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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不是简单活(下)  第8页    作者:绿光

  秦文略垂眼看着脸色颓败苍白的孟政,再缓缓抬眼对上秦世渊那暗暗夸赞的眸色,他跟着抹上笑意,心底却是冰冷一片。

  秦文略才刚踏出宫门,便见应多闻守在宫门外。

  “怎么了?”他热切地搭上应多闻的肩,噙着笑低声问。

  “牙行那头传来消息,说是藤商像是察觉不对劲,天未亮时便想走,被李二爷给拦了下来,现在整个商队都被拘在四季坊的后院里。”应多闻压低嗓音说。“此外,藤商欲走之前,先派了人离开四季坊,李二爷要人跟着,就见那人进了二王府。”

  秦文略不禁笑眯了眼。“李叔昂倒是挺聪明的,是个能办事的。”

  “确实,李二爷看似闲散好玩乐,但脑袋相当精明。”

  秦文略哼了声,道:“先走一趟四季坊吧。”

  两人一进四季坊,便有眼尖的伙计立刻上前,领着他们进了后院。四季坊乃是京城第一大赌坊,不管什么时候进门,里头总是人满为患,不管是几个散厅里的平头百姓玩乐,或者是楼上几个包厢开赌,几乎是日夜无虚席。

  一列假山溪水造景,隔开前后院,后院又各自分了不少小院落,而藤商一行人近来就是被李叔昂给拐进这儿招待,玩得乐不思蜀。

  只见通往后院的小径上戒备森严,护院层层站哨。

  “王爷。”通往小院的亭子里,李叔昂徐徐起身施礼。

  “人都在里头?”秦文略指着前头的院落。

  “是的,我特地在这儿盯着,他就算插翅也飞不出四季坊。”李叔昂搓着手,笑得一脸谄媚。

  秦文略笑了笑,将他的脸一把推开,迈步踏进院落里。护院一打开门,里头随即有了动静,就见藤商一行共十一人全都被捆绑在厅里,一见到他,个个脸色大变,而为首的邢爷随即跪着上前求饶。

  “七王爷救命啊,四季坊是家黑店,四季坊的掌柜绑了咱们,不让咱们走!”

  “你在哪见过本王,怎会知道本王是七王爷?”秦文略挑了张椅子坐下,噙着无害的笑意问。“鲁阳城的商旅,不该识得本王。”

  邢爷脸色微变,随即又笑得奉承。“那日小的到牙行时,凑巧瞧见了王爷与四王爷,这才知道的。”

  “这可奇了,本王确实是唤了四哥,你要是知晓本王身分,藉此猜测出四王爷身分,倒也不足为奇,但京城的王爷就有五个,你又是如何得知本王就是七王爷?”见他楞了下,秦文略便接了口,“除非,你原本就待在京城。”

  邢爷眼眸微动,正思索着如何解释,便又听他道:“得了,少费点心思吧,本王早就知道你是二王爷派来的人,压根不是鲁阳城的藤商,更不姓邢,你是二王爷通州庄子的一名管事,家中有一妻三妾,去年又养了外室,家中嫡子两名,庶女共八名,当然,你也可以不承认,他日那两名嫡子若是无故亡故,这也只能算是天意。”

  邢爷整束脸色,噙笑道:“王爷,小的是真的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

  “啊,原来是本王弄错了,这倒也无妨,横竖本王多的是手段。”

  他朝应多闻勾了勾手,借了一把短匕,拿在手上把玩着,突地一把插进邢爷身旁的小厮身上,插得不深不浅,就刚好在后颈上,当场小厮哀嚎出声,众人莫不惊诧地噤若寒蝉。

  “应多闻,去跟李叔昂借,多拿几把短匕,本王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在西北时本王是怎么逼供的。”

  就在应多闻应声时,邢爷忙道:“王爷!素闻七王爷贤仁惠民,王爷怎能用如此手段对付一般平头百姓,咱们又不是外族!”

