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一把大刀往她脖子挥来,白冰月锁链使得有点得心应手,竟能缠住大刀把对方扯出丈外。
“该死!别跟她客气,全部一起上!”
刺客不敢多耽搁怕好事被人撞见,群起攻击,管他大欺小、众凌寡,杀了人才能交差。
就在乱刀即将砍至前,一抹人影飞快的窜到白冰月面前将她从险境中救出来。
“尤贵?阿贵!”
白冰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躲得不见人影的坏家伙,终于肯好心的露面了。
“就是我,早叫你别太想我。”
尤贵嘻皮笑脸的抱著她乱窜,又来这个烂招,只是这次没胆再拿白冰月当盾牌耍。
“你还是这么不长进!”
“反正有人会代你出力,我何不省著点力气赶快把你藏起来!”
“想都别想!”
当雷厉海低沉霸气的声音一传来,马上吓得所有人脸色丕变,尤贵迅速地抱著白冰月逃离。
“天魁。”雷厉海追扑向那群刺客的同时,也完成下令的动作。“一个都不准留。”
“是。”
天魁应答之声刚落,一名刺客的咽喉上已经被划下一刀。
然后厮杀声又起,只是其间哀号的声音更让人胆颤心寒。
第5章(2)
白冰月听著身后雷厉海越来越接近的声音,刚才见到尤贵的欢喜马上被忧虑取代。
“尤贵,放我下来。”
“做什么?”尤贵一头雾水地问。
“你照做就是,放我下去之后,你马上离开,以后别再来找我。”
“你在说什么?脑袋坏了吗?”
“他不会杀我,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好了。”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她不是很怕雷厉海吗?
“算我求你了。”
“小姐不需要求我,你的命令我一定照办。”
既然要放她下来,两个人自然不能再玩躲猫猫,只得乖乖站到地上等雷厉海来捉。
“你过来。”
雷厉海几乎是和他们同时落到地面,他朝白冰月伸出手,等著她自动迎上来。
“让他走吧!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白冰月恳求道。
“我说,过来。”
“雷厉海!”
听见白冰月委婉恳求的声音,尤贵差点忍不住朝雷厉海扑过去。
他就是不懂,为什么她要这么忍气吞声的听他的话?
“我之前是怎么说的?我只答应你,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派人追杀他,我已经做到我答应的事了,事实证明他确实还活著。”
“谢谢你信守承诺。”
“但这次我没必要再留情了,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怨不得我。”
雷厉海说话间已经开始运气,就等白冰月走过来,他肯定让尤贵非死即伤。
“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白冰月看著他,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温柔,她认命的垂下身子。
“小姐!”尤贵拉住白冰月,阻止她下跪。
“放开她。”雷厉海冷酷得不为所动。
“你真的要她跟你下跪?”
“只要你永远滚离她面前,她就不用承受这种屈辱。”
“说得好听,你何不高抬贵手放过小姐,她同样不用遭受这种屈辱?”
“你已经逾越你身为随从的本分,你让我更有理由杀你。”雷厉海看出尤贵眼中不该存在的浓烈情感,身上散发出更骇人的杀气。
他的转变让白冰月发现了,她咬著牙,用著冰冷无比的语气说出让她心痛难忍的话。
“尤贵你走,你在我身边只会碍我的眼,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是自愿留下来的吗?留在他身边我就不需要再过躲躲藏藏的日子,而且每天都有专人伺候,舒服得很,我何苦再回去和你们穷搅和?你就不能放聪明点,要我挑明了说才甘心放手吗?”
“小姐?”
“现在你也回来白鄂国了,我会替你跟白云天求情,请他好心的收回对你的驱逐令,让你再回去他身边。”
“小姐……”
“还不滚?”
尤贵僵在当场,无法接受眼前的变化。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白冰月走到雷厉海面前,看著她的双手像寻找依靠似的攀到他的胸口上,看著她抬起脸承接他的吻……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胸闷得难受?痛得他只能旋身逃离,放声狂喝。
他根本不知道白冰月是因为要牵制住雷厉海的攻势,才不顾自己走向他,他也不知道白冰月攀在雷厉海胸前的手其实隐含内劲,就是不让他有机会袭击他,至于那吻完全不在白冰月的预料之内,是雷厉海故意要气死尤贵的。
直到确定尤贵已经远离后,白冰月立刻撇开脸,将红唇从他的掠夺中撤离。
“真是可怜的蠢蛋。”
“别这么说他。”尤贵就像她的弟弟一样。
“总比杀了他好。”他冷哼了声。
“你根本没有理由一定要杀他,若不是他刚才救了我,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拿我来当玩弄报复的对象。”
“这就是他还活著的原因,你以为你的小伎俩真的救得了他?”
