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路灯,也够隐密,这个时间也没有人会经过。」宋震远声音粗嘎低喃,炽热的唇转向她雪白如脂的颈项,白牙咬住她小背心的领口,提高,好让他可以转由她柔嫩的腹部往上侵略。
那个臭小子……不对,不对,是宝贝儿子,被外公外婆哄睡,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就不信那混……宝贝儿子还有本事来阻扰他。
「但是……」羽良秋闭眼忍住一波波侵袭心脏的巨大火源,感觉膝盖发软无力,他的掌心似火,在她身上点起一波又一波的火焰,而唇上的酥麻电掣也丝毫不放过她,击退了她如丝的理智。
该死,这里是山道上,虽说这个时间几乎不可能会有人上下山,但谁能保证?
两人隐身在山道转折处的山壁,即使有来车也不见得会暴露姿态,但这种事在纯朴的山上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探索着不能再深入的禁忌,偏偏人的劣根性却会因这罪恶被点起的瞬间,激起跃跃欲试的火花。
「嘘……」他粗嘎的嗓音没了平常的温敦,也不如两人再相逢时的冷调,是种醉人的柔魅嗓音,有着教人甘于沉沦被征服的魔性。
羽良秋抓着他浓密的发,咬唇忍着体内惊栗的电流,却突地发现眼前绽放起一闪一闪的流星雨。
「震远。」她低喊着。
宋震远不睬她,神智埋在计算攻城略地的权谋之中,每一步都经营得精细且令她满足,他无法分出心神理会她的叫唤。
「震远!」她紧抓他的发。
「干嘛?!」他挫败地低吼着,氤氲的黑眸流转欲念不得解放的痛楚,俊美的脸教未餍足的欲望给折磨得些微扭曲。
他想要得快要爆炸了,她竟还能在这当头清醒的唤他?
是他服务得不够周到,还是她真的这么不想要?
「流星。」她指着前方。
「嗄?」流星?宋震远回头,举目所见的点点星光不断地飘动流窜,像是一把流火,数目多得教他看傻了眼。「萤火虫?」
「对啊,你看,好多哦。」羽良秋的眼闪闪发亮,莹润波动。「我以前从没看过这么多的萤火虫!」
回头看着她像个孩子般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冲动得像是个禽兽。
瞬间,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壅塞得快要爆炸的情欲瞬间消散不少,他想,比起她心醉神驰的神情,他更想看她像个孩子般露出天真愉悦的笑容。
「你看、你看!」她急声喊着。
萤火虫在空中幻化出数种姿态,东飞西窜,最后又汇集在一块,像是一束光,映亮每处黑暗。
「好、好。」他不着痕迹地替她将衣服拉整,从她背后轻搂住。
这一次被萤火虫打断,但无所谓,他还要感谢萤火虫让他们看见了难得一见的萤火秀,代替了他们至今无缘见到的流星雨。
第六章
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
「爹、地、吃、早、餐、了!」
娇软童音如雷贯耳地吼在宋震远的脑袋旁,强迫他清醒,他侧过脸,看着漾出甜柔笑意的羽庭乐。
啊啊,好可爱~
「宝贝,亲一个,」他把嘴嘟过去。
啊啊,那看起来柔嫩的小嘴,好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不要!」羽庭乐防备地跳下床。
「小气鬼。」宋震远爬了爬凌乱的发,打了个哈欠,对他勾勾手。「抱一个总可以吧?」
「不要!」
宋震远眯起深邃眸子,努了努嘴。
他这个当爹地的真是太丢脸了,竟被自己的儿子嫌弃到这种地步。
「小气鬼,不跟你玩拼图了。」
「不可以,你昨天答应我的。」羽庭乐气得跺脚。
「亲一个。」他指了指颊,等君入瓮。
「不要!」
「那就没得商量。」他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却突然想到另一个法子。「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替代方案。」
「什么意思?」他皱起淡淡的眉。
「叫妈咪亲我一下。」呵呵,听过子债母还没有?
