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刺激?据说狗对气味很敏感,是她身上有什么气味吗?
袁音猛地想起她喷的那瓶香露水,冬儿曾说过要她小心,她想怕是那香露水里有什么成分刺激到狗,才导致狗发狂的。
袁音心里一怀疑,立即向楼君焕提起这事。楼君焕一听,慎重其事的一道取走其他女眷用的香露水做检验。
结果很快出炉了,其他人用的香露水都没问题,就只有她用的这一瓶香露水被加入会激怒狗的东西,才导致温驯的狗儿性情大变,发狂攻击人。
很明显的,这是有人在她的香露水里加了料,再把狗放出来,引导它来到球场,进而促成狗咬人事件,是针对她的行为。
赵婉婧一家首当其冲成为嫌疑犯,毕竟香露水是由他们这家子送出的,再加上将女儿嫁进侯府的如意算盘飞了,难保不会有报复她的念头,而赵婉婧曾见她和阿乐一起玩过,知道她是喜欢狗的,要引诱她接近阿乐,让她被阿乐咬伤很容易。
想当然,赵家不承认,频频喊冤,表明他们当初是将整盒香露水送到老夫人那里,由老夫人分送到各院的,他们要如何确定这瓶有毒的香露水会送到袁音手中?更坚持他们明明有将狗系在院子里,是有人闯进他们院里将狗放出去的。
这话说得有道理,楼君焕目前也找不到强大的证据证明是他们一家下毒的,也只能将他们禁足在院子里,派人看守,在查出真相前不让他们离开侯府一步。
而袁音的伤口原本好端端的,两天后突然红肿发炎,还有发烧现象,楼君焕马上喂她吃了皇上钦赐可解百毒的药丸,伤口便在隔天好转,烧也退下了,但袁音仍忍不住瞒咕他太大惊小怪,伤口会发炎实属正常,只要吃消炎的药就好,把皇上赐的宝贵药丸用在她身上太浪费了。
再过一天,阿乐暴毙了,袁音听到这消息,先是为阿乐难过,接着感到不对劲,心想狗只是闻了药而发狂,还不至于死去,听说赵婉婧在将狗带回去后,狗就恢复正常了,突然这么暴毙,让她觉得这事很古怪。
楼君焕也认为狗的死大有问题,为了追查更多证据,要仵作验狗尸。
当狗尸被带走时,听说赵婉婧哭得死去活来,赵家人都红着眼眶,俨然将阿乐当成他们的家人看待。
袁音听到描述时,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心想那一家人就算真想害她,也没必要对自己疼爱的狗来动手,她并不认为赵婉婧会做出这种残酷的事,也觉得受到利用死去的阿乐很可怜,真正的凶手太可恶了。
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楼君焕加强了侯府内的戒备,派了更多护卫严守在他的院落内外,好保护袁音安全无忧。
在袁音受伤后,他是恨不得整天跟着她的,今天有差事才不得不出府,临走前还要冬儿千万照顾好她。
袁音真觉得他把她当小孩看了,她只是手受伤,又没有虚弱到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的伤口每天都要换药,在陈大夫今天换好药离开后,冬儿高兴的道:「音姨娘,陈大夫说你伤口恢复得很好,等过个几天,就可以开始抹侯爷带回来的药膏,抹了就不会留疤了!」
袁音不甚在意的看着包紮好的手腕,关心的只有……
「对了,今天下午不是要帮秋艳算塔罗牌吗?」
冬儿听到这句话,不敢置信的尖嚷道:「音姨娘,您手受伤了还有心情算塔罗牌?」袁音翻翻白眼,「怎会没心情?我成天养伤没事做,都快闷坏了!」
「可是您的手受伤了……」
袁音动动左手给她看,「我左手还能动呢。」
冬儿还是觉得不妥当,「可是侯爷说您现在需要好好静养,不能太累……」
袁音觉得冬儿就像老婆子一样的罗唆,「之前你不是说,秋艳怀疑总管心有所属,内心很彷徨,想问我她跟总管有没有希望吗?今天她休沐,错过了她又要多等好几天了。」
袁音平日是很乐意为下人算塔罗牌的,但楼君焕并不喜欢她花太多时间在上头,进而忽略他这个丈夫,也认为下人不该撇下工作耽溺在算命这件事上,所以她后来采取预约制,让下人利用自己的休沐日来占卜,今天轮到秋艳了。
冬儿听袁音这么说就犹豫了,她和秋艳的感情向来很好,看到秋艳对总管用情至深、颇为烦恼的样子,真的很想帮她的忙……
「秋艳现在肯定很彷徨、很无助,很需要有人拉她一把,你当真不管她吗:」袁音故意说的严重些。
冬儿是很想帮秋艳,但她更是个忠心耿耿听侯爷话的好奴婢……终于,她想到一个折衷的法子,「那这样好了,奴婢去请秋艳姊姊过来一趟,姨娘在这儿为她占卜。」
「不,就按照着原先的约定,约在中庭里的小花园见面就是了,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脚伤了动不了,走这一趟没问题的。」袁音笑咪咪的道。
冬儿用「就知道她想溜出去」的脸看她,「音姨娘……」
「让护卫陪同总行了吧!有那么多人保护我,别人要怎么害我?」袁音催促道:「你去跟秋艳说一声,我下午会帮她占卜,在同样的时间、地点见面。」
当天下午,袁音准备赴约前,冬儿突然接到门房通知,说是家里出事了,家人来找她。
