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她推开他,怒指道:“你敢再说这种话试试,我马上从三楼往下跳,你要是敢比我先死,我就死得比你更惨烈。”阿尚摇头。哪有人这么蛮不讲理?
她没等他讲话,抢先一步说:“对,我就是千金大小姐,我就是不讲理,我就是这种讨厌鬼,在你要娶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了,而你不可以反悔、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比我先死,听见了没!”她说得强势,和逼他娶自己时一样强势,但谁教他衰嘛,他已经被她缠上了啊,她再也不放他一个人单飞。
阿尚无奈,拉起她冰凉的手,说:“好了,不生气,你说什么都对,我们先进屋吧。”见他软下口气和她的无理妥协,李薇扬起笑脸。“是你惹我生气的。”
“我的错,对不起。”在他揽起她的腰时,她顺势靠进他胸膛,她笑得很甜,因为和他在一起,随时,随地都会感受到甜蜜。
“原谅你一次,以后不可以再犯。”她再无理取闹两分。
“知道。”他揽着她,走进屋里。
“记得,不可以比我早死。”
“知道。”
“知道还不够,要保证。”
“好,我保证。”
“不行,保证也不够,要发誓,快举高五指向天发誓。”她抓起他的手,逼迫他。现在小巫要长成大巫,因为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他迫于无奈,在大小姐的虎视眈眈下,举起右手。!“我发誓!”脾气闹过、难听话一句句撂下,可拒绝长大的大小姐仍在他宠溺又无奈的眼光中,乖乖走进厨房,乖乖学会把蛋液从蛋壳中敲出来。
早说过了,有种男人你会以整他为乐,但阿尚这种男人,整他只会让她心疼,为了那颗曾经破过大洞的心脏,她不愿意整他也整上自己。夜里,阿尚坐在沙发上,李薇则躺在他大腿间,仰着头望着他好看的下巴,然后伸长双臂将他的头勾下来,一个强烈的法式热吻后,她在他耳畔细声说:“晚上来玩角色扮演。”然后,眉开眼笑望住他。
“最近黄色稿子看不少哦。”他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溺爱地捏捏她的脸颊。
“没办法,是你的错。”她在他腿间摇摇头,笑得满脸暧昧。
“又是我的错?”
“因为那个可怕的地震,我必须用强烈的肢体纠缠来确定,确定你实实在在地在我身边。”
“明明是自己费洛蒙分泌旺盛,还赖东赖西。”他笑着把她抱进怀里。
“就当我赖东赖西好了,反正,这辈子我就是赖定你。”她跟着笑,笑得眉弯眼眯,笑得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她,李薇,有阿尚这个无价之宝,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你啊……”他点了点她的鼻子。“最近都不工作,为什么?”
“因为光是和你粘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用,哪还有心思工作。”她一噘起嘴,爱娇地懒在他身上。
“老板不会生气吗?”他拨开她过长的刘海。“他生气他的,关我什么事。”她抓下他的手,贴在自己颊边。
“这种工作态度要不得哦。”他不同意地点点她的鼻头。
“无所谓啦,反正他若气到底,顶多骂两声一一李薇啊,这个千金大小姐。”
“不怕被解聘?”
“不怕,他比谁都清楚,我的工作能力很强。”她自夸自擂。
“那么骄傲?”
“是啊,不骄傲怎么可以把你牢牢控住。”
“傻瓜,就算你不骄傲,我也会在你身旁。”他柔柔地笑着。
“没错,谁让你爱了我那么久。”
“对啊,谁让我爱你那么久。”他满足地叹口气,手指头画过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梁,缓缓地贴上她微嘟的嘴唇。
“阿尚,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啊?”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第一眼就电到了、爱上了,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还是舍不得放弃。”
“所以常到我们教室偷看我?”她所有资讯都是在那个档案里得到的。
“嗯。”他点头,温柔的脸庞有着温柔的观贼。
真怪,那时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他这号人物?
“我们曾经视线接触过吗?”
“有,四十二次。”
“哇,你记得好清楚哦,可我半点印象都没有。”她比较笨吗?李薇敲敲自己的头。
他抓住她两只手,不准她把自己弄得更笨。
“有一次你摔倒,我还递了一包面纸给你。”
“摔倒?什么时候的事?”把两条腿抬到半空中,动了动,她的肢体协调度还不错啊,怎么可能摔跤。
“大二的时候,大概是同学嘲笑你是娇娇女之类的,你就找她到篮球场斗牛,结果和你同组的同学被你狠狠拖累,输得乱七八糟,你气不过,硬要再比一场,可比数是七十二比十六,连你的队友都不肯浪费体力继续打下去。”
“然后……”
“然后她们离开了篮球场,你急着想把她们追回来,才跑几步就摔倒。”
“有!我记起来了,原来那个扶我起来的好心人就是你?奇怪,你那么帅,我怎么没煞到你。”她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的审美观有问题。”他轻点她的鼻梁。
“我承认自己有问题。可你怎么会对我的事那么清楚,还知道我找人斗牛?”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个挑衅你的人,正好是我同学的女朋友。”讲到这里,他叹气。如果她和阿单的女朋友处好一点,或许他就能少听到一些悲剧性预言。“哦哦,是你那个老说我坏话的同学对吧,是不是?”
