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他的办公室,安玫瑰顾不得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立即激动的拿出后来自己又在校园布告栏上撕下来的传单,大声的挞伐着。
“定国哥,你知不知道今天学校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我是说花自芳——她竟然背着你跟其他男人胡搞!现在被人拍了照片还被贴,在学校里,全校的人大概都知道她做的好事了!”
安定国起初还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直到看见她手中的传单,马上忍不住怒火中烧,尤其传单上面的文字还不雅到极点,让他恨不得把做这张传单的人找出来撕成两半。
他愤怒地拍桌站了起来,大喊,“可恶!这该死的王八蛋!要让我抓到他就死定了!”
安玫瑰见他如预期中的大怒,连忙在旁边点头,不断的附和着,“就是啊,定国哥,这样的女人真是太糟糕了,根本就是水性杨花嘛。”
替爱妻心疼又火大的安定国,现在最听不得别人说花自芳坏话,直觉转头大吼:“你说什么鬼话?谁水性杨花?”
安玫瑰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眼中露出一些惊恐,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定国哥……还能有谁?就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啊!我刚刚去找她,她连解释都不解释,根本就是默认了嘛。”
安定国冷着脸瞪向她,那自以为是的伸张正义的样子,让他控制不住地继续吼,“你是谁啊?为什么我老婆要向你解释?你以为住在我们那里,就有资格管我们夫妻的闲事了吗?而且,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上班,不上班就只为了把这个拿来给我看,你是存心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吧?”
安玫瑰愣愣地看着他嘴一张一阖的对她怒吼,一时反应不过来,呐呐地说着,“不是……我只是想一让你知道……”
“知道什么?”他嘲讽地看着她,语气虽然回归平缓,却不减毒舌功力,“以为我看了这个就会跟我老婆离婚?以为我看了这个会不相信我老婆的清白,却相信你胡说八道附和做出这张宣传单的王八蛋的鬼话?还是,你以为我会不长眼的在这种时候看上你?安玫瑰,我看你年纪小,不想你年纪轻轻走上歪路所以才收留你,还特别让小花去忍耐你,只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蠢,不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在想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安玫瑰从小何曾被人这样毫不留情的骂过,甚至连她的那点小心思也被看穿,直白的指出来,加上话是从安定国嘴里说出来的,更让她觉得难堪。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转头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以至于撞上了正要进安定国办公室的花自芳。
哭花脸的安玫瑰看到花自芳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停下脚步心理不平衡的大吼,“你这个贱人!你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本来懒得理会她的安定国,听到她好像在怒骂谁后连忙转过头去,却发现自己老婆正被她抓着乱骂一通。
他心头一火就冲了上去,将老婆从她手里拉出来,然后用力甩开她的手,任由她脚步踉跄的像个疯婆子似在走廊上退了好几步。
“挖操!安玫瑰你疯了是不是?你骂我老婆?你凭什么骂她?我对她连她重话都不敢说一句,你这么有种,当我的面骂她?”他双眼发红,脸上带着她们从来都没看过的凶狠神情,花自芳赶紧拉着他,不让他继续往前。
而安玫瑰则是被他这个样子给吓到,哭得更加厉害。
“好了好了,不要管她说什么,她知道错了。”花自芳示意旁边几个看戏的保全人员趁机把安玫瑰拉走,否则安定国搞不好真会上前痛揍安玫瑰一顿也说不定。
她曾听他说过,在他眼里打架的对象只有可以打和不能打两种,可没有男人女人的差别,因此现在他这种半抓狂的样子也让她很担心。
趁着安玫瑰被人拉下去的时候,她也硬拉着他回到办公室旁的会客室里,这里平常用来接待客人,此刻正好可以让他们好好谈话。
花自芳一进会客室就把门给锁了,然后到了杯茶给那个还气呼呼的男人,“好了,你不是说她只是个孩子而已,干么跟她计较这么多?”
一想到刚才安玫瑰怒骂花自芳的那些话,安定国又气得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差点让杯子直接碎在桌上。
“年纪还小就能说出那种话吗?对你我连重话都不敢说,她竟还敢骂得那么难听?要不是你拉着我,我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话可以讲,什么话不能讲!”