  秦文略轻呀笑了声。“你误会了,本王不分外族什么的,只要是有心戕害王朝百姓之人,人人皆可诛之,当初本王刑求的,是朝中派去的押粮官和监军,你可知道本王是如何将他们凌迟至死的?很简单,从后颈到肩头,甚至到背部,依序插上短刃,本王一天往下扯落一把,瞬间皮开肉绽,血水喷溅,那位最硬气的押粮官也撑不过三天,你想,你们可以撑上几天,本王倒是挺期待的。”

  邢爷闻言,瞬间白了脸,后头的伙计已经沉不住气地喊道:“王爷,咱们都是拿钱办事的庄户,咱们什么都不知情,王爷饶命啊!”

  “庄户啊?”秦文略笑眯了眼,直睇着邢爷。“你呢,邢爷?”

  邢爷直睇着他恶鬼般的笑脸,一股寒意窜上了背脊,教他猛打寒颤。

  到底是谁说七王爷是最温润无害的君子?

  掌灯时分,秦文略回到王府时,适巧瞧见几个大箱笼正搬出大门口,往外头的马车上堆着。

  “王爷,这是孟侧妃的嫁妆,方才终于清点完毕,准备全都送回孟家。”苏嬷嬷正在指挥着粗使婆子和小厮将后头的箱笼都搬上,一见秦文略回府,便迎向前解释着。

  “得清算清楚,只要是她孟家的,全都送回去。”

  “老婆子晓得,只是这孟侧妃进王府后,除了嫁妆也采买了不少东西,费了点功夫才终于点清楚了。”苏嬷嬷看着最后的箱笼上了马车,不由道:“他日若连巩夫人都休离了,要带走的箱笼,恐怕没几十辆马车是搬不完的。”

  她心底清楚,王爷这回是要清算府中的女眷,既然送走孟寄兰,那么巩云栽势必也待不久了。

  “她?”他以为巩云栽是低调度日的女人。

  “王爷不管后院所以不知道,王爷前往西北时,巩太太常常送来东西,总是几箱笼几箱笼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教搬运的小厮一个个搬得气喘吁吁。”

  秦文略垂下长睫,一般姑娘家的箱笼装的不外乎是布料或是瓷器,再怎么重也不可能教小厮搬得气喘吁吁,除非里头装的是金银铜类的东西……蓦地,一道灵光闪过,浮现秦文韬对他说过——有空多待在府里。

  巩云栽的胞姊是二哥侧妃,去年才刚产子,那是二哥目前唯一的儿子,巩侧妃极其得宠,要是他日二哥登基为帝,巩侧妃就算主持不了中宫,但至少可以得个贵妃,在这种情况下,巩云栽的处境极为微妙,若是她无心向他,必能成为二哥最大的助力,好比二外头马车乍停,门房探出头一看,便道:“王爷,是都察院的马车。”

  秦文略回头望去,就见宋绰一脸为难地踏进七王爷府。

  秦文略笑了笑,启声道:“宋大人来得刚好。”

  “欸?”宋绰微诧地望着他。“莫非王爷有事找我?”

  “可不是,瞧见外头的大箱笼了没?”他朝外头一指。“昨儿个本王休了侧妃,这是侧妃的嫁妆,光是清点就费上一整天的功夫,府里的嬷嬷发现这箱笼都搁到发霉了,于是趁着今日艳阳高照,便差人把府里的箱笼全都打开,可偏偏本王的另一名侧妃却怎么也不允人去碰她院落里的箱笼。”

  一旁的苏嬷嬷闻言眉眼不动,心里已经有了思量,暗暗地退到一旁,叫了几名婆子带着小厮先前往拨云阁,再偷偷调了几名侍卫朝屏香苑而去。

  宋绰眼眸一转,低声问:“王爷的意思是侧妃的箱笼暗藏玄机?”宋绰不得不赞叹,王爷这话说得真是漂亮,打一开始就先把自己和那位侧妃给切割开了。

  “岂只是暗藏玄机,这一只箱笼可以让小厮搬得满头大汗,宋大人觉得里头究竟是装了什么?”

