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年时——
“要拿红包,要跟姑姑说什么?”本人拿着红包扬风着。
大小恶魔蹲在眼前,偏着小小的、不屑到了极点的脸。
“红包要干么?”大恶晓天真地问。
唉唉,年纪太小,还不懂红包有多好用。
“红包里头有ㄎㄡ、ㄎㄡ。”大过年,不想骂人,所以忍住。
“ㄎㄡ、ㄎㄡ要干么?”小恶魔语意模糊地问。
真佩服我还听得懂。“ㄎㄡ、ㄎㄡ可以买很多糖糖哟。”
“我要ㄎㄡ、ㄎㄡ,不要红包。”大恶魔如是说。
唉,叹气。
狗年时——
“姑姑,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财源滚滚来,好运旺旺来。”大恶魔有模有样地朗诵着,一双小手已经做好接礼的动作。
“乖。”给了红包,转看另一只。
“姑姑,新年~~旺旺来。”小恶魔超混。
“再来一次。”我只听得懂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
“新,来。”
“没有红包。”混。
小恶魔闻言,小脸升起暴戾之气,回头毒打他爹我哥,等到他泪眼涟涟,才把红包塞给他,换一句新年快乐。
猪年到——
呵呵,我开始期待今年这两只大小恶魔会有什么更特别的新年贺词。
记得去年在新月风,也曾经写过狗年行大运,那么到了今年,当然未能免俗的,肯定也要来句——
猪年行大运!
锅碗瓢盆齐飞,我闪。
没创意?啊,不然咧?
怎样都好,在这个新系列里,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健康、平安、幸福!
楔子
飞迅电信,在十年前窜起。
由一开始的电信业务到现在的手机开发、网路电话,甚至是精密家电的技术合作,研发各种通讯器材,其多元的经营模式让飞迅电子在电信业站稳了脚步,在今年业绩独占鳖头,成了电信业的霸主。
飞迅电信大楼傲立在市区之中,走进玻璃门内,里头完全是现代化摆设,冷调的设计。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位于正前方的总机服务处。
不是因为凡事都得先经过总机服务处,而是因为总机服务处里,有个美得教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总机小姐。
“请问,我要到通讯课,该从哪边上去?”
“三楼,请从左边的电梯上去。”总机小姐温润地回着。
男子依旧不动,视线落在另一位总机小姐身上。
艾娃正在通话中,意识到视线,抬眼看了男子一眼,随即又不以为意地敛下眼,挂断电话之后,才发觉男子还在她面前。
“请问,我要到通讯课,该从哪边上去?”男子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艾娃看身旁的同事已经一脸不悦地瞪着她很久,才又缓缓抬眼,漂亮的唇微微张开。
“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声调清冷而平静。
“我想再确定一次。”
她挑起浓眉,指着左边的墙面。“上头有写。”
“可是我要……”
“警卫!”她突地高分贝地喊着。
守在门门的警卫回过头,不死心的男子才一溜烟地跑向左边的电梯。
“啧,根本就是在找碴。”她冷啐了口。
“是啊,找我的碴。”身旁的卢忆琳哼道。
艾娃没再开口,只是淡漠地瞪着前方。
这一份工作,她到底还要不要再继续下去啊?
当初应征的明明是海外拓展部,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工作地点从八楼一路掉到一楼,从专员变成了总机。
她的专业不容轻蔑,但却没人看重她的专业。
大伙第一个看重的是她的外表,第二个是她的个性,唉!她并不是刻意标新立异,但是要她跟着大家一起闻风起舞,实在做不到。
所以她变成总机,再下去,也许会变成清洁人员吧。
唉!要不是维持梦想也需要金钱援助,她才不想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不走。
脸蛋维持着面无表情,但她脑袋快速运转着,潋滟的大眼仍直视着前方,看着踏进大厅的人群,突地——
一个身穿上黄色夹克、深蓝色西装裤的伯伯刚踏进大门内,便见他神情痛苦地紧抓胸口,步履蹒跚,看似随时有可能会倒下。
警卫没发现他,路过的人也没注意到他……不,不是没看到,不是没发现,而是漠视,啊啊,她最受不了这种状况了。
艾娃想也没想,随即离开座位,在伯伯昏倒之前一把将他扶着,到一旁的座位上休息。
“伯伯,需要我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吗?”她直视着他,瞧他脸色发白,呼吸极为困难。
“我有药……”
“在哪?”
“在我的公文包里……”
她二话下说地拉开他的公文包,将里头的一小罐药瓶搜出来。“是这个吗?”
“没错……”
“需要水吗?”她动作迅速地把药倒出来,交到他的手中。
“不用。”伯伯把药搁在舌下,随即闭上眼。
艾娃蹲在一旁,看着他额头密布汗珠,随即以手轻拭着。
对方有点意外地张开眼,她有点赧然地笑着。“抱歉,我身上没带手帕。”都是制服不好,没有口袋让她随身携带手怕。
伯伯看着她一会,突然笑了。“你是这里的总机?”
