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芳一手紧握成拳,接着缓缓松开,“说够了?你想说的就只有这样?那我要挂电话了。”
邱义仁发出啧啧声,阴沉的说出最后一段话,花自芳,我要你记得,你给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你一辈子不痛快。想想你钓冤大头的新闻上了学校论坛的时候吧,希望到时你还能维持你的清高。”说完,他冷笑的挂断电话。
花自芳甩开话筒,像是上面有什么肮脏的东西,她无力的滑坐在地,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哽咽声。
“可恶……可恶……”她恨死了自己过去的愚蠢,也恨死那个男人用她的愚蠢来威胁她。
放任自己软弱哭泣了大约半小时,当花自芳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已剩下坚强,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既然她没有追究上辈子的事情,邱义仁却不打算放过她,那么大家就走者瞧吧。
看看到底是他卑鄙的愚蠢能够占上风,还是她这个掌握未来的人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花自芳站在屋子门口,第一次如此迫切希望看到安定国回来,甚至焦躁不安的算起时间。
而下了班的安定国在公司坐镇—天,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开始认直思考自己干脆下次也去接案子,免得一整天接电话确认现场情况或盯着保全系统看,让他实在有点受不了。
他停好车走进住处一楼大厅,大楼管理员拿了一个数据袋给他,说是今天快递送来指名要交到他手上的。
他皱了皱眉,掂掂手中数据袋的重量,猜得出内容大约是档或照片之类,但这种没署名的东西,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不就拆开来看,因此感谢的点头后就搭着电梯上楼去。
电梯一打开,他就看到早上还冷脸对他的老婆在看见他的瞬间冲了过来,虽然最后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扑到他身上,可她期盼的目光还是让他万分惊喜。
两人相偕走进屋子里,他仍然有点忐忑的看着她:“小花,你不生气了?”
花自芳顿了下,低垂着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许久之后,她才慢慢转过身来,认真的问他,“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我会外遇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下安定国觉得自己大概是白痴,为什么方才他要在这明显好转的气氛下又问出那种傻到不行的蠢问题。
“回答我会或不会就好。”她打断他的解释。
他思考了下,最后摇摇头,“不会,我相信你不会。”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虽然她看来冷淡,但内心比任何人都还骄傲,外遇这种事情她不会、也不屑去做。
“那你为什么像是怀疑我会做一样,对我紧迫盯人?”她定定的望着他,下希望他的回答有任何隐瞒。
他抓了抓头发,不太确定自己该怎么说,只好慢慢一字一句的说出他的想法,“我相信你不会,但是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这社会还是很黑暗的,有些男人的想法有多龌龊你根本就不懂,而且那些人……怎么说?我就是觉得看到你出现时他们那种毫不收敛的眼神让我很想把他们的狗眼挖下来!还有……”说到最后,他不自然的撇过头,声音也低得几乎让人无法听清楚。
“还有什么?”她忍不住迫问。
他烦躁的走来走去,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感觉他身为男人的面子都没了。
“嗯?”
“好吧。我说。”他瘫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自己的大掌里,闷闷的开口,“我只是有点羡慕那群人可以这样跟你一起上下课,还有……他们的年轻让我很不爽,他们正在念的学校让我更不爽!”
对啦,他就是不爽,就是自卑,就是觉得自己在她的美好下相形见黜,尤其公司一堆旷男老是笑他老牛吃嫩草,笑他们夫妻应该没有共同语言,甚至还有下注赌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婚的。
虽然很清楚那些不过是男人间的玩笑话,但该死的他就是在意!
他在意得要死,就算把结婚证书当作圣经天天都拿出来看,他还是在意……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骂了一连串脏话,幸好因为音量太小,花自芳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她走到他身前,稍微低下身,用手轻轻地抱着他,让他的头整个靠在她的腹部上。
但是老实说,他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脸去面对她了。
他都已经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怎么到现在还这么不镇定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觉得刚刚坦承说出来的话让他有种年龄活到狗身上去的错觉。
她叹了口气,最后幽幽地说:“其实你真的不用想那么多,你很好了,真的很好……”就像几年后某个女歌手会唱的那首歌一样。
我想应该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我的家人也被照料,我的朋友还为你撑腰……
她从来没想过两人配不配的问题,她以为在她决定嫁给他时,他应该就没有这种疑虑了。
但或许……真的是她做得不够多、付出得太少,所以他才有那么多不确定,甚至怀疑起自己?
