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轰得她头昏眼花,原来在他们跟中,她只是一个为了钱才接近姚练析的虚荣女子,而他那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却开口闭口指控她是抢人家老公的狐狸精,她只觉得心头一阵寒冷,拎到她全身不停的打颤。
"恩羽,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缇真的确是我的未婚妻,但我根本不爱她,那只是我父母他们自作主张,这桩婚事,我从来没有应允过。"他抓住她的双肩,一脸正经的对她说。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却从来没有告诉我……"她连这一号人物都不晓得,要她怎么信任他?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承认她!"他急切的辩解,不想让季恩羽对他有所误解。
他承认他隐瞒柳缇真的事是他不对,但他原本就打定主意要和柳缇真解除婚约,对他们而言,压根没有任何影响,为了不让她烦心,他才会选择对她有所隐瞒,却没想到会对她造成伤害。
"练析,你怎么能这样说?"柳缇真脸上血色尽失,她不顾形象的大声咆哮,让站在她身旁的楚敏慧差点跌倒。
"柳缇真,我是不晓得你安的是什么心,如果你以为搬出我父母就能让我屈服,那么你可是大错特错,我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娶你。"他黑眸一沉,眼中进射出骇人的寒意。
"就算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儿你也爱她?"她含恨的瞪着在他怀中的女人。
闻言,季恩羽脑中一片空白,为什么她父亲杀人的事情她会知道?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她感到胸口一阵窒闷,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姚练析察觉出她的异状,动作飞快的搂住她,只怕她会跌坐在地。
"杀人凶手?缇真,这是怎么回事?"始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姚荣棋,忍不住开口问道。
"五年前,季龙亲手杀了和他老婆暗通款曲的奸夫,而季恩羽就是他的女儿,我没说错吧?"这下看姚练析还会不会选择她!
"天啊!杀人凶手?练析,我绝对不准你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楚敏慧大力反对,他们姚家如此高贵,怎么可能和那些作奸犯科的子女在一起?
心里最大的疮疤,被人这样赤裸裸的摊在台面上,对她只是另一种极刑。虽然父亲说过,若是有人真心爱她,就不会计较她的出身,她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她在乎的,是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是怎么想的。
看着她苍白的脸,那双原本灿亮有神的明亮水眸,此时不仅黯淡无光,甚至还有着一层惧色,他低咒了声,他压根不在乎她的家人是杀人凶手还是达官显要,他爱的人是她这个人,是完完整整的季恩羽。
"你会瞧不起我吧?"她扯动唇角,眼中泛着泪光。
"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他失笑,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极为轻柔的吻。
他的吻,就像是沙漠中的甘霖,滋润了她干涸的心田。她双手一张,用力抱住他精瘦的腰杆,将小脸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她好爱这个男人,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因为……我爸是个杀人凶手。"她闷声说道。
这小傻瓜,她怎么会肤浅的认为他是会以貌取人的人?如果他真的在意这些,当初也不可能会爱上她,更不可能为了她舍弃一切。
"你认为你爸有罪吗?"他反问。
她抬起头,看着他温柔的表情,心中的不安瞬间沉淀下来,她深吸了口气,而后用力的摇着头。
"我爸固然有罪,但他却不是那种逞凶斗狠的人,他只是一时失去理智,就算他杀了人,但在我心目中,他还是我最敬爱的父亲。"她坚定的眼神,教人不禁为之动容。
"既然你都认为你父亲没罪,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瞧不起你?"她眼角悬挂着泪珠,让他心头微拧,动作轻柔的揩去她的泪。
他温柔的举止,给了她十足的勇气,她好害怕他会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她,那比用任何利器刺她都还要痛。
"谢谢你。"她真心诚意的道谢。
"谢什么?"他揉着她的头,而后将目光放在一旁的父母身上。
"爸、妈,无论如何,我都要和恩羽在一起,至于和缇真的婚事,我只能说抱歉。"
他没忘了要解决这件事。
"这女孩真值得你放弃一切?"不同于楚敏慧和柳缇真的激动,姚荣棋的反应始终不冷不热。
看着父亲沉思的表情,他明白一向强硬的父亲,似乎有了一丝软化的迹象。
"是,就算倾我所有。"
"呵!倾你所有?你可知道你这富裕的生活,是我给你的?"他放声大笑,语气嘲讽的说道。
"我明白。"就算他会失去一切,他也甘之如饴。
姚荣棋思忖许久,望着儿子那双湛亮的黑眸,决定不再强人所难,这孩子的硬脾气就像他一样,为其所爱,就算抛弃一切,也毫不留恋。
"既然如此,我就尊重你的意见,同时,你也会失去你在姚氏娱乐的一切。"姚荣棋撂下话,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老公!你怎么能认同练析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那缇真怎么办?"看着丈夫离开,楚敏慧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当然是去向柳老弟负荆请罪了。"他也不想拆散人家小俩口,再说强摘的瓜不会甜,希望柳缇真能明白这个道理。
眼见姚氏夫妻转身离开,强而有力的后盾阵前倒戈,不但没帮助她,反而还让季恩羽这个贱人占尽了便宜,柳缇真寒着一张脸,昔日清丽可人的面容有着骇人的寒意。求人不如求己,若要让姚练析专属于她,唯有把季恩羽给除掉,如此一来,就没人和她抢了!