袁音见她心急得快掉泪,忙催着她去,还怕她有急用的给了她银子。
冬儿匆匆离开后,由阿泉陪她去赴约。
袁音见阿泉带了十多名护卫陪同,唇角抽了抽,这也太多人了吧,她实在不习惯这么多人跟着,但阿泉很坚持,说是侯爷出府前有交代,只要她一踏出他的院落,就一定要让这么多人跟着她,最后在她讨价还价下减为六名。
袁音被前后左右包围的来到赴约的花园,四周都是围墙和花圃,只有一个入口可进入,说起来是个很隐密的地方。
她朝阿泉道:「你们在这里等,秋艳来后就叫她进亭子找我。」
阿泉见亭子离此处有点远,马上道:「可是……」
袁音叉起腰,眯起细阵:「你们的人都守在这里,哪还有苍蝇飞得进来?我跟秋艳要聊姑娘家的私事,莫非你想偷听?」
「不,小的不敢!」
见他没意见后,袁音便自个儿踏进这小花园里,走进小亭子,秋艳还没到,她就先在坐着等她。
多好啊,都没人跟着!袁音感受到睽违已久的自由,拿出放在前襟暗袋里的塔罗牌洗好,再搁到桌上。
「应该带点心来吃的才对。」她嘀咕的道。
等了一刻,秋艳还没来,她打了记哈欠,心里想道,秋艳是忘了时间吗?要不要差人去唤她?
她没有发现,有个人悄悄从花圃围墙下的一个狗洞内钻进来,从背后走近。
当袁音敏锐的察觉到那细微的步伐声时,还来不及转头看,就被捂住口鼻昏了过去。
当她清醒过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草丛里。
「我怎么会躺在地上?这里是哪里……」袁音茫茫然的爬起身,试着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袁音感觉到手里捉着东西,一拿起来看,竟是根绳子。「为什么会有绳子……」
当她心怀疑惑的查看周遭时,差点被吓死。
在她身旁竟躺着一个女人,她凑近一看,才看清楚那是秋艳的脸,秋艳双眼狰狞瞠大,颈子间有着明显的勒痕,看起来已经断气了。
袁音平常胆子再大也吓白了脸,急忙扔了手上的绳子。
此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真凶在杀了秋艳后,将她移来此地,是为了栽赃她成为凶手!
第十二章 三桩命案的真相(1)
「音姨娘……音姨娘……」
袁音听到四周传来的叫唤声后,很快地冷静下来,若她在此时逃走,就是心里有鬼,不如光明正大的现身,而她想,那些护卫会找她,也是阿泉吩咐下去的,她突然在亭子里不见了,他们肯定很担心,只要说她受到偷袭,他们自会相信她也是受害者的。
「我在这里!」袁音从草丛里爬出来,大喊一声。
几名护卫随即赶上,见她好端端的,都松了口气,「音姨娘,侯爷回来后听说您人不见了,发了一顿脾气,您没事太好了!」
楼君焕人在府中更好了!袁音像是吃了定心丸,朝护卫道:「我在中庭的小花园里被偷袭了,等我醒来后,就倒在这处草丛里,里面有具尸首,是府里的丫鬟秋艳,这事很蹊跷,快去禀报侯爷,也要马上封锁现场,找出凶手残留在现场的线索。」
护卫们见袁音说起草丛里有尸首,都感到震惊,但袁音正色的表情让人无不信服,他们谨慎的踏入草丛内查看,经确认过后,马上有人去禀报楼君焕,其他人则围住周遭,封锁现场。
「哎哟,我走来这儿散步,就看到好多人在找音姨娘,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居然是有人被杀了,你刚好昏倒在尸首隔壁,地上还有根绳子……啧啧……也太凑巧了吧!」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洪氏,茹素了个把月的她都瘦了一圈,脸也瘦了下来,凹陷的脸变得憔悴,看起来也更加刻薄,她在往草丛内看了眼尸体,充满恶意的道。
袁音看到洪氏觉得倒楣,知道洪氏是针对她说的,立刻冷着脸哼道:「哪里奇怪?洪姨娘,你这是在影射什么?」
「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通常第一个发现尸首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凶手不是吗?」洪氏毫不客气的咧开嘴嘲笑。
袁音也不怕她,「通常在案发现场逗留的,绝大部分也都是凶手,洪姨娘,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来散步?真有这种巧合吗?」
「你!」洪氏瞪视她,咬牙切齿,眼底充满着对她的恨。
她恨这女人!就是因为这女人的关系,她才会被关在山上的尼姑庵吃尽苦头的,好不容易在大病一场后得以回来,唯一的儿子竟和楼君焕变亲了,听说就是袁音刻意安排,才让儿子和楼君焕增进感情,而董氏也投靠孙氏不与她来往了,她变成孤伶伶一个人,心腹都没了,月钱少了一大半,这一切都是拜袁音所赐,她岂能不恨,逮到机会她当然要挫挫袁音的锐气,没想到这女人倒是伶牙利齿!
