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双手击掌,“趁着今天阳光灿烂,大家动作快点,不要给我混水摸鱼。可恶的Lisa,竟敢给我打混,等她回来,我就给她好看。”
“好。”站在衣架前,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的Rose对还在惊呆的沛熙喊道:“嘿,girl,不要发呆,快点来帮忙。”
好,这下沛熙很确定,她被指定为小帮手,她近乡情怯,迟疑了。
没成为指定小帮手的帅哥猛男可是一点都没犹豫,“你不去,我去。”
他一派优雅自信,走到Chizuru身边,脱下穿在身上非常好看有型的铁黑皮外套,披在她肩上,旁若无人伸臂搂住她的腰,亲密亲吻她的发,于她耳畔喃喃低语。
女性同胞见状,发出羡慕叹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Chizuru,上一刻和俊美的Ray耳鬓厮磨,下一刻又偎入帅哥猛男怀中,帅哥猛男骨子里所透出的宠爱,让见着的人,心都为之激颜,恨不得取而代之。
于是便见Chizuru横了帅哥猛男一眼,顺手拿起冰蓝色缀有复古蕾丝的小礼服,走去换装。
帅哥猛男寸步不离,守在Chizuru身畔,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他正在哄她开心。
雷德偏头看迟迟没有动作的小短腿,好看的眉向上一挑,似乎正在对她说:怎么,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到?
不愿被看扁的沛熙抬头挺胸,走到衣架前,刷刷刷,快速审视服装,大脑开始灵活转动,刚刚她有瞄到Chizuru拿的小礼服,孔雀男的服装必须和Chizuru搭配好。
“冰蓝色……具有贵族气息……”她摸着一件件高级华服,喃喃自语,“浪荡贵族……”
她开始设定服装所要表现的大纲,美丽冰冷的乖乖女遭遇浪荡贵族,会激起怎样的火花?
没错!就是这个!
亢奋的她俐落拿起白衬衫,炭色合身皮长裤、空色拼接的骑装皮外套与黑色及膝马靴,递给戏龙盯着她看的孔雀男,“你穿这些。”
从头到尾雷德都在观察她,本以为她会不知所措,结果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的动作纯熟,不是随便拿,而是认真在思考。
她,真的就只是餐厅服务生?
在来梅香村之前,她究竟从事什么行业?
Rose没想到沛熙的动作会比她迅速,她偏头想了下,高兴拍拍沛熙的肩,“做得好,那就交给你了。”
沛熙一颗心激动鼓噪,不住发热,光是替孔雀男搭配服装,就让她兴奋不已,她真的对时尚圈难以忘怀。
很快的雷德换好衣服走出来,Rose推了沛熙一把,“你负责Ray,我负责Chizuru。”Rose丢下话,就去找Chizuru。
雷德潇洒摊手,“如何?还满意吗?”
沛熙进入工作模式,走上前,解开他衬衫三颗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再顺手拨弄他的头发,往后退三步,一手撑着下巴,严苛审视,“这样才够浪荡。”
雷德唇角向上一勾,坏坏朝她眨眼,“我可以更浪荡。”
“很好,继续保持你的轻佻浪荡。”她对他的玩世不恭非常满意,走去挑选适合配戴的表。
雷德慵懒走到她面前,双眸灼灼闪耀,直盯着她。
小短腿有时会让他很受挫,若非天天照镜子,确认他仍旧俊美无俦,真要误以为他在一夕之间变丑了,以至于她不为他的男性魅力所倾倒。
她的无动于衷,小小打击他的自信心,不过他属于越挫越勇,而且他就是喜欢让她蹦蹦跳。
孔雀男过于靠近,高大的身形,炙热的体魄,加上放荡的笑容,一瞬间教她心荡神驰,忍不住对他扬起傻乎乎的笑容。
雷德觉得她傻乎乎的模样,可爱得要命,唇边的笑容扩大。
沛熙猛地回神,懊恼自己干嘛对他笑,这不是在助涨他的气焰吗?
她故作厌恶对他扮了个鬼脸。
雷德见状,哈哈大笑,忍不住动手揉揉她的发心,“你真幼稚。”
她双颊绯红,拨开他的手,“你才是幼稚的那一个。”
他对她摇摇手指,“不对,我是轻佻浪荡。”
她受不了翻白眼,“先生,轻佻浪荡不是好的形容词,OK?”
“我很随和,无所谓。”他耸了下肩,以眼神示意她帮忙戴上腕表。
她摇头上前,替他戴表,“你和优雅慈祥的雷奶奶截然不同,你真的是她的孙子吗?”
