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不是该……”李沐瞧他盯着钢笔的模样,心里一骇,这只钢笔是少爷国小时在一个演讲比赛中获得第一名,老太爷专门请人制作世上独一无二的钢笔赠予少爷。
“李沐,爷爷他很少送我东西……”饶哲渠淡淡地开口,“爷爷他虽然疼我,更怕把我给宠坏。”为了将他训练成更出色的集团接班人,爷爷花的心思也不少。
“是。”
饶哲渠拿起桌上的钢笔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走吧,爷爷还在等我呢。”
今天晚上,饶老太爷特意让饶哲渠回一趟老宅一起吃晚饭。
静谧的老宅,他们两人正静静地用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饶老太爷开口了,“哲渠,最近集团似乎与左氏合作了很多项目……”
饶哲渠放下筷子,“是的,爷爷。”
“怎么会将左氏考虑在内?”饶老太爷冷静地问道。
“左氏的条件确实不是最好的,不过……”饶哲渠紧盯着爷爷看,“左楚阁是我朋友嘛,总是要互相照应一下。”
饶老太爷的眉毛拢成了一座山,“你开什么玩笑!做生意还管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难道你恢复记忆了?”他大为吃惊地看着他。
饶哲渠没有理他,问出了自己心中存疑已经的问题,“爷爷知道恩青那时怀孕了吗?”
第9章(2)
饶老太爷脸色一黑,“你!”他真的想起了一切了?
“爷爷……”饶哲渠执意要一个回答。
饶老太爷沉着脸看着自己的孙子,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的孙子越来越厉害了,他就是想隐瞒都瞒不住了,“知道。”
“爷爷知道为什么……”饶哲渠掩住眼,不让自己的痛楚太明显。
“她没有资格!”饶老太爷冷着脸,他起初也不知道夏恩青怀孕,是在孙子出车祸之后的两个月,从征信社传过来的照片中,他才知道的夏恩青怀孕了。
可是那又如何,那个女人害得他的孙子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让她进门,就算她肚子怀的是他的曾孙子,他也接受不了那个女人!
“爷爷!”饶哲渠忘了身份,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怎么可以这样!”
“够了!别以为现在你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我要是一个不开心,我照样可以把你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饶老太爷愤怒极了,他何时被人这么指责过了?他没有做错!
“爷爷,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你什么意思?”
“明天饶氏集团就不会再存在了。”饶哲渠无情地通知他。
“哈哈,你真的是……”饶老太爷笑他的天真,“饶氏集团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饶哲渠淡定地打断他的话。
饶老太爷的笑容一敛,“你做了什么?”
“明天爷爷就会知道了。”饶哲渠已经没有什么话要对爷爷说了,他转身离开了。
“你给我站住!”饶老太爷大喊,止不住饶哲渠的脚步,他生气地命令佣人,“让张泽过来一趟!”张泽是他的人,他要问个明白,饶哲渠对饶氏集团做了什么!
“少爷……”
饶哲渠一走出老宅,李沐就迎了上来,“你就留在台北吧。”
“少爷呢?”
“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李沐笑了,那个她不用明说,他也知道是夏恩青。
做完产检,童丽芳将夏恩青送了回去,“好饿!”
“我煮个面吧。”夏恩青解开安全带,笑着说。
“我随便啦,可你是孕妇,不能这么没有营养,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好料。”
“丽芳,谢谢你。”她真诚地道谢。
“哎哟,人家是干妈,应该的啦。”童丽芳对她挥挥手,开着车去菜市场了。
夏恩青感动地笑了,童丽芳是一个千金小姐,第一次去菜市场是自己带她去的呢,她真的很幸福呢,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她转身往自己的小屋走去,童丽芳是她小屋的常客,常常来她的小屋玩,还时不时地给她带很多补品来,她现在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她一边满足地笑,一边走到门口,却看见门口坐着一个男人,那个身型,夏恩青一眼就认出来了。
“哲渠?”他怎么会在这里?
饶哲渠疲惫地抬起头,一看是她,他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拥抱的力道之大差点挤破了他们中间的那颗球。
“轻一点!”夏恩青把这颗球看得可重了,“你放开!”
男人在女人的推拒之下,不得不放开她,两眼热切地打量着她,看着她的小脸明显圆了一圈之后,他半是喜悦,半是不爽。
没有他在身边,她真的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呢!
