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畜生竟如此待她!凤少本的心紧紧揪痛着,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沉怒地逼视坐在一旁的秦传林。“你这混账东西!”若目光可以杀人,他已将对方碎尸万段了。
秦传林坐在椅上,脸色出奇苍白。“我玩我的妻子,你凭什么骂我?”
凤少本简直怒不可遏。“你不配当她的丈夫!”
“再怎么不配,也总比你这奸夫强,至少我玩她,不会被骂是狗男女!”
他勃然大怒。“好,很好,咱们之间的恩怨,今天就在这里一并解决吧!”
“当然,我引你来这,除了让你瞧瞧我女人的惨状,还想大发慈悲,让你们双宿双飞,在黄泉路上一道走!”
“凭你也想要我们的命?”
秦传林突然勾起一抹阴笑,手不知按下什么机关,床上的余芷芃立刻掉落到一层寒冰上,她的嘴唇马上被冻得发紫。
“芃儿!”凤少本目眦尽裂,就要冲山前救人。
“别过来!”余芷芃急喊住他。
“芃儿?”
“这床有机关,你一靠近就会有危险!”她痛哭警告。
他脸一白,迅速转向得意洋洋的秦传林,冷声道:“放开芃儿!”
“有种你就上前救她啊,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她变成一具冰尸,哈哈哈——”他歹毒大笑。
凤少本怒火高张,出手要擒他,怎知才往前跨了一步,秦传林又按下另一个机关,余芷芃的四周立刻涌进了水,要不了多久,水就会覆盖她的口鼻,她惊恐的挣扎着。
“快住手!”凤少本全身的血液顿时凝结,朝着秦传林怒咆。
“你只要靠近我一步,我就加快水流,再放入毒虫,让她在淹死前,先享受一下!”他毒辣的说。
凤少本全身僵如巨石。“你这丧心病狂的家伙!”
“骂得好,不过你若心疼就走过去救人啊!”他就是要折磨她,教他只能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少本,你过来只是与我一道死罢了,我不许你过来!”余芷芃焦急的阻止。
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在水流淹没她的口鼻之前,直接跳进冰水中救人,当他抱住她身子的那一瞬间,冰床底部咧开,两人一起掉落到地牢里,落地前,他紧抱着她,用身体护着她,着地的那一刻,她的重量全加诸在他身上,他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大家瞧,那人就是奸夫,奸夫竟敢不知廉耻的出现,咱们拿石头丢这对狗男女!”
耳边传来秦家两老的叫嚣声,他们这才愕然发现,地牢里居然围满了人,而秦家两老就站在最前头带头鼓噪。
立即有人抄起石头往两人身上丢来,凤少本挡在她身前,所有的石头、棍棒全砸在他身上,他当场头破血流,浑身是血。
余芷芃见状,热泪汹涌滚出。“你不该来的!”
秦传林早就安排好这一切,要让众人集体围剿羞辱他,是她让他陷入这难堪的境地,若没有她,他何必承受这些谩骂污辱。
“我说过一起担,不来怎么成!”凤少本脱下外衫,面色不改的罩住她裸露的身子。
“你好傻!”她抱着他痛哭。
他却抿笑。“傻人才有傻福!”这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奸夫淫妇,大伙再丢,让他们一起下地狱!”秦家两老存心要他们的命。
众人人手一石,若集体丢出,必会将人砸死,余芷芃不住大骂,凤少本眉头一拧,却不见惊色。
“少本,我爱你!”她骤然喊出,因为再不说,只怕以后就没机会诉情了。
他一听,双眸瞬间迸射出灿亮的光彩。“好,就凭你这句话,不管如何,咱们一定得活下来,气死这群人!”他哈哈大笑。
“你这不要脸的家伙,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秦家老头怒说。
凤少本神情慑人的望向他。“我非常爱这个女人,也不否认自己用尽了手段,死缠烂打,才让她感动得愿意接受我,一切都因我而起,所以你们对我砸石子,我无话可说,这是我应得的,不过……我的错我认了,但是秦家两老的错,又该怎么说?”
“咱们儿媳妇被诱拐,已经够没面子了,咱们还有什么错?”秦家老太婆不满的低吼。
他冷笑。“老太婆,你虐待人的手腕很高超,要人整日工作,却不让人吃饱,还不时动手打人,难道没错吗?还有你,秦老头,你更无耻,年纪一大把,还这么老不羞,居然想染指儿媳!”
