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起来啦!”
“蓝蓝?你、你在做早餐?”这真是奇迹,平常都是睡到上班快迟到的人,居然会这么早起,还做了早餐!
“干嘛一副吓死人的表情,你真以为你妹我是个生活白痴吗?”那只是她懒而已。
“你不是吗?”汪天虹小声道。
“汪天虹!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姐姐,我就不敢凶你喔!”看到姐姐重新展开笑颜,汪天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昨晚那那回到家后,脸色苍白到不行又不发一语的汪天虹,可是把她给吓死了。
就在此时,电铃声响了起来。
“是谁?七点半这么早就来了!”汪天虹一边问一边走到门边,打开门。
“高二哥?”今天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两个明明都爱睡懒觉的人,居然一个个都这么早起,还穿戴整齐,一副准备去上班的模样。
“天虹妹妹,早安!”
“高二哥这么早到我们家……”好讶异。
“当然是为了我的早餐呀!”高阔摸摸自己肚皮,鼻子用力嗅了嗅,果然很香。
汪天蓝半夜打电话来,警告他一定得早起,不然他以后休想对她这样又那样,反正统统都不准,真惨!
受到这等要胁,高阔当然是拼命也要早起赶来报到。
“所以蓝蓝是替高二哥准备早餐呀!”汪天虹终于明白了。
“你错了!”高阔走进厨房,从后搂住佳人的腰,结果惨遭一拳,脸色颇臭的道:“天虹妹妹,你这个动不动就爱使用暴力的妹妹打算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替大家准备早餐,让你不用每天忙着填饱大家的胃,你也会有多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咦?”
“总之,姐姐你这个礼拜就好好休息,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专心在你的包包上头,我记得你上礼拜收到三份订单,指名要你上次做的背包。”最好忙到这几天能少出门,免得又发生像昨天坐错车事件,吓死所有人。
“蓝蓝,我不觉得累呀……”汪天虹想要解释什么。
汪天蓝瞪了高阔一眼,他马上截去汪天虹的话语,“对了、对了,天虹妹妹,你也不用去烦恼我大哥的午餐啦!这点我和天蓝会想办法,我大哥人都长这么大,自己会去找东西吃,况且我和天蓝也可以去找大哥一起吃午餐,天虹妹妹就少往外跑,多休息啦!”
不要去找高大哥!汪天虹的心一紧。“高大哥平常上班时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去外面买便当,所以我才会天天送便当给他。”
“放心啦!我今天一大早就到大哥的房外喊话,说中午我会买便当过去给他吃,以后也要他自己准备午餐;他也没说不好呀!所以我们都可以代替你,安啦!”
汪天虹低喃。“是吗?高大哥没有拒绝?”“咚”的一声,她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心沉到谷底的声音。
“我知道了。”她不会再准备高大哥的午餐——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了。
虽然高洋上次已经允诺过,只要她替他准备午餐,但昨天看到他夸赞韩小姐做的东西好吃时,汪天虹只觉得高大哥是在骗人。
他的表情明明就是好喜欢韩小姐的手艺!
汪天虹不得不承认,韩小姐人漂亮又能干,做的东西又那么好吃,怎么可能不让人喜欢?难怪大家都希望把高大哥和韩小姐凑成一对,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好登对呀!
那股从昨天就开始纠缠着她的害怕感觉又再次出现,有人可以代替她,就意味着以后中午,她都不再需要去找高大哥,她也就再看不到高大哥吃饭时的满足表情了。
“对了,天虹妹妹,我大哥要我把这东西还给你。”
汪天虹看着由高阔送回的便当袋,心头难受得纠缠一团,有种自己的地位被人抢走了的失落感。
她心想,高大哥以后都不需要这个袋子了。
☆☆☆ ☆☆☆ ☆☆☆
不用替高洋送便当的第一天,汪天虹自己用过餐后,就窝在小工作室里缝缝缝,努力完成第一份订单。
周末她放自己一个假,不再去想高洋是否在家工作,任由妹妹陪着去附近的公园和市区晃,过了一个简单的周末。
星期一,她缝缝缝,完成了第二份订单;星期二,她继续缝缝缝,终于连最后一份订单也完成了。
到了星期三,汪天虹已经没有新的订单得去完成,她傻傻的望着墙上的时钟,原来已经快中午啰!
她失神地叹了一口气,两手没事做,那股藏在心底的思念就出来了。
似乎现在才知道,原来高大哥在她心中是这么的重要,她好想高大哥,她已有足足五天没见到他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想,不可以去想,但她依旧没办法忘记去担忧——高大哥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蓝蓝、高二哥或者是那个她一想就浑身不舒服的韩小姐,有没有好好的照顾高大哥?
