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贼的还大胆的说自己无罪,明明就是盗贼行为,抢劫商船维生,说什么开拓视野、增加见识,你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她不以为然的道,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只有你有胆子在我面前这样说我。”他笑出声,出其不意重重的吻住笑容下满的唇。“我不能说我的所作所为没有错,但我从不抢民船。”
他只抢富豪商船,以及官府运送货物的船只,对于这一点,他相当自豪。
笑容按着被他偷袭的唇,羞怯之情只有一点点,一双乌溜溜的眼却在眼眶里直打转,“你跟朝廷有仇?”
“是有一点。”他回答得不经意。
笑容哦了一声,不着痕迹的将身上缓慢爬行的大掌拨开,拉拢了床被,遮住不该露的部位,或许是睡了场好觉,脑袋瓜变清晰许多,抓得住一些蛛丝马迹。
跟朝廷有仇的……海贼……韩子莫、韩、韩……
灵光一现,她突然喊出,“韩毅大将军是你什么人?”
韩子莫撑起腰,俯视这个还想装笨的女人,一手梳着她的长发,被笑容拿来遮身的被单因他的动作而滑落。“你不觉得你的问题过多了吗?我回答你,你却一样都没回我,是否不公平?”
“你还好意思跟我喊不公平!”注意到那双黑眸骤然起了团火,眼儿一垂,她脸色带红。
他这个位置还真将她一览无还,任何一处都看得一清二楚,害她忍不住又要嘀咕,“把我珍藏这么多年的小笼包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多问你几个问题,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扯被,他却故意压着不让她盖,笑容只能瞪他一眼,要他闪开。
简单的一个娇嗔,却流露出女子的妩媚,轻而易举催发着男人的欲望。
“笑容,你还是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不过无妨,就用你的小笼包来抵,怎样?”男人的声音沙哑,提出很合理的要求。
大掌又不规矩了,同他厮磨一个晚上,笑容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咳咳,我认为我们该出去露脸了。”
她不知道男人为何这么热衷这档子事,虽然那感觉是不错啦!只是老这么窝在一起,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笑容露出诧异的表情,方才的顾虑全被抛在脑后。“你是说真的……真的可以这样子……”
她还以为昨天夜里就已经把所有该做的都做完了。
“想不想试试?”
笑容很艰难的润润唇,男人的魅笑轻易挑逗着她的心,他是在带坏她,但惨的是,她的头好想点下去喔!
“如果你喜欢,我们还可以试试其它,我有九十九招可以教你……”他不介意多洒几个诱饵。
“还、还有其它的?”小脸红通通,心跳早已经乱了调。
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小老鼠,就在她想着那些刺激的画面时,一只大掌没有遭到任何阻碍,成功登陆在某人珍藏的小笼包上。
韩子莫笑了笑。“是呀!所以我们有很多机会用来练习……”
练习的结果如何?
笑容一场好眠直至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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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生活在其中,不会明白海贼的生活是如此丰富,不单只是抢夺,航行在大海上可以遇到许多来自不同国度的旅人,挺有趣的;此外,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抢,也常带着寻常不易见的珍奇异物在各处渡江交换生活所需,不止海王号如此,似乎所有海贼都这么做。
不少地方因为这样的交易而愈来愈兴盛,海口、江口边的村镇也愈来愈繁华。
其实,海贼的存在好像也挺重要的嘛!
第四回同韩子莫登陆的笑容,早没了对海贼的惧伯和排斥。
她很久没再遇到报消息的探子了,不知他们是不是都只与路少凡联系,而她跟少凡总是分在不同路,在船上私下问他嘛!他又什么都不肯说。
“我让大虾跟着你,买完肉包记得回酒铺等我,我不希望我点完货后,你还在外头逗留。”这女人每回一到陆上,非得买包子、吃包子直到肚子都快撑爆了,才甘愿回船上。
“行啦、行啦!我又不是个还没长牙的孩子,用不着交代一遍又一遍吧!一从下船时就一直嘀嘀咕咕,他所说的每句话,她都可以倒背给他听了呢!
“大虾,买完包子就带笑容去逛逛那头的女市,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缺的,还有,”眼角瞥见大虾那张一听见女市,就闪闪发亮的脸孔,韩子莫声音一沉,“把你注意其它女人的注意力全放在笑容的身上,要是她回来身上少了什么,我就唯你是问。”
大虾摸了摸鼻子,垮着嘴角说好。
“干嘛防我防得这么紧,我又不会跑掉。”笑容在嘴里咕哝。
“你不会吗?”