众人听见这些指控,惊讶得阖不拢嘴。
第9章(2)
秦家两老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更是青黄了脸孔。
“你、你胡说!”秦家老太婆心虚的连忙反驳。
凤少本哼笑。“你们一个刻薄,一个好色,才是下坡城的耻辱!此刻县衙门大堂上正有十几个女人,争相指控亲家老头白嫖以及恶意轻薄,也有到秦家帮佣过的长工指控你喜欢毒打虐待人,只要官府一审,马上就能真相大白,各位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
余芷芃讶然他竟是这么清楚她发生的事,这会更是为她讨公道,她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就这么滴落在胸口,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听了凤少本的话,同时怒看秦家两老,鄙夷大骂,“原来你们是这种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现在两人反倒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住手!我爹娘虐待人,难道你就能以这理由夺人妻子吗?”秦传林被逼得不得不现身,只是不知为什么,他走路时的表情十分痛苦。
凤少本一见到他,脸上立刻出现一种宝剑出鞘的锐利神色。“秦传林,你安排这场公审的戏码,想让我身败名裂,可是你大概没料到,我其实求之不得,希望这事快点昭告天下,这样人人就知道这女人我要定了!”
“你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他愕然。
“女人与名声,女人当然重要多了!”凤少本毫不迟疑的说,接着低头睇向余芷芃,神情极为深情。
“你!”秦传林恚怒。
“今天这场公审,除了审我和秦家两老,要审的应该还有你,你犯的可是通敌卖国的死罪!”
“什么通敌卖国?这是怎么回事?”立刻有人惊问。
秦传林黑下脸,他原是不打算现身的,哪知现在竟被逼得公然扯出他的底细,他不由得大恼。
但他自恃凤少本带来的人马还傻傻的守在小屋外,没人知道他困在屋里的地牢里,他求救无门,况且这回自己有了完全准备,这男人插翅难飞,想拿人,作梦!
“没这回事,这小子淫人妻子还敢胡说脱罪!”秦传林极度不满的狂吼。
“我凤少本堂堂一个将军,敢做敢当,愿意接受众人的职责,而你不只叛国,还是一个无恶不做的军火贩,你背弃国家、伤害自己的同胞,你有胆做,却没胆承认吗?”
“你是凤将军?”众人显然有些吓住了,没想到他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如假包换!”
“啊!我认出来了,前年大将军重创敌国,光荣归来,在京城的街上受百姓夹道欢迎,我也在其中,他是凤将军没错!”有人证实。
“原来你真是凤将军,那你的话就不会有假了,秦传林,众人都以为你被国家征召,没想到你却做了这么多恶事,你不是人!”众人转而怒骂他。
“你这小子简直丢尽了下坡城人的脸!”
“儿子,你真的叛国吗?”亲家老头急问。
儿子离家多年,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外都干了些什么,这会听到这事,简直吓坏了。
叛国可是死罪,还会连累全族,儿子怎会糊涂到这么做?!
他难堪的涨红了方脸。“叛国又如何?我才不在乎什么国家大义,只要有利益的事我都干,你们的死活关我屁事!”
这下群情激愤了。“大伙,咱们拿下这个出卖国家民族的叛徒!”
秦传林一听,表情马上变得狰怒。“好,既然如此,我干脆让你们这群愚民与这对奸夫淫妇一起死!”
他在众人措手不及下退出门外,并立刻将门锁上,这下所有人全被关在地牢里了。
“你这浑小子想做什么,难道连爹娘都不顾了?!”亲家老头见儿子连他们两老也锁上,不禁傻眼。
“爹、娘,对不住了,儿子没法带你们离开,连累你们死在这里,要怪就怪这姓凤的吧,你们死后再找他算帐去!”他竟毫无人性的说。
秦家两老完全不敢相信,他们指望了一生的儿子,竟这么狼心狗肺!
不久,水柱冲进地牢内,转眼水已淹及膝,众人惊慌失措的叫喊起来。
余芷芃泪光闪闪地望着他,一脸绝望。“对不起,我终究还是害了你……”
凤少本却抿笑。“我说过,咱们死不了的,你以为我这个长年带兵打仗、出生入死的将军是当假的吗?”他由怀中取出一束火药。“夙潭制造火药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就算沾了点水,还是能点燃,各位,快找地方躲好,我要炸墙了!”
他一声令下,原本正四处尖叫哭喊的人,立刻安静下来,抱着头,很听话的躲到角落去。
他不改淘气,扬着笑,花了些工夫点了火折子,接着紧抱住紧张万分的余芷芃,点燃火药后丢出去,下一刻,轰然巨响,墙被炸开一个大洞,地牢里的水迅速消退,守在地牢上头的小东也闻声赶来。
“将军,那家伙逃了!”小东见主子没事,马上说。
“我与他要算的帐可多了,这会大难不死,就换他倒楣了,走,追人去!”他一把捞过惊魂未定的余芷芃,以极快的速度跃马追人。
可令人吃惊的是,他们才追不到两里,便在路上瞧见秦传林的马,人却不见踪影。
“奇了,主子,丢了马,那家伙要怎么逃?”小东不解的问。“难道他又教人接应走了?”
