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就怕你这么说,”他无奈地叹口气,“可以告诉我啦,我会帮你。”
她忍不住对他皱皱鼻子。
“亲我,”他说,“然后说你不生气了。”
“我不生气了,”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但是我不想亲你。”
“但是我想亲你,你就听我一次会怎么样呢?”
陆祖涓觉得好笑地看著他,然后送上自己的双唇,用力地吻他一下。
白岳伦当然不会错失机会,手臂牢牢地抱住她,吻得更深。
“不行,”她试图想要推动他坚硬的身躯,“我今天有个婚礼要布置。”
“等一下就好了。”他牢牢地定住她,轻柔的吻使她暂时忘了一切。
“真是冤家路窄!”
任钧亭分心地看了陆祖涓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陆祖涓搔了搔头,“前几天不是说想吃饮茶吗?等一下你多吃一点。”
“我知道。”任钧亭微笑,“我真不知道要是少了你,我要怎么办?”
“放心吧,一切有我!”
其实就如白岳伦所料,陆祖涓确实是把任钧亭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她。但她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原西,一方面是因为任钧淳怀孕了,不想被叨扰,另一方面则是听说那个搞大她肚子的男人将要娶别人,所以身为好友,陆祖涓很有义气地担起了照顾任钧亭的责任。
她们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刚好有个盆栽挡在一旁,所以陆祖涓满心希望她并没有被瞧见。
不过通常人在倒霉的时候,越不想要的事就越会被发生。
她是好心带任钧亭来吃港式饮荼,谁知道任钧亭肚子里的小家伙不买账,让准妈妈吃不到几口,就忍不住要吐。
她只好手忙脚乱地扶任钧亭到洗手间。
“如果怀孕都那么痛苦,我真不知道路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孕妇?”陆祖涓拍著她的背,吓得一脸苍白,脸色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任钧亭无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过一阵子就好了。”
“我也希望如此。”陆祖涓担忧地看著她。瞧好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若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她怎么撑到生产的那一天。
任钧亭在洗手台前漱了漱口,然后站起身,擦了下冒冷汗的额头,“真不好意思。”
“你这丫头说什么鬼话!”陆祖涓忍不住翻白眼,“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指望你那个没良心的前夫,要去娶别人的何平歌吗?”
看到好友脸色大变,陆祖涓真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世上的男人虽然都该下地狱去,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实在不应该在好友的伤口上洒盐。
“对不起!”她咕哝著道歉。
“没关系。”任钧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说的其实也是事实。”
陆祖涓搔了搔头,“有时还真觉得我这张嘴讨人厌,动得比脑子还要快。”她扶著她的手臂,回到座位。
不过她们的位子上却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身后还站著一个好像是私人特助之类的女人。
任钧亭有些困惑,“那人是不是坐错位子了?”
陆祖涓看著对她露出微笑的TINA,不禁轻叹口气,“她没坐错。”
“你认识她?”
“算认识吧。”陆祖涓耸了耸肩,然后扶著任钧亭坐下。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
这句话好像说得太迟了,人都大咧咧地坐下来,若真介意,一开始就不要过来不就好了!陆袓涓在心中冷冷地想。
但是开口时,她只是微微一笑,“这么巧。”
“是啊!”TINA对任钧亭微点下头,“你好,我叫TINA,是陆小姐的朋友。”
“你好,我叫任钧亭,是祖涓的合伙人。”
“合伙人?” TINA的眼睛闪过惊喜,“我知道,陆小姐跟岳伦的订婚宴会就是你设计的。”
“是。”任钧亭看著陆祖涓一副兴趣不高地喝著菊花普洱茶。
“还要吃什么吗?” TINA亲切地说,“再点,全都算我的账。”
“桌上这些已经够我们吃了。”陆祖涓实在不想看好友身体不舒服还要替她应付讨厌鬼,所以自己开口了,“如果你还想吃别的,就自己叫吧。”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TINA眨著迷人的大眼瞒,“力什么你对待我的态度,跟上次见面时差很多?”
“你多心了吧!”陆祖涓的嘴角维持一个淡淡的弧度。
“该不会……是你们订婚那一天的事吧?”
陆祖涓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消失。
“可以请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TINA忍不住轻笑。
看著她笑,陆祖涓差点飙脏话,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跟岳伦接吻的时候,我有看到你。”
她看到了她?陆祖涓忍不住挺直腰杆坐直,紧盯著对方闪著异国情调的美丽眸子。
“是在吻他之前看到我,还是吻他之后?”陆祖涓语气近乎危险的轻柔。
“你说呢?” TINA得意地瞄她一眼。
“他妈的!”
