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累了!”他故意忽略她的脸色,连半口菜也没尝,起身就往房间走去。
“快睡快睡!”她咬牙催促,他睡了她就好办事,到时候看谁倒大楣!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回头,以魅惑的眼神看着赶忙装出一张笑脸的她,“妳不陪我?”
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她哪那么笨!她使劲摇头,“不行,万一被发现,你我的名誉全毁了!”
也是!他立即转身越过她,一直出了大门,这才唤来侍卫下令,“本王爷要休息了,任何人皆不见,也不准谁进来打扰。”
“是!”
他得意扬扬又走了进来,随手将一道又一道的门关上,朝她笑着,“这下子不会有人发现了。”
“我不要!”万一他又那个那个……她红着脸儿频频摇手。
“就只是睡,绝不碰妳。”这真是谎话,光看她现在的模样,他就想吃了她。
“那为什么要一起睡?”
“没有理由,就是想抱着妳睡,不过,”他煞有其事的装出一副困扰的表情,“妳这么拖拖拉拉的,我的瞌睡虫好像都跑了……算了,我干脆找皇上聊天去。”
什么?!这哪行,万一他睡在皇上那儿……
她听唐哥哥说过,皇上的功夫更加高深莫测,他在皇上那儿睡上三天三夜,她还玩什么?
她突然笑咪咪的拉起他的手,“陪睡就陪睡嘛,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了,不过,你别再做那种事喔!老实说,你害我身上多了很多不该有的记号,有些地方还很疼呢!”
“真的?我看看!”
“看你的大──”她硬生生的吞下到口的“头”字,又咧开嘴笑,“没啥好看的,我们快睡吧!免得瞌睡虫全跑光了,失眠也很伤身的,是不?”
他忍住一肚子的笑意,“好,那睡吧。”
一见他站在床前褪去外衣,她立即瞪大了眼,好在,只有到此为止。他以眼示意,瞥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她红着脸儿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只是陪你,待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好吧!”
两人肩并肩的在床上躺下来,她很注意的盯着他的脸上看,却见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家伙难道是在唬她?!“你不是要睡吗?”
“身子没洗,好像睡不着。”其实他是需要降温!
他他他……的!她在心里骂了千遍万遍,一个男人怎么那么啰唆?不过,念头一转,洗了澡的确比较好入眠,于是她娇滴滴一笑,“你派人送水进来,洗了再睡。”
“嗯。”
他微笑着下了床,很快便去而复返,不久后,两名太监将浴桶扛了进来,倒满水后又退了下去,此时,一直躲在后方的谢雨茵才跳下床来。
“洗啊!”她忍着把他踹进浴桶的冲动,看着站着不动的他催促道。
“帮我刷背!”
怎么这么麻烦!但为了尽快搞定他,她逼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好!”
他褪去全身衣衫,她脸红红的看向别处,虽然他的身体她已经看过、触碰过,但总是不好大方的看嘛!不过,她偷偷一瞟,外表斯文尔雅的他,胸肌却是硬挺结实,体格真是好……
“妳别只是看!”
他笑笑的拉着她的手来碰触自己的胸膛,她吓得缩回手,瞪他一眼。
他微微一笑,坐进浴桶里,她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走到他身后,拿起帕子为他洗背,当手触碰到他光滑的背脊时,她眨了眨眼,怎么这会儿她的心才怦怦狂跳,会不会太慢半拍了?
她赶忙用力刷,一刷再刷,但浴桶里的热气一直喷到她脸上,渐渐的,她的眼睛有点儿酸、有点儿涩,怎么困意愈来愈浓了?
完了!她打了个呵欠,又一个呵欠,撑住啊,她喝了梦周公,若有睡意就会引发药性,但瞧瞧他,还坐得直挺挺的……
可是,真的真的……好想睡喔!
他注意到她刷背的力道愈来愈轻,回过头,看着眼睛都快阖上的美人儿,“妳也进来洗。”
“啥?”她眼前蒙蒙眬眬的,恍惚中看到他站起身来,开始替她解开衣裳。
“嘿,不、不可以……”她又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是还不行啊,她还没有偷到他的玉佩。
“让我看看妳的身子……”他褪去她身上所有衣物,不忍的看着她身上一处处被他的激情所烙印下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瘀青受伤──
盛怒下的他怎会如此粗暴?!