“我派出凤军支援夙潭救人,夙潭才送来消息,他已救回新娘,那群军火贩已被他彻底消灭,不可能还有人能接应他!”凤少本沉声说。
“这家伙狡诈,莫非留下马是想故弄玄虚……”
“不会有诈的……”余芷芃突然酡红着脸说。
“你怎能这么肯定没有诈?”凤少本诧异的低首问她。
她脸蛋更红了,贝齿咬了咬下唇。“因为他不能骑马,你们只要再往前走一段路,应该就能发现他。”
凤少本狐疑地望了望前方。“好,就再追一段路瞧瞧!”
果然,马儿跑不到半里路,就看见一个人瘫软在路边的大石旁,大批人马立刻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怎么……”秦传林骤见凤少本与余芷芃安然无事,而且这么快就追了上来,错愕不已。
“告诉我,你为何知道他不能骑马也跑不远?”凤少本问向身前的女人。
这女人脸上的红晕从刚才就没消退过,这会更是缩进他胸前,似乎不敢见人。
“那是因为我伤了他的……命根子……”她越说越小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他一怔,下一瞬,立刻爆出疯狂笑声。“哈哈哈,干得好!想碰你,他是自讨苦吃!”
众人这才领悟,秦传林作恶不成,反倒自食恶果了,那话儿受了伤,不只骑不了马,连走路也有困难,难怪逃不远。
凤少本策马上前,瞧着手捂着双腿间,痛苦难堪的秦传林。“你逃不了了,还不交出密函!”随即敛起笑意,严声道。
“别想!”他咬牙不给。
“由得了你吗?”
凤少本讪笑,脚一抬,狠狠踢上他的伤处,他登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在地上打滚。
小东立即上前搜身,顺利搜出追查已久的密函。
秦传林虽不甘心,但也只能恨恨认了。
“公事处理完毕,咱们还有私事要了,这个你给我签了!”凤少本丢下一份文件给他。
瞥了一眼,他立即愤然撕毁。“别作梦,这贱女人居然拿簪子伤我的身体,让我痛不欲生,她想取得自自由,好于你双宿双飞,我绝不会让你们逞心如意的!”他对这女人是恨上加恨,绝不让她好过。
“你敢撕了休书,找死!”凤少本气结的跳下马,紧揪住他的衣襟。
“打死我也不签,就算我被砍头,也要她做寡妇,来我坟前上香,还要她一家子给我陪葬!”
“你!”凤少本抓狂了。
第10章(1)
在回凤城的路上,凤少本日日亲自为余芷芃上药,每见她的伤一次,想将秦传林碎尸万段的念头就越强烈。
他宝贝得要死的女人,那混帐竟敢害她遍体鳞伤,他心痛啊!
回到凤城后,她的外伤已经好多了,但他依然风风火火的要人找来专门诊治内伤的大夫,定要确保她没事才能安心。
“如何?”凤少本耐不住性子,朝着大夫焦急的问。
大夫为余芷芃把脉,忽而摇头又点头。“夫人是没有内伤,不过——”
“不过什么?”正欢喜的他,又被大夫吓得提气。
“恭喜将军,真是喜事一桩啊!”大夫露出满面笑容。
“喜事?”他先是愣了半晌,接着双眉猛地往上挑。“你是说芃儿有喜了?!”
余芷芃听了,也吓了一大跳。“真有喜了?”
“孩子刚足一个半月,我想您还没注意到吧,本来依夫人前些日子所受的外伤来看,孩子应该保不住,可奇迹似的,孩子在娘胎里安稳得很,一点损伤也没有,可见这孩子的生命力很强,真不愧是将军的孩子,有乃父之风!”
凤少本听了喜出望外。“赏,小东,快,要账房包个大红包给大夫!还有你,娟儿,快把消息放出去,让凤城上下都都讯一同庆祝,本将军要做爹了!”他冲向门外,对着守在外头的小东与娟儿大声交代,简直乐不可支。
大夫得了大礼,开开心心的回去了,凤少本的笑纹深到都可以夹死蚊子,正喜孜孜回头时,却见余芷芃脸上竟没有半分喜色,他的笑意不住冻结。
“怎么了?”他走向她,紧搂着她问。他们有了孩子,她不高兴吗?
“这孩子……不能生……”余芷芃满脸愁容。
“为什么?!”他激动得弹跳起身。
她眼眶马上泛红。“你忘了,我还是秦家人,孩子若生下来,得姓秦……”
凤少本一僵,面容狠狠一沉。“我再去逼那混帐,他若再不签,我就要了他的命!”
“没用的,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报复,一定不会签字成全咱们的。”她凄然地摇首。
“那就等他被砍头好了,等他死了咱们再成亲!”他忿忿不已。
“这也不成……”秦传林有意让她的娘家一起陪葬,虽然因为少本,暂时替她与家人挡下牢狱之灾,但只要秦传林真的问罪,她与家人还是得受累的。
“我不会让你入狱的,我的孩子绝不能在监狱里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