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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夫人要出嫁  第13页    作者:香弥

  想到她的亲人落得被葬在此处的下场,莫雨澄悲痛更深,但她紧咬着牙不让噙在眼里的泪落下,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她必须尽快找出亲人的坟墓。

  “爹、大哥,我来了,你们在哪里?”她幽咽的嗓音回荡在寂静阴森的乱葬岗,含泪的眸梭巡着一块又一块的墓碑,找寻亲人的埋骨之所。

  “爹、大哥,你们在哪里?”仿佛泣血般的嗓音声声呼喊着亲人。

  悄然跟在她身后的夜离,听得整个心都跟着揪撑起来。

  看着她仓皇悲凄的身影穿梭在一座又一座的坟堆中,他那双夜星般的眼瞳中流露出懊悔之色,此时他无比的后悔,当初不该拦下那封信,但此刻再多的懊悔也无法挽回已逝去的生命,抚平她的椎心之痛。

  红日渐渐西沉,天色暗了下来,莫雨澄仍迟迟找不到亲人埋骨之处。

  “大哥、爹,你们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所以才不让我找到你们的坟墓?”

  耳畔传来她焦急凄切的嗓音,夜离胸口一紧,暗中加快搜寻的速度,希望能快一点帮她找到亲人的墓,半晌后,目光不经意一瞥,他讶然发现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上刻着“莫氏一门之墓”几个字。

  他张口想叫她,但思及她对他的愤恨,他选择将香烛悄悄提过去摆在墓前,然后朝一旁的树上扔掷了块石头,发出异响提醒她。

  待她回过头时,他人已迅速闪到暗处藏身。

  听到声响转过身的莫雨澄发觉身后空无一人,瞥见前方有座异常大的坟堆,她下意识的举步走去,来到墓前瞅见墓碑上刻着的那几个字,她神色一震,双膝直直跪下。

  眸里无法再忍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颤着唇悲泣,“爹、大哥、大伯、叔叔、婶婶……是我连累了你们,害你们枉死!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让莫家才一岁的孩子都无辜的一起丧命……”

  她在坟前拚命的磕着头,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不久便磕得头破血流,藏身于一旁的夜离再也看不下去,现身过去阻止她,不让她再自残。

  “够了!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看见是他,她挥开他的手,满面悲怒的朝他吼道:“是你的错,这一切全是你造成的。”她失去理智,愤而朝他出手。

  夜离没有还手也没有闪避,任由她充满愤恨的一掌又一掌打向他的胸口,他被震得跟胆的后退几步,唇边沁出血丝,但她恨怒未消,再朝他打去一掌,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承受她击来的那一掌。

  当他被她打得跌飞出去,呕出一大口血时,她怔住了。

  “你……为何不躲开?!”他分明可以避开的。

  他吃力的微微撑起身子,抬眸凝视着她,“倘若杀了我能让你解恨,我愿意……死在你手上。”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无力的缓缓闭上眼,失去力量的身子倒卧于地。

  她怔怔的看着他,片刻之后,才恍然醒悟发生了何事,惊骇的疾步上前。“夜离——”

  “师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谁将他伤成这样?”收回按在他脉搏上的手,闻人尹惊诧的问。

  莫雨澄黯然的垂下眼,“是我。”

  “是嫂子打伤师兄的?为什么?”闻人尹愕然。

  站在一旁的牧晨瑞轻拽了下他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

  闻人尹立刻醒悟过来,恐怕是师兄跟着她到西郊的乱葬岗去,她看见莫家的坟,顿时悲从中来,才会失控对师兄出手,而师兄因心有愧疚,没有还手,才会身受重伤。

  只是嫂子下手也未免太不留情,师兄的脏腑都受了极重的内伤。

  略一沉吟,闻人尹开口道:“嫂子,不瞒你说,师兄伤及脏肺,伤势很重,我也没有把握能治得好他,这几日是紧要关头,需要有人时时在身旁照料,免得伤势有变。”

