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是这样。
她并不特别,要找到像她这样漂亮可爱、喜欢血拼和逛夜店的女孩多的是,他的不舍一定只是因为假期就要结束。
他不舍的不是她,而是他美好的假期。
“再见了,我亲爱的宝贝,谢谢你带给我这么一个美好的假期,或许以后我不会再想起你,但是至少我们拥有了这段开心的旅程。”他在她耳边轻轻细语,与她道别。
东方逸飞在她额上轻轻—吻,算是最后的吻别。
然后他转身,潇洒地离开。
就在他打开房门的刹那,骆琉薰突然睁开眼,水气不自觉地往眼眶窜上。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压下想哭的念头。
哼,哭什么,只是跟一个“路人”分别而已,有什么好伤心的?
再见了,我亲爱的宝贝,谢谢你带给我这么一个美好的假期,或许以后我不会再想起你,但是至少我们拥有了这段开心的旅程。
可恶!什么“或许以后我不会再想起你”……
有什么了不起?不会想起她就算了,她也不会想他的。
外头传来的引擎声消失了,车子渐行渐远。
骆琉薰这才知道,原来他早有准备要离开,车子必定是来接他的。
真不够意思,居然用这种方式跟她道别,临走前还要忧郁,害她笨笨地替他担心。
什么嘛,好歹彼此也相处了将近半个月,当面说句“再见”会怎样吗?还是他怕她会死缠着他不放?
可恶!他以为他是谁,居然这样对待她!
他走了,那她也要走,就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骆琉薰丢开被子下床。
反正他们都是成年人,他当这段日子只是一个愉快的假期,那她也是,假期结束,一拍两散,各自分离。
这很正常,那没什么的,根本没什么……
“哎哟——”
一不注意,她撞到床脚,痛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唉唉叫。
抬头环视整间房,只有她一个人了,外头除了浙沥沥的雨声外,什么都没有,这夜宁静得有些可怕,
她好像被遗弃了,这感觉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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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了不起?少了他也不会怎样嘛!
骆琉薰赌气,原本也想跟着他后头离开,但是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由他来结束她的假期?她偏要继续在这里待着,继续享受她的假期,否则过了这个月,以后她想要拥有这种逍遥日子也难了。
骆琉薰假装不在意。隔天天气还是一样灰蒙蒙的,带点黏腻的雨丝,她独自一人开车到处转,就像之前东方逸飞还在的时候一样,游山玩水。
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情总是开朗不起来。
同样的细雨与美景、同样的住处、同样的她,心境却已不同。她感受不到之前那种出游的幸福,和民宿里的动物玩耍时也没办法真心微笑。
偶尔,她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变了,哪里变了呢?她不知道。
算了,她也不想找出理由,现在的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当天晚上,骆琉薰带着行李出现在民宿大厅时,钟家夫妇都显得有些吃惊。
“什么,你也要走了?不是说要多住几天?”钟伯大嚷。“现在都这么晚了,要走也是明天再走。”
“没关系,我想现在回去。”骆琉薰已经不想留在这里了。不过,她会永远记得在这里度过的美好假期。“这些日子,真是谢谢钟伯和钟婶的照顾,我会想念你们的。”
“唉,真搞不懂你们夫妻两个在做什么,你先生昨天才走,交代我们不管你想住几天都要好好照顾你,我还以为你会多留几天。”钟婶百般不舍。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骆琉薰轻咳了声,神情带着歉意,心里知道这对老人家对她很好,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而且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这么久,骆崇达一定急得跳脚,虽然她百般不愿回去,但不可能逃避一辈子。
“也对,你也不可能一直放假,而且你很想你先生吧,我看得出来。”钟婶抿嘴轻笑。
“哪有。”她怎么可能会想他,骆琉薰才不承认。
“脸这么红,是害羞还是着凉?”钟伯语带揶揄。“呵呵呵,好吧好吧,放你回去,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那住宿的钱——”
“你先生都付了,还多付了一些,既然你不住了,那我退给你吧!”
“不了,钟婶别忙。”骆琉薰连忙制止。“那些钱就当作是我们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照顾吧!”
“那怎么行?”老人家也不愿意贪小便宜。
“钟婶,咳咳……不然你多买点东西给金兔,玉兔吃,别退给我了。”骆琉薰摇头。她根本不认识东方逸飞,要去哪里找他,将他多付的钱退还给他?“我走了,谢谢你们。”
头有点痛,全身热烫,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淋了雨的缘故。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一下心情。
“小贝,我拿把伞给你,外头还在飘雨。”从大厅走到停车处还有十公尺左右,虽然不是很远,但总会淋到雨。
“没关系,又不是很远。”
“可是……”
“真的没关系,拜拜!”骆琉薰朝他们挥手道别。
踏出民宿的时候,她的脚步有些停顿,心情更加沉重。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现在身边少了他,格外孤单,
真是奇怪,她和他原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分开是早晚的事,何必这么牵挂和难过?