“我长得和我爷爷一模一样,所以你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我是我奶奶的宝贝孙子。”
“雷奶奶讲话可不像你这么臭屁,她也不像你这样自我感觉良好,我听说你爷爷和爸爸都是教授,怎么你没遗传到他们的文学气质?”她故意损她,不忘用手抚顺他的外套,确认每个细节都完美呈现。
他刻意压低声音,与她分享秘密,“听说我的个性和我奶奶比较像。”
炙热的呼息,喷吐在耳畔,她的耳朵开始发烫,低垂着头,不敢迎向他的眼。
雷德看着她的发心,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茉莉花香,情不自禁再更靠近,高挺的鼻子几乎要贴上她的发。
她感觉到他更加靠近,大脑浮现的是他那片引人无限遐想的胸膛,刚刚她的指尖有碰触到他的胸膛吗?她不记得了,但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指尖竟然开始发烫。
该死!指尖什么时候也会害羞了?
“你干嘛一直盯着地上?有黄金还是有钻石?”他出声揶揄,克制不动手碰触她那在冷风中淘气飞舞的发丝。
“我是在伸展脖子啦。”才不要让他发现她在害羞,她猛地抬头,想要扭转脖子。
咚的一声,她的头顶撞到他的下巴。
“哎哟!”两人同时闷叫。
一个皱眉抚着下巴,确定下巴还在原位,“你是练了铁头功不成?我的下巴差点就被你撞碎了。”
一个嘶声揉着头顶,有些抱歉,也有些埋怨,跺脚,“你的下巴也很硬好吗?况且谁晓得你会靠得那么近?”
以他们的身高差,她不太可能撞得到他,除非他弯下腰……光是想象那暧昧画面,她的脸颊又烧得火红。
她羞红了脸的模样,使他又兴起逗她的念头,暧昧重复,“我的下巴也很硬是吗?”
他的笑容太过邪恶,很难不让人引发其他联想,她羞窘怒瞪强诘,“就只是下巴。”
邪恶的浓眉,向上一挑,他笑得更加意有所指,“我可不同意。”
她刻意重重叹了口气,微笑,“真是遗憾,你竟然没有自知之明。”
她的嘲弄,不仅没有让他气得跳脚,反而让他朗声大笑。
“你笑什么?我在侮辱你耶!”为何生气的人反而变成她?
她的气急败坏,使他更开怀,“尽管侮辱我吧,我不介意。”
“你真是怪胎。”她没好气咕哝,他一下让她恨得牙痒痒,一下又让她情不自禁受到吸引,她都快要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她的评论又惹他一阵大笑,引起其他工作人员侧目。
“够了,你不要再笑了。”她故作镇定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实际上她恨不得拿块布塞他的嘴。
“好,我不笑。”他摸着下巴,开玩笑的跟她计较:“我的下巴不晓得会不会淤青,你知道的,我专门靠脸吃饭,伤不得。”
“你未免也太自恋了。”受不了归受不了,她还是担心真会伤到他的脸,双眼焦虑在他的下巴打转,确认伤势。
红红的一片,不晓得明天会不会淤青,假如淤青了,粉盖得过吗?他接下来还有没有工作?
他正经八百强调,“这不叫自恋,而是我这张脸真的很值钱。”
“知道了。”用死鱼眼对付他的她无聊到想要赏他一记大呵欠。
他那邪恶闪烁的眼眸一瞟,“如果淤青的话,你要负责。”
“啊?我要负责?”她为之傻眼。
“当然,你不会是想肇逃吧?啧!”他不苟同的直摇头。
“当然不是,只是我要怎么负责?我又不能帮你卖脸。”她哇啦哇啦叫,感觉大祸即将临头。
雷德神秘邪笑,“等事情发生了,我们就会知道你该如何负责。”
沛熙郁闷抱头,不满嘀咕,“我真不敢相信,说到底,我会撞到你,你也该负一半责任。”
无赖雷德双手左右一摊,像大白鲨一样露齿微笑,“你说什么?”
孔雀男摆明了要无赖到底就是了,既然他不仁,她就不义。她笑得好甜好甜,“我什么都没说,刚刚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拿起镜子,递给孔雀男,“你好好在这里揽镜自照,我去帮Chizuru调整腰带。”
雷德接过镜子,笑看一溜烟逃跑的小短腿,尽管逃吧,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要逮她,轻而易举。
他拿起镜子,仔细看下巴,满意那里一片红,明天应该会淤青,也就是说,有人该糟了。
过来帮Ray补妆的Rose见到他下巴红了,立刻操起粉饼补救,夸张开玩笑,“我的天,我的天,Ray你的下巴红成这样,是被铁锤打到吗?”