眼睛再往下,一看那颗球,他不得不软下脸来。
“啊!你干什么呀?”夏恩青羞得脸都红了,他竟然半蹲下来,整个人抱住了她的腰部,脸还在她的球上亲昵地蹭来蹭去,“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快点起来。”
“嘘!”他止住她的行径,脸上带着柔意,“让我跟宝宝先打声招呼,宝宝,爸爸回来了。”
夏恩青怔住了,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见他时的喜悦都让她快忘记了自己瞒着他怀孕的事情,可他的话才更令她觉得奇怪。
打招呼?爸爸?夏恩青颤着双唇,“哲渠,是你吗?”
男人隔着衣料亲了亲她的肚皮,站起身搂住她,从她的手上拿过钥匙开了门,拥着她进屋去。
“饶哲渠……”夏恩青激动不已地抓着他的手。
饶哲渠眼神一黯,在她心里,她就这么想着那个男人吗?明知她想的人就是自己,他不免地吃自己的醋,他冷淡地回道:“不是!我没有恢复记忆!”
夏恩青放下了手,“是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男人喝了几口饮料,轻松地坐在她身边,笑着对她说:“怎么办,我现在是穷光蛋了!”
似曾相识的话拨动了夏恩青的心弦,她脱口而出,“你当然要好好找一份工作,养活我和……”她止住了话。
“养活你和谁?”男人眼睛闪烁地看着她,她敢说,他就敢做得到。
“没什么,我胡言乱语。”夏恩青赶紧摇头澄清。
男人眼中的笑意褪去,“真是冷酷无情的女人!旧情人来投奔你,你都不收留?”
他在说什么?“饶哲渠,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这个女人问的话真是可笑!饶哲渠两条腿翘起,双手交叉在脑后,他悠闲地躺在沙发上。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夏恩青为难地看着他。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会这么绝情吧?”他轻问。
“你……”为什么他说话这么奇怪,夏恩青拍拍自己的脑袋,总觉得自己怀孕之后脑子也变笨了不少。
“关于我们以前的事,我知道了。”不忍心看她纠结的模样,饶哲渠好心地揭开谜底。
“你怎么会知道?楚阁说的?”
“嗯。”
夏恩青不禁困扰,“哲渠,虽然我们是夫妻,不过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了,你现在是自由身。”
男人闭着眼睛,听着她说话。
“你不用顾虑我,你要是有喜欢的女人,你可以跟她交往、结婚。”最后几个字淹没在她的嘴边。
听她说得心胸宽阔,黑眸一睁,饶哲渠就看见她脸上淡淡的酸意,男人不悦的眼眸透出喜悦的光芒,“好呀,不过这一段时间你应该不介意收留我吧?”
“还是不好,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男人放弃了原先的姿态,爬向她,额抵住她,“收留我吧,恩青……”
他像一只小猫咪似的,摇尾乞怜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挠痒痒似地令她舍不得拒绝,“你别这样……”
嗯,有软化的迹象,“好吧,恩青?”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恩青不确定地问。
男人点点头,“当然了。”
“为什么?”
“恩青,我回来了!”童丽芳在外头喊着。
被打断话的夏恩青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童丽芳拿着菜进来,笑容可掬的她一看见沙发上的男人先是一愣,继而大声质问:“饶哲渠,你怎么会在这里?”
饶哲渠站了起来,背过身子,走进了夏恩青的卧室,“恩青,我累了。”
“啊?哦,好,你好好休息。”夏恩青好说话地点点头。
童丽芳不满地嘀咕:“他这是什么态度?无视我的存在吗?”
说实话,夏恩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呢?“呃,丽芳,菜给我吧。”再放在她手上,今天晚上大概没菜吃了。
“他太过分了,恩青,你不要理他!”童丽芳教唆她。
“……”可她刚刚答应让他留下。
“恩青?”
“那个……他大概会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什么!你怎么可以放一匹狼在家里?”
外面吵吵闹闹的,一点也不影响到卧室里的男人,他脱了衣服和鞋子,躺在那张充满着夏恩青味道的床上。
他不是无视童丽芳的存在,而是他很累,一路南下,他现在需要休息,他满足地闭着眼睛,汲取着她的味道,原来,幸福便是如此简单。
第10章(1)
两个星期过去了,夏恩青已经习惯了屋子里多了一个男人,也习惯了少了童丽芳的屋子,饶哲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童丽芳快速地离开了这里,而他则留在这里。
她一直想问他,是不是在台北发生什么事情了?可男人总是会找各种话题绕开,到后来,她干脆就不问了。
“我来吧。”男人抢过她手上的衣服,“你好好坐着,我去晒衣服。”
“你……会吗?”一个被人照顾得万全,不懂琐事的男人,他会晒衣服吗?夏恩青深深地怀疑着。
饶哲渠瞥了她一眼,就算不会,看多了她晒衣服,他就是不会也学会了,依样画葫芦他还是会的。
夏恩青偷偷地吐吐舌头,她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是真的怀疑呀,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在小院子里晒着衣服,嘴边不由地笑了。
他其实也不是很矜贵,有一个男人在家总是方便的,灯泡暗了他可以换,抽水马桶坏了他可以修……当然,前提是他会,他是真的不会这些事情,但看别人怎么做,他很快就学会了。
“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男人将空的衣篮放在了原处,侧过头问道。
“没了。”她摇摇头。
“饿吗?”
