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过,踢过,踹过,打过,他照样我行我素,霸道得让人很得牙痒痒的,偏偏拿他没辙,只能由他去。
周桃花越来越适应现在的身分,她每天照十几次镜子,牢牢记住镜中人儿的模样,原本的陌生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认同感,她不断自我催眠——我是华芊芊,我是华芊芊,我是华芊芊,我是……
所以在心态上,她也比较能接受夏元熙的靠近,渐渐地用看男人的眼光去看他,而非昔日的弟弟。
当然,夏元熙那些亲密举动也功不可没。
他不是抱便是搂的展示决心,还要她小心接招,他是接了华总裁的“圣旨”,奉旨当他爱女的男友,她再逃能逃到哪去,只有乖乖受缚的分。
他装傻的露齿一笑。“我想做的不仅仅于此,但你把我踢下床了,你可是险些失去下半辈子的幸福。”
一语双关。
听着他说有颜色的话,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别得寸进尺了,管好你的性冲动”又不是青少年,还精虫上脑。
“很难,你没听过‘食色性也’这句话吗?我总要听老祖宗的话。”她的要求恕难从命,有机会他还是会爬上她的床。
两个人能做的事可多了,何必浪费在睡觉中?
那一晚,夏元熙便是想得睡不着,半夜摸进华大小姐的房间,偏她是个浅眠的人,手才摸上她的胸立即清醒,顿时又抓又咬,还非常英勇的踢中……两腿中间,他痛得滚下床。
灯一亮,周桃花发现暗夜淫魔竟是自已人,他又被打了一顿,接着她用一脸盆冷水让他降降火。
为此他抱怨连连,认为她下手太狠,他也不过来帮她盖被子,不小心摸到胸,而他血气方刚,身体反应不能控制,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所有的狡辩都没用,更暴露出一个残酷的事实——身手轿健的保镖被他的雇主踢下床,他颜面何存?
不是要保护人吗?怎么反被痛揍了。
太丢脸,太丢脸了。
“你还真有脸说,明明是自个儿不学好还赖在古人头上。”
“反正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我一定会达阵成功。”下一次一定要吻得她晕头转向,在严重缺气的情况下无法思考,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男人很下流,夏元熙脑子里想的是如何快速剥光她,在她措手不及之际直捣黄龙。
爱了好些年的女人就在眼前却吃不到,他心里哪能不郁闷,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把他身为男人的自尊磨得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
她好笑又好气的朝他手背一掐。“你几时变得这么无赖了,以前还是两眼长在头顶上的酷哥,践得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那时问三句回一句,还要看他心情好不好,整天不开口是常有的事,哪像现在话匣子一打开,想要他停还停不下来,还变得有些死皮赖脸,一副痞样,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自从桃花死去以后。”他正色的凝望她,眼中有着伤痛、不甘、愤怒,还有他来不及说出口的三个字——我爱你。
蓦地,她的眼眶红了,心口莫名地沉重。
“对了,车祸的事你查到多少?”
听她刻意转移话题,他也不为难她,双手改为环住她腰身,营造两人有情的氛围。
“车子找到了,藏在一堆废铁当中,我让人彻底检验,发现在冷气口有个食指大小的小铁盒,铁盒里面装的是灰白色粉末,那些药粉会随着冷气的送风被吹出。”
“作用是什么?”果然不是她想象力丰富,有人要害她。
她已经忘了她是周桃花,从此时开始她就是华芊芊,她用了人家的身体就要代替人家活下去。
周桃花算是上辈子的事了。
“安眠。”
“安眠?”她讶然。难怪会出事……
“那是一种强效安眠药,原是白色片状,被人磨成细粉,只要吸入微量便有犯困的感觉,若是连续吸上五分钟,人根本无法清醒,不管她在做什么都会沉沉睡去。”
所以正在开车的她控制不了自己,一个昏睡便撞上前方的车子。
“是谁的心思这般歹毒,用这种方式害我!?”华芊芊愤愤地骂道。
时隔这么久,能够在出风口采集到那些药粉都已经算是幸运了,更别拫要采集其它的证据,像是指纹头发之类。
一来那辆车已撞得无可辩识,二来有太多人接触过了,像救护人员、警察、热心救人的路人、看热闹的闲人、回收场的员工……谁知道还有谁好奇去摸,根本就无法找到可用的证据锁定嫌犯……
“元熙,强效安眠药算是管制药品吧,要有医生处方笺才能拿,我们是不是能从这方面查?”