  她主动表示,“人是我打伤,自是由我来照看。”

  “嫂子,师兄不能泄露身分,自是无法让外人照顾,你愿意照看师兄那是最好的。”闻人尹取出一瓶药交给她,接着说:“方才宫里来了人,牧隆瑞要宣我进宫,我待会就得进宫了,这些药你先让师兄服下,我会再开一帖药让人去抓,等药煎好之后,你再让师兄喝下,我会尽快赶回来。”

  “好。”接过药,她点点头。

  临走前,闻人尹回头再说了句话,“嫂子,你就原谅师兄吧,他无心要害你莫氏一门。”

  说完,见她没回应,他叹息一声,带着牧晨瑞离开。

  莫雨澄站在床榻前,凝视着昏迷中的夜离。

  好一会儿,她抬手轻轻揭下他脸上那张人皮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他的脸庞苍白憔悴,那双总是明亮如夜星般的眼紧闭着,眉宇之间微微壁拧,似乎在忍受着痛楚。

  她伸指轻抚上他的脸,心中升起一丝怜惜,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消瘦,眼下有着深浓的阴影,似是很久没有睡好?

  是因为她吗?

  她忽然想起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的从临兆城赶来,路上他总是吃得很少,当他在她的茶食里下药让她安睡时,他难道都照应着她而没有睡吗?

  她想起在亲人的坟前,她悲愤之下向他出手,他没有回避也没有还手,只是静静的任由她打,她犹记得昏厥前他最后说的一句话——倘若挂了我能让你解恨,我愿意……死在你手上。

  “纵使你死了,也救不回我莫家一门,你何苦!”她垂眸,眼里的泪再也抑止不住,一颗颗沿着面颊坠落。

  她是恨他,但并没有想要他死!

  “夜离,你让我怎么做才好?”

  第10章(1)

  服下药后不久,夜离虽然略略清醒,却开始不停的吐血,一口一口鲜红的血从他的嘴里涌出。

  莫雨澄惊慌的替他擦着,但一擦完那血又涌了出来,看着手上的巾帕染成血红,她焦急又心痛。

  “你找个人去门口等着,侯爷一回来就请他尽快过来。”她回头吩咐三个侍婢。

  “是。”侍婢领命离开。

  夜离又吐出一大口血,她急忙伸手为他拭去。

  他缓缓抬眼,朝她虚弱一笑,“你放心,等我把血吐完就不会再吐了。”

  她心头一震,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上回听见时,他是以鸡血伪装成自个儿吐的血,但是这一次,她明白这些血全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是他的血。

  “侯爷很快就回来了,你不会有事。”她的嗓音不由自主的哑了。

  他吃力的抬起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星子般的眼满溢温柔注视着她,喑哑的开口,“若是我死了,你别难过,这是我罪有应得。”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你不会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

  “我知道,你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打我,你没打错我,我是该打。”他轻喃着,眼神眷恋地在她身上流连,“娘子,你能不能把人皮面其取下来,让我看看你,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很轻。

  她听得心中又痛又悔。“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死,你不会死!”她湿了眼眶,抬手慢慢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端正英气的脸庞。

  他瞬也不瞬的凝睇着她,那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深深的烙进脑海里,即使血不停的从嘴里溢出,他的眼眸仍是眨也不眨。

  她将手上染红的巾帕再换了一条,不停的替他擦着他唇边溢出的血沫,但那些血沫仿佛没完没了,不停的漫流而出,她的眼泪也跟着不住的往下掉。

  “娘子,别哭。”他小心翼翼替她抹去脸上的泪。

  她哽咽质问:“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她是在气头上才会对他出手,伤了他,她的心也是会痛。

  “我想让你消气。”她的泪落得太凶他来不及抹去,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发现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浑身无力,连抬起手都很勉强。

  “你以为打伤了你,我心里便会好过吗?你伤成这样,可知我心里有多后悔?”她抽噎泣诉。

  “原来娘子还心疼我……你别难过,你这么伤心,我看了心很疼,我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我很快就会好起来……”才说着,他嘴里又呕出一大口血,那些血沿着下颚蜿蜒滴淌到他的衣襟上,晕染出一大片的血红。

  莫雨澄慌忙的拿着巾帕捂在他的唇边,想堵住那些一拚命往外涌出来的血。

  “夜离,你不能死,答应我,别死!”