  “这要是不打开,怎会晓得。”

  “本王也这么想,正准备到拨云阁一探究竟,不如宋大人作陪吧。”

  “王爷,请。”

  拨云阁里,巩云栽就坐在锦榻上刺绣,突闻脚步声,外头的嬷嬷立刻掀帘进门,低声道:“小姐,宋大人已经到了。”

  巩云栽闻言,轻点着头,而后又听嬷嬷道:“王爷也适巧回来了。”

  “雀儿那边可有消息?”巩云栽急忙问。

  “已经派人去探了。”

  “动作要快!”巩云栽急声道。

  “是。”嬷嬷赶紧到门外又调派几个丫鬟前去。

  巩云栽再无心思刺绣,一心系在待会即将发生的事。就在一个时辰前,镇国公府差了人通知,要她立刻将那十几只箱笼搬进主屋后院,她毫不犹豫地照办,就怕一时担搁坏了好事。

  她知道箱笼里装了什么,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心甘情愿,因为只要事成之后,她就会成为二王爷的第四位侧妃。

  为此,她即使受尽委屈,哪怕为了二王爷嫁进七王爷府独守空闺都好,这些苦难皆是为了他日能够与二王爷团聚。

  暗忖着,她扬开了美丽的笑花,仿佛她长久的梦想即将成真,然而在房里等了快两刻钟,却压根等不到宋绰和秦文略时,她察觉有不对劲,忙将嬷嬷给唤进了房。

  “不是要你差人去探探的吗?”

  嬷嬷正要回话,外头随即有人低喊着“回来了”。

  嬷嬷走到外头一探,赶紧将人给拉进房里。“到底是怎么了,小姐正在问话,赶紧说。”

  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雀儿姊姊被抓住了。”

  “你说什么?!”巩云栽吓得站起身。

  小丫鬟瑟缩了下,边喘着气道:“不知道苏嬷嬷怎会察觉,找了府里的侍卫和粗使婆子堵在通往屏香苑的小径上,带头的雀儿姊姊就被逮住了,后头的东西全都被扣在原地,后来……王爷和那位大人也到了。”

  巩云栽踉跄地跌坐在锦榻上,双手颤抖不已。

  怎会这样?眼看着一切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他会察觉?

  箱笼里装的全都是军械,是当初支援西北该运抵的军械,当初二王爷托了父亲将一部分寄放在这儿,就是为了以防他日之需,如今刚好可以拿这笔军械栽赃秦文略,眼前正妃移往主屋养病,屏香苑是绝佳的嫁祸之地,一旦右都御史前来,查得这批军械,秦文略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他失势之后,能得恩宠的就只剩二王爷了,如今……

  “徐总管?”

  外头的丫鬟婆子迭声喊着,巩云栽侧眼望去,就见徐贲无视婆子们的阻挡,硬是踏进了她的房内。

  “奴才僭越,请巩夫人恕罪,但奴才是领命在身,还请巩夫人先随奴才走一趟屏香苑。”徐贲噙着笑,恭敬地负手在后。

  “好端端的要我去屏香苑做什么?”巩云栽沉住气,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表情。

  “夫人去了之后就知道了。”徐贲笑意不变地道。

  “如果我不肯呢?”她高傲地扬起脸。

  徐贲不由笑叹了声,朝她微微施礼后,敛笑道:“那就莫怪奴才失礼了。”

  一刻钟后,徐贲将巩云栽带到了秦文略和宋绰面前。巩云栽有点狼狈,因为她的嘴里被塞了布,身上裹了条大被褥,让徐贲扛进了屏香苑的偏厅里。

  “王爷,奴才怕跑得太急害夫人咬伤唇舌,所以给她塞了布,还请王爷恕罪。”徐贲单膝跪在秦文略面前解释着。

  这解释极为隐晦,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听在宋绰耳里,总觉得徐贲是在暗示这举措是在预防巩云栽咬舌自尽。

  “无妨,总是得防着点较妥,要是不小心伤了她,本王也过意不去。”秦文略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目光盯着已经取下布巾的巩云栽。“巩氏,本王认为事已至此,你再多做什么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把话说清楚吧。”

  巩云栽恨恨地瞪着他,紧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肯说。

  她的反应仿佛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便转而问向宋绰,“依宋大人在朝多年的经验判断,你认为这该如何处置?”

