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假如你真的很糟,我为何要让你做我奶奶的旗袍?我奶奶对旗袍可是很讲究的,不够精致美丽,她绝对不穿。”
“没错!雷奶奶的旗袍确实没有一件不够精致美丽,你其实对我深具信心,对吧?”
“所以你就不要再纠结她们说的屁话,你的梦想,凭什么要由她们替你做决定?”他要敲醒她的笨脑袋。
经他这么一说,她登时豁然开朗,“你说得对,我不该让老师和静芬决定我的人生,我喜欢设计,我就是想要设计。”
“这就对了。”他奖赏的再啾她一下。
沛熙呵呵笑扬唇,不过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我说过我对一夜情没兴趣。”
“你确实说过。”
“而且不论是小三、小四、小五,我都没兴趣当,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尽管我的腿很长,不过我不玩劈腿那种无聊的游戏,所以你若想要有小王,也可以趁此打消念头。”雷德也说明规则,他与她没有模糊空间。
达成共识的两人,以吻成交。
他捧着她的脸,认真道:“章沛熙,拿出你的实力,让我瞠目结舌。”
她扬起自信满满的笑容,“雷德,你等着睁大眼看。”
他的胸膛喂养她的自信,她相信再也没有人能够打击她的信心。
雷奶奶一大早心情好得不得了,她穿上宁靛蓝的旗袍,戴上每一颗皆如拇指般大的珍珠项链,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随着音响播放的舞曲摆动身躯,想象她正在参加一场美妙舞会。
彻夜未归的雷德回来即见奶奶正与幻想中的爷爷跳华尔滋,他扬笑走近,牵起奶奶的手,带着她翩翩起舞。
雷奶奶自梦幻中睁开眼,看见帅气的孙子,笑得如梦似幻,和他在客厅旋转,一圈又一圈,随着音乐,回到美丽的少女时代,回到醉人的恋爱时刻。
雷德舞步华丽,和奶奶配合得天衣无缝,小时候他常看爷爷和奶奶在客厅曼妙起舞,耳濡目染下,他不仅学会跳舞,且将爷爷的舞步模仿得维妙维肖。
金灿阳光透窗洒落,将客厅所有一切镀上金光,迷迷蒙蒙。
在这首华尔滋里,雷奶奶笑得好幸福,优雅的脸庞光彩夺目,直到舞曲终了,她才恋恋不舍收回搭在孙子肩上的手。“你和你爷爷几乎一模一样,我好像又回到与他初次见面的那场舞会。”
雷德怜惜亲吻奶奶的脸颊,眨眼打趣,“我以为我比爷爷更帅。”
“傻孩子,当然是你爷爷比较帅。”偏心的雷奶奶笑呵呵。
“哎,大美人,你这话真是伤透我的心。”他半扶着奶奶的腰,带她坐下,取来搁在椅背上的白色喀什米尔披肩,为奶奶披好,帮她将珍珠项链调整到最完美的位置。“我的美人每天都艳光四射,真好。”
宝贝孙儿嘴甜得让雷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取笑,“在你心里,我真的还是美人?”
“当然,你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超级大美人。”为了哄奶奶开心,他所说的赞美,一气喝成。
“我以为你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美人。”雷奶奶睨了他一眼。
雷德顿了两秒,旋即漾开笑脸,亲密搂着奶奶的肩,“除了你以外,我心里哪会有别的美人存在。”
“沛熙呢?”雷奶奶秀眉向上一挑,以前她一直担心他定不下心,昨天见他在餐厅为沛熙挺身而出,再加上彻夜未归,可是倦鸟找到巢了?
“她是小可爱。”深邃的眼瞳灵活转动,他笑得轻松惬意和奶奶打哈哈。
昨天他一整晚和沛熙腻在一起,她忙着画图,他就忙着玩她的头发,她的脖子,她的背,偶尔变本加厉,玩得更加彻底,让她娇喘吁吁,大呼求饶,反正他很能自得其乐。
“就只是个小可爱?”