或许她只是害怕回到现实生活,而不是因为失去他——
第六章
当东方逸飞一踏进“东方集团”,所有人几乎都忘记珠宝行遭窃的事,差点没大声欢呼、庆贺。
一大群人围着他议论纷纷——不,是奋力挞伐。
“老大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你如果不是有传讯息,我们一定会报警。”
“你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什么外星人,老大最奸诈了,自己一个人躲在山明水秀的地方度假,却放我们在这里水深火热,真的很没有江湖道义!”
“厚,老大,你真是不可取——”
东方逸飞瞬间受到千夫所指。
他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跑去逍遥玩乐,害他们快忙翻了,这样的行为不谴责一下行吗?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我不是回来了。”东方逸飞皱眉,作状挖了挖耳朵。
“小白和小黄留下来,其余的可以滚了。”
小白和小黄原本是他好友邵泽靖的特助,但自从邵泽靖离开“东方集团”独自创业后,这对白黄二人组就跟着东方逸飞,变成他的特助。
他们两个年纪虽轻,不过三十多岁,但是能力很强,而且最重要的是对公司忠心耿耿,因此东方逸飞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放假。
东方逸飞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看到上头堆积如山的公文,眉头皱得更深。
在山里的生活太过道遥自在,差点让他忘记自己是谁。
想到这里,脑海里又浮现骆琉薰的影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继续留在那里度假,还是已经回家了?
昨晚才分离,他居然开始想念她。
怪,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
“老大,老大——”小白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召唤他的神魂。
“干嘛这么大声,吵死了,有什么事?”东方逸飞不悦地嚷。
小白和小黄互看一眼,都觉得他们这个顶头上司好像有点不对劲,以前的东方逸飞有时是有些懒散,但不会出神发呆,啧啧,好诡异。
“老大,关于珠宝行失窃的珠宝损失明细,经理都清点记录在这里。那些东西包括了……”
“够了够了,这些消息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东方逸飞阻止他继续废话。“我想知道警方现在调查到哪里。”
“根据警方表示,目前已经掌握了一些可疑指纹,正在比对,他们……”
东方逸飞甩了甩头,像是想将盘据脑海的娇影甩开。
真是的,刚刚居然一时失神,差点忘了他回来的目的。
公司目前面临困难,他不能胡思乱想,该收心回来放在公事上,好好处理这件窃案与损失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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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骆家门外,骆琉薰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鼓足勇气,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骆崇达一见到她,二话不说,先甩了她一巴掌。
啪——
巴掌声在宽阔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响亮,也格外吓人,四周走动的佣人都停下脚步,不自觉地发抖,无法想像那一巴掌到底有多用力,会有多痛。
骆琉薰几乎摔到地上,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好啊你!这些天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骆崇达震怒,说话时,肥胖的脸部肌肉上下抖动着,更加可怕。
脸上热辣的痛让骆琉薰无法开口,但她坚强地忍住不让眼泪滑落。她才不想当面落泪,让骆老头看笑话。
从山上开车下来,想回家好好休息并调整心情,没想到一回来才发现自己的公寓竟然被卖掉了,一直找人暗中监视公寓的何方正在第一时间出现,告知她必须回到骆家。想不到一进门就是巴掌伺候,看来他真的很生气。
骆琉薰戏谑一笑。无妨,他最好气死算了,哼!
“快说,你到底去了哪里?!”骆崇达见她冷笑不说话,更加气恼。“你说啊!你到底跟什么人去鬼混?快说——”
“你不是很厉害,找人去调查我啊!”骆琉薰等到脸上没那么痛了,立刻回嘴。
“你还敢说——”骆崇达气得想再甩她一巴掌。
“董事长,别跟二小姐计较,她还小,难免贪玩。”何方正连忙阻止他,免得他真的气坏,将人打伤可不好了。
“哼,还小?都快嫁人了!”骆崇达冷哼,如果不是看在她有利用价值的分上,他才不想留着这个叛逆又不可爱的女儿在身边。“我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好好住在这里,直到你嫁人为止。”
“什么?”骆琉薰抗拒地摇头。“我不要。”
“由不得你。”
“但是我——”
“爸——”突然,一个小男孩从外头跑进客厅,直冲向骆崇达身边。
小男孩今年只有五岁,是骆崇达新娶的小老婆所生的孩子,算是骆琉琉薰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模样可爱的他在骆琉薰眼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
“杰哥,你又玩得一身脏,一天到晚拿着笔乱涂乱画,还不快去洗一洗。”骆崇达面对小儿子时,简直像是换了张脸孔似的,十分慈爱,谁教这个小儿子嘴甜,特别会讨他欢心。
“杰哥”是大家对这个骆家小少爷骆允杰的昵称。
“咦,小薰你来了,怎么坐在地上?”跟着小少爷一起进门的骆家大少爷骆允豪见状,立刻将骆琉薰由地上扶起。“你没事吧……呃,你的脸怎么了?”