“他哪有说你坏话?”人家只是劝他,人分三六九等,什么样的女生他们追不起。
“他不是告诉你,李薇没有你想得那么完美,你只是被迷惑,得不到的才最好……巴啦巴啦的。”讲到这个,李薇就有气。人家男有情、女有意,只是不小心没有碰在一起,他怎么可以铁口直断,说他们之间没未来,瞧,他们现在不是很美满?
“你骂错人了,说那些话的是木头不是阿单。”
“我才不管木头是双是单,快说,现在你得到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再那么完美?I阿尚的回答是微笑,笑得像一汪名为幸福的水,从玻璃杯边缘溢了出来。见状,她飞快凑上前,接下那杯名为幸福泉源的水。
她狠狠吻住他,再逼供。“快说!光是笑,不能过关。”
“木头说错了,李薇不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完美,而是因为她时刻在我心田,我是个护短的男人,我的心、我的女人、我的梦想,不管在何时何地出现都是最完美的。”
“阿尚……”她不敢罝信地望住他。“你进步了耶。”
“有吗?”他低头,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你现在很会说甜言蜜语,是被我训练出来的吗?”他笑而不答,但眯成两条线的眼睛,给了她最想要的答案。
她打开左手,用右手压压掌缘下方。小学时玩过一个游戏,说在那里轻压,如果跑出一颗小圆粒,代表将来会生一个小孩,如果两颗就生两个,她压了,出现一颗。
抚过掌心,她低沉了声音,“阿尚,昨天晚上你睡着以后,我偷偷哭了。”
“为什么偷偷哭?”见他皱起眉宇,不开口,她已经知道他心疼。“因为我们的怀孕计划没成功。”她买验孕棒进厕所验孕,看见阴性反应,她放声大哭,从马桶上哭到马桶下,哭到不能自己,她以为会哭出一汪大海的,但只哭出一夜头疼。
“别心急,我很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光阴。”阿尚亲亲她的头发、亲亲她的额头。
李薇明白,他没明讲,却从不认为先上车后补票是种好做法。她坐起来,抱着抱枕,靠进他肩膀,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说的也是,有小孩的话,我就不能窝在你怀里,东一句、西一句,昏天暗地胡聊”
“我们还要分出一个人照顾小孩,那谁来教你做饭?”
“有道理,我可是要当五星级大厨的人昵。”她话说得大声,忘记是谁帮小黄瓜削皮,又倒掉丝瓜的种籽。
阿尚没生气,仍然习惯性地说一声没关系,然后揉揉她的头发,用充满溺爱的眼神看她。可不是吗?有小孩的话,他溺爱眼神再不能只有她独享。
“所以生小孩计划暂时缓下,好不好?”他柔声问她。
“可是不管有没有生小孩、不管有没有婚礼,你都要谨记,我已经是你老婆,你已经把我吃干抹净,不行不算数哦。”他大笑。
不晓得是谁把谁吃干抹净,只不过,他不介意被吃倒是真的。“知道,你当然是我老婆,还不晓得吗?为了等你当我的老婆,我可是等了,多久啊。”李薇抓起他戴手表的手,和自己纤细的手腕摆在一起。
这可是情人对表呢,是他们用来见证爱情的第一项物品。“阿尚。”她侧过身,与他面对面。“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从明天开始,我要努力工作。”
“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凭自己的能力赚到一对婚戒,有大钻石的那种。”
“我并不在意有没有钻石。”何况……这不是男人应该负责的事吗?失笑。他的小薇果然与众不同。
“我在意,因为钻石代表的是永恒,你要记住,我们之间不是只有三年五年,不是十年、一辈子,而是永恒,记住了吗?永恒!”他们来不及从盘古开天辟地那天开始,那么就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山无棱、天地毁灭那天。
他用力点头?“记住了,我们之间是永恒。从明天起,小薇努力工作,我也要拼命赚钱,直到我的身价能够让你母亲满意点头,能祝福我们为止。”
“嗯,一起努力吧!”她伸出拇指和小指。“嗯,一起努力。”他也伸出两指。
两人打了勾勾,额头碰额头,她捧着他的脸,而他抱住她的头。
他们的爱情种籽埋得很早,虽然发芽得很慢,但一破土而出,就长得迅速非凡,她相信,他们的爱情会和他的有机菜一样,又健康、又强壮,有很多很多,多到吓死人的维他命。
第6章(1)
六个月过去,日本惊魂记离他们逐渐遥远,渐渐地,李薇不再于半夜惊醒,她可以一觉安睡到天明,然后,她越睡越多、越睡越懒,因为阿尚总是宠着她,不愿意多叨念,于是她得寸进尺,一天比一天更超过。
在测试他对她的宠爱,可以无条件到什么程度吗?
