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没有介意过……嗯、就是……我那个……不是第一次……”
结结巴巴,总算让他听懂她究竟想问什么。
“没有。”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想。他笑叹:“就像你说的,自己曾做过什么,身体会忠实记录。我不确定在我之前你有过谁,但我知道,你对这件事的经验必然少之又少。”对性事的羞涩、陌生、与无措,或许演得出来,但身体不会骗人,他从来都没去想这事,八成是她自己在意,竟挂心到现在,才鼓起勇气与他谈。
又不是古早人,有没有这么八股。
“我、其实是……那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拍戏,常有激烈的肢体动作,受伤、吊钢丝、摔来撞去都是家常便饭,然后……反正我猜,应该就是这样……你有没听懂啦!”她别别扭扭,索性将脸埋在他肩膀,咬了他一记。
“有,我听懂了。”他低低轻笑,抚了抚她的发,舔吮她耳珠,怜惜地吻了又吻。她在告诉他,她这辈子,只为他动过心,只有他,也只容得下他。
他真的听懂了,那夜,她由后头拥抱他,选择留下来时,献上的是多么赤裸裸的一颗真心。
“那亲爱的,我可以动了吗?”
埋在他肩侧的脑袋,轻轻点了几下。
他抱起她,回到床上,先在她腰臀下方垫颗抱枕,才放心纡解自身欲求。
怀孕十五周,肚子还不明显,但他已偶尔会摸摸她肚腹,感受他们家小乐妍的存在。
“妍妍,这个你不能看,先睡一下,乖。”
“你好无聊。”她笑骂。“宝宝哪会知道啦!”
“她知道。”母亲的感知,都是连结到胎儿的,除非她无感。他缓慢地在她体内移动,有时顶弄得深了,她会逸出细碎的呻吟——看来没有很无感。
他们做了很久,厮磨、拥抱、亲吻,肌肤贴着肌肤,以绵长悠远的温存,取代激狂热烈的性/爱。
在她体内结束这一回合,孕妇体力耗尽,勾着他腿弯,直接就想睡了。
“又宁?”他喊。别这么随兴啊,总要让他起来清理一下,可她抱得牢,完全没想放他离开。
其实——这种感觉还不坏。
蔺韶华侧过身,牢牢地搂紧她,身体亲腻贴缠,不分彼此。吻吻她汗湿的额,想起稍早中断的话题,打趣道:“看来,是要我肉偿的意思?”
“不。”昏懒欲眠的她,颊容贴在他胸口,垂眸低哝:“我要你的一辈子。”
隔天,丁又宁醒来,看见床头的短笺,用一只璀灿钻戒压着。
我们结婚吧,我给你,我的一辈子。
如果这样太寒酸,那再加上浪漫的海岛婚礼,如何?
我们结婚那年,有人问你,看到某某人的海岛婚、谁谁谁的古堡婚,会不会向往?
你说:“我知道我要的幸福是什么。”
又宁,我当时心是疼的。你体贴我,放弃一个女人这辈子最美丽、最像公主的一天。
这件事,我始终记在心上,我欠你一个众人欣羡的婚礼,这不是虚荣,我也想让你可以告诉全世界,你被不计代价的宠着、你也是某个男人捧在手掌心上、珍爱而幸福的女人。
好吗?再嫁我一次,这回,我会好好牵着的你的手,走完一生。
Ps:看在钻戒很贵的分上,别这么快拒绝,你不答应我真的会收回来。
呋!到了手就是我的,谁还让你有机会收回去。
她嘴角泛笑,愉快地拿起钻戒,套上右手无名指。
婚姻里的二三:毕之糗人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差不多可以早、午餐一并解决。
怀孕后进入嗜睡期,怎么睡都不够,顶着一头乱发下床,看见枕边人留的字条,告诉她冰箱有包好的水饺,醒来如果不想出门可以下几颗来吃。
她今天没通告,在等剧本,打算一整天都不出门了。少有人知道,其实不工作的期间,丁又宁挺宅的。
吃完水饺,边洗碗边想着她家男人的温柔体贴,嘴角不自觉泛笑,满心甜蜜蜜。他真的好细心周到,把她照顾到都可以不动脑当废人。
看到一旁的围裙,瞬时心血来潮,取来围裙穿上,再用手机调角度自拍。
拍完,正准备传去调戏一下她男人时,收到新的讯息。
是枫哥传给她的剧本。
为了配合新戏宣传,枫哥帮她接了一部微电影,和秦锐一起。
她点开档案,初步流览一下内容,愈看,愈放空,看不到一半,实在忍不住,敲了讯息过去给秦锐。
——还没,在拍平面杂志,待会还有专访。怎么了?
快死了。这什么鬼东西啊——
连打了十个惊叹号,都不足以表达她内心之崩溃。
剧情毫无逻辑,粗糙浅薄,男女主角感情的发生完全是个谜,没有任何铺陈,前一秒恨之入骨,下一秒莫名地就爱上了,真的好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
烂剧本她不是没见过,但这么烂的还真是少见。
她一连挑剔了数条罪状,停下来喘口气,她家阿娜答适时传讯过来。
醒了没?午餐要吃。
她如果没回,接下来电话就会响了。他不会让她一连睡掉两餐,午休时间一定准时“叫床”——叫她起床。
看到她家亲爱的,满腔火气瞬间浇息,心花朵朵开。
醒了啦。水饺好好吃,你包的?