“是啊。”她笑答,爽朗而引人注目。
他正打算再问她什么,却瞧她看向他处,随即走了过去,他视线跟着她,看她以流利的外语和外国人士沟通,又快步走向总机服务处,打了通电话,并请那几位外籍访客到一旁的开放空间落坐,手脚利落地去倒了几杯咖啡送上。
就这样一来一往,没多久,她回到他面前,递上一杯温开水,还拿出了手帕,轻拭着他额上的汗水。
“伯伯,不好意思,没跟你说一声就跑开了。”她一脸抱歉。
“不会、不会,这是你的工作。”伯伯笑着,接下她的手帕。“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总机呢。”
她的外文能力极强,应对语气很干练,处理事情不慌不乱,颇有大将之风。
“对啊,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总机的。”她哈哈笑着。
“那么,你原本是……”
“我原本是海外拓展部专员。”
“那怎么会变成总机?”这两个职务,相差得可远了。
“呃,我也不是马上就变成总机,这里头有很多曲折离奇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唉,说来话长。
“这样子啊。”
“伯伯,你好一点了吗?”
“我好多了。”
“要去哪个楼层呢?要不要我带你上去?”
“我……”
“艾娃,二线电话!”卢忆琳扯开喉咙喊着。
“伯伯,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艾娃快步回柜台去接电话。
待她处理完毕时——
“咦?伯伯呢?”怎么不见了?
第一章
“喂,妈,干么?”艾娃单手接听电话,另一手动作迅速地整理包包,准备下班。“凯圣饭店蓟园?现在……我穿着制服耶。”
她拎着包包,随即往大厅方向走。
“嗄?不要吧,我现在要过去雅阁……”漂亮的脸蛋带着些微不耐,无视周遭投射过来的注目眼光。
黑白分明的大眼明亮而有神,无惧地直视前方,比时下女孩较浓些的眉毛微微拧起,只因对话尚未停止。
“妈,在下雨耶!”她瞪着外头已经不到欲罢不能的大雨,不由得拉紧身上的厚实大衣。
她刚买的亮皮马靴要是被雨打湿了还无所谓,但要是弄湿了装在包包里头的样品衣,她会哭的。
“下雨又怎样?搭计程车过来一趟嘛,距离又不远。”艾妈不容拒绝地道。
“可问题是,我没带伞啊!”公司大门到路边,还有好几公尺宽的人行道阻隔着,等她走过去,一定全身湿透了。
但去雅阁,她可不一定非得要现在出发不可,她可以等雨小一点再去啊。
“没带伞,去买一把不就得了?”说完,艾妈干脆挂上电话。
艾娃瞪着手机翻翻眼皮,看着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渐缓的雨势,她再次拿起手机,呼叫计程车。
站在公司大门,倒数三分钟,她眼尖地瞥见,编号369的计程车进入她的视线范围,随即抓紧大衣襟口,全力向前冲刺。
眼看着就快要摸上门把的瞬间,竟有另一只厚实的手也和她同时达阵。
她侧眼看去。“先生,不好意思,这辆车是我叫的。”有没有搞错啊?雨很大耶,再耗下去,她肯定全身湿透。
“我可没看到。”语毕,男子便打开车门。
“喂,先生,这辆车明明就是我叫的,我有通联纪录,你要不要看?”看他坐进去,她也无视他阴森的目光,硬是将长腿跨进车里,逼得他不得不往内移动。
瞪什么瞪?到底是谁错啊?
艾娃不甘示弱地回瞪,像是要瞪进他的心坎里,在他的心版上头烫出“无耻”两个大字。
“呃,先生、小姐,你们要去哪里?”计程车司机试着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
真衰,该不会是遇到了吵架中的情侣吧?
“我跟他不是一道的,这车是我叫的。”艾娃目不斜视,第一时间说明两人的关系,而双眼还在努力地瞪视中。
“呃……”司机先生一脸无奈,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这阵仗。
“请你下车。”她客气地开口。
不好意思,现在可不是广告中的画面,她没有钻戒,也没兴趣跟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玩剪刀石头布。
“抱歉,我赶时间。”男子移开目光,自外套里取出皮夹,抽出一张千元钞。
“希望能够多少弥补你的损失。”
艾娃看着他手中的千元大钞,一股大火轰地窜起,烧光她的理智——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大钞,用力地揉了又揉,然后用力地丢回他的脸上。
“我也在赶时间,希望能够多少弥补你的损失。”她唇角一抽一颤地怒道。
男子飞扬的浓眉微挑,双手环胸地看着眼前毫不掩饰盛怒的她。
外头疾风暴雨,车内阴暗如夜,两人无语对峙中,但她的眼睛却异样清亮,噙傲而不凌人,挟怒却不狂放,像是沉浸在海底的宝石,不需要光线折射也能潋滟生辉,在他眼前绽放火花。
那是一双令人激赏却又舍不得移开的眼睛,可惜的是他在赶时间,没空跟她耗下去。
“凯圣饭店。”他突然发语,丢了个眼神给司机。
“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等着女主角的反应,却见她眉头微挑,没再开口,他便立即开车,在滂沱大雨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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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一到——
“多少?”车后座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男子看她一眼,才知道原来她的目的地也是这里。
“两百五十元。”司机转过身来,一个拿五百元钞,一个拿千元钞,他到底要收哪一张?