袁音当然看出洪氏眼里的恨,心想她被罚去尼姑庵都没有反省,还把错怪在别人头上,简直无可救药。
「侯爷。」
这时候,楼君焕来了,守在草丛周围的护卫见到他都一一恭敬的行礼。
楼君焕原本就领着人手在附近寻找袁音,还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出府找,一经护卫禀报说找到袁音了,他马上前来,见到她人好好的,暗自松了口气。
袁音看到楼君焕就像找到巨大的靠山,她马上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道:「侯爷,我好冤啊……」
袁音向楼君焕大声喊冤,将她和秋艳相约的前因后果告诉他,让他了解案发经过,再捅洪氏一刀,把洪氏暗示她是凶手的话说给他听。
楼君焕当然知道袁音想让他替她出气,而被影射成凶手可不是小事,这洪氏分明是存着恶意想害袁音,他岂能容许,当然要好好训洪氏一顿。
「洪姨娘,你说音姨娘杀了人:是这个意思吗?」楼君焕皮笑肉不笑的朝洪氏道。
居然敢向侯爷告状!
洪氏真想冲上去撕了袁音那张狡诈的脸,在楼君焕面前却是怯懦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太凑巧了,有点奇怪……」
楼君焕冷冷睨视她道:「真正的凶手早就聪明的逃走了,还会留在现场让人捉吗?你指控音姨娘是凶手,在秋艳身形比她高大的情况下,她要如何偷袭,用这绳子勒死她?你怎么不说,她是被歹徒一起掳走、被栽赃的?洪姨娘,这种害人的话可不能随便说,是还想再被送到尼姑庵反省吗?」
洪氏听到他的威胁一肚子恼火,但也不敢发作,只能跺跺脚,自行离去。
袁音看到她有如败犬般逃了,叉着腰好不得意,「哼,竟敢冤枉我是凶手!」
阿泉在这时走向袁音,庆幸的道:「音姨娘,幸好您平安无事,我们等不到秋艳过来,没一会儿发现您不见了,还以为您跟秋艳约好从哪处溜出去,找了许久找不到你们才知道出了大事……」
袁音听他这一说,不由得愧疚道:「是我的错,我想出来透透气才会约在外面,又特地把你们遣开,才会让凶手有机会捉我……如果我不跟秋艳约,她是不是不会死?」
「目前无从得知凶手杀秋艳的原因,秋艳的死也不是你的错,是凶手的错。」楼君焕原本想骂她没有听他的话跑出去的,看她一脸内疚,他只叹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了。」
袁音听到这一句,寻求安慰的环抱住他的腰。
楼君焕也想抱抱她,但阿泉和护卫都在盯着他,他装正经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吓坏了吧,我送你回房休息。」
接着,他转过头朝护卫吩咐道:「守好,待会儿我会过来检查,也让仵作过来一趟。」
楼君焕送袁音回院落歇息后,就回头调查秋艳的死。
冬儿见袁音回来,脸颊上挂着两行泪的冲了过来,「音姨娘,您终于回来了,听说您不见,奴婢好担心您,奴婢真不该离开音姨娘一步的……」
袁音看她哭成这样,犹豫着该不该将秋艳的死告诉她,但最后,她还是说了。
冬儿吓坏了,果然哭得稀里哗啦,不敢相信秋艳被杀了。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是谁要杀秋艳姊姊,又是谁要栽赃音姨娘您的?不过幸好音姨娘您没事,侯爷一定会捉到凶手的!」
袁音看她情绪平稳后,问道:「对了,你的家人找你有什么事吗?」
冬儿疑惑的摇头道:「说起这事真的好奇怪,门房说有自称我家人的人在外面等我,但我出去都没看到人,听门房形容起我家人的相貌,也不像我认得的那样,我好像被骗了……」
袁音一听心里有底了,知道是真凶故意引开冬儿的,再加上她刚好把阿泉他们遣远,才给了真凶偷袭她的机会,并设计让她成为代罪羔羊。
但,事实远比她所想像的可怕。
楼君焕在让仵作查验过尸体后回来,说秋艳没有其他外伤,也说他查到狗尸的牙齿里含有剧毒。
听到狗牙含有剧毒,袁音不由发抖,知道凶手是想置她于死地,想借着狗咬她让毒素经由伤口扩散,要不是她吃了皇上御赐的解毒丸,凶手就得逞了。
楼君焕自然也想到这一点,脸色冷沉道:「凶手是想杀你的,第一次失败后,他想再杀你第二次,才会蓄意支开冬儿,你把护卫遣远,倒给了他把你掳走的好机会,他没对你下手,只让你躺在尸首旁,大概是你不见的事很快被发现了,府里的人都在找你,他怕被发现,只好放弃杀你,才把绳子放在你手上栽赃你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