“不饿。”
“水呢?”
“好。”她接过他倒的水,水温温的,刚好入口,夏恩青喝了好几口水,补充水分对怀孕的她来说非常重要,他注意到了这点,时不时地就会给她倒水。
水果、牛奶,只要是有营养的食物,他都会想尽办法喂进她的嘴里,让她肚子里的宝宝吸收到。
“你不回台北了?”她抽空地问了一句。
“暂时不回去了。”
“那饶氏怎么办?”
男人的眼睛一直看着庭院的花花草草,“改天我把庭院整顿一番。”
夏恩青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些野花野草,又看向了男人的脸,“你……不应该做这些!”
“那我该做什么?”他看向她。
他是日理万机的总裁,他很忙,忙着赚钱,忙着过他自己该过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也许你该回台北。”
他黑色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饶氏都没有了,回去干什么?”
夏恩青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碎片四散,“你说什么?”她震惊不已地看着他,那个饶氏王国倒了?
“别动!”他收起了悠闲的姿态,深怕她踩到了地上的碎片,“坐好!”确定她不会乱动之后,他拿了扫把,将碎片全部扫进了畚箕里。
夏恩青看着他忙碌,听话地没有动,她疑惑地看着他把地整理干净,又脱下鞋子,脱下袜子,赤脚在地上走着。
“你在干什么?”她疑惑地问。
“饶氏已经是左氏的了,左楚阁并吞了饶氏。”在饶氏各个层面都出现漏洞时,股份低到不能再低的时候,左氏将饶氏吞下。
“怎么可能?”夏恩青看着他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她担心地说:“你别走来走去,小心地上还有碎片……”话一说出口,她慢慢地意识到,原来是这样,他是怕她踩到碎片,她笑他的土方法,“你穿上鞋吧,我不会没事光着脚在家里走来走去的。”
男人闻言,意识到自己愚钝的做法,他尴尬地穿上拖鞋,百般的不自然,“咳,反正我现在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他试图摆脱窘意。
夏恩青笑着没有为难他,“我想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在台北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男人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想我离开这里?”
“不是,我只是……”她只是怕他在这里待太久,到时候自己习惯了他的存在,一旦他哪天要离开时,她怕自己离不了他。
饶哲渠看不出生气与否地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孕味十足的女性娇躯,他竟不由地有了反应,现在怀孕的她圆滚滚的,一点不见玲珑曲线,却照样能吸住他的目光。
“想说什么,嗯?”他俯下身,两眼对着她。
她呼吸一窒,忙不迭地转过头,不去瞧他,“没什么。”那种话她说不出口,他不属于她,她也不能说类似央求的话语,“那饶老太爷呢?”
饶氏集团是饶老太爷的一生心血,饶哲渠又在这里,那……
“他有足够的钱颐养天年。”饶哲渠不会做得太绝,某些方面他是留了余地的。
对于那个铁血长辈,夏恩青也没有什么话说,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好好的饶氏集团会被左氏收购,她隐约觉得一切事情都是眼前的男人安排的。
“那你的未婚妻呢?”那个有权有势的银行家之女。
饶哲渠凝视着她平静的小脸,“她呀……”他故作迟疑。
夏恩青静静地听着,情绪上没有多大的变化,藏在拖鞋里的脚趾头倒紧张滴蜷缩起来,饶哲渠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一穷二白,不可能有后续了,”他讲得好穷酸,好似很舍不得。
夏恩青温柔地对他笑了笑,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她要是真爱你,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可他不要那个女人呀!饶哲渠将这句话憋在心里,眼前女人无所谓的神情刺痛了他的眼,她怎么可以一点也不在意!
“唉,你说的轻松。”他硬扯着笑说,天知道他多想揍她可爱的小屁屁一顿,她就这么巴不得把他给推出去吗?
夏恩青沉思了一会儿,“其实……”
“嗯?”
“你等等……”
有些事情他既然知道了,那夏恩青也就不瞒着他了,她走到卧室,过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份文件,递给了饶哲渠。
在饶哲渠翻看文件的时候,她说:“我跟你离婚的时候,饶老太爷给了我房产,我想这些应该构拟东山再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