带着嘲笑的注视,瞪得她一阵心慌。“就跟你说……那几次是我不小心迷路了嘛!”答得好心虚。
“迷路?那你还真会走呀!”他嗤笑,买个包子可以买到马车驿站,边走边吃还可以走到渡船区,如果不是他早有安排让人盯紧她,恐怕这女人早溜到他抓不到的地方。
“你该明白,我是可以不让你下船来的。”只是看在她一脸吃不到肉包子的沮丧样,有点可怜。
“好啦、好啦!我跟你保证不会溜啦!”派了个大个儿跟在她身边监视,再笨也知道闪不成,她挥着手赶人,“你们快去吧!别让我耽搁到你们的行程。”
临行前,韩子莫凑近她的耳,还是不得不叮嘱一遍。“记着教训,别买太多,上回肚子吃到撑,一整个晚上不舒服得直哀号,所有人都被你吵死了。”
笑容噘起嘴,目光却未曾从转身离开的背影上移开。“又不是我想吵着你,让你晚上不好睡,是你硬要抱着我睡呀!”坚持整夜不睡陪着她的也是他,干嘛说她吵人嘛……
轻轻摸着被他偷亲了一下的耳际,直到韩子莫的身影埋没在人群中,再也见不着时,她才收回注目,这一扭头,就见到大虾不赞同的表情。
“干嘛这样看我?”她开始往前走。
“老大对你这么纵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老大说话,一点姑娘家的温柔都没有。”虽不满笑容的行为,但他也不敢怠慢,大步跟上。
不懂老大怎么会看上这种姑娘家不像姑娘家,又瘦、又干扁,任风一吹就倒的竹竿。
“温柔?”她皱了皱小鼻,温柔怎么做,她还真不懂耶!
“不懂体恤老大,还要老大伺候你,你也不想想每次上岸,老大都不忘帮你去药铺抓药,为了你,我们每回都得在陆上多待一天,就为了给你看大夫,你还老是跟老大顶撞,这是你该对老大的态度吗?”
听起来她好像是很过分耶!“那你说说,我该怎样做才对?”她会洗耳恭听。
“什么怎么做,当然是要对老大唯命是从,见到老大就该笑,口气要轻柔,别动不动就跟老大唱反调,要好好伺候老大,不对,这样不够……”
姑娘家就该像他的采衣妹妹,声音温柔得要淌出水,喏,就像左方刚刚对他娇笑的姑娘一样,要是脸上的困脂少抹点,就会像采衣妹妹一样,娇美到让他捧在掌心里疼。
“大虾,你有喜欢的人吗?”讲得这么具体,就像是在夸赞某人。
他突然绷紧了嘴,紧戒的瞪着她,“你问这干嘛?”
“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过来人。”她想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不是就是像她胸口这股暖呼呼的异样感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陆上的人说话都喜欢拐来拐去,绕着东西打转,真累人。”
“你们老是谈什么陆上、海上的,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们以海贼自居,海才是我们的家:你们这种住在陆地上的,是不懂我们这种不能踏上陆地的感觉。”
笑容脚步一顿,继续朝包子锦的方向走,不经意的问道:“你们追随韩子莫,是因为景仰韩将军的关系,还是你们恰好都是先皇在位时遭到流放的罪犯子孙?”
某些人就是神经大条,想也不细想就道:“去他的狗屁先皇,要不是那昏君,我们这群人会需要躲躲藏藏在海上这么多年吗?”
笑容跟着点头,心中对韩子莫身世的猜测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十年前虽然她还小,也曾听闻过震惊全皇朝的大消息:韩将军因为功高遭到小人眼红,和一干下属被听信谗言的昏君流放海外五千里,永生不得回奉天皇朝,想来这一离开,为了生活,那群人不得不利用新的方法谋生。
若照今日海贼当道,其实朝廷自己得负上不少责任。
淡淡的肉包子香味传人她的鼻,笑容重重的吸了口气,漾出微笑,脚步不由自主快了起来。
包子铺就在眼前,再五步、四步……
眼角突然晃过一道身影。
这个人……
笑容下意识缓了脚步,头轻轻一转,瞄了那人所在之处,与脑中记忆里的人重叠之后,小眉一蹙。
这家伙不是那日一会儿嚣张嘲笑,一会儿又大吼忙着扑灭火势的敌船头子,记得叫毒蛇来着。
香味刺激着她,她甩甩脑,当作不认识,继续朝包子铺迈进。
一开心,包子还是吃太多了,她晚上跑了好几趟茅厕,夜路走多,果然会碰到鬼的!
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发誓自己不是故意撞见,拐着弯而已,谁知道那头站了个人,她不想看,岂料小脸一抬,恰恰好瞄见前方两人的长相,打了个寒颤,她更不想偷听,无奈对方的交谈声就是那么清晰,想捂住双耳都来不及,害她愈听心愈寒。
白日在街上见到那人果然不是好事。
笑容踮起脚尖,打算偷偷绕过去,一步一步慢行,就怕弄出什么脚步声,让对方发现她的存在。
这一紧张,头就犯疼,眼看就要转入拐角,她安全了……
“笑容,你到底跑哪去了?”
