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内疚感就减轻了不少。
“咦?你们的表情有点怪怪的,是因为销了货,太开心了吗?”她发觉两个人的脸色居然是死灰的,有什么不对劲吗?
“是、是啊,咱们是‘太开心’了。”冷幕奇重重抹了一下脸,再抬头面向她,原本震哀的表情转为苦笑。
“何止开心,咱们就快乐极生悲了!”阿格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什么意思?”她吃了一惊。
“你这娘们实在是多……没事!”阿格原本要发火,但是思及素来“守身如玉”的主子都已经亲了人家,登时气虚的不敢多有微词,说不定这娘们会是他未来的女主子,自己还是规矩点,别造次,更别坏了主子的好事。
只是这“好事”未成,怎么“坏事”就先来了?
唉,枉费了,半年哪,难道又要再熬?
“主子,您说该怎么办?”他干脆转而苦楚的问向主子。
冷幕奇的眉毛揪来扭去一会后才说道:“这事也许他们还不知道,咱们还可以耍赖瞎混一阵——”
“姓冷的,我得到消息了,算你们命大,居然让你们卖了一批药材,现在有了进帐,该有钱还了吧?”说曹操,曹操到,屈颚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两人立时青了脸,该死!
“这钱不能还你!”冷幕奇冷冷的说,心里有了新主意。
“什么?”
“药材是卖了,但是这批药材钱也是赊来的,咱们得先还货款,才能把钱给你!”阿格明了了主子的意思,撇撇嘴说道。
说不准这回因祸得福,激得他们发怒后更早行动。
“你们竟敢先还别的欠款,赊雄鹰的钱?”
“这也没办法,若欠了货商钱,咱们下回就进不了货了。”阿格耍赖的说。
“你们居然要货不要命?!”
冷幕奇冷眼瞥他,“也不是这么说,钱就这么一笔,怎么用实在很为难。”
屈颚愕然地难以置信,竟然有人敢不将大漠雄鹰放在眼里,这可是他这两年来头一次遇上!“好,你们等着瞧吧!”他阴狠地撂下话来。
而本该害怕的两人,眼角竟然隐隐含着喜色。
绿心瞧了心惊不解。
“哼,还有你,这家铺子的掌事是吗?算你倒楣跟错了东家,你最好也写好遗书,休想能逃过一劫!”临走前,屈颚转身怒指向绿心。
冷幕奇闻言,眼角瞬间闪过一道厉芒,负于身后的冷硬大掌悄悄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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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做什么?”绿心额上沁出了些许薄汗,打开窗子扇着风,拚命想纡解体内不正常的炽热感。
冷幕奇眼眸中漾着笑意,“哎啊,这中原一到夏天就是这么热,真教人闷得受不了,你不热吗?不如像我一样脱了上衣,凉快些!”他故意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体魄.
她举袖抹了抹湿濡的汗,努力维持自若的笑道:“不、不用了,我不热。”目光怎么也不敢移向他分毫。
他略微蹙眉,“怎么可能不热?瞧你汗都滴进衣襟了!记得你说过,若汗浸湿了内襟,是容易着凉的。”他起身走近她,气息暖酥酥的,呵得她浑身轻颤。
“不会的,我、我换件衣服就好,不会着凉的。”她连忙说,人频频往后墙缩。
“好啊,那就现在换吧,反正咱们都是男人,‘裸裎’是男人与男人间最好的交流不是吗?”他笑得很是“无邪”。
“不、不好吧,我还是回家换,这里没有我的换洗衣物。”她吞咽困难的说。
“不是说好了,这几日你就住在铺里,由我护着才不会出事,至于衣物,早帮你备好了,阿格上你家向你的丫鬟要来了几件衣服,够你换洗的。”
“你们找上萱萱了?”萱萱一定吓死了,以为她出事了!
“阿格说你要上‘好朋友’家里住上几晚,她一听说你上的是世子府,很放心的主动备妥了包袱,还交代你睡前喜欢喝点甜酒,喏,这是甜酒,也早为你备好了。”他端来一杯凉凉的甜梅酒,端至她的眼鼻前,再缓缓移向她的红唇,她惊得小嘴微启,接着酒就迷迷糊糊的进了她的嘴里,凉进了喉间。
“咳咳!”当她终于回神,猛呛了几下,慌忙推开他的酒杯,慌乱得不知所以。
他实在爱极了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怎么,这酒不合胃口?”他假意蹙紧眉心。“不会吧,阿格问清楚了,你都是喝这种梅酒入睡的啊,不该有错才是。”
“你……你怎能骗萱萱?不成,我得回去。”她转身想逃。
“你不能走!”他斜倚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脸的无赖相。
“我并没有答应留下。”她气恼的想推开他,但才伸手却又羞得不敢上前,谁教这男人竟光着上身,她怎能触碰他?真是要命!
她恼得跺脚,转身捂住眼,非礼勿视!