而要改变这点,光她嘴上的安慰是没有用的,有些事情要实际去做才能让对方明白,行动的力量远比华丽的言语更让人信服。
我从不怀疑自己,从不对自己没自信,但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除了用尽全力去爱你外,我好像没有别的可以给你……
另一边,安定国靠在她身上,心中默默地暗忖。两人各自怀抱着不同的心思拥抱对方,一场还没完全开始的冷战就这么结束,而或许因为都看到了双方坦诚的情绪,他们反而更贴近彼此的心。
第8章(1)
夫妻俩冷战和好后,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慢慢开始改变。
以往总是安定国急着了解花自芳的行踪,现在她偶尔也会多问一两句,不再只像有点例行性的关心。
这天,花自芳在家无聊的看电视节目打发时间,忽然看见一个检查男友手机讯息的有趣测验,她瞄了眼浴室,里头安定国正在洗澡,便玩心大起的将他放在客厅的手机拿过来,点开画面快速进入讯息箱。
看到里面有个号码似乎接连不断发讯息给他,她忍不住好奇点进去看,却在看到讯息里的图片后手一抖,手机立即落到沙发上。
她愣愣看着手机上刺眼的画面,久久无法回神,里面是以前她和邱义仁的合照,画面里的她笑得很灿烂、很深情,但就她现在来解读那根本是花痴。而旁边的邱义仁也忙着耍帅,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对长相不错的年轻小情侣合照。
可是……他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震惊过后,她连忙捡起手机,飞快的点开同个号码,发现画面不同、场景不同,但几乎都是她和邱义仁那家伙的合照,显然都是在他们还算热恋时所留存下来的照片。
可恶!她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到底是谁做了这种“好事”,难怪那天邱义仁打电话来时,会说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话来……不对!这些应该还只是前奏,那个卑鄙的男人肯定还会做出让人更讨厌的事情来。
安定国一脸愉悦的从浴室走出来,看到自家老婆窝在沙发里不知在干么,热情的往前一搂,结果看到她手上拿的手机厕面,整个人顿时愣住。
“这是……”
“这个是从哪里来的?”她晃了晃手机,那张照片上的主角们对着他笑得刺眼。
安定国有些困惑,通常看到这种照片,应该是他比较生气才对吧?但不知为何这情况放到他们两人身上,好像就反过来了?
花自芳的语气虽然还是一如往常平淡,可其中隐含的怒气及眼底明显的压抑,让他根本来不及生气就慌得先解释起来。
“这个……这个不是我……”
“我知道这个不是你,我想知道的是,这照片是谁寄来的?”
“其实我也还在查……”
他定了定心神,有点犹豫该不该把这些事情跟她说。
她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着她坚持的眼神,他没办法,只好把目前的状况坦白——
“我刚开始收到这些简讯也很生气,后来就觉得不太正常,除了第一张被我那时冲动删掉外,其他的我都留下来了。由于都是同一人寄过来的,感觉像是刻意,所以就去查了。”
安定国说到自己工作内容相关的东西,话就特别流利,如果照片只有一张,那还可以说是对方故意炫耀,但发那么多张来是怎样?是想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内幕吗?
身为保全公司的管埋人员,他对这种明摆着“有阴谋”的举动特别敏感,因此毫不迟疑的开始调查。
对于做这件事,他叫没有半点窥探别人隐私的内疚,反之还因为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让他十分恼火。
手机资料都是捏造的,就算得知是个男的办的也没啥鸟用,除非他打算动作大一点,去看看办这支手机当天现场的监视画面,不过前提也得是办的人就是本人,否则只是找出代办人仍然没用。
“不用查了,我大概知道是谁。”将手机还给他,花自芳只觉得事情和她重生后一开始的预期不一样。
首先,她跟那个人渣男分手了,这是她早该做的,接着她顺从家人的心意出去认识朋友,这点也还好,不过……后来的闪婚还有现在依旧受到前男友威胁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她真的不想把生活搞得那么像八点档乡上剧啊!
