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煮的?这么浓。”
虽说是汤药,但其实药液浓稠,几乎呈膏状。
“本来应该要熬煮到没有水分,炼成丹药的,但是那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我怕来不及。你就将就着喝吧。”
南宫凌看着她,瞧见她脸色有些憔悴,像是睡眠不足,问道:“你几时开始熬的?”
“当然是天刚亮就起来熬药的呀。”
锐利的目光毫不放过她脸上的憔悴和疲惫的眼窝。“撒谎。”转而质问采儿:“这药何时熬的?”
采儿不敢有所隐瞒,忙道:“小姐昨日就忙着找齐药材,入夜开始熬的,一整夜没合过眼。”
哎呀,被发现了。
南宫凌的眉头一皱,紫衣和采儿同时跪下,自动请罪。
上官宓没好气地瞪向南宫凌。“你是不稀罕我熬的药是不是?我上官宓想做的事,谁拦得住我?既然你不稀罕,那就别喝,倒掉算了。”
南宫凌二话不说,把剩下的苦药全喝进肚子里,她亲手熬的药,他岂肯浪费,当然是喝得一滴不剩。
上官宓心下欢喜,其实她是故意的,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南宫凌别露出可怕的表情,吓坏了紫衣和采儿,同时也感到窝心,这男人呀,嘴上不会说好听的话,却对她情深意重,令她心头暖烘烘的。
上官宓想走开,但大掌依然抓住她的小手。
“放手呀。”她扯着被他紧握的手。
“不准走。”
“我要收碗呀。”
“交给紫衣她们就行了。”
紫衣和采儿哪会不懂少主的心,有了少主的命令,两人立刻起身,收拾提篮和药碗,一起退出门外,把门掩上。
这房里,只剩她和南宫凌两人独处了。
当紫衣和采儿一退出门外后,南宫凌立即将她环腰揽抱,她整个人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上官宓心儿大跳,嫣红染上双颊,南宫凌想做什么,她岂会不知。
每回他这么做时,她总是反抗,可是这一回她没有挣扎,这代表了,她是心甘情愿的。
南宫凌眼中射出灼亮,明白了她的心思,没有片刻犹豫的低下头,索取他想要的顺从。
烙下的薄唇,探入芳唇里,品嚐她的心甘情愿,佳人的顺从,对他而言分外弥足珍贵。
上官宓被他吻得气喘咻咻,可这人还不满足,大掌隔着衣料揉搓着她胸前的柔软,令她的脸蛋更加烫红了。
躺在他怀里,坐在他腿上,她可以感觉到南宫凌身下的变化,燃着高涨的慾望,令她羞怯不已。
“南宫凌——不行呀——”
他现在受伤呢,这样不太好呀,会不会太猴急了点哪?
她想拒绝,却又抵不住他的火热,唉,霸道就是霸道,这人不规矩的大掌比一张嘴还更具侵略性,直接往她裙底伸去,惹得她低呼出声,忍不住直呼他的名讳。
“南宫凌——”
“唔!”南宫凌突然倒在床上,表情痛苦,原本板起脸孔的她,吓了一大跳,着急的上前扶他。
“你怎么了?唉,谁教你猴急,妄动真气,真是自找苦吃。”她嘴巴数落着,其实心疼不已,忙扶着他躺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陪我。”大掌紧紧握住她的小手,黑眸深情的锁住她。“陪我一块儿躺着。”
温柔的语气中,有着哀求,牵动她心口处的那份柔软,嫣红的唇弯起一抹笑,轻轻在他身旁躺上,偎入他这得寸进尺的拥抱。
她的脸趴在南宫凌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头一回像只乖巧的猫儿,让他抚摸自己的头发,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眷宠。
这男人呀,虽然脾气不好,也很爱记仇,可是却为了她,连命都不顾了。
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南宫凌的心,也很讶异自己受到的震撼:心绪因他而激动,久久未能抚平。
也是直到那一刻,她便不再怨他了,甘心回到他身边,依偎这副伟岸的胸膛。
此时无声胜有声,被大掌抚顺的头发,带来一阵舒服的麻痒,满足的浅笑挂在她的嘴角,累了一整夜,她真的很困,浓浓的睡意袭来。
躺在他怀里,陪着他一块儿入眠,不久,两人一块儿沉沉睡去。
第10章(1)
为了照顾南宫凌,上官宓日夜守候,凡事亲力亲为。
前三日,当南宫凌身子时而灼烫如火,时而冷若冰霜时,她更是彻夜守着,寸步不离,连眼睛眯一下都不敢妄为。
她自己特制的解毒秘方,必须连续服用一个月,所以她每日天未亮就起身熬煮汤药,喂南宫凌喝下,到了夜晚,虽然有紫衣和采儿轮流守夜,但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无一夜好眠。
她睡得很香甜,像只可爱的猫儿窝在主人的怀里。
大掌轻抚着她玉嫩柔滑的脸蛋,引得她一阵舒适畅意,即使在睡梦中,也因为这舒服温暖的抚摸而露出一抹满足笑意。
“嗯……”她发出舒服的呻吟声,甚至还调整一下姿势,两只手儿在睡意蒙胧中,主动抱上人家不肯放。
实在睡得太舒服了,让她舍不得离开,要不是感觉到有两只手在她身上乱游走,她可能还会继续沈睡下去。
美眸缓缓睁开,在混沌的意识中,她瞧见南宫凌那双目光灼灼的俊眸,正紧盯着她,这迷人的俊容怎么瞧都好看,挺直的鼻梁,勾着浅笑的唇,多么美丽英气的脸蛋哪,真教人百看不厌呢。
当蒙胧的意识转成清晰,她蓦地一怔,赫然发现自己正趴在南宫凌的身上,将他当成了床榻睡在上头。
“醒了?”