他心疼万分,将赤裸的她抱入浴桶中,为她洗脸、清洗身子后,再将已然熟睡的人儿抱上床,又出去差人要了去瘀消肿的药后,再次回到房里,小心的为她上药,每涂抹一处瘀伤,他心中就多了一分愧疚。
末了,他凝睇着熟睡的她,拉起被子盖好后,眸中浮现温柔笑意,“三天三夜,妳哪儿都去不了,只能留在我身边了。”
第四章
翌日,当谢雨茵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时,秦惟礼已命令侍卫守在长春宫外,不准任何人进去,这才前往乾清宫。
朱皓熙原以为他就要起程回江南,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谢雨茵就是他苦觅不着的青衣姑娘,而唐绍祖口中追赶她、将她逼得躲进宫里的人,竟然就是秦惟礼。
“我太惊讶,也被你们搞糊涂了。”朱皓熙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找青衣姑娘找了这么久,从没提过唐绍祖知道她的下落,而唐绍祖明知道你在找她,却故意将她托到我这儿?”
“不说是不想让你为难。”秦惟礼诚实以告。
“我懂了,你担心我会去找绍祖要答案,万一他坚持不肯供出谢雨茵的下落,我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落得尴尬,”他摇摇头,“若是我以皇上的身分来压他,恐怕日后我跟他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微微颔首。
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私事,要日理万机的皇上为了此事左右为难,他做不来。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带她回江南?”朱皓熙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好友。
秦惟礼摇头。
“你不带她走,是因为她是我的妃子?”朱皓熙笑了,“关于这一点你不必在意,事实上,对后宫那些嫔妃,我早已派人说过,只要愿意离宫的,我都会给她们一笔足以丰厚过一生的金银珠宝,所以,她离开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的。”
“不是这样的。”他深吸口气,头疼的道:“你知道,我奶奶……”
他这一说,朱皓熙立即明白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如果你见识过雨茵说的粗话,还有那些动作,就会知道……”
看好友—脸苦恼,朱皓熙十分同情,他很清楚就算是宫中那些出自名门的嫔妃,想要踏进秦家大门都很困难,更何况是一名出自贼寨的小贼婆。
“我奶奶从小在宫里长大,我想找一些老嬷嬷来好好教教雨茵或许会有用。”
“这方法可行,不过要达到你奶奶的标准,恐怕不是‘好好教她’就成的。”
“是,要严厉些,有劳你安排了。”
朱皓熙蹙眉,“可是就我所知,绍祖口中的谢丫头生性不受拘束,我行我素,专拜一些贼师父。”
“我知道她将会很辛苦,但由不得她。”
“是吗?”
“嗯,谁教她被我看上了。”
闻言,朱皓熙再一次笑出声来,秦惟礼跟唐绍祖虽然互看不顺眼,但在这方面两人倒挺像的。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的。”
“谢主隆恩。”这句话看似打趣,却含着极深的感激之意。
“那……绍祖那儿?”
秦惟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也是一句‘谢主隆恩’。”
意思是,要请他帮帮忙乔一乔了?!
罢了!他笑,两人都是他的平生知己,他就勉为其难,当个中间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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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天朗气清的上午,丰神俊朗的唐绍祖与粉妆玉琢的朱贝儿一前一后的走在云雾缭绕的五云山径上。他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看着前方的她,正忙挽着皇太后欣赏这湖光山色,不时有说有笑,而她那一双盈盈秋瞳也不时的回头瞥向他。
每当四目交接时,他便回以一笑,但他的思绪却放在皇太后右手边的温德王爷朱齐鸿及罗里绅身上。
事实上,他们也不时的回头偷看他的行动,虽说他是皇上派来保护公主的特别侍卫,可他们心知肚明,他只是贼寨里的贼头子保镖而已,偏偏又不能同皇太后说白了。
朱贝儿那个刁蛮公主一到江南就将话挑明了说,大家都是来探望皇太后的,不想伤了和气,要是有人说三道四,那椿‘宫里传言有人要当皇帝、坐龙椅’的事,她也会长舌的说给太后听,至于会不会说到不该说的,她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哼,真是个难缠的小丫头!
因为她,他才避到江南,他到江南,她却又跟过来。
罗里绅的心情自然是最差的,他情系公主,偏偏又有把柄在她手上,所以,也只能闷闷的看着公主跟那个贼头子眉目传情。
唐绍祖身后还跟了六名由皇上拨给他的大内高手,因为这次带着身子硬朗不少的皇太后出游已有多日,除了要顾全皇太后、公主的安全外,还带了御医、御厨等人随行,这一行人也算浩浩荡荡了。
皇太后年已八十,一头白发,一身尊贵,慈爱的脸儿看着朱贝儿老往后面巧笑倩兮的笑着,再加上这些日子总看到她跟唐绍祖走在一块儿时的幸福模样,她心里可早有底呢!
这会儿,她坐在凉亭里喝茶休息,笑咪咪的看着小俩口,俊男美女,的确很相配。
“贝儿,要不要奶奶帮你作主啊?”
她粉脸一红,“作什么主?”
“皇太后!”罗里绅急忙向前想要自荐。
朱贝儿见状,摇摇头,阻止他开口,“贝儿的心在谁身上,这段日子大家处在一块儿,皇祖母还不清楚?”