“谁?”这次换安定国讶异了。
花自芳先让他坐下来,才有点郁闷的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安定国点了点头,毕竟英雄救美这种事他不是每天都会做,而且那个男人的人品也算少见……一想到这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是说……”原谅他忘了对方的存在,他对那个男人实在没有半分好感,不值得浪费他有限的脑容量去记忆。
“就是那个人。”花自芳肯定了他的猜测,而且连名字都不愿再提。“其实我们和好那天他有打过电话来,骂了我一顿说要让我好看,还说要揭穿我在新钓上的男人面前的形象。”
安定国听得眉头紧皱,担心的看着她,“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在他看来,那种男人就该先扁他到生活不能自理,然后再丢到山上喂狗,敢欺负他老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天我们没有机会说到这里啊……”她眨眨眼,一脸无辜。
而且,那时候她也万分不想让那恶心的名字出现在他们对话中,基本上,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他手机里的简讯,或许她还不想说呢。
安定国在她眼神的暗示很不快想起那天两人最后的结尾有多么激情四射,黑脸也不禁一红,双手甚至不安分的又摸上她嫩白的纤腰。
花自芳瞪了他一眼,却没放弃问话,“你自己说,现在该怎么办?”她受够像被一只蛆黏在身上的感觉了。
安定国看了看她厌恶的表情,脸上带着点兴致勃勃的阴狠。
“按照我的意思,我是想干脆去“盖布袋”啦,然后打晕他丢到公墓去,看不吓他个屁滚尿流才怪!哈哈!”
处理人嘛,他们以前还没开保全公司“漂白”的时候常常搞这套,什么花样都有,绝对要创意有创意、要多整人就有多整人。
安定国回想过去,与其说往事不堪回首,不如说他英雄怀念当年勇。
花自芳看他笑得开花的期待模样,忍不住想叹气。
这就是她老公,有时智商会退化到只有小学生年龄的老公。
“先别闹了,好好想办法。”她拍掉他想混水摸鱼偷吃她胸前豆腐的大掌,斜睨了他一眼。
“我很认真在想办法啊。”她难道感觉不到他的认真?不觉得他的想法很有创意吗?
“你……”
看他露出貌似无辜的小狗眼神,她懒得理会他,起身就往房间走。
他一笑,像狗看到骨头一样兴奋的也打算起身跟进。
花自芳打开房门后,突然转身一望,风情万种的一记媚眼,差点让安定国骨头都酥了。
“对了,你该不会就是因为看了这些照片才开始发神经吧?”她轻声细语问,却让他原本亢奋的表情立即僵在脸上。
着他那副样子,她就知道她猜得一点都没错,难怪……任何事情都必有前因后果,原来那个“前因”就在这里。哼!
带着妩媚风情的眼中顿时扬起冰风暴,她走进房问里,丢了他的枕头出来,不看他恳求的表情冷冷丢下话,“今天随你去客房或客厅沙发睡觉。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她干净利落的关门上锁,带着一点报复后的快感上床睡觉去,至于那个被人随便用几张照片便挑动敏感神经的男人,就让他在外面彻底冷静一下吧。
安定国看着关起的房门,听到清脆又毫不留情的锁门声,整个人垂头丧气的拉着枕头躺到客厅沙发一上。
感受着怀里的空虚还有无法伸长腿的痛苦,他咬牙切齿的开始诅咒邱义仁——
很好!破坏人家夫妻感情是吧?就不要让我想到更好的方法来整你,到时侯爸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做人的道理”!
世上有句俗话说得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夫妻俩还没搞定那个像变态偷窥狂一样窥伺他们夫妻感情的邱义仁,一个据说是安定国非常遥远的表亲,就被安排到他们这里来暂住。
花自芳虽然怀疑,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要到安定国这远到根本多年没联络的亲戚家——重点是一对新婚夫妻家暂住,但看在他本人没说什么,她也就只好顺从他们新居会有一个外人暂住的事实。
反正他们在家活动的地方就是客厅、卧室还有厨房,基本上书房只有她一人在用,另外两间客房平常都是空着,所以多一个人来住倒也无所谓,就当暂时多了一个房客。
不过当安定国把那据说是亲戚的女孩接回家后,花自芳心里就产生一种麻烦上门的预感。
那个女孩大约和她差不多年纪,但或许是因为生活压力大,也有可能对方就是长得一脸沧桑,看起来倒像是此她老了几岁。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对方提着自己行李进屋的时候,她看到了对方眸中那种对安定国的倾慕眼光,还有对她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相信自己没看错,感觉也没错,毕竟曾在豪门里打滚多年,她多少也训练出判断人是真心还假意的功力,尤其女人的敌意,她更是特别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