  “好,我不死,我不死…………娘子舍不得我死,我就不死……”他嗓音渐渐低了下去,双眸也渐渐合上。

  “夜离、夜离——”寝房里回荡着莫雨澄骇然惶急的呼唤声。

  “臣参见陛下。”进到晴光殿,闻人尹躬身行礼。

  “闻人卿家免礼,”牧隆瑞接着吩咐,“来人,赐座。”

  闻人尹的先祖是日耀皇朝的开国功臣之一,开国圣君感念闻人尹先祖的功绩,赐封乐平侯,并允许闻人家族能将此爵位世代相袭,是皇朝少数享有此殊荣的世袭。

  内侍立刻搬来张椅子,闻人尹慢条斯理的坐下后开口道:“臣接到圣旨便马不停蹄的赶来,陛下急召臣回都城,不知有何要事?”

  “朕听闻莫雨澄的花轿遇袭一事,已命人追查那帮行凶匪徒。”

  闻言,闻人尹立刻一脸气愤不平,“陛下可查到那群杀人夺宝的大胆凶徒身分了?他们夺走宝壶也就罢了,竟然还杀死臣未过门的妻子,请陛下定要查出其凶,还臣一个公道。”

  牧隆瑞沉声道:“闻人卿家放心,朕定会追查出凶徒将他们绳之以法,还你一个公道,莫雨澄之死其实无辜,那帮凶徒的目标是国师留下的那只宝壶,朕此次召你进宫,是想问问你对此可有什么线索?你可知会是谁想抢夺那只宝壶?”

  闻人尹思索须臾,摇头,“据臣所知,师兄留下的宝壶有不少人觊觎,会是何方人马下手夺宝杀人,臣也不知,那花轿遇袭之处没有留下线索吗?”

  “朕派人去查了,目前尚无眉目。”牧隆瑞道。

  像是思及什么,闻人尹接着说:“对了,臣想起一件事,当初侥幸逃过一劫的夜府总管说,那些凶徒虽然全都蒙面身着黑衫,辨认不出面容,但在打斗中,他从对方的身上夺下一块令牌,可惜后来不慎遗失,匆促之间他只瞧了一眼,隐约记得那面令牌是黑底银边,上头雕刻着一头苍鹰。”

  牧隆瑞双眸微敛,“这事朕会命人调查。”

  那枚令牌其实早已由他派遣调查之人呈给他看过,苍鹰是大将军翁仲林的标志,那枚令牌是翁仲林辖下亲卫军所用,此事他已召来翁仲林询问,但他矢口否认曾派人去袭击花轿夺宝杀人,并说也许是有人盗取了令牌嫁祸给他。

  他不是没怀疑翁仲林,但他所言也不无可能,目前没其他的证据,牧隆瑞只好将此事暂且按下。

  被夺走的那只宝壶是他命人仿造的,真品在他手中,因此对于那只失窃的宝壶他倒也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翁仲林是否对自己怀有异心,若他暗中图谋宝壶,派人杀人夺宝,此人便不可再留。

  “对了,闻人卿家,国师生前为何留下锦囊,要他的夫人带着宝壶改嫁予你?而那宝壶真如外传所言那般神奇,饮了宝壶的水便能拥有无上才智、青春永驻的容貌甚至还能点石成金吗?”牧隆瑞终于闻出召他进宫的目的。