思及此,她从怀里拿出预藏的瑞士刀,看着此时正浓情蜜意的小俩口,那副情景怎么看就怎么碍眼,就快了,姚练析怀中的位子,就快是她一个人的了……
第10章(2)
"练析,你爸的意思是,答应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季恩羽兴奋的抱着他。
"是啊!不过现在我也一无所有了。"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害你失去一切。"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看她一脸自责,他低头吻住她微噘的红唇,直到她瘫软在他怀中,气喘吁吁的瞪着他,他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这么看不起我?不相信我有能力可以东山再起?"就算他现在一无所有,凭他的能力,也能再创事业高峰。
"怎么会呢,你这么才华洋溢,成功之日指日可待,就算你变成朝九晚五的小职员,我还是会永远陪着你的。"只要两个人能相知相守,无论日子过得再苦,她都可以忍受。
她眉开眼笑,正想赏他一个吻时,一股锐利的刺痛感,从她背部蔓延开来,她瞪大双眼,转头看着身后笑得一脸猖狂的柳缇真。
"哈哈哈哈,你这贱女人,敢抢我的男人,就得死!"
"柳缇真你……"他万万没有想到柳缇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看着她背后插着一把瑞士刀,刀身全数没入她的身体,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是那么令人沭目惊心。"恩羽,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练析……"他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她忍不住想出言安抚,可是到口的话语,却成了微弱的气音。
她好痛,那椎心刺骨的痛,让她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可是她多么害怕她这一晕就再也睁不开眼,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长相厮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去?
"恩羽,你别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他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看着她的背早已被血液所染红,那刺眼的红,让他的心仿佛就这么停止跳动。
"别慌……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她强牵着唇角,试图缓和他的紧张。
"季恩羽,我不会让你抢走练析的!"柳缇真几近疯狂的大笑,她不会让这个狐狸精活着的。
"很抱歉……练析是我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尽管那火辣的刺痛感,早已铺天盖地的朝她席卷而来。她仍是强撑着意志力,用着坚定的神情看着柳缇真。
那宣誓的话语,重重的敲醒她早已被妒意侵蚀的心,看着季恩羽强撑着那副明明已经快支撑不住的身体,还用那么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突然间,她像是领悟到了什么。
"柳缇真,如果恩羽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姚练析打横抱起几近昏迷的季恩羽,用着憎恨的目光瞪了柳缇真一眼,而后匆忙的转身离开。
原本狭小的套房里,顿时变得冷清,柳缇真敛起笑容,全身血液仿佛被抽干了般,她跌坐在地上,热泪盈眶,想起姚练析那冰冷的目光,她顿时觉得一阵心寒。
"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曲膝环抱着自己,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见一丝阳光。
"她没事吧?"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姚练析紧皱着眉头,脸上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季小姐没有伤到要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她醒来,就没有大碍了。"替病人做过详细的检查后,医师公事化的开口。
"她会昏迷多久?"他一脸凝重的问着。
"一天到一星期都有可能,我无法给你确定的答案。"
柳缇真那一刀刺得虽深,幸好没有伤到重要器官,只是失血过多,让她陷入昏迷,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紧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在她受伤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那万蚁蚀心般的痛楚,他不想再体会一次。
看着她一脸苍白,若不是那轻微的吐息仍在,他几乎以为她就要这么永远的睡下去,在他为了她和家人摊牌的时刻,他不许她抛下他一个人离开!