“不用找了。”男子把千元钞递给他,从另一边车门下车。
艾娃见状,“我的也不用找了。”她也随即下车。
开玩笑,她才不要让他请车费呢。
虽说恰巧同个目的地,但是素未谋面,她没道理接受他的恩惠。
顶着大雨,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饭店里,越过刚才的男子,询问饭店人员之后,随即朝蓟园前进。
“欢迎光临。”
“不好意思,我找人。”她朝里头探去,看见母亲正对着她招手。
“怎么身上都湿了?”艾妈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打扮。
“就跟你说外头在下大雨啊。”挽起的发被雨水打得几分湿,就连身上的大衣、脚下的亮皮马靴都没逃过一劫,最庆幸的是,包包里头的样品衣还是完好无缺。
“真是的。”艾妈叹了口气,随即将她拉过来坐下。“真是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不会。”对方笑得很慈祥地问:“艾小姐,还记得我吗?”
艾娃偏着脸,揽眉想了下,正要开口答不时,却见他取出一条手帕。
“啊,是伯伯啊!”
“你想起我了?”
“嗯,身体还好吗?”在艾妈的安排下,她坐在她身旁的位置。“对了,你认识我爸妈吗?”
难不成这个伯伯是爸妈的旧识?还是学术上研究的学长或是什么来着?
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人脉广阔,有往来的旧识多到她怎么记也记不清楚,好像随便往街上一捞,都能捞到一把似的。
“不是。”老者笑道。
“不然呢?”难不成是学术研究上的赞助厂商?
也许是服饰上的改变吧,总觉得伯伯今天的穿著看起来很有来头。
老者正打算要解释,却瞥见姗姗来迟的人。“定杰,这边。”他随即站起身来招手。
艾娃视线跟着探去,大眼瞠得又圆又亮。
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爸,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敖定杰眉头拧起,愠气拉硬了脸上的线条,
让原本就写满“生人勿近”的冷脸更显得有距离感。
“现在好啦。”敖鹤立笑着,满面红光。
他皮笑肉不笑。“真快啊,还能立即进食呢?”说什么病情危急,害得他急着送药过来,赶忙搭计程车,还跟一个女人起了……
心中的嘀咕还没念完,视线中便出现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脸。
“过来这边坐下。”敖鹤立拉着他落坐,他的位置就在艾娃的正对面。
敖定杰眉头微挑,马上进入状况。
这是一场相亲宴,非常拙劣的相亲方式。
同一时间,艾娃也同样意会到,今晚的安排是爸妈设下的陷阱。
就说嘛,妈突然要地赶到蓟园,状况就很不寻常了……都怪她笨,没有细心思考。
“定杰,这两位是艾伯父、艾伯母。”敖鹤立介绍着。
“艾伯父、艾伯母。”他礼貌地招呼着,但石雕般的脸依旧立体而冷漠。
“艾小姐,这位是我儿子,你叫他定杰就好。”老者又热情地道。
艾娃唇角微微抽动,拉不出一抹客套的笑,只是淡淡地回应,“你好。”
“你好。”他态度冷淡,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定杰,这位就是上一次我跟你提过的艾小姐。”顿了顿,敖鹤立将手帕递还给她。“艾小姐,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上一次救了我。”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没什么。”她轻轻带过,很怕他要他儿子“以身相许”报答她的恩情。
那么久的事,她都忘了,他也该忘了。
“才没那么简单,你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他由衷道。“你好心地给我一杯温开水,拿手帕替我擦汗。”
“那真的没什么,您太客气了。”她呵呵干笑。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伯伯在算计着她什么。
然,更令人不舒服的是,这位名叫定杰的先生,打量她的眼光真是不客气,像是把她当成商品从头到尾地评估了一遍,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所以,今天才约你的父母过来,要我儿子好好地做东,请大家吃顿饭,表达我的感谢之意。”敖鹤立堆起满脸笑意,不动声色地轻推了儿子一把。
“是的,非常感谢艾小姐救了我父亲。”他微牵动了脸部线条,整张脸显得和颜悦色多。
“等等。”艾娃眉间轻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