羽庭乐拧眉付度片刻,「好,我去叫妈咪。」
宋震远闻言,笑得眼都眯了。呵呵,诡计得逞,要他怎能不乐。
昨晚是睡在二楼的客房,所以他跳下床,走到外头的浴室梳洗一番,神清气爽地经过二楼的客厅时,发现小宝贝已经拉着他妈咪来抵债了。
这小子可真是商人本色啊,随时都能抓着身边的人抵债,且效率好得没话说,这点必须再教育,否则要是哪天把他妈咪抵给其他人,看他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庭乐说你找我?」羽良秋不解的问。
「他这么说?」宋震远挑起眉,垂眸瞅着小家伙。
「爹地说你要是不亲他一下,他就不陪我玩。」羽庭乐说得一脸天真。
他闻言色变。这小子……
眼角余光发现羽良秋眸色一暗,他连忙翻供。「才不是这样子,是他不肯亲我,我才要他想个替代方案。」
羽良秋憋笑看着他。「陪他玩吧,你往后和他一起玩的机会不多了。」
「什么意思?」他浓眉拢起,不喜欢这种带着暗喻的说法。
「你总要回去工作吧?但庭乐目前的身体状况暂时不适合到都市去住,所以你想见他只能到这里。」嗟,想到哪里去了。
「这样子啊……」看在这小子的身体不佳是他间接造成的,所以——「吃过饭后就陪你玩,可以了吧?!」
「好。」羽庭乐跳起来欢呼。
羽良秋则是没有预警地赏他一个吻,吻得他脸色微绯,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跟我说你在不好意思。」昨晚在山道旁干尽荒唐事的人可是他喔。
「才不是。」他嘴硬。
情欲上的奔放是另一种层面的想望,然而不带情欲,只是很自然地为亲吻而亲吻的举动,反教他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她呵呵笑着。
「就跟你说不是。」
「知道了、知道了,下来吃早餐吧。」她用哄小孩般的口吻道。
「小秋,我跟你说不是,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他男人的气概啊,在她面前真的很薄弱。
「听进去了~」
根本就没有。宋震远无奈地叹口气,摇头跟着下楼。
算了,不跟她计较,待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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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小秋,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吃过早餐,自动自发地洗好碗盘后,宋震远和两位家长移驾到餐厅大厅里,他突如其来地行九十度鞠躬礼,必恭必敬地说出他的想法,低头等着两位家长对他的看法。
他知道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要是再激动一点,几个耳光也是逃不掉的,但他不怕,怕的是他们不给他机会。
刚才他利用了一点时间,把两人交往的过程和误会简单解释一遍。他认为小秋大概是怕他被丢下山,所以没有据实以报,但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虚应过关。
他想得到两位家长的肯定,更想让他们知道他的决心。
要怎么罚他都无妨,只求两人答应让他们在一起。
「良秋吃了很多苦。」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潘洛君。
「我知道。」尽管她说得轻描淡写,但他也是深陷其中的受害者,两人的苦该是同重的,不,该说她痛得比他更深些。
「我们不能听你一两句话就原谅你。」羽东玉的声音微沉。
「我知道。」宋震远站直身子,闭上眼,咬紧牙根。
「老婆,我们该怎么罚他?」羽东玉问着。
「依我看……」潘洛君站起身,走到后头一会又踅出,将手中的东西往宋震远手里一塞。
「嗯,我赞成。」羽东玉笑了。
宋震远微张开眼,看着手中闪放光痕的镰刀,黑眸圆瞠,瞳孔剧烈收缩着。
这么狠?非要玩这么大?看来是他错估温和亲切的两人了,还以为顶多是几个耳光谢罪,岂料他们要的是……
「一定要这样?」他颤声问着,冷汗暴走。
原来他是如此地罪无可赦,所以给他一把镰刀自我了断?
「当然,我棚架上的菜瓜准备要收成了,就交给你们这些高个的去处理。」潘洛君一派清闲,拉着羽东玉往外走。「还不快跟上?」
「嗄?」收成菜瓜?「可是,你们……」
「你们的事良秋昨天就说了,真要杀你不用等到今天,也不需要用到刀,只要在食物里下点毒就可以了。」潘洛君没好气地道。
「你们不介意?」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然而,他们知道后的反应只是如此?开明得令他惊惶失措哩。
「你希望我们介意?」羽东玉反问。
「不不不。」当然是能不介意最好。
「走吧,镰刀是拿来收成农作物,不是杀人用的。」潘洛君喊着。
「看来你生活压力还挺大的,一看到镰刀就能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羽东玉摇头无奈道。
宋震远听得一愣一愣,还傻傻地看着手中的镰刀,眼角余光瞥见和儿子笑抱成一团的羽良秋,他俊颜爆红,羞赧欲死。
「你干嘛不告诉我?!」看他出丑很爽吗?