  听他提及此事,闻人尹深深叹了口气,“那宝壶在当年我师傅传给我师兄后,师兄便一直珍藏着它,连臣也不曾见过,臣并不知那宝壶是否真的如此神奇。”

  “你们是师兄弟,难道你师兄丝毫不曾透露过那宝壶之秘?”他是少数知道闻人尹与夜离师承月渊之人。

  闻人尹既然有幸成为月滴的弟子,他不相信他会完全不知宝壶之秘,认为他是不愿吐露,因此神色一冷。

  “师兄是曾提过一句话。”

  牧隆瑞闻言急问:“什么话?”

  闻人尹缓缓出声,“他说若要揭开宝壶之秘,须以己身最珍贵之物。”

  “己身最珍贵之物?那是什么?”牧隆瑞脱口问。

  闻人尹长叹一声,“臣推敲一番是有个猜测,但如今宝壶失踪,也无法一试。”

  “闻人卿家推敲出来的是什么?”牧隆瑞语气有些急切。

  “己身最珍贵之物,臣猜测也许是自身的血,倘若一个人血流尽,这个人也就没命了,不过臣这么猜测,也不知对不对?”

  牧隆瑞目露一抹喜色,嘴上却说:“可惜那只宝壶被夺,让闻人哪家无法一试,你放心,朕会命人为你追回那只宝壶。”

  “臣先谢过陛下。”闻人尹起身躬身一揖。

  牧隆瑞得到答案,急着试验,便让闻人尹离去。

  闻人尹一直隐忍着直到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后,才哈哈大笑出声,对着扮成护卫的牧晨瑞说道:“果然如师兄所料,牧隆瑞急着想知道那宝壶的秘密,看他那喜不自胜的样子,这会儿怕己用自个儿的血在试了。”

  “那宝壶是假的,他再怎么试也没用。”扮成随从的牧晨瑞无法跟闻人尹一起进到晴光殿,只能在外头等,因此没瞧见适才的情况。

  “接下来就等着他对翁仲林动手了。”说着,闻人尹定定望着牧晨瑞,“晨瑞,若事情进行得顺利,再过不久你便要准备登基,日后成为君王,可千万别像牧隆瑞这般暴虐贪婪。”

  牧晨瑞那张俊朗的面容一凛,肃声答道:“尹大哥放心,晨瑞一定不会辜负你这些年来的教导,定会爱民如子。”他虽是由夜离救出,但这几年来却是闻人尹陪在他身边教导他、照顾他,他视闻人尹如师如兄,一心只想尽力达成闻人尹对他的期待,不令他失望。

  闻人尹欣慰的领首,“我相信你一定能做个英明的君主。”晨瑞可是他教导出来的,以晨瑞的品行,绝不会成为一个昏君。

  不久,马车回到府郎,守在门口的家仆禀报下,闻人尹急忙赶到厢房。

  一看见闻人尹,莫雨澄满面忧急的道:“侯爷,夜离他自服下药后便一直吐血不止,现在又昏迷了,怎么会这样?”

  “我瞧瞧。”闻人尹上前,伸指按在夜离脉搏上,须臾之后,他命人取来金针,拾针扎向他胸前数个大穴。

  “嫂子,我先替师兄施针止血,可若他没转醒,只怕……”

  “你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莫雨澄激动的紧按住他的手。

  “他是我师兄,我自会尽力,可师兄如今心脉受损,除非……”闻人尹说着觑向她。

  “除非什么?”她焦急的追问。

  “除非能激发师兄强烈的求生之欲,也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要怎么做才能激发他的求生之欲?”她方寸全乱,无法细想。

  见她神情焦虑,闻人尹出言提点她,“我想师兄如今心里记挂的只有嫂子,嫂子为莫家的事耿耿于怀,师兄心中定然难受,因此才会毫无防备的让嫂子伤他,他八成是想以自个儿的命来抵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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