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定了!眼前的不是席樊日,而是那个恶魔席樊影!连续惹了他两次,这下铁定会让他整得很难看。
“我……我认错人了,你可不可以假装没看到我?”沈千眠咬着下唇,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
席樊影紧抓住沈千眠细小的手腕,缓缓坐起身来,与她正脸相对望。
“沈千眠,我说过,如果你再惹我,我一定会履行之前的承诺。”这个蠢蛋准是不怕死,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惹火他。
“你、你睡品很差耶,不过是吵醒了你,有必要这么不爽吗?”沈千眠求饶不成反而将心底的怒火倾泄而出,不怕死地同席樊影四眼相瞪。
“没错,你彻底挑起了我的怒气,你说现在该怎么解决?”席樊影勾起薄唇,恰似弯月般好看。
沈千眠让他的笑给弄得糊涂了。这恶魔时常露出这种微笑,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气还是不气。
“不、不如我请你喝饮料消消气。”沈千眠愣愣地回应,不然他是想怎样?
席樊影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却瞧得出黑灰色的眼珠里凝聚的冷锋。
“我有更好的方法。”
一把使劲不留情地拉起沈千眠,席樊影扯着她走向外边,又快又大的步伐让沈千眠跟不上,差点摔跤。
沈千眠猛力拍打着席樊影的臂膀,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破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你这个人真的很哿隆耶!”沈千眠只能被动地让席樊影拖着往前,一双脚想煞也煞不住。
拐了几个弯后,两人拉拉扯扯地前进,一路上早惹来不少人的愕然侧目。紧接着,迎头又碰上了本是沈千眠该找的正主儿席樊日。
席樊日双手插在口袋,一脸悠哉模样,却在见到眼前那双人影后愣了眼。
“樊影?小妞?”这可新奇了,总是冷冰冰的樊影居然满脸冲天怒气,还紧拉着沈千眠那小妞不放。有趣,有趣极了。
“席樊日,你快来救救我!这个人疯了……”她拖长的余音消失在席樊影的半眯怒目下。
席樊日举起了手摆了两下。“待会见。”
他笑弯了一双俊眉亮眼,就这样瞧着两人从眼前闪身而过。
沈千眠瞪大眼眸,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袖手旁观的席樊日,那……那小子乱没天良的,就这样任由自己的哥哥乱发飙!
拖着走着,两人来到了当日初识的凉亭,旁边是一座清幽的绿水湖。
沈千眠逐渐理出点头绪了。这个恶魔没开玩笑,他是真的打算实现那个威吓。
“你……你冷静点,我……我知道错了……”沈千眠慌乱得语无伦次,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一潭湖水越靠越近。
席樊影总算肯停下急遽的脚步,旋过身,双手飞快地扳住沈千眠双肩,又绽放了个俊美绝顶的微笑。
“笑一个。”
沈千眠还没来得及笑,就让席樊影给狠狠丢进湖水里,所有的动作是那样迅速且一气呵成,从头到尾不带一丝犹豫。
扑通!好大声响的落水声。“你……你这个可恨的家伙……我……我不会游泳……你根本就是想杀了我。”
像只溺水的鸭子似,沈千眠急急挥动两只手臂,在水中载浮载沉地挣扎着。
席樊影环抱着双臂,满意地扩大了笑容。“你这个蠢蛋就在水里好好反省,老是对着我吼的下场就是如此。”
沈千眠气愤地怒瞪着陆地上的席樊影,却怎么样也构不着陆地,她的泳技已非“烂”字能形容。
终于支撑不住,沈千眠沉下湖面,顿时湖面只剩几道浅淡涟漪:席樊影敛去微笑,半弯着身躯凝望着绿潭。
“沈千眠?”他清扬嗓音。
久久没得到回音,席樊影皱起眉头低咒了几句,继而褪去上衣,身形矫捷地纵身跳入水面。
席樊影遁入湖水里一把捞起半昏迷的沈千眠,将她抱上凉亭里的长椅上,然后举起手背拍击着她没有血色的脸颊。
却是毫无动静。席樊影眼中闪过几丝古怪情绪,进而捏紧了沈千眠小巧尖挺的鼻子,薄唇对准着那嫣红的小嘴运送氧气。
过了几秒之后,沈千眠微张开眼,吐出了几口水,猛吸着新鲜空气。
“咳……”
一入眼的,便是那张让她极为痛恨又害怕的俊容,席樊影不笑也不语,一双清冷的眸子里透出异样的光采。他将沈千眠扶起,让她的额头靠在自己光裸结实的胸膛,然后轻柔又带着点力道地拍打着沈千眠湿淋淋的背,帮她和缓地恢复顺畅的呼吸。
“好点了没?”口气稍嫌冷硬,却又似乎夹带着些许关心,席樊影的举动着实让沈千眠不解。
前额抵在他传来阵阵热意的胸膛,沈千眠晕红了原本惨白的脸颊,似乎连冰冷的身体也逐渐回复了温暖。
她只能无助地轻点着头,不敢抬头望向席樊影的脸,总觉得心里头怪别扭,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而别扭。她应该狠狠推开他,然后打个几拳之类的不是吗?怎么现下全乱了调?