他挑眉环胸,横着看、竖着看,娇羞俏丽、滑嫩可口、皮薄馅多,她若不做女人就真的太可惜了!
“但你也没坚持说不啊?”他揶揄的在她身后说着,气息又呵向她的后颈,惹得她一阵颤栗袭身。
“那是因为……因为你说怕雄鹰找上我,要我留宿铺子好就近保护,但没说要与你同床啊!”她好不容易卖了货、赚了钱,他竟然有了钱还要赖帐,落得被追杀的命运,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玩命吗?
“咦?你该知道咱们铺子不大,只有两间厢房罢了,难道你想跟阿格那大老粗同房?”他不满的问。
“当然不可以!”她急忙拒绝。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跟我挤一挤。”他笑得贼兮兮,更满意她那想也不想便拒绝的态度。
“谁说我只能跟你挤,你可以跟阿格挤一间。”
他脸色一整,“这可不成,一定要有人跟你同睡一问才成,否则怎么尽到保护的责任?”
“可是——”
“还是你真想跟阿格同一间?!”他倏地变了脸色,凉飕飕的寒光扫得她定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这人一旦变脸,阴寒的模样真教人不寒而栗,与他平日嬉闹散漫的模样完全地大相迳庭,一时间她还真吓傻了。
“嗯?你给我说清楚!”他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大有打翻醋坛子的态势。
问题是他干么要打翻醋坛子?!
“没有,我才不要跟阿格兄挤一张床。”本能地,她乖乖说出他想听的话。
他眉眼一扬,露齿一笑,“那好,那就只能跟我挤一间了。”
她的小手被他一把拉住。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上床了,快快快,脱了鞋,连外袍也脱了!”他猴急的要拉她上床榻。
她蓦地吓得花容变色,“不——”
“来嘛,你不脱我帮你脱喽?”他一脸的调笑戏谑。
她惊愕得只差没高喊救命了,这人怎么这么急色呀……
欸,“急色”?!
毫无预警地,她深吸两口气,小小的膀子颤抖了一下后,就哭出声来。
不要,不要!她不要他这样!
呜呜……
“来嘛,别害羞,我帮你脱鞋……啊!你怎么哭了?!”忽见她掉泪,冷幕奇总算惊得松开了她的手,莫非他玩笑开得太过火了,把人给吓哭了!
这下可轮到他慌了手脚,“对、对不起,我是同你闹着玩的,不是存心的——”
“你怎么可以!”
“对下起。”他忙赔礼。
“太过份!”
“我错了。”
“你怎能这么对我?”
“我以后不敢了。”
“你不觉得太对不起父母了吗?”
“是,我真是太对不起父母……”她指的是对她不规矩吧?没错,他让父母蒙羞了。
“那你能改吗?”
“嗄?改什么?”他微愣。
“改性向。”不要,她不要他喜欢男人!
“嗄?”他脑袋顿了顿。
他在犹豫?果然这种事要改不容易!
“你……当真不能改?”
“……”半响后,这双深邃的眼瞳终于闪动着了悟,蓦地痞痞的笑起来。“不能改!”他斩钉截铁的说。
“你……”他、他真的对她这个“男人”有兴趣?
“来吧。”热掌毫不犹豫的扣上了她的翘臀,压向自己。
抵着他壮硕的身子,她惊呼一声,他好大的胆子!
“快放手,你会后悔的!”她惊道。
“后悔什么呢?”他让自己的身子与她更为紧密,温热的鼻息已然拂过她不由自主噘起的嘴角。
他又要吻她了吗?她的心跳越发激烈了,甚至还隐隐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是因为他胆大包天的行径吗?
可是他喜欢的是男人呢!
“你——”才微启樱桃小口,便立即遭到入侵,而且是彻彻底底的……
月光晕染上了一层嫣红,他的嘴角无法控制的勾起一抹偷腥猫儿的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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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风轻。
“失火了,失火了!”阿格大喊。
来了吗?
冷幕奇晶灿的双眸闪着冷光,迅速翻身开门。
“主子?”阿格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许多。
“嗯,几个人?”
“约莫七个。”
“七个就想要咱们的命?”冷幕奇有点不高兴,未免太小看他了!
“主子,没关系,至少咱们终于可以伸展伸展筋骨了。”阿格露齿,笑得迫不及待。
“要松筋骨可以,给我护紧一个人。”冷幕奇沉脸交代。
阿格眼神飘向房内一直由主子亲自看护的人,这人儿从三天前就被主子动用“私刑”,囚禁在房里日夜摧残……不,是保护,而她的脸也从那天起润红了三天,红潮一刻未退,至今恐怕锅水已被烧到沸腾再沸腾的地步,幸亏这会已到了最后关头,过了今晚,不只她可以脱离主子的“魔掌”得到自由,他们也得以解脱了!
“是,主子,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也不会让人动她一根寒毛的。”经过这几日他在两人的房门外“观察”的结果,他已确定这娘们这辈子注定要与主子牵扯不清、纠缠不休了!
