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齐仲安整个人傻住。圆缘要跟他分手?
左滔也愣住。事情怎么愈来愈糟糕了?
“我不想介入你和未来另一半的感情……”
“根本不会发生的事你别乱猜,我绝不答应和你分手!”
“一定要等到事情发生,我被伤得体无完肤你才甘心是吗?”邵圆缘扬声娇吼,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滚落。
他以为要和他分手,她心里好过吗?只有在她的心还撑得住的时候和他分开,她才不会痛不欲生,才有办法继续过日子,他明不明白!
齐仲安一颗心被她成串滑落的泪水狠狠刺痛,从没想过他有奇特第六感的这事会在无形中伤了她。
“圆缘,事情没你想的这么严重--”
“若不想事情变得严重就放了我。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喝止他的逐步靠近,邵圆缘含泪转身跑开。此刻只有远离他,她才能远离心痛。
“圆缘!”齐仲安急喊着就要追出去,去路却被好友挡住,“左滔,你做什么?”
“让她静一静吧,你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可能把她逼得离你更远,给她几天的时间沉淀心情,届时她也许就会改变想法。”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仲安总得给圆缘一些调适时间。
知道好友言之有理,齐仲安再不愿也只能忍住冲出去追心上人的冲动。
该死的,事情为何会变这样?
第10章(1)
“圆缘要和你分手?”
三天后,齐仲安的住处响起齐方瑀的惊呼声,她与长孙想来探问仲安小两口的好事是否近了,岂料她才刚问了声圆缘呢?仲安就丢出她要和他分手的惊人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齐晔恒扶奶奶坐下,纳闷的问一脸黯然的弟弟。前阵子他才满面春风向家人宣布,邵圆缘已答应当他女友,怎么现在竟惊爆要分手?
齐仲安颓然的落坐在两人对面,忍痛将三天前的事说出来。
得知原委的两人面色跟着凝重,因为他遇到的问题有些棘手。
“你们这几天都没联络?”齐方璃问。
“我打过电话给她,可是她不是关机就是没接,昨天更寄辞呈给李姐,我请李姐打电话过去,她同样拒接。我已经三天没听到她的声音也没看到她的人了。”齐仲安嗓音沙哑的低诉,痛苦的双手掩面。
他听左滔的劝说,给圆缘几天的时间沉淀心情,硬是忍耐两天才打电话给她,怎奈她不肯接他的电话。他跑到她的住处想见她,手虽踫到门铃却又收回,他想,她仍在伤心难过中,看见他只会落泪,情绪更激动,他舍不得啊。
结果,他只能在车里遥望她屋内,满心煎熬的思念着她,直到她住处熄掉最后一盏灯,他才离开。
天知道他有多想听她的声音,有多想见她!
“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上回的伤不是已经好了?”瞧见他左手背缠着纱布,齐晔恒关心询问。
他放开掩面的手,心不在焉的回答,“没什么,不小心被玻璃割到。”
昨天他心烦意乱下叫左滔陪他喝酒,愈喝他的心愈苦愈难熬,一时情绪失控,徒手槌向左滔办公室里的玻璃柜,手立刻多出好几道伤口,被左滔押着上医院。
齐方瑀与齐晔恒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猜得到他会受伤,八成和圆缘有关。她略微沉吟后道:“不如我和你爸妈去找圆缘,替你背书你会永远疼爱她。”
齐仲安牵强的挤出一丝苦笑。“现在的问题并非圆缘相不相信我有多爱她,而是她认为我的第六感迟早会恢复正常,我们齐家男人就是注定会和第六感感应到的老婆在一起,她不要这样复杂的感情关系,不希望到时自己满身情伤。”
他相信奶奶也了解这事棘手的程度,否则听见圆缘要和他分手,早就拉着他去见她了。
“那现在怎么办?”齐方瑀望向沉静的长孙。他们都认为仲安的第六感不会恢复正常,但这项保证恐怕同样无法令圆缘安心。
“依目前的情况,或许只有两条路。”齐晔恒酷酷的开口。
“哪两条路?”齐仲安急问。
“是你放弃圆缘……”
“办不到!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弃她。”他要是有办法对圆缘放手,又岂会如此痛苦煎熬。
“那就只能等待真爱奇迹发生,倘若你和圆缘的缘份够深,你们终究谁也离不开谁,到时注定相守在一起的,也只会是你和她。”
齐仲安想驳斥大哥讲的话毫无建设性,但望进他隐隐含郁的眼眸,顿时选择静默。这想必是大哥走过婚变的深刻领悟,倘若大哥与前大嫂的缘份够深,他们应该也能相守在一起吧?
只是……万一他和圆缘的缘份不够深呢?难道就注定和她分手?