猛地,她的思绪被一阵电铃声给打断。
正午时分,大家都在休息,这个时间会是谁找上门来?
外面的人似乎等得不耐烦,又按了好几次电铃。
“来了,咦?”汪天虹被门外的人吓了好大一跳,“高大哥!”还在心底挂念的人突然出现眼前,要不惊讶真的很难。
绕过她,高洋径自进入屋内。
汪天虹关上门,急急忙忙追上前。“高大哥,你、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最近没什么案子,下午我请了假,早点回来休息。”
“哦!”
之后,客厅内是一阵无声。
汪天虹头垂得低低的,手指头不停扭来扭去。
乍见到高大哥,她真的是又惊讶、又开心,但是这几天来的思念和胸口上的难过,让她许多话都梗在喉咙说不出。
高洋将西装外套挂在沙发上,扯开勒在颈部的领带,对那个显得局促不安,明明想看他却又不敢的小身影,主动先开口,“天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没、没有。”她轻轻摇晃着脑袋,怯弱道。
他挑起浓眉,紧眯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微愠,显然是对这个回答感到很不满——他早就跟她说过,想要什么就亲口跟他说,他一定会替她达成愿望,可惜她一直以来就是没有勇气。
看来那天真的给了她很大的刺激,这几天才会对他不闻不问。
高洋岂能容忍这个变数出现,自然是亲自上门,打算好好把汪天虹重新教育一遍。
于是他用着很轻柔的嗓音诱哄着,“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这几天饿肚子的原因吗?”
想,她好想。
黑眸牢牢的注视着她,他替她回答了。“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食言的女人,她答应每天都要替我送便当,结果却放我好几天鸽子,害我中午没有饭可以吃,甚至连周末也对我不闻不问,快快乐乐的跟自己的姐妹出去玩,扔我一个人在家面对空空的冰箱和饿坏的肚皮。”
好半天,反应慢的汪天虹才瞪大了双眸,有些不敢置信道:“高大哥说的人是……”
“对,就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害我这几天来都只能饿肚子。”
“我不是……”没良心,她是以为高大哥不需要她——有那么多人照顾他,对了,还有那个韩小姐。
“你就是故意想要我饿肚子,因为你讨厌和嫉妒我吃了其他女人做的东西,所以想要惩罚我!”
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棒子,猛地打中了她。
“我没有……”汪天虹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因为嫉妒与讨厌,才会这么的难过与害怕。“可是韩小姐真的很能干,我想她应该比我更适合照顾你,而且那天你也夸赞了她的手艺好……”
“手艺好又怎样?我为什么要吃别人准备的午饭!”
耶?
两句话打断了她的犹豫,汪天虹很仔细、很小心的想弄懂高大哥的意思,是说他不想吃其他人准备的午餐,唯独要吃她亲手准备的吗?
“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我不要接受其他人的便当,因为你想亲手帮我打点?”将她圈在胸前,高洋很喜欢看她那种逐渐走出迷雾后开心的模样,“我那时不就答应过你,我就只等你的午餐吗?”
所以高大哥这几天真的都在等她吗?他没接受其他人的好意啰!
这几天所有的难过几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烟消云散,只不过……“但是高二哥说的不是这样呀!”
“哦?”高洋挑眉,“这关那小子什么事?”
“高二哥说他问过你,你也认为我可以不用特地送午餐到公司,因为高二哥或是蓝蓝,谁都可以代替我。”
“是吗?”高洋笑得很不自然,“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问我的吗?”
“就是还我便当袋的那天早上,高二哥在你房门外问你,他说你没有反驳他。”那就是好的意思。
“因为这样,所以你就决定不来看我吗?”原来这才是她消失了三天的原因。
高洋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怒火,这个假传圣旨的白痴高阔!在他睡得正熟的时候在房门口问话,听得到才有鬼!
心思慎密的人或许可以看出高洋额角的青筋在跳动,可惜汪天虹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她继续坦白道:“那时我听到高二哥的话,心里真的好难过,一想到高大哥一点都不需要我,甚至任何人都可以代替我的位置,我就觉得好伤心;然后我又想起那天见到韩小姐,高大哥也称赞她的手艺好,我好怕以后都看不到你吃东西时的笑容……”
她揪着双手,不断按着自己的胸口,不安道:“现在想起那种感觉,我还是觉得好难过……”
高洋直接低下头,用着人类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封住她的嘴,不让她再难过下去。
汪天虹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庞;她的心跳得好快,感受到自己的唇被高洋轻轻吸着,她的脑袋什么也运作不了,只能感受他的唇所带来的热力,和他粗糙大掌抚摸着她细致光滑的脸颊所带来的感觉。
一吻结束,汪天虹仍喘着气,满脸的红潮,视线却离不开那个笑得好温柔的高洋。
“天虹,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过来问我,不准再一个人在那里难过,知道吗?”将她的衣领拉好,扣上扣子,他试着不去注意小女人被自己大掌所扯开的领口春光。
只因现在,时间、地点,统统不合适。
“嗯。”汪天虹傻傻的望着他俊逸的脸庞,一直看、一直看,她好想知道高大哥迷人的模样为什么让她怎么看都不会腻?为什么他的声音、笑容,举手投足间总是这么的迷人?
