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拍着自己额心。“沈千眠,你是猪啊,怎么老是在那恶魔面前出糗。”沈千眠边跑边气恼地责骂起自己,却怎么样也无法平息那怦然心动的感觉。
席樊影冷跳着沈千眠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居然不再那么冷漠,似柔化了好几分,眼底若有所思。
更惊人的是,他发现那个沈千眠蠢蛋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破坏他的防护墙。他心底那道最坚硬不可摧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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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俐落帅气的骑马装后,沈千眠不知怎地,在穿衣镜前照了老半天,就是觉得这儿不好、那儿不好。
奇怪,不过是上个马术课,怎么她心情莫名兴奋,还在镜子前照个不停,弄得好像是要去约会似的。
“振作点,千万不能被那家伙影响。”沈千眠拍着脸颊,努力压抑着心底奇怪的躁动。
走出宿舍大厅,沈千眠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孟娟娟一伙人,全数给了她难看的白眼,然后又开始窃窃私语着。
沈千眠不甘示弱地回了个鬼脸。哼,她才不会跟那些小丫头们一股见识!(那请问你现在是在干嘛?)
“沈千眠,你不想活啦,居然敢对孟娟娟作鬼脸。”罗小芬拉过沈千眠的手,将她拉出宿舍大厅外。
“不然她能把我怎么样?吃了我不成。”沈千眠不服气地低喊,好似想让那些人全听见。
“你现在可有得喊,等你让她们整得很难看的时候就知道了。”罗小芬谨慎的朝大厅里瞄了一眼,警告性的瞪着沈千眠。
沈千眠不在意的吐着舌头,然后蹦蹦跳跳的直往马场方向跑去,因为……席樊影说他不喜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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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席樊影伸出乎,朝向马背下牵着绳索的沈千眠发出命令。
沈千眠咬着下唇,犹豫地摇着头。她长到这么大,连马都没坐过,更别提如何上马了,她怎么可能会!
席樊影闭紧了唇,凝注了她惧怕的小脸好几秒,接着跃下马背,直挺挺伫立在沈千眠面前。
“我……我照之前那样帮你拉着马就好,你想骑多久就骑多久。”言下之意是别来烦她。
“你真以为我教人的技术这么差吗?”席樊影不耐烦地冷哼着,望着她圆滚滚的大眼,总觉得像在跟什么小动物对话似。
沈千眠垂下眼。“没有啊,只是觉得不怎么样而已。”她小小声地咕哝。
“沈千眠!”
席樊影当然听见了,微怒的低吼了一声。
“好啦、好啦,上去就是了。”
沈千眠怕死了席樊影的怒气,就怕上次没成功淹死她,这次会让他来个五马分尸。
沈千眠松开绳索,两只手攀在骏马背上,一只脚奋力地想往另一头跨,无奈她再怎么努力,还是只能在原地直踮脚尖。
望着她难看又笨拙的姿态,席樊影居然笑出了声,总是罩着寒冰的俊脸骤然温柔得如水股迷人。
沈千眠让他的笑声吸引住,停下动作,转头偏望着他。这一看,整个魂、整颗心全让他耀眼如星辰的笑容给牵引了去。
“笑……笑什么,就跟你说了我不要上去。”怕让他发现自己心里的悸动,沈千眠急忙喊出抱怨,但一双眼珠依旧凝注那笑容。
席樊影望了她一会儿,然后说:“放手。”那强硬又充满魄力的语气让人不得不从。
沈千眠只能听话的松开手,满眼无辜地瞅着他,以为席樊影看她可怜,决定放过她。
孰料,席樊影趁她毫无防备之际,双手探上她的腰,再一个使力,就那么稳当地将她抱上马背。
这一举动吓得沈千眠惊呼连连,心脏差点就这么给跳出来。“席樊影!”