听到陆祖涓几乎可以说是不逊的话语,TINA有些傻眼。
“小姐,你搞清楚,现在你要追的那个男人是我的未婚夫,你故意在我的订婚宴会当著我的面亲他,你是当我死了还是当我好欺负?”
任钧亭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陆祖涓,要她控制一下。
一脸震惊她看著陆祖涓,整个人往后一缩,她的助理立刻往前站,护在她面前。
“怕吗?知道怕最好。下次若再让我看到你动我的男人,我就打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天啊你真是太可怕了!”
“明明看到我过来还亲岳伦,到底是你可怕还是我可怕?我告诉你,”陆祖涓火大地敲桌面,也顾不得自己成为餐厅里其它客人注目的焦点,“本小姐承认我是嘴坏,但是总好过你心坏!三八!”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家小姐说话?”那名助理说著不太流利的中文,“我们一定会跟白先生和陆先生说!”
“去说,本小姐没什么好怕的!”陆祖涓快气炸了。这个女人实在阴险,竟然故意当著她的面吻白岳伦,要不是白岳伦不死心地解释,他们两个可能早玩完了。
想到这里,她真想狠狠地扯一把TINA的头发,以泄心头之恨!
“你若真有能耐,就管好白先生。”
“我的未婚夫,我当然会管!”
“下个星期我家小姐在香港有个生日派对,白先生答应要当她的舞伴。”
“什么?”陆祖涓有些错愕。
“若是对我家小姐没有半点迷恋的话,他怎么会答应当舞伴?”
陆祖涓的脸沉了下来。
“没错!”TINA看到她脸色有变,立刻把握机会挑拨道:“如果他对我真的无心,根本就不用费神再跟我周旋。我想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处理一下跟你的问题。所以如果你真的识大体的话,那天最好不要出现。”
TINA的语气跟眼神充满了太多的暧昧,陆祖涓气愤地双手握拳。
“你的生日派对,他不会去的!”
“他会!”TINA微笑,“他是个重视承诺的男人!”
那如果对她的承诺与对TINA的承诺起冲突的话,陆祖涓倒要看看,白岳伦会选择哪边。
在情绪失控之前,她扶著任钧亭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10章(1)
陆祖涓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这个星期以来,她试过各种方法,但就是无法说服白岳伦打消参加生日派对的念头。
“我不想去!”看著在镜子前打领带的白岳伦,陆祖涓说道。
“我已经答应TINA了。”他的目光在镜子中与她相遇,“你也快点换衣服,TINA在等了。”
为了一个生日,TINA也算大手笔,还派了她父亲的专机特别来这里载她在这里的几个朋友。
“我不想去!她说你是她今天的舞伴!”
“她是有说过,但我没有答应,更何况我要带你去,怎么可能当她的舞伴。”
“是啊,所以她叫我不要去。”
“TINA?不可能吧,她不可能说出这么失礼的话。”
她不悦地抬头看他,“意思是你认为我说谎吗?”
“没有。”他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你有对她说了什么吗?”说不定是陆祖涓的快人快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她讥诮地回道:“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识大体吗?”
“当然不是。”他亲了下她的脸颊,“不管怎么说,TINA是大家闺秀,跟她交锋的时候,给她点面子。”
听到这个,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家闺秀?如果你喜欢她的话,大可跟我解除婚约跟她在一起啊。”
“这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岳伦的表情告诉她,他不喜欢她现在的话。
“本来就是,反正她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印度尼西亚钢铁大王的掌上明珠,而我呢?只不过是陆家收养的一个小孤女罢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她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本来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女。”
“小涓,我今天忙了一整天,”他无奈地看著她,“别闹了好吗?我对我以前说的话已经不知道道歉过多少次,你还想我怎么样?”
“如果你很累的话,可以不要去啊!”她真的不希望他去。
“你应该很清楚,有些事不是可以随心所欲。”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要你去,”她的语气不想隐藏对TINA的厌恶,“我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她说到你时的眼神和表情!”
他的眼神因为她的话而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跟你才是真正适合的一对,说不定当爷爷知道我的来历之后,他会要你跟我解除婚约。”
看著她一脸苍白地喃喃自语,白岳伦感觉怒火渐升,“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不要去!”