“很可爱的小可爱。”
“上了心的小可爱?”
他咧开电死人的笑容,不正面回答。
他的任何表情流转,皆逃不过耳聪目明的雷奶奶,她伸手拨开垂落孙儿额面的发,啧啧揶揄,“哎哟,你额上的皮蛋消了不少,我昨天从阿新那听到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好,可以打发无聊时间。”他的笑容不变,可以猜到阿新说了什么。
雷奶奶装模作样摸摸小皮蛋,“这个有趣的事,妙在与你额上的皮蛋有关,亏我先前不断追问,你一个字都不吭,让我好伤心,心想你不再喜欢奶奶了。”她故作可怜吸吸鼻子,一副就要伤心落泪的模样。
会被奶奶骗着,就不是雷德,他可是很清楚奶奶用这招骗了村中不少人,要扮无辜可怜,大家一起来,“冤枉啊,奶奶,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你的身影日日夜夜都刻画在我心版上。”
雷奶奶再使出绝招,眼角挂着闪闪发光的泪,呜呜咽咽抱怨,“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我皮蛋的故事?”
他伸指温柔拭去奶奶眼角的泪,用最疼惜的口吻说:“哎呀,我的大美人怎么想吃皮蛋瘦肉粥想到哭了?嘘!别哭,我马上带你去吃。”
发动泪水攻势不仅无效,还被小雷刻意会错意的雷奶奶一怔,“谁说我想吃皮蛋瘦肉粥了?”
啧!她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泪,竟然对小雷无效,他真不好骗。
“不想吃皮蛋瘦肉粥?没关系,那吃烧饼油条。”他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见招拆招。
雷奶奶没好气直指墙上的老爷挂钟,开始发难,“都多晚了,还吃啥早餐?”
“奶奶,现在才早上七点半,正好吃早餐。”他懒洋洋支着下巴,和奶奶快乐抬杠。
“我已经吃饱了,说!你昨晚上哪儿野去了?”既然软的不行,雷奶奶改用硬的,摆出凶狠架势,威吓他从实招来。
“奶奶,您这是明知故问。”哎,看来他是躲不掉了。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了,快说。”雷奶奶捏他的脸,非要他亲口承认不可。
脸颊被扯得变形的雷德耍萌眨眼,“奶奶,很痛耶。”
“奇怪,先前你顶了一颗大皮蛋,我都没听你喊痛,现在我不过是轻轻一捏,怎会痛?还是因为我这不是‘爱的印记’?”雷奶奶拧笑,才不会被他装可怜给骗倒,搞清楚,她才是个中翘楚。
“奶奶,你客气了,你这也是铁铮铮‘爱的印记’哪!”他大声喊冤。
“却不是你的小可爱留下的。”
“却是我的大美人留下的。”他好诚恳将奶奶吹捧上天。
雷奶奶很难不被他哄得服服贴贴,松开了手,摸摸被她捏红的部位,正色道:“别闹了,你老老实实告诉奶奶,你这回是认真的吗?我先声明,我喜欢沛熙,你若不是带着真心,就马上收手,她玩不来那些乱七八糟的爱情游戏,你不要砸碎她的心。”
雷德双手包覆住奶奶温暖满布皱纹的手,看着奶奶认真说:“奶奶,我喜欢沛熙,她让我有恋爱的感觉,我不晓得未来会如何,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我对她是真心的。”
雷奶奶点点头,提醒,“不要欺负她,再让她生气送你‘爱的皮蛋’。”
她的孙儿是啥个性,她清楚得很,他虽然故意表现轻佻,喜欢胡说八道,但他不是会对女人动手的渣男,雷家的男人都懂得疼惜女人。
他真挚保证,“奶奶,我会好好的疼爱她。”
第7章(2)
雷奶奶满意颔首,“我相信你不会丢雷家人的脸。”
“所以奶奶,我请沛熙帮你做新旗袍,晚点她下班后,我们过去让她帮你量身好吗?”