“嗯,人就交给你了。”冷幕奇飞身跃出窗外,再一个轻跃,迎向起火点,那些人该在那等着他一网打尽了。
第六章
“是你?”冷幕奇一脸讶异。
“怎么是你?!”与他相比,某人显得更为吃惊,不,应该说是心神俱丧、面无人色了。
“我道是谁这么大胆,敢以我的名义组了一支‘野鹰队’,原来是你,我信任已久的好兄弟,阿特齐!”冷幕奇双眼迸射出熊熊怒意。
他苦心计划这么久,终于找出叛徒了!
“雄鹰!”阿特齐一双狭眼暴凸。
“什么,你、你是大漠雄鹰?!”一旁的屈颚惊得腿软。这怎么可能?
冷幕奇斜睨他,“真遗憾,你自称是雄鹰的手下,却认不出我来,不觉得可笑吗?”
屈颚愕然,自己不过是阿特齐手下的一个跑腿的,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雄鹰,这才会犯下有眼无珠的大错。“冷幕奇不是你的本名?!”
众所皆知雄鹰只是尊号,实际为大漠最尊贵的葛尔旗主,名讳为葛尔道奇。
“这是中原皇帝特赐予我在中原所使用的名字。”冷幕奇——葛尔道奇冷笑着。
“这、这是陷阱?”因为过于震惊,屈颚整个人呈现昏眩状态。
“没错,这正是我布了半年的陷阱,窝在这小铺子里,目的就是透过你这小喽啰将我想见的人引出来,这会总算皇天下负苦心人,终于‘功德圆满’了!”葛尔道奇锐利的眸子扫向毫无血色的阿特齐。
“雄鹰,我只是在为你惩戒不敬之人。”阿特齐几乎要跪地求饶。
“是吗?”精锐的双眼一眯,他只是拂袖冷笑。“那你也该惩戒惩戒自己,太贪心了!”
“不是的,我杀的这些人全是对您不敬又该死的人——”
“那你就更该死了,敢假借我的名义胡作非为,贪赃枉法,真正污秽我名声、对我不敬的人,该是你吧!”葛尔道奇刚毅的面容上两道浓眉不禁拧了起来。
阿特齐满脸死灰,“哼,我会这么做也是你逼我的,天下这么多银子你不赚,偏偏要自命清高,说什么不取无道之财,既然你不屑,就让别人来取,这又有何不对?”心知辩解已枉然,阿特齐干脆横下心说。
“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你竟是这种心思?”得知背叛他的人竟是多年深交,他痛心疾首。
阿特齐脸色铁青,“废话少说,我带了六个人来,是你逼我不得不对你痛下毒手的,来人,上,取下他的首级,我有重赏!”他大喝。
但是喝声爆出后竟无人敢上前,赫然回身望去,他带来的人竟已经胆寒的退得老远。
“你们怎么了?”他怒问。
“他、他是雄鹰,没有人敢对雄鹰动手的,这是大不敬,若让族人得知,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众人抖着手说,有人甚至将手中的弯刀给抖落了地。
他见状气结,“怕什么,你们都是大漠的亡命之徒,有钱就可以卖命,而雄鹰不过是一个人,杀了他,你们就有大钱可以拿,还不动手!”
“话是没错,但是雄鹰不是普通人,我们自认不是他的对手,对他挥刀是自找死路!”大漠雄鹰之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想为贪财而丧命啊!
众人干脆弃刀就溜,就连屈颚也想溜之大吉。
阿特齐见了发狠,射出一把暗器,当场射杀了数人,而那屈颚便是第一个伏地身亡的人。
“无用之人,全都该死!”想不到这些人平日凶狠,但是一遇到雄鹰,就吓破了胆,如此的杀手,留着何用!
“哼,阿特齐,你找来的人全是乌合之众!”葛尔道奇冷眼瞧着这一幕。
他难堪的紧握拳头,“没有他们,我自信也可以杀了你!”
“是吗?”
“我从小就是你练习武艺的对象,你的武功路数我一清二楚,就不信杀不了你!”
“那好,你动手吧!”葛尔道奇话落,挥刀,不过是一招之间,阿特齐便睁大狭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因为一把刀正插进他的心脏,转眼间人已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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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心儿不见了?!”葛尔道奇的薄唇抿得死紧,只怕要杀人了!
“主子,我该死啊!”阿格跪地懊恼连连。
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一直护在她身边吗?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他震怒的问。
阿格抓抓头,“我也不知道,主子离去后,我的双眼一刻也没离开过她,但是不知怎么的,才一眨眼的工夫我就昏眩过去,再醒来,不过隔了半炷香的时间,她就不见了。”
“你被人下药了。”他断言。
阿格道:“什么人敢对我下药,趁机劫走绿心姑娘?是阿特齐派来的人干的吗?”他与阿特齐也是旧识了,得知他死于主子的刀下后,有些欷吁,人真不能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