意思他根本没机会了!可是……他拿祈盼的眼神看向义父。
朱齐鸿瞪他一眼,这会儿什么事最重要?
花了许多时间,这会已经锁定一人要帮他去应付皇上,听闻她人就在江南,可是他已托了好多人找她的行踪、费时多日却怎么也找不到,人都快烦死了,义子还在想儿女情长?!
“义父!”
罗里绅可管不了那么多,万一皇太后作主赐婚,他真的没机会了。
朱齐鸿冷冷的瞪着满脑子只有公主的罗里绅,撇了撇嘴角,看向唐绍祖,但话却是对着皇太后说的,“公主是金枝玉叶,许给一个侍卫,未免太委屈。”
“这是我的事,皇叔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朱贝儿对他可一点都不客气,讨厌之情也毫不掩饰,气得他脸色丕变,“好歹你也喊我一声皇叔!”
她冷哼一声,“那又怎样?自重人重,你根本就不值得——”
“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没几天就吵一次,贝儿,他是你的长辈,齐鸿,她是你的晚辈,你们就没有人愿意退一步?”皇太后忍不住出言怒斥。
两人互瞪一眼,不愉快的又别开脸去。
皇太后摇摇头,一手抚额,“玩了这么多天,哀家累了,也该回去了。”
于是一行人回到西湖湖畔的豪华宅第,却见一名访客到访,那是秦王府的秦方秀秦奶奶,曾是贵族之女的她,如今已六十有余,一眼严峻的老脸总是绷得紧紧的,偏又满脸皱纹,这面相看来可怖,不过她可是皇太后的闺中密友。
两人最近谈的都是孙子辈的终身大事,秦方秀谈的是秦惟礼,皇太后则对皇上尚未立后一事感到忧心。
朱贝儿一见两人手挽着手往后花园边走边聊后,她也一手挽着唐绍祖,往另一边的假山流水走去,罗里绅直觉的想跟上去,却立即被朱齐鸿给按住手,转身往两人住的房间走去。
“义父,你都不帮我!”他生气埋怨,却不敢不跟上。
“你眼睛只看到公主,就看不见别的东西?!”
但他看见了。
他快步的走到阁楼上,果真看到鸟笼里有只飞回的鸽子,脚上系着一对信,他拿出一看,是他埋伏在皇宫里的探子回报,信中内文在外人看来只是一对平常的问候信,若将每个字头的字连起来就成——
“皇上似有立后之举,近日亲自指了几名资深老嬷嬷教导茵妃礼仪,还多日御幸,不知是否已怀有龙子?”
“该死!”他气愤的将该信撕得粉碎。“去准备准备,近日就回北京去。”
罗里绅—愣,下可是义父不是还没有打探到擒娘子的行踪?”
“人当然要继续找下去,但我们不能再等了,皇上的龙子都快要出生了。”
“可是——”
“砰”的一声,朱齐鸿气愤的握拳怒槌桌子,火大的瞪着成事不足的义子,
“都是你这个白痴坏了我的大计,害我一棋走错步步输,全是你的错!”他被骂得根本不敢还口。
“我去找人联系些事情,你给我乖乖留在房里,”朱齐鸿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但顿了一下又回头,“要是你连这都做不好,就给我滚远一点!”
他回过身,大步往大门走,正好撞见从另一头九曲桥上走过来的朱贝儿跟唐绍祖。
朱贝儿见他神色有异,“皇叔,这么急要去哪里?”
“买点东西,我近日就要回京。”
唐绍祖浓眉一蹙,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明白的再问:“不是说要在这儿多陪陪皇太后?”
“陪几个月也该够了,再来就劳公主跟未来驸马吧!”他一拱手,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唐绍祖颇为疑心。“难不成皇宫出事了?”
“有的话,皇兄会通知我们的。”朱贝儿倒不怎么担心。
“我比较烦恼谢丫头。”事实上,这几天他有些心魂不宁。
“她那么古灵精怪,比我还精,我想秦亲王没机会逮到她。”她已经从他口中得知秦惟礼跟谢雨茵之间的事。
“可是他这一次在北京停留的时间好像过长了?”他蹙眉,“就像他上回黏着我不放的找谢丫头时一样。”
她一怔,“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呢!”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在怀疑是不是真有哪里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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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谢雨茵而言,日子真的不对劲到她都怀疑自己身在一场恶梦中,一直醒不过来。
不然,她明明要让秦惟礼睡上三天三夜的,结果,是她像只小猪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一张开眼睛,看到的是眉开眼笑的秦惟礼,而自己还睡在他的床上,更可怖的是,她身上原有一些大小激情所留下的小伤全好了,而那个可恶的臭男人竟然笑咪咪的跟她说,是他帮她洗了澡、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