“啊!”她低呼一声。“现在是什么时辰?”
“酉时。”
“酉时了?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急什么?”左右伸来的双臂,将急着要起身的她又搂回,让她胸前的柔软再度贴回他的胸膛上。
上官宓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居然被解开了,而他不安分的双手正在她身上探索,难怪她在睡梦中一直觉得有东西在身上爬,她不依的羞瞪他,这男人呀,连受伤都不安分。
“别这样,万一别人瞧见,会让人笑话的。”她害羞的轻声抗议,温润的脸蛋染了烫红,以往他要是有任何得寸进尺的举止,她一定想办法逃离他的怀抱,若是逃不了,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以示抗议,可现在不同了,她不但没逃,神情上尽是妩媚风采,直让他盯得移不开眼。
“那么你最好快点习惯,因为今后我都会这样抱着你同眠。”低哑的嗓音来到她耳边,含着灼热的气息。“一丝不挂的。”
上官宓忙用手挡住他想烙下的唇,羞答答的回答他。
“少主的内伤未癒,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小心伤身,到时候宓儿若肯,你也未必行呢。”
这话摆明了愿意从他,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口,南宫凌霎时眸中慾火炽烈,心下大喜,热气吹拂着她敏感诱人的耳。
“这可是你亲口应允的,别反悔。”
“我能反悔吗?与你日日同榻而眠,摸也摸了,能不从你吗?”
薄唇吻不到她,啃咬着捣在唇上的这只玉手,解解馋也好,害她好痒,好不容易失笑的逃开,吩咐门外的紫衣给少主准备晚膳。
她陪着南宫凌一块儿用膳,因为不饿,所以自己吃得不多,膳后,她亲自去膳房检查。
先前熬的药一直派人看守炉火,原本浓稠的药汁,再经过几个时辰的文火慢熬,终于炼制成丹,然后她将这些丹药装进玉瓶子里。
这些珍贵的丹药,对没病没伤的人,可强身健体,有益练功,对受伤的人,则可助他修复内力,祛除毒性,连续服用一个月后,便大功告成。
伺候南宫凌吞下丹药后,她温柔贴心的递上茶盘。
“来,喝杯温茶,润润喉,去掉丹药的苦涩。”这杯温茶里,她放了花蜜和甘草,可消除他口中的苦味。
自从她主动回到他身边后,这几日来,日夜不休的照顾他,表现得特别温婉。
原来这个顽皮的野丫头,一旦愿意臣服一个男人时,就会展现出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同样是伺侯,当这倔强的丫头不服他时,做起事来横眉竖眼,委曲求全,整天垮着脸,活像被押入大牢蹲苦窑似的活受罪。
可当她甘心委身于他时,便化身为柔情万千的小女人,对他服侍得无微不至,女儿家的样态温柔似水,不说怨、不喊苦,看他的眼神转成了含情脉脉,女儿家的情意绵绵展现在一举一动中。
她的心意,令南宫凌非常高兴,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其他仆人眼中,也为少主和小姐高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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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凌在养伤期间,依然指挥运货买卖事宜,此事不能耽搁,务必在期限内将货物经由陆路和水运,送到各地的商行去。
每日石总管进进出出,将货物数量和帐目向南宫凌报告,当南宫凌已可下床走动后,却更加忙碌,常和总管及手下那些大男人们窝在议事厅里讨论出货事宜,这时若非重要事情,仆人们是不敢打扰少主的,除非不要命了,唯独上官宓例外。
她才不管南宫凌会不会发脾气,她只知道,南宫凌服药的时间到了。
提着丝裙,她来到议事厅前,议事厅的门扉紧闭,门前还有人守着,见到上官宓来,不但没让,还挡住她的路。
“小姐,少主有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你去通报少主,我找他。”
“很抱歉,少主有吩咐,就算是小姐来,也必须遵守他的命令。在议事结束前,不得来干扰。”
“连我也不行?”