“不用处方笺,医院多得是。”
有的不良药剂师会通过管道低价向药商购买,再以高价卖出,还有医生,自己开处方笺拿药也不是不可能。
察觉出他意有所指,华芊芊皱起眉,“你是说……”
他们刚好认识一位家庭医生,他常往来华家和医院之间,取药也简单,只是他应该没机会靠近她的车子。
她的车子全是由地下车库驶出,他没有出入的权限,而且每次开车前七名技士会进行确认,看有无问题,冷气送风口有异声他们不会听不出来,维修人员对汽车的任何声响都十分敏锐。
“我在怀疑,谁规定犯案者只有一人,也许有同党,他把药给了别人,由别人去执行,像汽修技士,又或者其他有办法进入车库的人。用这种方式你根本难以察觉异常,而后昏昏沉沉的直踩油门。”
“你不会因为他说娶了我少奋斗三十年,要我嫁给他才这么怀疑他吧!”她打趣的说着。
夏元熙浓密的黑眉一桃,“他想娶你?除非我死。”
“什么死不死的,忌讳,别在我面前说这个字。”对死过一次的人而言太晦气了不吉利。
“你要嫁只能嫁给我。”他霸气的宣示。
“元熙,你——”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
不准她再退缩的夏元熙将人拉进怀里,鼻头对鼻头的磨蹭。“我等你很久很久了,不是开玩笑,不是恶作剧,如果不是登山意外,我不会知道骤失所爱有多么痛,你还要让我再痛一回吗?”
她忍心吗?他赌她的不忍心,她一向是心软的人。
“我……”她举起手,欲抚向他的脸……
“救、救命呀!快来救救我!我要死了……不,不要追我,快走开……谁来救我,我要死了……谁来把牠们赶走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惊动了树上栖息的鸟儿,也打断对有情人的互诉情衷,凄厉得吓得人心脏怦怦跳。
“是谁在喊救命?”惨叫声都破音分岔了,听不出是何人。
难得华芊芊要响应他什么,却被这声音打断,夏元熙很不爽,不想救人。“是你二婶还是三婶吧。”
“那你还不去救!”别真的出了人命。
“我的责任是保护你。”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保镖的责任是顾好雇主,其它事不用插手。
“你哟!又在闹什么别扭,救人如救火,还给我装什么酷。”他不救就她来救,他总不能坐视她有危险而不理。
华芊芊不管有没有能力救人,一马当先的朝声音的来源方向跑去,见状夏元熙只好跟在身后。
见他跟上来,她眼底藏着笑意。
只是两人到了“案发现场”,顿时有些傻眼,呃!这是什么情形,三婶她在干什么,跳舞吗?手舞足蹈的,很像。
再定睛一看,那一只只在她四周飞来飞去,好像在攻击她的是……
“是虎头蜂。”夏元熙神色凛冽的将身侧的女人拉远些,远离攻击性强又致命的毒蜂。
什么,这是虎头蜂!“三婶,快跳进喷水池,躲在水里蜂群就叮不到你了……”
观在只能这么做了,再点火用烟薰太慢了。
“好,水里,芊芊真聪明……可是喷水池在哪里,我看不到……”好多、好多的蜜蜂,快螫死她了。
被叮了好几下的苗青萍慌不择路,她跑来跑去都有蜜蜂,吓得她双手直挥,看能不能将牠们赶走。但越挥蜂群越多,朝她的头、手、脸螫来,她一惊一痛就更无法辨别方向,四处乱跑,人在慌乱中是用不上大脑。
“三婶,你左后方斜过去一百公尺左右,快跑,不要停!”
“不停,我跑,呜……我们家为什么会有虎头蜂……”天哪!吓得满头包了,她不用出门见人了。
左边右边搞错边的苗青萍跑了又回头,只是人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有翅膀的飞虫,又被叮了好几下,才终于看到不远处的维纳斯女神造型的宽盆状喷水池,使出吃奶的力气跳进深及膝盖的水池。
她还不算太笨的从东边跳入,闭着气潜水游到西边,池里种着两株荷花,她把高出水面的荷叶拉低,让荷叶遮住头顶,她才冒出水面换气,免得没被虎头蜂叮死却先憋死。
就这样僵持了约二十分钟,找不到入侵者的蜂群才慢慢散开,一只一只的飞回蜂巢。
好在近日来的天气还不错,没有低温冷气团来袭或是豪大雨,蹲在池底的苗青萍也就湿了全身而已,应该还不会感冒,她哭丧着脸拿开头顶的荷叶,有些站不稳的起身。
“三婶,你还好吧!”呃!真惨,那一颗一颗的红肿太明显了。
她苦笑地将湿发往后撩,露出一张更凄惨的释迦脸。“你看我这样叫好吗?我眼睛都肿了。”
是呀!真的很惨,她还撑得住吧?华芊芊好心的走到池边,扶一下撩起裙子想从池里出来的三婶。
“哈哈——阿萍呀!你是被鬼打喔,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遭天谴,我看你今日比以往更漂亮。”难得看场好戏的萧红玉捧腹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落井下石还踩人一脚。