「你又没问我。」她回得好委屈,还偷偷抹去泪水。
唉,好糟,笑得肚子好疼。
「你故意的!」他恨恨地咬着牙,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
「没有~」
「有!」光看她的笑脸,他就知道了。
「那……就当有好了,庭乐,我们赶快逃。」话落,她抱着儿子赶紧逃出屋外。
「你还真敢讲啊!」他抓着镰刀往外狂奔,打算泯灭人心地上演毁尸灭迹的戏码,当然,毁的是菜瓜,灭的是菜瓜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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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他堂堂宝成集团总经理,脱掉了西装,穿起了运动背心,当起了庄稼汉,早上到羽家后院采收菜瓜,顺手再收成了两篓红萝卜,中午中场休息,吃过现采现炒的蔬菜后,跟着邻居们一起到深山采野生菇。
「休息一下吧。」
日头骄灿着绽放光芒,像是要把人晒干,跟着一起入山的羽秋良不时地递过手帕和凉饮,怕他中暑。
「我看起来有那么没用吗?」宋震远叹气了,脸色挫败又无奈。
「怎么这么说?」她不解。
「你看!」他坐在无路可言的小坡草皮上,指着眼前一干健步如飞的欧吉桑,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羽良秋坐在他身旁研究半天,才意会他的意思。「你想要跟伯伯他们比?你太高估自己了。」
「连你都这么说?」噢,痛心哪。
但不需要她说,他都觉得自己够孬了。
不过是几段上下起伏没有路的山坡地,他居然走得气喘如牛,严重怀疑自己心律不整,然而眼前的欧吉桑竟能快过他的脚步,且谈笑风生,嬉闹不休,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还挑着扁担。
呜呜,他两手空空,身强力壮,却比不过一群阿伯,他好挫折。
「正常的,他们长年都住在山上,上下山虽有交通工具,但若是要到田里或再深山一点的地方,肯定都用双脚,你凭什么比得过人家一甲子的功力?」无聊才会拿比较这种事气死自己。
「是这样子吗?」他受伤的心平抚了一些,偷偷把头枕在她的肩上。
「你不热啊?」她紧张兮兮地前看后看,就怕待会跳出伏兵,害自己被笑得无脸见人。
「不热。」山里的风凉爽清朗,吹起满山沙沙的叶响,听在耳里,像是最享受的交响乐,催人欲眠。
然而,她的长发老是在他鼻间搔啊搔的,搔得他快要兽性大发。
「喂,你不打电话联络吗?」风如水柔,将恼人的暑气挡在林荫外,舒服得令人想要闭眼休憩。
「……手机没讯号。」
「你可以用我家的电话,是你自己不想打吧!」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宋震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顺理成章地从肩上滑到她腿上。嗯!还是这个位置最棒。
「你不联络,你妈会担心的。」
「……她是我妈,她不会在我面前说什么难听的刻薄话,但是她在你面前呢?你和她见过两三次面,她都是用什么口气、什么表情跟你说话?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揭穿真相之后,他多少猜得到良秋独自面对母亲的处境,才明白她为何老是要他守规矩,别和母亲正面冲突,为此,他也彻底把这个问题想过一遍。
可想半天,仍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做法。
母亲的强势,他怎可能不清楚,再想到要他和雪屏凑合结婚,干脆叫他去死还比较快。
不过,他有杀手锏。
与良秋重逢之前,他本是彻底死心,认为枕边人是谁早已不重要,但现在不同了,他要为良秋争取该属于她的一切,包括母亲的退让和雪屏的道歉。
「说那些做什么?」羽良秋口吻轻淡如风,唇角漾着微乎其微的笑。
「我心疼你,也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他揪住她一绺飞舞的发丝。
「告诉你,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大。」
宋震远扁起嘴,不否认她的说法。指上力道微使,强迫她垂眸正视他。「我不会再离开你。」
她闻言,笑了。
「你要接着说,我也不会再离开你,说!」他耍狠地威胁着。
她,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跟着风飘送到山区每个角落,
「放心吧,这一次我们有王牌,我妈一定会让步的。」他说得胸有成竹,恍若早已在脑海中沙盘演练数回且胜算奇高。
「什么王牌?」她倒是被吓得不敢再乐观了。
「庭乐。」
「嗯?」
「我们的宝贝儿子绝对会是我的福星。」他有十成十的把握。
「是吗?」挟孙子以令奶奶?
「庭乐那么可爱,就不信融化不了我妈的铁石心肠。」宋震远亲吻着她的发丝,趁机再把她拉近一点。「嘿,婚礼经理人,到时候可得要麻烦你和我出席世纪婚礼,由不得你说不哦。」
「不是交给我筹办?」
「你有毛病啊?新娘子不干偏要当经理人,难道我在你眼中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吗?」他没好气地啐她一口,趁她不备,朝她唇上狠咬一口。
他记得她喜欢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才会从事婚礼经理人一职。
「很痛欸。」她嘟起嘴。
「彼此彼此。」他是心痛。
长发一揪,他再次将她逼到唇边,轻浅温吮,像是细细绵绵的网,想将对方套牢在彼此的世界里。
「喂,不要这样子,会有人经过。」羽良秋抗拒着,大眼飘怱地警戒四周。
「才不会,他们去采野菇了。」吻加深了,霸道如火地钻入其中,探索她嘴中的甜蜜。
「可也会有人过来啊。」她醉眼迷离,像是快要抓不住最后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