“是的。”手下们恭敬的回答,但是壮硕魁梧的身子,完全没有让开的打算。少主的命令,没人敢违抗。
上官宓沈下脸色,这个死南宫凌,居然没给她按时服药,前半个月他还会乖乖服药,可是后半个月,他却以忙碌为由,没按时服用她特地为他炼制的丹药,迟了好几次,最后连服药都省了,现在,居然连她的劝告都不听了?
他以为觉得自己身子好得差不多,就不需要再服药了吗?
紫衣和采儿端着膳盘跟在她身后,两人都知道少主的脾气,忙劝告小姐。
“每年秋天时节,是南货北运最繁忙的时刻,必须赶在入冬之前将所有货物全运出去,少主为了生意一事,大意不得。”
上官宓插起腰,好好的更正紫衣和采儿的想法。“为了生意,就可以连身子都不顾了吗?更何况只是腾出点时间来用膳服药,会花他大少爷多少时间?”
“这……”紫衣和采儿互望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对少主言听计从,已经习惯他霸道的性子了,但我上官宓才不吃这一套,我只知道,他要是不按照我的方法服药,有什么后遗症,谁都无法负责。”
“是这样没错啦,可是小姐——”
“你们不敢违抗他,没关系,我来。”于是她转身,在门外毫无预警的高声大喊——
“南宫凌,你服药的时间到了,现在立刻休息,给我用膳服药,否则我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上官宓的声音在议室厅门外响起,厅内的男人们全都一愣,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少主南宫凌。
南宫凌也是一怔,像这样的秘密议事,他严禁任何人打扰,派了手下在外头守着,除非是房子着火了,或是危及生命的大事,否则等议事结束了再来报告。
“南宫凌,你听到没有!”
剑眉拧向眉心,峻冷的面孔依然保持他的威严慑人。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不顾他的命令,打断他的议事,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身为主人,岂可让她爬到头上?那么他在众人面前还有何颜面?
“继续。”他冷冷命令,不予理会,在这府上,他才是作主的人,他的话才是最终指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想到上官姑娘下毒的厉害,她的脾气也是不好惹的,而且也的确到了少主用膳服药的时刻了。
“少主,您……真的不先休息片刻吗?”为了顾及主子的身子,石总管试探性的问,却惹来南宫凌鹰隼般锋利的目光。
“我说继续,你没听到吗?”
总管忙低头告罪。“是,小的明白。”
门外不再有那丫头的叫嚣,南宫凌八风吹不动的坐着,心想待结束了,他要好好教训那个丫头,要让她知道什么叫以夫为天,谁才是主人。
门外突然又传来吵杂声,这次却是紫衣和采儿急切的声音。
“小姐——你别离开贾府呀,你走了,咱们怎么向少主交代?”
“求你呀小姐,千万别一去不回呀!”
南宫凌心下大惊,立刻站起身,撂下了一句话——
“先散会,大家各自去用膳。”说着便大步往门外走去,同时心下咒骂,该死的丫头,竟敢擅自离开他,并且在众人面前挑战他的权威?
她要是胆敢离开,看他怎么教训她!
一跨出厅门外,他立刻去追宓儿。
当南宫凌回到房间时,瞧见的正好是上官宓在收拾包袱,紫衣和采儿在一旁劝着她。
“你在干什么?”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收拾衣物啊,我刚说了,你若不按时服药,我就不管你死活了。”她冷哼,别以为只有男人说一是一,她虽是女流之辈,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南宫凌岂不明白她的意思,这丫头摆明了跟他杠上,他要搞定她,最快的方法便是乖乖坐下来用膳服药。
他对紫衣和采儿命令:“搁在桌上,没你们的事,退下吧。”
收到命令的她们,当然是立刻把东西放在花厅的桌上,然后连忙退出房门外。
待婢女们离开,南宫凌原本威严的神情立即收起,上前几步将宓儿抱个满怀。
“啊,你干什么呀?”
“你不是要我按时用膳服药吗?来吧,服侍你的夫君。”
“你终于肯听话了是不是?”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对我撂下狠话,不就是为了达到目的,逼我不得不回房吗?”
上官宓原本横眉竖眼的,突然改为俏皮,对他咧出顽皮得逞的笑。
“嘿嘿,你不笨嘛,原来你知道啊。”她哪里是要走,而是故意装的,她知道南宫凌在乎她,一听到她要离开,肯定立刘放下手边的事过来找她。
两只手主动爬上他的颈子,嘟起嘴儿说起她早就想好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谁教你不按时服药,我是为你好耶。这几日你忙于生意,我才稍微不注意,你就不乖乖服药,都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她故意用着撒娇的语气,知道南宫凌喜欢她这爱娇含嗔的模样,果然瞧见他严肃的面孔转柔,一双热眸还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就知道搞得定他,他可以使坏,她就不能使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