“非常大一支铁锤。”他忍笑,说得煞有介事。
Rose顺着他饱含笑意的眼眸,瞥向背对他们,忙着帮Chizuru调整腰带,戴上配件的娇小身影,再看看显然目不转睛的Ray,只能说,年轻,真好。
第4章(1)
深夜里,待在宿舍的沛熙像只无头苍蝇,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兼发出难以置信的哀号。
“我今天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忙得那么开心?”正确的说法是开心到欲罢不能。
白天她替孔雀男和Chizuru所搭配的服装,得到康哥的赞赏,使难得获得肯定的她心花朵朵开,快乐做着誓言远离的工作,且在康哥有新的想法时,她马上就能利用小配件,或做服装增减,达到康哥的要求。
直到Lisa和小助理铁青着脸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本想退出,偏偏康哥不许,还要她和Lisa互相配合,创造更大的效果。
偷溜出去哈烟的Lisa认定这是奇耻大辱,毕竟在她眼里,沛熙是大外行,凭什么加入?无奈她理亏在先,唯有妥协,当然没给她好脸色,Lisa的小助理亦然。
搞笑的是她竟然不以为意,甚至乐在其中,连下班了还舍不得走,自愿留下。
“章沛熙啊章沛熙,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她走到木柱前,叩叩叩,连三撞。
撞完之后,她头抵着木柱,磨啊磨,满脑子的想法,即将破匣而出,“好想买布啊……”
她极度渴望挑选布料,剪裁车缝,想要再一头栽进美妙的裁缝天地。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她捧颊,陷入无意义的自言自语。
忙了一整天,同样睡不着的雷德旁若无人进到她的宿舍,即见客厅满地纸张,她一下走去撞墙,一下又抓着头发扮演狂狮,一下又成怨妇,不晓得在演哪出,甚至连他来了都没发现。
他饶富兴味,弯腰捡起最靠近脚边的纸,当他看见上面的设计时,戏谑的神情一敛,所有答案拼接完成。
小短腿在当服务生之前,是服装设计师。
而且颇有才华,莫怪下午的穿搭难不倒她,莫怪她会在低调中,于细微处展现个人品味。
他又捡起几张设计图,有男装也有女装,有狂野也有典雅,并不局限于特定风格,这使她在时尚圈占有极大优势,为何她会转行当服务生?
“哦,不行,那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我不能再重蹈覆辙。”她的语气无比哀戚,又叩叩叩,头撞木柱三下。
“清醒点!”她再叩叩叩,撞三下,补强。
哦,好像撞得太用力了,头好晕。
“你到底演完了没?再这样撞下去,这屋子会被你的铁头功给撞垮。”他再也看不下去,走上前伸手挡在她的额头和木柱之间。
沛熙猛地浑身一僵,瞪着差点撞上的大掌,那凉凉揶揄的嗓音……孔雀男?怎么可能?不会吧?
她的心不稳震荡,迅速转身,怒瞪不请自来的孔雀男,“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是我家耶!”
悠哉缩回手的雷德满脸无辜,“我当然是走进来的,不然你以为呢?”
他环视四周,但见窗明几净,原木地板泛着明亮光泽,每根木柱也保持完好,眼角瞥见没有拉上的和式拉门内铺着榻榻米,鼻间隐约可以闻到蔺草气味,临窗的小茶几,插了几枝含苞待放的梅,这间木屋,小巧,精致,适合小家庭居住。
听说这间小木屋是从前长工的住所,看来原屋主对长工非常照顾,并非仅仅提供足以遮风蔽雨的地方,而是提供具有温度的家,难怪村里老一辈提起原屋主,莫不竖起大拇指称赞。
“我的门锁上了,你怎么可能进得来?难道你会开锁?”孔雀男这家伙平常不走秀,拍摄广告,不会专门闯空门吧?
“白痴,你根本没上锁。”光看她怀疑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又在腹诽他,怎么在她心里,他就没一丁点好,真是不爽!
她双手叉腰气呼呼,“你怎么骂人?”
他没好气反问,“门没上锁,难不成要我说你好棒棒?”
她困窘脸红,不甘被当成笨蛋,倔强扬起下巴,“我、我睡前都会再一次检查门窗,到时我就会上锁了。”
雷德讽刺鼓掌,“哇,好棒棒。”
沛熙双颊气鼓鼓,打算好好辛辣回呛,杀他个哑口无言。
等等!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她的设计图!
焦急的她火速冲上前,动手行抢,偏偏地上散落太多设计图,她不小心踩到,脚一滑,眼见就要在他面前摔个四脚朝天,“啊——”
雷德见状,眼明手快扔下设计图,一个箭步冲上,搂住她的腰,将她用力带入怀中,免去她屁股开花的悲惨命运。
突然撞进温暖的胸膛,吸进好闻的古龙水味,教她瞬间心荡神驰。
搂着她的雷德,对她的甜蜜柔软,一瞬间失了神,将一整天因她而起的强烈渴望付诸行动,高挺的鼻尖凑近她的发,吸进甜蜜气息。
他的过度亲近,使芳心悸动的她涨红小脸,双掌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头猛地一抬——
咚一声!用力正中目标。
这一次她撞得又急又猛,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脸色铁青的雷德痛得咒骂连连,捂着快被撞碎的下巴,“小短腿,你就那么想谋杀我?”
痛到蹲下来的沛熙双手捂着头顶,眼冒金星,“你没事干嘛又靠得那么近?好痛……我的脑袋是不是撞破洞了?”
呜……她怎么这么倒楣?一天两撞,原本不笨也撞笨了。
“拜托,你的脑袋早就有洞。”他不爽讥嘲,他的帅脸不该就这样无辜毁在她手上。
她双腿发软,滑坐在地,含泪反驳,“你才脑袋有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