“有新的旗袍可以登场亮相,当然好。”爱漂亮的雷奶奶眉开眼笑,就爱小雷每次回来都竭尽所能的让她每天闪亮动人,附近的婆婆妈妈可是羡慕死她了。
“倒是你一夜未归,该好好的补补。”话锋一转,来到雷奶奶最关切的事,她笑得好慈祥,疼爱孙儿之情溢于言表。
“又补?”他自认身强体壮,奶奶偏就是每天叮咛他早晚各一杯萝卜酒,味道是差强人意,可他想让奶奶开心,便没有拒绝。
“当然要补,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幸好奶奶准备了许多补药,可以好好让你补身体。”
“我怎么不晓得我有黑眼圈?不过奶奶,你厨房为什么会摆那么多?你在哪买的?”他年轻,所以可以随便乱喝,就怕奶奶跟着乱喝,弄坏身体。
雷奶奶笑得和蔼可亲,拍拍小雷的手,“你放心,那些不是我买的,全是村民们爱的贡献。”
嘿,她不会傻到告诉小雷,那些全是她从乔乔那A来的壮阳药酒。话说阿财那瓶虎鞭酒应该很有效,瞧小雷喝了之后,就开始和沛熙亲近,昨晚又一夜未归,虎鞭酒实在功不可没,改明儿个,她要好好称赞阿财买得好。
“果然大家都很照顾奶奶。”雷德甚感安慰。
“小雷,今天你改喝泡黑色长长的那一瓶。”雷奶奶指定药酒,是时候实验土龙酒的效用了。
“奶奶,那一根黑色长长的究竟是什么?看起来……很奇怪。”若非确信奶奶的厨房不会出现奇怪的东西,他真要误以为那一瓶瓶的药酒是以前曾听村里长辈隐晦提过的壮阳药酒。
哈哈,奶奶根本不需要壮阳药酒不是吗?所以他非常肯定,那些就是一般老人家常会吃喝听说可以治百病的药酒。
“那是乌参。”傻孩子,她当然不会说那黑黑长长的是很补的土龙哪。
“吃那个的作用是?”乌参?海参的亲戚?那玩意儿也拿来泡酒?
雷奶奶眼也不眨撒下漫天大谎,“强身健体,让你不会感冒。”
“我没有感冒。”
“预防重于治疗。”嗯……昨晚小雷消耗一整夜的精力,光喝土龙酒会不会不够力?是不是要再加上虎鞭酒加强威力,她在心里盘算。
雷德耸了下肩,也不争论,反正奶奶开心,他就开心。他起来走到厨房,不忘问:“奶奶,你要不要也来一杯预防感冒?”
雷奶奶瞧着孙子的背影,狡狯的笑了,“我喝过了,你喝吧。”
雷德回台,并非一直待在梅香村,中间他飞了一趟香港走时装秀,现在又飞去首尔,为时尚杂志拍摄封面。
他不在身边,沛熙想他归想他,但也没法想太久,她白天要到“翟”上班,要送餐给雷奶奶,陪她聊天,下班后,又一头栽进裁缝世界里,她像颗陀螺忙得团团转,但是忙得很痛快。
每天每天,她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每天每天,她都觉得精疲力竭,但每天每天她都充满希望。
雷德离开,她才发现,她有多喜欢他的陪伴,他在时,她会告诉他,她所有想法与概念,而他会潇洒告诉她:放手去做。
简单的一句话,带给她最大的动力。
说穿了,她想要的就是毫无理由,全然的支持。
这晚,她坐在客厅地板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手缝旗袍,每一针每一线都务求精准,不让爱漂亮的雷奶奶黯然失色。
她转着遥控器,突然在时尚节目看到陈婉苹的身影,她停止转台,专心看老师对主持人侃侃而谈,谈时尚理念,谈设计灵感。
沛熙坐直身躯,看得目不转睛,吸引她的并非老师说出令她崇拜的想法,而是穿在模特儿身上那件她再熟悉不过,活泼俏丽,玫瑰石英色的短洋装。
她双眼难以置信半眯,但觉体内怒火狂燃,就要引爆,她双手握拳,全身颤抖,“我真不敢相信!她怎么敢那么做?!”