还有高大哥的唇,温温麻麻,但却不像主人一样有着温柔的个性,反而显得霸道极了,对着她的唇又吮又啄,光是想她就快要窒息了。
“天虹,我肚子真的好饿,你到底要不要准备午饭呀?”
“轰”的一声,整张脸都快烧起来的汪天虹急忙躲进厨房,开始乒乒乓乓动起手来。
盈满温柔的视线离开那抹忙碌的身影,转向餐桌上的便当袋时,顿时盛满了怒火。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高阔真是皮在痒,欠人打,居然擅自给他作主,胡乱替他做决定,害天虹这几天难受得不得了,这笔账他会好好的跟那个笨家伙算的!
第4章(2)
☆☆☆ ☆☆☆ ☆☆☆
又是晴朗的一天,笑容依旧的汪天虹来到熟悉的大楼,带着好心情搭乘电梯到达熟悉的楼层。
经过事务所前的柜台时,一如以往,她向坐在里面的人打招呼。
“汪姐!”小妹像是吓了一跳,手上刚领的便当差点摔落在地。
汪姐好几天没出现,她还以为是老板当真拒绝了汪姐的好意,还高兴得叫金铃姐要好好加油。
怎知今天汪姐又出现了!
惨了,金铃姐也准备了老板的午餐,两个便当一个胃,吃得下吗?
“午安。”汪天虹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径自走了进去。
小妹还没来得及回神,一道人影瞬间又绕过柜台,推开了挡在前方的汪天虹,先一步冲进办公室。
“你们这间无能的律师行,把我儿子的治疗费赔出来!”一个中年秃头的阿伯正在办公室里大声嚷嚷。
“这位老伯,你冷静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慢慢说!”工读生罗至凌英勇跳出来喊话——向来这些人都是由他先挡住,这位老伯根据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应该猜得出是何人。
“我就是瞎了眼,才会找上你们这间冷血律师行帮忙,我再慢慢说,岂不就是给你们更多的时间拖延?我不管!今天你们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去报给水果日报听,说你们这些吸血虫吸了我多少律师费,却只给我那个还躺在医院的宝贝儿子争取到那么一点点的赔偿金!我看你们以后还有没有生意上门!”
“我们只收你五千,却帮你争取到五万,怎么看你收的都比较多呀!”罗至凌用两只手算算,怎么算秃头阿伯都赚。
“你说什么!”秃头阿伯狠狠一瞪。
“我没说错,你儿子是因为边骑车边看槟榔西施,才会一头撞上正在施工的钢架,结果上头的钢筋掉了下来,你现在能拿到五万元赔偿已经算不错了;而你儿子只是在闪躲时扭了腰,住院两、三天就可以出院啦!”
秃头阿伯被堵得无话可说。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会派工读生来应付这种上门“要债”的无赖,因为这些人多半都会被气得半死。
人声嘈杂,个头小的汪天虹只能站在人墙外张望里面的动静。
“你你你……你少胡说八道,明明就是那些钢筋没有绑牢,是工地的疏失,本来就该赔偿我们几十万,这才不是我儿子的错!”
“这是你儿子亲口跟我说的,难道还有假吗?”他和秃头阿伯的儿子不知怎的,两人一见如故,因为都喜欢看辣妹,所以秃头阿伯的儿子不小心就抖出整件事的经过。
这个夭寿死囝仔!秃头阿伯在心中默默的痛骂着。
“原来明明是自己儿子的错,却想诬赖到别人身上,拿了钱还不知足,真是贪得无厌呀!”围观吃便当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秃头阿伯眼见苗头不对,只得拿出最后一招——耍赖!“我不管!总之你们没凭没据,就不准这样乱说我儿子,我、我要告你们毁谤!”
说得太爽,身体忍不住跟着手舞足蹈起来,就这么一挥,“啪”的一声,打到了某样东西。
“砰啷”一声,东西碎裂;“咯嚓”一声,快门闪过。
一张原本该是接待客人的小茶几上,此时空空一片,众人眼睛全都瞪着地上那摔得粉碎的瓷器。
“罗老伯,你打破的瓷盘可是长生科技董事长亲自从中国带回来的清代古董,价值可抵一辆跑车,请问你赔得起吗?”拿着相机现身的韩金玲,一开口便很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