“我是斗不过你,也没力气跟你斗。”
白冰月离开他的怀抱,打算继续这一再被打扰的散步时光。
“跟我回去。”
他扯回她的身子,用力之粗暴害她只得无力的贴靠著他。
“回哪儿?”他们目前暂居的白鹤居或是他的黑岳国,都不是她说回去就回得去的地方。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可悲,任这天地如何的大就是没有她可容身之处。
“该死的……”雷厉海突然见到她胸前一抹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红,不敢置信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该死!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他气得想一掌劈昏她。
“不是很痛,应该不严重。”
雷厉海不管她痛不痛,抱起她的身子凌空飞起,一转眼就回到白鹤居,遣退天美和其他侍从后,他小心的将白冰月放到床榻上。
“让天美来帮我。”
白冰月护住襟口,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大惊小怪?
“不需要。”他不由分说的移开她的手,“到现在你还怕我看到你的身体?”
他根本没有耐心解开精致的襟扣,也没必要,因为这刀伤同时也毁了这件美丽的锦袍。
撕开上衣后仍有件可爱的湖绿色肚兜,他一反刚才的粗暴,细心体贴的伸手到她的颈后拉开肚兜的系绳,她美丽的身子立即展现在他眼前。
刀伤横过她雪白的胸口,就在柔嫩无瑕的椒ru上方。
伤口不深,血几乎已经让布料吸尽,只要不再妄动应该不会继续淌血。
雷厉海沿著那条血痕轻轻抚过,“是不严重,但得敷药。”
“让天美进来吧!”
“不需要,我可以帮你。”
但他帮忙的方式却吓得白冰月险些跳起来。
他一开始只是轻轻的在伤口上一吻,接著白冰月明显的感觉到他火热的唇落在那一道刺辣的痕迹上,从头到尾,没有一处遗漏。
“别这样……”这是哪门子的疗伤方法?恐怕是他自创的吧!
“从刚才在那棵柳树下见到你时我就想要你了,我一直看著你走向白云天,我劝自己说你们是兄妹,但我还是不能允许他碰你。”
“我们不是兄妹。”
那对白云天来说是一种侮辱。
“你不希望吗?”
他舔著她柔嫩的椒ru,引得她不可自抑的轻颤。
“我不配。”想起白云天说的那些话,她又一脸惨澹。
“都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在我面前问他那些话,你喜欢看我被羞辱,一直就不肯放过我。”
她举起手欲推开他,才发现手上的手铐不知何时被解下来了,双手一得到自由,她更不客气的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雷厉海抓住她的手,直视她愤恨的双眼要她认清事实。
“他们都想杀你了,你还替他找借口,你知不知道那些刺客是谁指使的?就是那些自以为高尚的白氏兄弟,你以为那里面会独独缺了白云天?别傻了!若不是他在我面前笑著说你活不了多久的话,我能赶去救你吗?”
“是尤贵救了我。”
“真是不可爱的女人!这几天下来你也该清醒了,这里没有人是值得你期待的,死心吧!”
他真的把她看得很透彻,白冰月黯然的垂下眼。
“还要待多久?”
“想回去了?”他挑了挑眉。
“我是问你玩够了吗?你一直把这趟迎亲当成游戏一样玩,现在你玩够了吗?”
“够了,今天的重头戏已过,我们随时都可以走。”他已经把她的心从白鄂国连根拔起,她的根不再是这里。
他当然也不会诚实的告诉她,其实是白云天暗示他赶去救她的。
他一向只要结果不问经过,所以这一趟算是丰收了。
但对白冰月而言,她算惨败连连,她失去的还包括了尤贵在内。
第6章(1)
“这么快就要走?霜儿的东西还没准备周全,不再多等几天吗?这一嫁过去就很难再见面了,很多人都排队等著设筵欢送呢!”
“要我再多等一天是不可能的,你们这座皇宫华而不实,守卫不是守卫、刺客不是刺客,多待一天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女人的命。”
白云天好笑的挑了眼,不是不懂雷厉海在卖什么关子。
“昨天的事我已经让下面的人仔细查办,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何必麻烦?直接问我不就行了。”雷厉海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黑岳王有话就请直说吧!”
“那些刺客根本就是你那些蠢兄弟,叫唆来杀冰月的。”雷厉海语气肯定地说。
“没凭没据的话最好别乱讲。”
“要凭据?他们用的刀全刻有禁卫兵的字样。”
“这种栽赃嫁祸的事,只要有心就很容易办到。”白云天硬是不承认。
“你的意思是死无对证,没有人证就不能定你们的罪?”
“这是当然的。”
白云天自以为所有的事都安排得天衣无缝,仍是那张八方吹不动的悠然笑脸。
谁知雷厉海竟比他还得意,让他心里怪不舒服的。
“怎么?”