一时间无法习惯这样的高度,沈千眠急忙扭腰抱向随后跳上马、坐在她身后的席樊影的腰,整个人缩成球状躲在他宽大的胸膛里,远比那日落水后的接触还亲密还贴近。
席樊影微僵,没料到她胆予这么小,居然吓成这副德行。“你……还好吧?"他拍了拍沈千眠的背脊,沉声低问。
睁开紧闭的眼,沈千眠缓缓平抚着害怕的心情,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整个人趴在他怀里,连忙转正身子,看也不敢看向席樊影的脸。
“我……我没事了。”背对着他,沈千眠整张脸胀得红咚咚,只觉呼吸急促,快喘不过气似的。
席樊影却突然扳过她的脸,伸出手摆在她光洁的额心上。“你发烧啊,脸红得像猴子屁般一样。”
这蠢蛋一张脸老是红得像能榨出血似,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沈千眠眼睛不敢看向他,却又在视线触及他结实宽阔的胸膛时慌乱无措。怎么办?怎么办?他再这样下去,她准会心跳失速而死。
“我……我没事啦。你是在担心我吗?”沈千眠终于望向他充满吸引力的深邃双眸,居然觉得那双眼不再总是冰冷,似乎还有着其它情绪在里头。
席樊影勾起一抹笑,然后缓缓倾向她好奇的小脸,近得几乎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气息。
“我可不想你昏死在我怀里,到时候又得麻烦我的唇帮你做人工呼吸。”席樊影弯着唇角笑,半开玩笑似地说,虽然一席话说得既刻薄又讨厌,但他的眼神却盈着几丝关怀。
上一次的溺水事件,这丫头差点没命,不过他是不会内疚的,毕竟是这蠢蛋先惹他,况且最后救她的人还是他,怎么说都是他不对。
“人……人工呼吸?”沈千眠疑惑地猛眨着大眼,脑海里隐约残留着那日里淡淡的影像,却因为害羞,刻意忽略了某个片段。
席樊影瞧出了她的困惑,忽地,一阵坏心眼涌至心头。“怎么,你该不会全忘了吧?”他的脸越贴越近,那双薄且微微上扬的唇几乎快贴上她的唇。
沈千眠像着了迷般,一双水瞳痴然盯着那张唇,一瞬问像是天旋地转般无法思考。
席樊影轻敛眼,冷不防的伸出手捏住她尖挺的俏鼻。“蠢蛋,你现在该不会是在对我发花痴吧?”
这么一捏,倒把沈千眠那胡窜的魂给捞回了,混着浓重的鼻音说:“我……我才没有咧,你别胡说。”
她轻皱的眉泄露了些许怒意,但动怒的原因却来自于对自己内心悸动的不安。
席樊影总算肯松手,继而伸展胸膛,大手环住她瘦小的身躯。“转正,你这样怎么骑马‘?”
高昂着漂亮弧度的下巴,他迷离的目光望向前方,好似一个地位非凡的贵族般慑人心魂。
沈千眠摆正身子前映入她脑海的正是这番情景。采访过数不尽的富贵名流,见过千奇百怪各种面容,却从末有人让她有如此刻这般心弦震荡。
若要真论起席樊影的家世背景,没酱,的确是足以称得上为贵族,但他的风采气韵才是让人赞叹的。
整个过程里,沈千眠只能任由席樊影的形影在心底摆荡,脑海中也尽是他的过人风采,至于他教授的如何驭马之种种技巧,全让她当成耳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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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们其中一个!”
标准的沈千岁怒吼再度从遥远的话筒里传来,受害的自是她那无辜的小妹沈千眠。
“我没有!”回辩得又急又快,教人不起疑心也难。沈千眠紧咬下唇,整颗心惶然且慌张。
“千眠,老姐是派你去挖内幕,不是让你去那里给那些公子哥儿骗的。”沈千岁终于也起了担忧之心。感情这种事情太禁忌太危险,不是单纯的沈千眠能碰得起的玩意儿。
“我……我只是和他们成了普通的好朋友罢了,他们对我也挺照顾的,所以我不想再继续当双面人了。”
沈千眠缓缓吐露近来矛盾挣扎的内心话,想当然了,对于那个席樊影,或许……不只有普通……
“千眠,只要再一个就行,再一个惊天动地、能让“蝴蝶”一夕成名的大消息,你就可以功成身退。”沈千岁叹了口气,心软的妥协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沈千眠堕入那些富贵子弟的虚幻情海里。
“我知道了。只能再一个,就只能一个。”或许是在催眠着自己的心,沈千眠喃喃反覆着。
她害怕那种面对席樊影时的心虚感,更畏惧近来见到他时的惊惶心悸,她能感受到有股暧昧难分的化学作用在自己心底发酵。
她知道那全是自己一厢情愿,席樊影那么样地讨厌她,绝不可能会对她产生任何一丝情感。
长到这么大以来,自从父母在她国中时车祸双双辞世后,大姐便忍住伤痛十分勇敢地把她照顾到这么大。她不曾有过谈恋爱的经验,只要是刚萌芽的初恋便会让沈千岁技巧性的切断,她知道大姐是基于保护她的心理而这么做,但……这一次没有大姐在一旁阻挡,她真的怕自己真的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情绪复杂的收起手机,沈千眠缓缓转出花园角落,却浑然不知树丛边暗躲了好几条人影,且个个心怀歹意。
“好个双面人。看来这个沈千眠可真是大有来头。”沈千眠身影一走远,孟娟娟率先拍了拍裙摆站起身。
“看来,只要我们再多搜集点证据,铁能让她在席学长面前出糗。”
另一名女生接续着说,手里握着录音笔。
“不只是出糗而已,绝对不止。”孟娟娟眼微眯,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是凶魅,像是揭开某场暴风雨的前幕。
第三章
钟声响透了整座校园,沈千眠却一点移动的意思也没有。
沈千眠神情郁闷的靠在顶楼的栏杆上,仰着纤细的颈,望着蔚蓝的天空。
“心情不好?”一道爽朗的声音划破了她的静默。
沈千眠急速旋过身,同样令她牵挂的那张脸,只是这一个却不会让她感到紧张羞怯。
“大队长,今日不用练球吗?”沈千眠笑笑地接过席樊日递来的冷饮,学着他席地而坐。
“你真以为我是铁做的吗?铁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席樊日调皮地摆了个大力士的姿势,逗出了沈千眠悠扬如风铃般的笑声。
“为了谁?”