  宋绰挠了挠脸,笑得有些尴尬。他尴尬,是因为他原本是领着皇上旨意前来七王爷府,查缉七王爷府里是否私藏军械。当时他一听到时整个人都傻了,搞不懂正是锋头最健,最得恩宠的七王爷,怎会要教皇上给狠打一顿。

  谁知道进了七王爷府,才明白什么叫做峰回路转。

  原本说是要前往巩夫人所在的拨云阁,岂料半路上,王府的下人就紧急禀报巩夫人的婆子丫鬟正抬着箱笼前往屏香苑,教他们临时拐了弯,来到了屏香苑,果真就见王府的下人押下了一票人,而所有的箱笼全都搁在原地,照路线看来,应是从他处搬来屏香苑无误。

  所以,状况相当明朗,似乎也不用多说了。

  宋绰沉吟了下才道:“王爷,照眼前的状况看来,恐怕得将所有箱笼和人证都带回都察院,届时再移往刑部待审。”

  “那就有劳宋大人了。”

  “这是下官该做的。”

  秦文略噙着淡淡笑意,垂眼思忖着,皇上走这步棋,究竟是确定军械就藏匿在七王爷府,未免他被栽赃才要宋绰赶紧行动,抑或者是他想要一举除去他和二哥?

  第十三章  二王爷的嫁祸(2)

  刚用过膳,安羽坐在房里发呆,一听门板打开,便问:“状况如何?”

  “宋大人派人回宫调人手,说要将拨云阁所有人和箱笼都带走呢。”玉露说着,手中还扬着一封信。“这是我方才要回来时,门房交给我的,说是将孟侧妃嫁妆送回的小厮收到的一封信,说是孟侧妃要给王爷的。”

  “嗄?”看着那封颇厚实的信,安羽不禁怀疑她是打算跟秦文略情话绵绵。

  接过信,她却没打算拆信,毕竟这涉及了个人隐私,要是里头写满了恶心的情话,她看了不小心又吐了,她就得再吃一次晚膳了。

  “小姐不看?”

  “不看。”安羽摇了摇头,再问:“可有打探到宋大人怎会突然带人进王府?”

  “听说是皇上旨意。”

  安羽不禁顿住。皇上旨意……昨天才刚把孟寄兰给休离,今天就把心思动到巩云栽身上,皇上在赶什么进度?

  到底是发生多危急的事,逼得皇上不加快肃清的动作?

  安羽对朝堂上的认知皆是在牙行时听商旅提起的大概,压根无法推断皇上的心思,可是这个问题却严重地困扰着她。

  苏秦让皇上当枪使,自然成了他人的眼中钉,就算他真逃得过多方的狙击,待大功告成之后,皇上是不是准备要杀功臣了?

  必须怎么做才能让皇上确信苏秦毫无造反之心呢?

  她用力地想着,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身边有动静时,她才悠然转醒。

  “把你吵醒了。”秦文略爱怜地亲吻她的额。

  “你回来了,用过膳了吗?要不要让厨房备点夜宵?”她睡眼惺忪地问。

  打她有孕以来,她简直跟瞌睡虫没两样,老是无知觉地睡着,怀疑自己出现了初老现象。

  秦文略笑柔了眉眼。“还夜宵呢,已经四更天了,我准备要进宫了。”

  “是喔?”她吓了一跳,发现自己真的很能睡。“巩云栽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是要等他回来时问的,谁知道她睡得没天没地去了。

  秦文略长话短说,将来龙去脉说了一个大概。“这事和二哥是脱不了关系的,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将那位假藤商一并送往了刑部,所以二哥急了,才会差人通知巩云栽闹上这一出,打算要让我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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