他才轻碰了她一下,就惹来骆琉薰痛呼连连。
这个大她六岁的大哥是个十足十的滥好人,和骆崇达完全不同,不管她怎样冷淡对待,他还是对她一样的好。
骆琉薰觉得这真是一个怪异的家庭,三个小孩全是三个不同的母亲所生,或许这正代表男人的本性喜新厌旧。
东方逸飞也是这样吗?他厌倦了和她在一起,所以连声再见都没有,情愿冒着细雨离开民宿?
骆琉薰突然眼眶泛红。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在意他,到现在仍未忘记他。
“怎么了?到底是谁打你?”骆允豪十分担忧。
“嘻嘻!”骆允杰顽皮地大叫。“一定是她不乖,被把拔打,把拔对吧!”
“嗯,杰哥,你以后要乖一点,知道吗?”骆崇达宠爱地拍拍小儿子的脸。
“我最乖了。”骆允杰对着父亲卖乖,转身,小小的手指向骆琉薰。“不像她,凶巴巴的丑八怪,把拔讨厌她,我也讨厌她。”
被众人溺爱的杰哥,谁见了他都得让他几分,只有骆琉薰不买他的帐,每次看到他都叫他滚开,所以他最讨厌她了。
既然把拔也讨厌她,那他就帮把拔惩罚她。
骆允杰向来爱涂鸦,常常将贴上昂贵壁纸的墙当成自己的画布乱涂,手上也经常拿着画笔。
这时,他又拿出画笔冲向骆琉薰,毫不客气地在她的衣服和裙子上乱涂乱画。
“你干么?!滚开、快滚开——”骆琉薰连忙推开他。
她在挣扎的同时,手也被画了好几笔。
“杰哥,不可以那么皮!”骆允豪一边要拉住小弟,让他别被骆琉薰推倒,一边要阻止他继续作恶,实在很忙。
而骆崇达就这样冷眼旁观,完全不制止儿子。
骆琉薰快气坏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而且越哭越大声。
这一刻,她似乎想将心头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小薰,小薰——”骆允豪担忧地喊。
其他人也被她吓得愣住了。骆琉薰向来倔强,哪里这样当众大哭过?连顽劣的杰哥都胆怯地站在一旁,不敢继续淘气。
“你画、你画,让你画,你高兴了吧?!你们高兴吧!呜——”骆琉薰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人往后倒。
“小薰!”骆允豪慌忙地接住她。
这个意外,让骆家陷入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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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琉薰再度醒来时,已经是隔天中午了。
她似乎听到身边有个人一直喊着她的名字,那个声音十分温柔,触摸在她脸上、额上的大手也非常地轻,像是怕碰痛她似的。
是他吗?是偶遇的他吗?她睁开眼。
“你——”
她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骆允豪,心里浮上一股强烈的失落。
“你醒了,小薰,有没有好一点?”他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骆琉薰摇摇头。她在想什么?东方逸飞消失了,他们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她真是傻过头了。
“你一直在照顾我?”骆琉薰有些诧异。这个和她根本“不熟”的大哥果然是个超级滥好人,对她好得过头。
“嗯。你不知道,你昨晚一直发高烧,快把我吓死了。”骆允豪凝视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骆琉薰再度摇头。“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你在说什么,我对你好是应该的,我们……是兄妹。”
骆琉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她怎么觉得这个大哥怪怪的,那表情和态度,好像是对待一个情人——
不可能,他们虽然不是出自同一个娘眙,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兄妹呀!
骆琉薰觉得自己一定是烧过头了,否则怎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想法。
是,这一定是幻觉,他只是对她好了点,不要乱想。
“骆允豪,你搞错了,我才不想当你妹妹。”她进骆家大门是不得已的,如果有选择的权利,她会逃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