——对。
我下次想吃泡菜口味。
——好。
回应也太简洁,不知是在忙还是旁边有人。想起刚刚拍的照片,顿时恶作剧念头一起,回他:礼尚往来,那我也给你个小奖赏。
另一头秦锐同时回讯:有这么糟?
我拍一段给你看!
她截取剧本一段落,拍完照回传。
另一头,也没忘记老公的小奖赏,不忘传出那张裸体围裙照,抛飞吻补上一句:今天早点回家吃饭。
没多久,她家男人回传了好几个“???”给她:这就是你的奖赏?剧本?
同一时间,秦锐也回传了好几个“!!!”给她:太提神了,宝贝!一早上工作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但你是不是传错人了?
完全没给她留面子地传来一张拍地狂笑的动态图,大肆嘲笑这瞬降凡间的天兵天将。
啊啊啊!她瞬间尖叫,当下直接泣奔回房,把脸埋进枕头,无论手机讯息声如何频密地接二连三狂响,就是死不读、死不回,完全不想面对自己干下的蠢事。
秦锐狂笑完,揩揩眼角的泪花,将那张清凉照传去给蔺韶华,并道:把剧本给我吧。对方“……”无语了一阵,才将剧本回传给他,完全可以想像,某人夫此刻的表情有多问。
秦锐接着补枪——喔,还有!“今天早点回家吃……饭。”(抛飞吻)
“……”没瞎的都知道,秦锐最后那个字,真正想写的不是“饭”。
啧啧啧!会生三胎不是没道理的。
“……”还能说什么?丢脸死了。
她好像比怀老二那时还要笨了耶。
“……”再也无法认同你更多。
你这个句点王!
“……”都这样了,只好一路走来始终如一。
至于蔺韶华回家后,坚持问个水落石出,便是后话了。
“你里面不会真的什么都没穿吧?”
“……”装死。
“丁、又、宁!”秦锐也看到了啊,光想就爆青筋。
“……有穿睡衣啦。”羞愧回。
(注:他的衬衫=她的睡衣。)
只是利用拍照角度,创造暧昧想像而已。
男人这生物,他们的性冲动,需要一点脑补的想像空间,似有若无的情境氛围,有时更催情。
本来,是要拍来跟老公调情的,谁知……
至少比什么都没穿好,他已经无法再奢求更多了。
蔺韶华心里淌泪,无奈地想。
婚姻里的二三:毕之瘾
她去了香港,一个礼拜。
夜里,蔺韶华站在阳台,指间把玩着未点燃的烟。
想抽。
胸口隐隐的浮躁、窒闷,需要藉由什么,一并排出体外,例如,抽烟。
但他答应她,不再抽烟了。
他只能缓慢地吐息,来舒缓胸臆之间那股泛酸且微疼的情绪。
房门开启,他回眸,七日未见的那人,搁下行李箱,踩着迤逦房内的月色,朝他走来。
“不是说要戒了?”那人不苟同地蹙凝起秀致的眉,伸手抽掉他指间的烟。
他倾前,张臂将她带入怀中,任那股熟悉馨香盈满胸臆,短短一瞬间,驱散满腔烦郁。
“戒不掉。”他在她耳边,低哝。
“烟瘾不好。”
“不是烟。”低头,找到她的唇,贪渴啜吮。
他是离了婚之后,才开始抽起烟来。
最初,能短暂麻痹,放空自己。
一直到后来,才发现,他不愿承认、不肯面对的,是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感情,它从来都没有消失。
分离得愈久,愈疼痛。
看着萤光幕里,那个美丽如昔的她,心扭绞得泛酸。
胸房,空荡荡的,总要盼到她的归来,那瘾头才会消失。
以往,能挨上一年、半载,现在,连七天都挨不了。
他戒不掉的,是她。
——全书完
后记 楼雨晴
我只有两页的篇幅,所以照惯例,长话短说。
长久以来,有在追我的书的读者,应该都知道,晴姑娘书里多多少少掺了点真实生活,这本也不例外。
这本书写到男女主角的离婚桥段时,正好爆出某位晴姑娘颇关注的女艺人离婚消息,这位女艺人还曾经被某位读者说,联想到关梓群与邵婷婷,但现实人生毕竟不是小说,女艺人的婚姻,要维持比一般人更困难,没有想像中那么粉红美好。
这本书写完后,某一对在晴姑娘看来简直像宁宁与秦锐翻版的“万年好闺蜜”,其中一位认了新恋情(果然万年闺蜜就是万年闺蜜,不该去期许什么四十之约的XD)
最后,来聊点严肃的,写作对我而言,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也有随之而来的困扰。
一直以来,很多事我选择沉默,安静地写,安静地做我想做的事,就是不想让快乐的事情变质,因为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即便是大家以为的,单纯的写作环境。有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走,焉能不挨刀。
我挨的刀,没有比较少。
不曾说过的话,会被传得有手有脚,众所皆知;而曾经做过的事,则会被放大检视,在有心人眼里,处处是文章。
于是,我从来不坑声,一句也不坑。
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真的要说,永远说不完,只会让开心的事,变成不开心。杨仲齐说:一个人的器度,决定他的高度。
晴姑娘是凡夫俗子,没啥了不起的高度,也有很多需要改进、需要努力的空间,但我会让明天的自己,比今天更成长,来答谢一路陪伴我、支持我,不离不弃的读者。
我只想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掌心,好好看着被握在手中的,最珍贵的宝藏。
我拥有你们。
我很富足,这便足够。
欢迎旧雨新知闲来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