席樊影没察觉她纷乱无序的情绪,只是放松了原本紧皱的眉心,大手依然有序地轻拍着沈千眠的背脊。
“这怎么回事?有人可以告诉我吗?”突然走进凉亭的席樊日疑惑地望着眼前暖昧万分的两人,不由得蹙起眉头。
沈千眠急忙推开席樊影,起身奔至席樊日面前。“怎么现在才来?你这个人坏透了!刚才也不救我,还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你,尽是在瞎掰骗我!”一想到这里她就有气,这个席樊日真不讲义气。
席樊日伸出手摸了摸沈千眠滴着水的发丝,原本过肩的头发瞬间让水的重量给拉长了些,披散在胸前。
“你玩水啦?这么湿。湖里有鳄鱼呢,你不知道吗?”席樊日露出一贯的阳光微笑,口气半真半假地说。
沈千眠一听,吓得下意识缩进席樊日怀里,还微微发着抖说:“你说真的还说假的?我差点就让鳄鱼给吃了?噢,天啊!”虽然已上了陆地,但让席樊日这么一吓,她还是惊吓得很。
席樊日没拉开她,只是拍拍她的后脑勺。“我说眠小妞,你不会真相信湖里会养鳄鱼吧?”他啼笑皆非地望着紧偎在自己怀里的沈千眠。
沈千眠听出他口气里的玩笑意涵,抬眼给了席樊日一记狠瞪。
“都够狼狈了,你还有心情吓我。”
席樊影沉默不语地拎起上衣,一双眼眸又冷又亮,望着席樊日轻搂着沈千眠,没由来地微眯起眼,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流窜。
“樊影,不和我一起送眠小妞回去吗?”望着同样湿透身子的席樊影打算离去,席樊日不解地问出声。
侧着身,微扭着颈,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让人参不透在想些什么。席樊影抿紧薄唇,沉着嗓音低语:“我不想再碰蠢蛋第二次。”
说毕,随即踩着他惯有的优雅步伐离去,那潇洒又冷漠的姿态像极了一只美丽的猎豹。
从头到尾偎缩在席樊日身旁的沈千眠,不敢正眼瞧席樊影,只能偷觑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奇怪的感觉,有害怕,却又有着莫名的期待,到底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呢?
“你到底对樊影做了什么?怎么他会这么生气?”席樊日低首询问着沈千眠,一脸狐疑。
“还说呢,他差点就想杀了我,不提也罢。”她生气地说。沈千眠嘟起红艳的小嘴,却忽然忆起席樊影方才对自己所做的人工呼吸,不由得又胀红了脸。
席樊日望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似乎升起一股了然。但是按照方才樊影的态度看来,自己所臆测的事应当是不大可能。
“走吧,再不换衣服,你明天准要感冒了。”半搂住沈千眠的肩膀,席樊日皱着眉说。
沈千眠点了点头。望着同样的俊颜,心里头不由得想,同样一张俊脸,怎么这张就不会让她感觉到害怕和期待,只有安心感呢?她完全糊涂了,事情似乎越变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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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绿蔷”将近一个月,她只交了两篇花边新闻给大姐。
一个呢,是她自己乱配的鸳鸯谱,就是孟娟娟和席樊影,另一个则是臆测席樊日不爱异性喜欢同性。
登是登了,虽然只冲高了几成销售量,但沈千岁却觉得还达不到她预期中的那般好,于是便三天两头在深夜里打着催命电话,老烦着沈千眠要真正的大新闻大独家。
大姐的心情她不是不懂,不过……近来她与席樊日变得越来越熟识,她心中的罪恶感就越重。唉,她是不是该转行做别的了?