突地,席樊日这么地问出口,却是那样自然。
“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沈千眠移开唇边的饮料罐,不甚理解的反问。
“你心情不好想必是为了某人而起,说来听听。”席樊日绽露了个温和且温暖的微笑。
沈千眠移开双眼,只敢望向远方。“哪有。你猜错了,我只是想家而已。”她胡乱编了个借口,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就怕他不信。
席樊日显然是信了她,微点了头又说:“眠小妞想家哕,你这个小丫头要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
“难道你不想?”虽然庆幸着席樊曰信了她的话,却也不免疑惑起这些富贵子弟的想法。
“当你生长在一个终日得忙于大集团运作的家庭中,你便会了解,想家是最不切实际的一种想法。”席樊日脸上没有苦涩,只有淡然的寂寞。
沈千眠怔怔地望着他,‘鲜少能见到席樊日有开朗以外的情绪,他给她的感觉一向很阳光,不带一丝阴影。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挑起了个不甚好的话题,她急忙开口转移话题:“为什么你是弟弟却叫唤日,席樊影反倒是哥哥?有阳光才会有影子;所以日应该是哥哥,影才是弟弟才对呀。”
这个疑惑她想了千百遍,总算有机会问出口了。
“眠小妞,这问题可深奥了,也把我给问倒了,你应该问问樊影,而不是我。樊影的头脑可是绝顶聪明。”席樊日笑了,那笑里却包含了太多难解的涵义,许是冲着沈千眠而来,她却傻傻不知。
“同样是二十一岁,席樊影已经跳级到硕士,的确是个聪明的怪胎没错啦。”沈千眠的眉心微皱,那口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不过转而一想,有可能是席樊日资质较差吗?思及此,沈千眠偏头狐疑地瞅着他。“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所以才不想跳级吧?”
席樊日这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喜爱自由、不受拘束,更不拘泥于小节,这样一来,想必是对日后的企业继承很是排斥才对。
席樊日扯动了抹深不可测的笑容,就只是笑,让人无从了解他的回答会是对或错,像是要让她自己去评断似。
“席樊日!”
沈千眠低喊,拒绝他以笑容答覆。
席樊日却不为所动,拎起一旁的空罐子,笔直的长腿一蹬而起。
“下课后来图书馆三楼的典藏室。”他笑里带着玄意地说。
“典藏室?去那里儿做什么?”沈千眠不解的问,单纯的她没瞧出他笑里别有用意。
“能帮你减缓想家念头的惊喜。”席樊日没有多作说明的打算,卖了个关子就转身走人。
“惊喜?”晃了晃小脑袋瓜,沈千眠虽然疑惑,却也没想那么多,还猜着铁是席樊日想拿点什么糖果饼干来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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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了,不走吗?”
背对着西斜夕阳,罗小芬用手肘顶了顶正发愣的沈千眠腰问。沈千眠微眯眼,似在抗拒着仍然闪耀的残阳威力。“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罗小芬走远后,沈千眠才敢放心地朝图书馆方向前进。唉,为免招惹来不必要的困扰,凡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适逢周末,许多住宿的学生们全搭上名贵轿车回皇宫去了,校园内明显人潮稀疏,尤其在踏进图书馆后,沈千眠更能感受到周末的狂热威力,以往总是喧杂的馆内此刻安静得骇人,仿佛只剩她一人。
踩着轻盈的足音,蹙着双细眉,沈千眠走至位于三楼的典藏室。
典藏室向来是置放较为年代久远的珍贵书籍,故会来此翻阅找寻书籍的人大多是知识渊博或书呆子之类的人,就不懂席樊曰怎会约在这里。她自己也不爱看,席樊日那个大忙人更不可能会来这里消磨时间,真是奇怪透了。
推开沉甸如山般的木门,沈千眠探头探脑地瞧。“席樊日?”
她轻如云絮飘扬的声音在稍嫌暗灰的空间里传了开来。
久久末等到回音,她只好踏进里头,开始无聊地翻赶艰涩的书籍,顺手挑起一本书,直走到室内最底部的沙发区去。
蓦然,她停驻脚步,一个分心,抓不住手里的书,就这样顺着滑落至地面,砰地一个声响,半厚不薄的史记就安分地平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