她没有这份心思,只是……
赖,很懒,不管是懒在床上、懒在沙发上或躺在他胸口,这样的懒,懒得她好极意。
睁开朦胧睡眼,阿尚由上而下俯视她的睡眼,那个眼神,永远甜得腻人。“我知道、我知道,我又赖床了,这是要不得的坏习惯,可你也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嘛。”阿尚坐在床沿,床角微微下沉,他一把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我哪有用什么眼光看你。”
“你老用那种会把人溺死的宠爱眼神看人。”她侧过脸,深深吸了一口阿尚的味道,满足地伸伸懒腰。“不喜欢吗?”
“不喜欢,好像在说我是长不大的大小姐。”他笑笑,轻扯了扯她的头发。“我没这个意思。”
“你没听过,看者无意,被看者有心。”
“有这句话吗?”
“有。”她一笑,又往他身上赖去。“阿尚,你说,我那么爱睡懒觉,是不是因为怀孕啊。”最近,一天当中她有十三个小时赖在床上度过,很糟糕,并且情况有越来越糟的趋势。
“放心,你不会。”
“为什么?人家说保险套不见得保险。”她嘟起嘴,挺身望住他,不满意他的话。“我是你的保险单,我说不会就不会。”
“那……你要不要试着说会?我越来越觉得有个小孩也不错。”
她不喜欢寂寞,而最近,她有了这种孤独感。“我们不是已经放弃造成既定事实来逼迫你父母亲接受我们的计划吗?怎么,又想变了。”
“我不明白,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干么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不是别人,他们是你的爸妈、我未来的岳父母。”他笑着点点她的额。
“唉,就是有这层关系才更糟,我为什么不是电视剧的女主角,无父无母无亲人,可怜得像只小猫,只需要主人的爱。”
“果然,有你这种女儿真是不幸。”她挤挤鼻子,歪靠在他身上。“没办法啊,他们前辈子真的欠我很多。”
他被她无赖的态度惹笑了。“坏女孩快起来,你的工作进度拖得很严重了再不完成,你老板要跑到我们家跳脚。”
“干脆我把工作辞掉,专心让你养,你觉得怎样?”
“不好。”他摇头拒绝。
“为什么不好?你养腻了?你想拒养?”李薇跪到床上,与他面对面,满脸耍赖。
阿尚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第一,你喜欢这个工作:第二,工作会让你充满自信:第三,工作可以让你在我不在家时,不至于胡思乱想;第四,说不定今年年终,会让你抽中一对钻石戒指,那么,我们买婚戒的钱就可以省了。”
他说得句句有理,让她的气瞬间消调,撇撇嘴,不满地问:“你会不会太看好我的手气?”
“我不只看好你的手气,我还看好你的能力,你是个了不起的编辑,不应该成天睡觉,浪费才能。”
李薇笑了,因为他的甜言蜜语。人是需要被训练的动物,只要训练得当,在许多时候可以违抗本性,做出平常不会做的事情。“阿尚,再讲几句好听话来听听。”她对着他勾勾手,见他没反应,干脆两手抱住他的后颈,把他朝自己拉近。
“想听什么?”他对着她的耳畔轻语。
“听……跟爱情有关的。”她也在他耳边低喃。
“有人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在你身边,却不在你心里。那么,我和你之间是世界上最短的距离,因为我们不但在彼此身边,也在对方心底?”很好,一百分,他可以当九把刀或痞子蔡了。
“阿尚,会不会哪天你又碰见一个“一见钟情”,就把我从心底踢掉,换个人住进去?”她未雨绸缪。
“不会。”他讲得毅然决然、亳无迟疑。“为什么?”
“因为我听说过,每个人的一见钟情是有配额的。”
“真的吗?有几次?”
“两次。”
“厚,两次……那么多哦,那你碰到我是一次,另一次是哪个女生?”
“第一次是七年前的你,第二次是七年后的你,你占掉了我的所有配额。”他亲亲她子、亲亲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