“眠小妞,我们喝饮料去!”席樊日一眼就见到蹲在花园旁失神发愣的沈千眠,然后高喊着。
沈千眠丢开手里被自己捏烂的花儿,连忙收回心绪站起身,却在转身后那瞬问望进了一对深邃又专注的眸里,她轻抚住微颤的心口,竟感觉到心脏急速加快跳动着。
席樊影冷冷地伫立在席樊日身旁,只是轻睨了她一眼,然后淡淡撇开脸,侧着脸的俊容依旧冷漠如昔。
沈千眠踩着小碎步走向他们兄弟俩,有点怯生生地偷瞄了席樊影一眼后,才转而望向席樊日。
“不了,我还得回去换衣服呢。”沈千眠小小声地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怕吵到谁似的。
“上马术课?”席樊日笑笑地问,和一旁冷峻的席樊影形成极强烈对比,一明一暗,好似光与影。
“嗯。”
沈千眠轻嗯了一声,眼角不忘扫向席樊影脸上去,那俊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三点的课,你操什么心,走吧。”席樊日熟稔地拉起她的手臂,不容沈千眠拒绝地迫着她前进。
就这样,沈千眠被夹杂在两人中央,他们一左一右地包围着她。沈千眠有丝担忧地抬眼望向席樊影,殷切眼神中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席樊影轻描了她一眼。“看什么,还不走。”想必是瞧见了她那不安,便说了出来。
三入的组合让路经的人纷纷投以好奇目光,大家交头接耳揣测起沈千眠的身份来。有人说她是席家兄弟的外感,不然就扯她是前两年倒闭的沈氏财团千金,反正传蚓多得离谱夸张,要听什么样的版本应有尽有。
“沈千眠真是太可恶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让樊日和樊影学长都待她如此不同。”
孟娟娟愤恨地望着不远处的三人行背影,气得双手扭紧了裙角。“想找她麻烦也不行。听说樊日学长的后援会前阵子找上她闹了点事,后来樊日学长居然亲自出面处理。”
同是席樊影后援会的杜美美不甘心地补充几句,好似生怕沈千眠还不够惹人厌。
“一定要调查她的来历,这样才能从中找出她的弱点。”孟娟娟眼露凶光地出着主意。
杜美美应和地点着头。“我们一定要有所反击,不能就这样任由她嚣张游走于两个席学长之间。”
两人怀着鬼胎地瞪向远方的沈千眠,开始想着让沈千眠难堪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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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沈千眠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引来坐在对面的席樊影的眼神关注。
“这么热的天还打喷嚏,冷吗?”一旁的席樊日讶异地问。
沈千眠傻傻地晃着头。“不会。准是有人在说我的坏话。”说完,视线自动转移到对面的席樊影身上。
席樊影执着玻璃杯啜饮着冰咖啡,半敛着眼,清冷地对上她的异样注目。他缓缓放下玻璃杯,交叠起双手置于桌面。“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他搞不懂樊目干嘛如此关照这个蠢女孩,总在他们的私人时间里约她共处,害得他几乎天天都看到她在身边转。
“我……我怎么敢,呵……”沈千眠假笑了几声,急忙缩起颈子喝着自己的红茶。
“绿蔷”的福利社弄得像个餐厅似,还天天供应豪华下午茶,并且全用精致高雅的陶瓷餐具,上流得超彻底。
“昨天那报导你看了吗?”见气氛有点低迷,席樊日技巧性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报导?”沈千眠端起红茶,小嘴才刚抵住杯沿,便忍不住问出声,尽管席樊日询问的对象是席樊影。
“暗指我是同性恋,而樊影与孟娟娟是一对的那篇报导。”席樊日好意的替她解惑,一脸觉得好笑的模样,似乎没有动气的迹象。
沈千眠噗地一声,随即将刚入口的红茶尽数吐出,连点甜味都末尝到,一滴也不剩的吐到地面上。
席樊影微蹙起眉头。“脏死了。”他暗暗低念了一句,虽然音量不大,不过已足以让她听见。面对疑惑和不悦的席家兄弟,沈千眼只能尴尬干笑,然后指了指空空的杯里说:“刚刚红茶里有一只金龟子,所以我……才……”她露出了个你应该懂的微笑。
“那种垃圾我根本没兴趣看。”席樊影收回眼,淡淡的说。
“因为好奇才看的。防祺哥在看,就和他一起看了。”席樊日微耸着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说的是蝴蝶杂志吗?”沈千眠咬着下唇,露出白皙的牙齿,像只疑惑的小兔子似。
“不清楚。反正就是很荒唐的报导。”席樊目不甚在意地回应,完全不了解沈千眠紧张害怕的心情。
“对了,眠小妞,你家住哪里?好像很少听你提过家里头的事情。”席樊日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好奇的望着她。
沈千眠慌乱的眼神闪烁不定,正想着该如何扯谎时,一只手却倏地拉过她纤细的手腕,紧随着,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她心底流窜。
“我不喜欢等,快去换衣服。”是席樊影,他淡淡地说,冷冽的眼神好像在警告着她什么。
“时间过得真快,我也该去练球了,待会见啦。”席樊日同席樊影点了个头,又调皮地向沈千眠眨了个眼才离去。
顿时一阵沉默降临在被留下的两人之间,沈千眠愣愣地直望着席樊影的俊容,而他竟也冰冷回望着,时间仿佛完全停止了似。
“我……我马上回去换衣服。”
良久过后,沈千眠轻轻拨开他的手掌,心里暗骂着自己是个大笨蛋。
她是来这里“卧底”的,怎么可以随便对人有感觉,简直就是疯了!更别提对象还是那个像恶魔的席樊影,她一定是没睡饱才会有这种错觉。
一个旋身,却因为心神不宁,沈千眠原就不灵活的脚拐了那么一下,眼看就要往地板扑倒,席樊影不疾不徐地伸出手臂,轻搂住她的腰,也成功的帮她稳住身体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