“奶奶,我想出去走走,不陪你和大哥了,屋里的东西你们自行取用,离开时再帮我关上门。”心里一片愁肠百转,他需要出去透口气。
看着落寞惆怅抓着车钥匙走出屋外的孙子,齐方瑀叹口气,“仲安好不容易动了真心,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希望他和圆缘之间真能有奇迹出现。”
希望啊……
住处好静。
邵圆缘一动也不动的抱膝缩坐在床上,仿佛时间已静止,只有她脸上止不住的泪水与胸中抑不住的疼痛,清楚提醒着她已经熬过三天无尽思念、无尽心痛的日子。
那天与仲安分开,她难过的回来独自舔舐心伤,在一夜无眠与泪湿枕畔中告诉自己,要努力忘了他。她真的很努力在执行,每天大扫除,使自己忙得没时间想他,不接他的电话,甚至寄出辞呈要和他划清界线。
怎奈思念总在每一个不经意间、每一个稍微恍神里,全面攻占她的思绪,一想起他便没完没了,即使心再痛,她依然无法遏阻这份刻骨铭心的想念。
结果,这几天她非但未忘掉他分毫,对他的爱反而更浓烈。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低语,两行清泪又无助的滑落脸颊。
是老天存心作弄吗?她原本不沾情爱,仲安偏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以可恶、霸道、温柔、多情的多种面貌进驻她的心,她难以抗拒的爱了,甚至三天前已做出愿意在他三十岁生日前嫁他的勇敢决定,哪里晓得……
她并非他命定的妻子?
她相信仲安爱她,然而当他命定的老婆出现时,他是否会敌不过那份命中注定,终究会离她而去?
她怕那样的结局,怕自己禁不住那样的伤心啊!可是为何与他分开的日子这样难熬,被掏空的心仍痛得可以。她已经心力交瘁撑了三天,实在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熬多久,她撑不撑得住?
抚着左手上的手链,她不禁在心底轻问:妈,我到底该拿这份深陷的感情怎么办?不属于我的幸福,要如何才能圆满?
一串乐音闯入无助的思绪里,邵圆缘的心陡地漏跳一拍。莫非又是仲安的来电?她拿起手机,微讶的发现是在阿姨花店工作的小凤打来的。
她随手抹抹眼泪,清了清喉咙才接起电话。
“小凤,你找我有事?”她尽量自然的问,希望小凤没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不想阿姨担心,她并未告诉阿姨她决定和齐仲安分手的事。
“那位超级帅哥有没有在你身边?”小凤劈头直问。
她一愣,“什么超级帅哥?”
“就齐仲安啊,我刚要去外婆家,听到路人在谈论要到沁香花坊的路上发生一起重大车祸,有辆保时捷跑车撞上安全岛,车头近乎全毁,被救出来的听说是位超级大帅哥,流了很多血……”
“你是说仲安出车祸?”邵圆缘背脊发寒。
“我记得齐仲安开的好像就是银色保时捷,又听见沁香花坊,很自然就联想到他,想说打电话问问你们有没有……等一下,你这么问不就表示他没跟你在一起?那个出车祸的大帅哥,不会真是齐仲安吧?”
仲安的座车确实是保时捷。邵圆缘的心脏瞬间紧束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告诉我事故发生的路段,我马上过去看看。”
颤抖的挂断电话后,她匆忙奔出住处,拦了辆出租车,立刻前往小凤说的路段。
到达目的地,她苍白着脸下车,没看到安全岛旁有发生事故的车子,她心慌意乱的问一位由杂货店出来的妇人,“请问这里刚刚是不是有车祸发生?”
“是啊,那辆车刚被吊走,车里的年轻人被救出来时听说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是凶多吉少。”妇人说完便坐上丈夫的车子离开。邵圆缘僵立在原地,脑际轰然回荡着妇人说的话……车里的年轻人被救出来时听说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仲安不会有事,他不能有事,她不要他出事,他……
第10章(2)
“圆缘!”