“有活口。”
这下子白云天真的笑不出来了。
“既是如此,黑岳王就该将那名刺客带来,让刑部的人逼他供出其他同伙,怎么会等到现在才说?”
“真要押他到刑部?我是无所谓,反正我想知道的都已经从他口中套出来了,你们呢?没问题吗?”
白云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还能面不改色真是不简单。
“我没话好说了,这次算你赢,人赃俱获,我那些兄弟还自以为干净俐落,没一个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是因为被暗杀的不是他们的人。”雷厉海没好气地说。
“月儿还好吗?听说受伤了。”
“不用你假好心。这次你们敢动我的人,我可以马上毁约掉头回去领兵攻下几座小封邑,但我不打算那么做,只要你一句话。”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请说。”
“欠我一个人情,我一定会讨回来,不管内容为何。”
“我能不答应吗?不过感觉似乎很危险,会不会要我委身下嫁于你?”
“你可以慢慢做你的美梦。”雷厉海一直很讨厌白云天嘻皮笑脸似的虚假,事情讲妥后,能不多停留就不停留。
“既然协议已经达成,我就顺便告诉你好了,根本没有活口。”他恶劣地扬起嘴角。
白云天闻言愣了下,然后摇头轻笑。
“我想也是,雷厉海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白冰月坐在车辇上等著车队开拔,这次车队中多了一辆雕饰精美华丽的马车,里面端坐的是未来的黑岳国圣后,雷厉海的妻子。
这几天来白氏一族里多的是想一睹她真面目的人,却不包括这位长公主。
白冰月知道白银霜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当然不会像国母那样纡尊降贵的请她去“详谈”。
其实也不需要。
“月儿。”
这一声轻唤惊醒了兀自出神的白冰月,她探出头,见到的果然是白云天。
但她只是瞪著他,连师兄两个字都唤不出口。
“看来你连我这个师兄也要放下了。”白云天挑了挑眉,心里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白冰月敛目垂首,不做任何辩驳,是真的放下了。
“这样也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做的每件事全是以白鄂国、以我所该负责的大局为重,虽然很难没有私情,但你要怨要恨我都无话可说。若不喜欢手上的锁链,就找把宝刀砍了它。”
“砍不断的。”
“所以说要找宝刀,在雷厉海面前我不便出刀帮你,或者哪天你能够离开他时,再来找我也可以。”
宝刀?
“若真有那一天,月儿会自己想办法。”
见白云天要走开,白冰月赶紧唤住他。“等一等……”
“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请说。”
“让尤贵回来吧!”
“他若想回来,我当然不会赶他走。”他一本正经地说。
是吗?白冰月放心了,但还是有遗憾。
“如果我也想回来呢,会不会也留我?”
“你回来做什么?”他还是这么无情。
“我可以像过去一样为你做任何事。”
“包括杀雷厉海?”
白冰月呆愣住无法回答,她忘了这是最有可能会面对的事。
问题是,现在的她下得了手吗?
白云天睨著她,似乎她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冰月了,你现在是他的女人,一辈子都会有他的烙印,即使你不愿意。”
即使她不愿意?
当时白冰月还不太明白,会有什么烙印在她身上?
雷厉海大婚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后,她开始有所领悟,那个烙印就在她心里。
“你不恭喜我吗?”雷厉海优闲的转著酒杯,深幽的双眸从杯缘处窥探她的一举一动。
“恭喜圣主。”
“你看起来并不像为我高兴的样子。”
“圣主明天大婚,何不趁早回寝宫休息?”白冰月淡淡地建议。
“后宫的女人并非只有你一个,你似乎没有失宠的忧虑。”
“情况不同怎能相提并论?”
雷厉海讨厌极了她平淡到完全不动声色的表情,干脆掐住她的下巴,要她直视他的双眼。
“所以你很高兴又多了个女人来缠我?最好我永远都不要再来找你?你可知道那个女人是这整个后宫的正主儿,你也在她的管辖之下,要有好日子过的话,你就该学会逢迎谄媚的花招,就像你以前巴结白云天一样。”
“我会努力的。”
“看得出来你已经在努力了,你正打算把我从你身边推向白银霜不是吗?”
雷厉海放开她被他掐痛的下巴,那里还留著淡淡的瘀痕,可见他一点都不留情。
看到那一点点的瘀痕,雷厉海非但没有反省之意,反而有种奇怪的愉悦感觉,就像每次在她身上留下的暧昧痕迹一样,让他觉得她并不是那么淡漠,至少他就能在她身上留下记号,专属于他的记号。
雷厉海突然兴起,拉起白冰月的身子让她坐到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