电视机里的陈婉苹说得口沫横飞,从启蒙她的设计大师,谈到逐梦过程,再到成功实践,成为名设计师,无一不谈,陈婉苹尽情享受主持人崇拜吹捧,沛熙却是看得快要吐血。
“我的天,这真的是太离谱了!”她气得想要钻进电视将陈婉苹这个小偷揪出来。
“没错,真的是太离谱了,你又忘了锁门。”风尘仆仆从首尔回来的雷德在问候过奶奶后,便过来找她,不悦皱眉。
见他回来,沛熙从地上跳起,冲向他,将他带到电视机前,开始告状,“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顺着她气愤难平的指,他看见电视机里的人,“你也想上电视接受访问?”
“当然不是!她偷了我的作品!”爆怒的小狂狮抱头咆哮。
“什么?”
生气的指,用力指向正在旋转展示身上洋装的模特儿,爆气指控,“这一件洋装,是我设计的!”
雷德闻言,眉心攒得更紧,双手盘胸,看着备受主持人赞美的洋装,以及陈婉苹得意洋洋的嘴脸。
“我还没离职前,拿了设计图给她看,结果她告诉我,这样的设计,这样的颜色,太过普遍,无法让人惊艳,她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加油,好吗?’她竟然说得出口!”沛熙火爆跳脚,想要掐死睁眼说瞎话的陈婉苹,从前对老师的尊敬,已荡然无存。
相较于她的火山爆发,雷德冷静的就事论事,“证据呢?”
备受欺骗的她很受伤,对他大喊,“你不相信我”
他仍旧一派冷静,“我当然相信你,但只有我相信你,没有用,重要的是别人会想看证据。”
“我画在本子上,那就是我的证据。”
“如果陈婉苹说你是看了节目才画的呢?”
她生气挥舞拳头,“她不能昧着良心说谎。”
“她当然会,你未免也把她想得太善良。”她的天真,令他不舍叹息。
“太可恶了,做人不可以这样!她明明在我面前,把我的作品批评得一文不值,怎么可以转过头就剽窃我的心血?!”沛熙不爽大吼。已数不清她有多少次因陈婉苹的批评而夜不成眠,自我怀疑,她真的是傻到不能再傻,若非今晚正好看到陈婉苹上节目,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
“假如她有道德,有身为设计师的自尊,她当然不会剽窃你的心血,就是没有,所以她做得心安理得,这种人多得是,你不该感到意外。”他一针见血,要她面对现实,有的人为了成功,就是会不择手段偷抢拐骗。
沛熙备受打击,只觉这是场荒谬的恶梦,她烦躁地在客厅来回走动,“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总是自视甚高,表现出对我的作品不屑一顾,却背地里盗取,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她要疯了,真的快气疯了。
雷德看她气愤难平的走过来又走过去,由着她咆哮,发泄心中的不满。
火爆小狂狮突然停下来,惊喜大叫,“我有证人!”
“哦?”
她开心冲到他面前,大声宣布,“当时静芬也在场,她看见我画的设计图,她可以作证!”
他又叹了口气,揉揉她狂乱的发,不得不泼她一桶冷水,“你为什么认为许静芬会肯替你作证?”
沛熙呆掉,颊边的笑容瞬间冻结,沮丧道,“你说得对,静芬向来不喜欢我,总是和陈婉苹一个鼻孔出气,她怎么可能替我作证,我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