一道熟悉的呼唤传入邵圆缘耳里,她浑身一震,缓缓转过僵直的身子,映入眼里的人影,令她空洞的双眼逐渐注入生气,泪雾迅速盈满眼眶。
下一刻,她直奔向他。“仲安……”
“小心!”她跑得太快,脚步一绊,整个人往前扑跌,齐仲安惊喊着疾奔向她,虽及时搂抱住她,岂料她竟在他胸前放声哭泣。“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先前他离开住处后,他烦乱的开车四处兜绕,不知不觉开往她的住处,正挣扎着是否要下车按门铃,就见她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并坐上出租车离开。她仓惶的神色令他无法安心,遂驾车跟在她后头。
接着他看见她在某路段下车,左右张望似在寻找什么,与一位妇人说完话就定住不动,他觉得奇怪,下车走至她身后不远处,见她仍站在原地,忍不住出声喊她,她才转身。
他正惊觉她的神情有异,似在看他又像不认得他,心急的正欲走向她,她已朝他跑来,接着就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紧揪着他的衣服,邵圆缘犹如要将之前的惊慌害怕全部释放似的,径自埋首他宽阔的胸膛呜咽哭泣。
“圆缘,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啊!”紧搂着她急问,他一颗心都快教她哭碎了。见不着她时他心痛难当,终于见到她,又教她急得心魂欲裂,这个小女人怎会如此折磨他。
她终于抽抽噎噎的回答,“小凤打电话给我……说这里发生严重车祸,事故车辆是保时捷跑车,且驾驶是位大帅哥,她说可能是你……我赶来这里,路人说那位驾驶恐怕凶多吉少,我以为你……以为你……呜……”最后的话她说不出口。
齐仲安顿时弄清楚,她误以为出车祸的是他,更以为他性命垂危而吓坏了。
“我没事,是小凤搞错了,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听话别哭,乖,别哭了。”随着他在她耳畔一声接着一声的安抚,大掌轻柔的拍抚她的背。
好一会儿,她总算在他怀里停止哭泣。
“你怎么会在这里?”拿过他递给她的手帕擦拭哭得狼狈的脸,她难为情的问。
他好温柔的拂开她被泪水沾黏颊上的发丝。“我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开到你的住处,刚好看见你匆促坐上出租车,因为不放心就跟在后头。”
“咦,你的手怎么了?剉伤不是应该已经痊愈,为何又有新的伤?”她还来不及对他开车到她住处有反应,就瞥见他包扎的左手,焦急的轻抓着他的手问。
“被玻璃割伤的。这几天见不到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已经够乱够苦,昨天又接到你的辞呈,心情苦闷之下借酒浇愁,一时情绪失控,打烂了左滔办公室的玻璃柜,手就受伤了。”
他凝视她的眼里满含心疼,瞧她的双眼下有着明显的暗影,圆脸也消瘦了些,这几天,想必她也不好受。
听见他的低诉,想起两人目前面临的情况,邵圆缘心底一阵慌乱,终于记起要离开他的怀抱。
“你还是想和我分手?”极力忍着将她搂回怀里的渴望,齐仲安哑着嗓问。
她不想和他分手,可是……她咬着唇瓣,不知如何回答。
“圆缘,我不会和你分手。”他坚定的道。“不管我的第六感是否会恢复正常,你就是我认定的命中妻,无论你要我等多久,我都愿意等,我只求你别躲我,明天起回会馆上班吧,让我能远远看着你,让我知道你过得好好的,不然……我会疯掉。”
他最后一句压抑痛苦的心声,狠狠扯痛她的心,逼出她心中无法忽视的真实感受……再与他分开下去,她又何尝不会疯掉?
“我爱你。希望明天能在会馆看到你。”仿佛怕她说出拒绝的话,齐仲安强忍住想再多看她一会儿的渴望,说完即逼自己转身,往他的停车处走去。
当他转身的剎那,邵圆缘眼里的泪水迅速夺眶而出,脑中涌入震撼她的思绪。倘若今天发生车祸的真是他,倘若在下一刻他们两人中有人遭遇不测,那么她所有的顾虑又有何意义?
心情激动万分,她不再犹豫的跑上前,“仲安!”
听见身后的叫唤,齐仲安脚步微顿,还未回头,喊住他的人儿已由身后环抱住他的腰。
他小心翼翼的轻问:“圆缘,你怎么了?”
“我什么都不要管了,只想和你在一起。”贴着他的背,她勇敢表白。
齐仲安急转回身搂住她,激动的问:“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
“嗯!今天的那场车祸若发生在你我身上,我们都将留下无法抹灭的遗憾,既然这样,我又何必顾虑那么多?我要当你的妻子,就算相守的时间不长,就算我们终究会分离,我也不在乎了!因为无法成为你的老婆,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与仲安能永远厮守最好,假使他的心将来不在她身上也没关系,她会把握两人相爱的时刻,圆满她的缘份与幸福,这样纵使将来有遗憾,她亦无怨无悔。
齐仲安万分悸动的吻住她,用绵密热切的深吻表达他此刻的喜悦与撼动。
许久,他结束令两人气息紊乱的吻,轻抵着她的秀额呢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那天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对你有过两次感应,一次是我们刚认识那天,在你出现前,我就感应到有美女往我的方向走来……”
“结果却是我这个有着婴儿肥的‘小胖妹’,又请你的车吃豆花和烧仙草,你觉得很受挫,不甘心,就和我杠上了?”抬眼看他,她忽然想通这点。
他微窘点头,在她红唇上亲了下,连忙补充,“不过你愈看愈可爱,愈看愈美,我的心就是不知不觉为你陷落。我感冒发烧那天,昏睡醒来时第六感就告诉我,厨房有位美女,而且是我若错过将遗憾终生的美女,我狐疑的走进厨房,结果就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