“好了,我都不生气了你气什么?”花自芳淡淡的说,去一旁拿过抹布擦了擦他刚才洒出来的茶水。
安定国在她擦桌子时看到她左脸颊的红肿,立刻抓住她的手,然后固定住她的脸,仔细端详那还隐约带着红肿的掌印。
“该死的!哪个王八蛋打的?我要去砍了他!”一看到那掌印,他几乎瞬间红了眼,脸上也马上充满了杀气。
他捧在手中的宝贝,竟然被骂又被打,要是让他逮到那个始作俑者和动手的人,他不先打得他们进医院躺半个月他就不是人!
“没事了。”花自芳抓下他的手,平静地看着他,“先冷静一下处理更重要的事情,好吗?”
安定国深吸口气,尽量让表情回复平稳,然而紧绷的肌肉却说明他现在还是处于怒火之中。
她从包包里拿出那迭传单放到他面前,“我猜你可能已经看过了,这些是我在学校里的同学帮我收回来的。”
他大略翻了翻,目光益发显得阴沉,“你想要我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她一愣。“我只是想先跟你解释一下这上面的事。”
“不用解释了。”看着她错愕的小脸,他咬牙切齿的说:“我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根本是邱义仁那个王八蛋做的!”
“你怎么能那么肯定?”
“看看这些照片,你的样子特别清楚,男的长相却特意处理得模模糊糊……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几乎都把男的给撇清,只留下诬蠛你的言语,难道这还不够明白吗?”他冷笑着分析,说完便将那些传单都收起来,拉着她就要走回他的办公室。
她拉住他,看他笫一次露出这种冷得、止人害怕的脸色,忍不住问道:“你想要怎么做?”
“别担心,我会让他老实的把事情都说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在还没弄清楚一切之前,你先不要去上课了。”他没打算将自己的做法说出来,那对她来说太过黑暗,这种事情交给男人来处理就好,她不需要了解那么多。
第10章(2)
“安定国……”她上前抱住他,再一次发觉这个男人真的很可靠。
“这样就感动了?”
“嗯。”
被自己心爱女人完全信赖的感觉,让他终于消了点怒火,得意的笑了,“就像我以前说过的,男人不帮女人把麻烦担下来,算什么男人?”
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花自芳好笑的看着他,“这句话你当时是这样说的吗?”
安定国其实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只好拍了拍她的头,潇洒的说:“不要太计较,反正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啦。”
她点了点头,忍笑没揭穿他总是爱自创名句的习惯。“可以,不过你要教训那个人,算上我一份。”
安定国皱了下眉,露出一副怀疑的表情,“你?你能干什么?”
花自芳从包包里掏出一个随身碟,然后在他前面晃了晃,“我能够做的事可多了。譬如那个人渣不只脚踏N条船,而且还对不少女人骗财骗色,重点是,他在某科技公司实习的时候还曾泄露过一些数据。”这些事说实在都做得很隐密,有些还被邱义仁的父母给压下来,但重生后的她自然知道这些事,也晓得哪里可以取得证据。
她本来只是打算证据留存起来有备无患,没想到邱义仁竟无耻到这种地步,那就别怪她把他曾掩饰得很好的污点全都掀开来。
安定国定定看着她,最后接过她手中的随身碟,并没有问这些东西她是从哪里来的。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慢慢说着,“好,我知道了,不过后面的事情你还是看着就好。”
“嗯。”她点了点头,顺从地跟住他身后走出会客室。
能够这样当个什么都不用管的幸福小女人,她当然很愿意。她在心中偷偷的想着。
走个几步后,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老公今天特别有男子气概?刚刚有没有重新爱上我。”
她一愣,接着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上前轻轻地送上自己的红唇。
“有,我真的爱上你了,老公!”
这次傻住的人换成安定国,随后他终于慢半拍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女人第一次对他说爱了。
他兴奋的将她抱起来转圈圈。“哈哈!我老婆说爱我!我老婆说爱我!”
她揽着他的肩膀不停小声尖叫着,看见他毫不掩饰的爽朗笑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是啊,他爱她,而她也爱他,如此公平,不是吗?
传单事件以花自芳意想不到的速度快速落幕,而安玫瑰也在那天之后就立即搬离他们家,由安妈另外替她找地方借住。
这是因为安定国很快就掌握到邱义仁弄那些合成照片的证据,还有他去哪些店影印传单的监视画面。或许是没想过会被人抓到,所以他竟然是自己出面去影印,省了安定国不少麻烦。
而那个随身碟的内容,安定国分别寄给学校、报社还有新闻台,由于豪门在台湾本就容易受到媒体追逐关切,尤其这种丑闻引起的风暴更是比邱义仁自己陷害花自芳更轰动几百倍。
接下来当邱义仁想跑去避风头的时候,安定国又带着人马在半路将他给拦下来,二话不说就将人从车里拉出来揍得直接进医院,住院半个月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花自芳事后知道了这件事,还忍不住疑惑的问他,“你就这样去揍人?不怕他找来告你?”