苗青萍的求救声也惊动了家里的佣人,除了有一部分的人也跑了过来要帮忙,也有人去告知了萧红玉,幸好其它人大多上班去了,不然来围观的人会更多。
“你闭嘴,萧红玉,是不是你故意弄我,把这么大的一个虎头蜂巢放在温室!”她夸张地画了一个大圈,说完又捧头,抚着脸,摸着手哀哀大叫,她痛到快没知觉了,只觉得又痒又热,一碰就痛。
华芊芊听了却是一惊,“温室?”她每隔两、三天就会进去一次,要不是她运气好,被螫的恐怕就是她。
“芊芊,你要小心点,好大的一个蜂巢,快把我吓死了。我本来只是匆匆瞥到,没看清楚,还以为是谁丢了颗球在里头,就拿花剪去戳,谁知一大群蜜蜂就飞出来了……”她当下傻眼了,忘了跑,等蜂针扎入肉里才知道怕。
听苗青萍蠢到用花剪去戳蜂巢,大家都无语了,想找死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她会被叮是自找的。
第8章(2)
“三婶,你在温室的哪个位置看到蜂巢?”她前天才去过,一只小蜂也没有,怎么短短两天就有蜂巢。
华芊芊有种三婶代她受过的感觉,原本她一早要移几盆兰花到房间当摆设,但是被夏元熙拦住,两人蹉跎了一会才错过了时间。
“在月桂树旁,我本来听说有盆达摩要开花,我没见过,就想去……看看。”她表情不自在,怕让人看出蹊跷。
苗青萍其实是想在温室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少见又名贵的花可以偷去卖,她最近看上一套红宝石首饰,店家开价七百五十万,她刚好手头有点紧。
要是以前,她会直接拉着侄女去逛街,再让侄女刷卡买下,她一块钱也不用付的白得,可是自从侄女失忆以后,她的日子就难过了,说要买东西,跟侄女要钱都会被冷嘲热讽一番,她脸皮可没萧红玉那么厚,只好自掏腰包,害她越来越穷。
没办法的情况下她只好偷卖花房里的名贵花卉,这种事她已经做过好几回了,从未被发现过,因此她食欲知味,趁没人在花房时悄悄潜入,抱着最贵的那盆花就要离开。
谁知有一只蜜蜂停在花苞上,她为了赶蜂才瞧见那颗“球”,继而想把它戳出来才被蜂追。
她没坏心,就是贪,见到一盆盆的“钱”眼睛就亮了,脑子也无法正常思考了。
华芊芊倒也没注意到她的心虚,只皱着眉问:“三婶,你脸肿得很严重,要不要送你去看医生。”好像比刚才更惨。
本来还能撑着,苗青萍被侄女这么一说,突然感觉头有点晕。
“扶……扶我……我不太舒服,天旋地转的,快、快帮我叫医生,咱们的家庭医生,快叫他来瞧瞧……我越来越晕了……”
“芊芊妹妹,你伤得重不重,朔青哥哥穿着超人装来解救你,你别怕,我来了……”
人未至,声先到。
夸张的声调配上风趣的语气,若在平时肯定很受小朋友的欢迎,起身鼓掌迎接,而车祸前的华芊芊也非常有童心,喜欢他逗趣又诙谐的言行,一定会捧场的大笑。
可是萧朔青老是忘了她“失忆”了,还把她当成天真单纯会配合他的女孩,用中学程度的把戏来逗她开心,“失忆”的她已经不会像以往笑着奔向他,拉着他的手原地绕圈圈。
因此他张扬的现身,只赢来一片静默,客厅里或坐或站的数人都沉默无声,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安静了好一会儿,没好气先开口的是苗青萍。
“什么芊芊妹妹,瞎了你的狗眼,没瞧见我躺在这里吗?”她浑身发热,难受得要命。
“怎么是你!”一见躺在贵妃榻上的苗青萍,脸色一变的萧朔青顿然惊呼,有些失礼的露出“为什么是你被叮”的神情。
接着又看向负责打电话通知他到大宅来的周代志,彷佛在怪罪她怎么没说清楚。
“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只说有人遭蜂螫了,你是医生,还挑病人看不成。”夏元熙目光冷峻的盯紧他,他的错愕反应十分不寻常。
“我以为是芊芊妹妹……”一开口,萧朔青就发现语病了,连忙取出听诊器听苗青萍心跳是否有异常,掩饰他不小心犯的错误。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芊芊?”夏元熙不放过他的追问。华宅不只住华芊芊一人,还有二房、三房的人,他们也有可能遭蜂“因为她最常在温室进出……”
萧朔青的话一出,夏元熙和华芊芊心有灵犀的互视一眼。
夏元熙冷笑,“谁告诉你有蜂在温室?”他是不打自招。
“不是你们谁说的……”萧朔青声音越来越小,意识到自己的漏洞百出,思索着怎么补救。
“我们还来不及说。”他是有天眼通还是他神通,一猜就中。
“这……”萧朔青笑容凝结,低下头先为苗青萍打了一针,再取出小镊子,一一夹出细如毛发的蜂针。“我猜的,温室里的花卉是四季都开花,不受气候的影响,蜂要收集蜜源自会往花多的地方去,所以温室有蜜蜂是常有的事,你们不必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