“我已经答应TINA。”
“如果你去的话,我们就解除婚约!”
“陆祖涓——”
“我说真的!”她坚决地说。“反正解除婚约应该是迟早的事。”
“只是一个派对而巳,有这么严重吗?”
白岳伦真的觉得自己受够了!
“不只是一个派对,”陆祖涓上前,抬头看著他,“你知道我生父的事吗?”
他闻言,迟疑了下,“为什么突然提到你的生父?”
“因为我现在要说的事跟他有关。他当年盗用了公司的资金,最后东窗事发,所以才带著我们礼家人畏罪自杀。”
他心头一震,“什么?”
“知道事实很惊讶吗?”她可以感觉泪水刺激著眼眶,“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不但跟你门不当户不对,我还有一个犯罪的亲生父亲!我现在就去告诉爷爷这些事,他应该会重新考虑我们的婚约。”
“你给我过来,”他一把抓过正打算跑走的她。“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查的!”她嚷道,“上网查就有了!就算十年、二十年的报道只要查就找得到,我真怀疑你们白家怎么那么容易相信陆家,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你们随便找个人查就知道我的底了。”
他沉下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情就是这样!”她倔强地扬起下巴。
“告诉你,关于你说的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他低斥。
陆祖涓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不单是我,就连我爷爷都知道。”
她更是难掩惊讶,“你们都知道,还是要我迸门?”
“真是够了!”白岳伦感到无力感渐升,“你想知道事实吗?”
看著他的表情她不禁迟疑了。事实?她知道的不就是事实吗?
“每个人都不想要告诉你,是怕你伤心、怕你难过。在我爷爷心脏病发在急救时,我爸爸在急救室外告诉了我一切,我原本想要告诉你,但是一面对你,我竟然也跟他们一样,怕你伤心、怕你难过,所以很多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她皱起眉头,完全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你知道日本的公司,不单陆家有股份,白家也是出资者之一吗?”
这件事,她当然知道。
“所以关于你生父的事,白家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当时爷爷他们的强势作风,害死了你爸爸,最后经过调查才发现,责任根本不在你爸爸,他只是被上司利用,当了代罪羔羊。”
“什么?”陆祖涓感到自己的脑中轰了一声,这跟她所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你以为你爸爸是畏罪自杀,其实不是。他打的主意是以死明志!他想用你们一家人的死来控诉,只不过没有用,因为这袢事很快就被白家和陆家联手压了下来。若说亏欠,也是白、陆两家欠你,而不是你欠我们!
“这也是为什么陆爷爷在死之前,特别交代我爷爷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这一辈子,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开口,就一定会得到!我爷爷多年以来一直坚持要你嫁给我的原因,因为他也想赎罪。”
陆祖涓像是浑身被抽去力气似的瘫坐著,这个消息太震撼,她一时无法思考。
“所以你不是什么罪人的女儿,反而我们才是罪人,因为我们毁了你的家。”
她感觉呼吸困难,一口气梗在喉间。
“所以你同意娶我,是因为你要替他们赎罪?”
“你疯了!”白岳伦啐道:“我没那么伟大!若是我不爱你的话,就算我爷爷说他要跳楼自杀,我也不会点头娶你。”
爱?她睁大眼睛。他提到了爱,但为什么要在送个对候?她原本以为的完美世养全都毁了,所有人对她的好,竟然后头都藏著秘密,就连他的爱,她也不确定了。
“这些年来,所有人对你的好,不全然只是因为赎罪,而是因为你真的很好,也值得我们这样的对待!明不明白?”
此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无法响应。
电话铃声陡然响起,白岳伦瞄了一眼,“是你哥哥。”陆祖毅也在今晚的邀请名单中。
哥哥?这个人不是她的哥哥——
“走吧,我们到香港再买衣服。”他扶起她,“不要想太多,好吗?”
她却推开他的手,“我已经说了,我不去。”
“小涓——”
她蓦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和失落,“原来你们全都在骗我。”而且骗了她这么久。
“你在说什么?”看她一脸苍白,他突然后悔告诉她这一切。
“你们都骗我!”她心痛如绞地看著他,“一切都是假的。”
“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我不相信你!”她甩力地推开他,“我要解除婚约!”
“什么?”
“解除婚约!”冲天怒火此刻吞噬了她的心,陆祖涓再次重申,“从此之后,我陆祖涓——不!我不叫陆祖涓,我叫高桥涓子,从此之后不要再跟你们有任何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