安定国笑得很自信,眯眯眼更是只剩下一条缝,“别担心,你老公我是谁?我当初开始研究“盖布袋”这项深奥运动的时候,那个人还不知在哪吃奶咧?总之,我盖得很有技巧,保证让他在“黑暗中得到快感,从光明里得到解脱”。要不是我实在不爽当那个救命恩人,搞不好他还会感激我去帮他把布袋拿起来救了他呢。”
听完他洋洋自得的解释和回答,她默默走开,然后到安静的地方哈哈大笑,的确是非常符合他风格的做法。
至于学校里散发的传单,还有网络上那些发文帖,因为全都握有明显的栽赃证据,花自芳自然也毫不客气的提出告诉。
不是她爱计较,而是她着不这样做,人家会以为她心虚,对她的家人指指点点。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不能忍受家人为了她而承受这些不必要的眼光。
就在她提出告诉后,邱义仁的父母——她上辈子的公婆也找上门来了。
“花小姐,这件事虽然是我儿子做不对,不过还请你看在他现在住院、而且我们也有心赔偿的份上,撤销这次的告诉。”这阵子因为儿子惹出的麻烦及其以前做过的事纷纷被媒体挖出来,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邱父一脸疲惫的说着。
花自芳神色有点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心中真的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上辈子,她在他们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他们总爱说家里没出过像她这种连大学都没念的媳妇,甚至说她连老公都管不好,每天在家除了当个人体摆设以外什么都不会。
但如今,再次见到他们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两个曾经高高在上、连道目光都不肯施舍给她的中年人,竟在她面前低下头,希望她放他们儿子一马。
原来,这世界上也有报应吗?
“邱先生、邱太太,不是我想提告,而是因为这件事对我和我的家人造成很大的困扰,今天我要是接受了和解,那么其他人会怎么看我?又怎么看我的家人甚至我的丈夫?”
邱父没想过这点,却也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只有溺爱儿子的邱母在旁忍不住恨恨的说:“想加钱就说,不用说得那么好听!老公,看她要多少加给她,叫她不要告我们儿子就好。”
花自芳神色自若地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动怒。
上辈子这妇人就是这种性格了,这个时候会说出这种话,她一点也不意外。
“闭嘴!没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邱父低斥妻子一句,转头看着花自芳。
“花小姐会这么说,想必已有想要和解的意思,就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花自芳笑了笑,暗忖和聪明人说话果然比较不费工夫。
“一个是由法官判定,另外一个就是庭外和解或者是撤诉,但前提是要先在报纸公开刊登对我及我家人的道歉函,那么……不用这些也可以。”说着她最后把眼神落在桌上的信封袋上。
里面的东西,不用猜她都知道,大概是一张金额为数不少的支票。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或许真的是穷得只剩下钱了吧,除了这种解决方式,他们也想不到别的。
邱母一听,马上就不平的哭闹起来,“这怎么可以答应?要是登了道歉函,那义仁以后怎么继续在这里读书工作?”
“闭嘴!”邱母说的邱父又何尝没想到,但他也有他的考虑,登了道歉函,花自芳撤诉的话他们顶多丢点面子,送儿子出国几年后可能也没几个人记得这件事了。可若现在硬要走法律程序,就算到了国外这个纪录也会跟出去,哪种选择比较好,早已不言而喻。
邱父意味深长的看了花自芳一眼,“好,请花小姐留意这几天的报纸,我们回去做准备了。”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邱母不甘心的瞪着她还有桌上的支票,忍不住又继续抱怨,“为什么不把钱给收回来……”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他们略有争执的声音消失在电梯里、离开这个楼层,安定国才一脸不悦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看了看桌上的支票,神情充满不爽和不解,“干么留他们的钱?”
“呵呵……”花自芳将那张支票收好,回头看着他闹别扭的表情,上前解释安抚,“我们是不需要这笔钱,但需要这笔钱的人很多啊,我们可以捐去红十字会或其他地方,要不然,你上次不是说有很多中学生需要帮助吗?我们把钱捐出去做善事嘛,主也会感受到我们的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