"季恩羽,你这个只会让人担心的女人,还不快点醒过来?"他沙哑的嗓音,听来格外沧桑。
从她陷入昏迷至今,已经迈入第二天,床上的睡美人没有任何动静,她双目紧闭,似乎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等你醒来,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还会替你挡刀挡子弹,更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他沉痛的对她承诺着。
若是平时的季恩羽,绝对会马上从床上跳起来,然后抱着他甜甜一笑,指使他做这做那的,而他纵使有满腹牢骚,却还是会配合她的种种要求,只为博得佳人的芳心。
"你睡得够久了,再不起床,你的全勤奖金就要飞了,如果你还要再睡下去。那我会帮你跟公司请辞,让你一次睡个够,当个专职的睡美人。"他威胁加恫吓,就是要让她因为紧张而苏醒。
偏偏她依然不为所动,无论他软硬兼施,她还是选择继续和周公下棋,怎么她和周老先生下了这么久的棋还不结束?难不成她舍得丢下他一个人相思欲狂吗?
"季恩羽,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敢丢下我一个人,我会马上到阴曹地府大闹一场,把你给抓回来!"他忍不住提高分贝,激动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想念我吗?还想到阴曹地府抓我回来,未免山太缠人了吧?"低柔略带沙哑的女性嗓音,幽幽的自季恩羽口中传出。
闻言,他浑身一震,刚才他没听错吧?她真的开口和他说话了?以为是自己产生幻听,他怀抱着一颗忐忑的心,右手轻轻抚上她光滑的脸颊,想证实她是否有醒来的迹象。
只见她左手轻覆上他的手,眼睫轻颤,那双黑白分明的圆润大眼,正蕴藏着万般柔情,定定的凝视着他。
难以言喻的狂喜,让他激动得难以自己,泪水盈满了眼眶,他没有失去她!她还是回到他的身边!
"唉,怎么哭了呢?你不是说要到阴曹地府抓我回来吗?这么快就反悔了?"她轻叹了口气,用着轻松的语气说着。
"谁哭了?你还没还清你欠我的债,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他冷哼了声,死也不承认自己的确因为她的清醒而感动落泪。
"欠债?我欠你什么债?"她既没向他借钱也没欠他任何东西,是欠哪门子债啦?
"你没尽到照顾我的义务,还让我为你担心受怕,甚至成了你的专属看护,你说这笔帐要怎么算?"他俊眉微挑,一条条的细数给她听。
季恩羽忍不住瞪大双眼,她还以为他会因为她的伤而对她更加呵护,岂料这男人小气得很,连她先前没好好照顾他的份都一并拿出来算,现在反倒向她讨起人情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她有些吃力的坐起身来,一个不慎,牵动到了背部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的。姚练析一见她狰狞的表情,动作迅速的扶着她,温柔的让她轻靠在他身上。
"才刚醒来就逞强,你真的不想活啦?"他不悦地斥责。
"我是想要和你算帐啊!"他的反应,让她忍不住在心里窃笑。
"要算帐,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用不着急于一时。"
"什么一辈子?"她有说要跟他算上一辈子吗?
"本金加上利息,我算来算去,刚好用你一辈子的时间抵给我,所以我才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算。"他贼贼一笑,早在心里打好如意算盘了。
那她岂不是亏大了?不成不成,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哪有反被讨债的道理?要也是她跟他讨。
"不对喔!"她摇摇头,显然不认同他的话。
"什么意思?"她的反应。令他眉峰一抬。
原本想面对面和他辩论的,可惜她现在全身无力不说,再加上他这个人体靠垫还挺符合人体工学的,她只好将就靠在他身上和他谈判了。
"啦,我背后这一刀,全是拜你所赐,你让我到阴曹地府参观了一圈后,还差点回不来,这笔帐怎么算,都是你欠我的比较多。"
纵然她的语调再轻快,他仍无法忘记他差点失去她的痛苦,双臂紧紧搂着她娇软的身躯,唯有这样紧抱着她,他才能感受到她旺盛的生命力。
"言之有理,那么,你要我怎么还?"他轻吻着她的发丝。
这么简单就被说服了?看来她的伤,的确是吓坏了他。
"就用你的一辈子来还,别忘了你说要替我挡刀挡子弹,我说什么是什么,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记住了。"她好心的提醒他先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