她撞上一堵人墙,心差点狂跳出口,还来不及发出惊吓之声,对方已先一步把她抱满怀。
“到处找你都找不着,我还以为你溜了呢!”
“韩、韩子莫?”听出这样的口气是谁,她松了口气,好险!不是让她心底发寒的人。
“你干嘛?不是我是谁?”她的声音里为何掺了些抖意?
“你、你才在干嘛咧!半夜不睡觉,扯着这么大的嗓门出来吓人!”她抚着胸口,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你还说,你才把我吓死了,我睁眼发现你没在身边,外面又在下雨,我才担心你是不是头痛的病症又犯了,会不会昏倒在外面没人发现!”口气很冲,却充满了关切之意,拥着她的手劲强悍却不失温柔,深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明明不舒服,靠在他胸前,她却想发笑,这个胸膛真是好暖和喔!
“落雨了吗?”怪不得头有些晕。
他唇一抿,见她微皱的小脸,有些怒也有些着急,“你看你,不舒服还在外头鬼混,你不知道会让人挂心吗?”
挂心嘛!
笑容不着痕迹的按住自己的胸口,护着一股很陌生却又很满足的感觉。“人家……肚子疼嘛!”
才说完,她的双腿已悬空,惊讶的眸子盯着轻易便将她揽腰抱起的男人,他的表情还是不悦,但是对她的动作却又这么轻柔呵护。
垂下双眸,她明白自己又要讨骂挨了,但是她的嘴角就是不由自主高扬起来。
“就叫你节制一点,你偏不听,待会儿回去,你马上把大夫开的药丸服了,看头痛会不会减缓一点,要再不舒服,叫我一声,我抱你去茅房……”
笑容靠在暖呼呼的胸膛前,听着他低沉的教训声,方才胸口的寒意早一点一点地被驱离。
花了许久的岁月,她才能说服自己不去在意被人舍弃的难过和失望,更不敢祈求有朝一日能遇上一个能够依靠和信赖的臂弯,可是如果是这个强制把她占为已有的男人……
她不想再离开了,如果能一直拥有这副永远保护着她的温暖怀抱,她愿意待在他身边。“韩子莫,要是有一天你必须在你的兄弟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你会抛弃我或是牺牲我吗?”
她决定提起勇气再尝试一回。
他俯首,与她闪着光亮的小眼互看,在她的双眸深处,他捉到了一股无奈、不甘和害怕,莫名让他的心拧住。
就在笑容以为他不想回答这个无聊问题时,他开了口,“不会。”
笑容轻轻逸出一口气,靠在让她安心的胸膛上闭了眼。
没关系,就算是谎话,她也听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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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又过了好几天,她服用的药草一直没有间断,但是她的头痛情况,却没有想象中的恢复迅速。
“搞什么,不是服了药,为什么她还会头痛成这样?”就知道那老头说的是蒙话,什么慢慢改善,他一点都看不出笑容的情况有好转。
“安静点,子莫,下了场大雨,笑姑娘会头痛是理所当然,你忘了大夫说过,她这是多年旧疾,不是不能治,是不易治,要有耐心,会痛是正常的。”比起火气正冒的韩子莫,容皓显得沉稳多了。
“正常!这哪里叫正常!”韩子莫拔高音量,痛到在床上直喊疼叫作正常?
“除非我们找得到大夫口中能暖身滋养的千年紫参,你该明白,那种东西,我们在海上很难找到,每回上陆地,我们不也四处打听,紫参是罕见的珍贵药材,不易求得。”见对方又想再吼,容皓瞥了一眼睡下安稳的笑容,阻止道;“笑姑娘好不容易才入睡,你想把她吵醒吗?”
这话点醒了韩子莫,他终于安静下来,并且下了一道命令。“回炎岛。”
容皓吃惊的瞄了一下那昏睡在韩子莫怀中的女人,“你要带她……回去?”
“炎岛位置特殊,气候又不易下雨,适合她养身子,而且岛上还有治病用的暖泉,她很需要。”
“可是炎岛不许外人入内,这是你定的规矩。”
“笑容不是外人。”
容皓挑子眉,“是,她不是外人,是你测验的小老鼠。我倒想请教,要是这只小耗子哪天躲回主人那里,后果会有多严重?你该明白,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家图可不能再遭到迫害了。”
韩子莫臭着脸,“我不会让这个机会发生的。”
“这么说,你是打算关着你的小老鼠一辈子啰?”容皓的口气一反方才的严肃,为了一只小老鼠而这么大费周章,真是有心……
还不承认他自己有异心,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