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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皇甫陵一反常态,寅时一到,准时上朝。
头一日,一干大臣看见整整三年没上早朝的王上,破天荒地出现在磐龙殿的龙椅上时,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象,然而在一阵你掐我、我捏你的混乱之后,确定龙椅上坐着的真是自登基以后从未上过早朝的皇甫陵时,众人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第二日,吓歪嘴的人还是有,甚至有人怀疑王上装病装成真,烧坏了脑子……
到了第三日,众人似乎较能接受这样的“异象”,纷纷把握机会,上呈奏章。
直到过了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大伙儿终于确定他们不知哪根筋接错的王上开窍了,虽说他有大半的时间不是哈欠连连,便是直接打起盹儿,可……至少聊胜于无,有这样的进展,已足以让一干大臣高兴得大肆庆祝个三天三夜。
然而文武百宫皆不知,这一切,全仰赖某人默默的“牺牲”——
盯着眼前熟睡的俊颜,苏绿水一脸踌躇,粉颊泛红,咬着唇儿立在榻前,迟迟不肯动作。
虽说这事她已做了不少日,可……可、可仍然无法“得心应手”,每日清晨仍要在内心挣扎将近一刻钟,才能鼓起勇气,将榻上的男人给“唤醒”。
“好,苏绿水,今儿个也要一鼓作气,闭上眼,很快就过去了,绝对不可以半途而废、临阵脱逃,绝对不可以……”
在喃喃自语给足自己勇气后,她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爬上榻,凝着那张俊美慑人的脸庞,狠狠给他亲下去——
前几日,只要她的唇碰到皇甫陵的薄唇时,他便会倏地清醒,捧着她的后脑,将吻加深,直到她气喘连连、捂着胸口直嚷着她快窒息时,他才会像是隐忍着什么似的将她推离,起榻更衣。
苏绿水以为今日也会一样,然而她没想到居然失算了——
当她红着脸儿将唇印上他的时,皇甫陵的确和以往一样,捧住她的脑袋瓜子,热切的吮吻她,可这一回,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品亮灿烁的黑眸闪着火光,用毫不掩饰的渴望眼神直瞅着她。
而最、最、最反常的是,他……他他他——居然在脱她的衣服?
苏绿水吓呆了,一时间忘了反应、忘了挣扎,只是错愕的瞪着双眸,傻傻的看他剥去她的外衣……等等,他在扒她的衣裳!
第7章(2)
肩儿一凉,在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他扔至帷帐外后,她总算回过神来,瞪大眼,对着那就要吻上她酥胸的男人,惊呼喊道:“王、王上,您这是在做什么,快住手……”
急急护住差点也惨遭“辣手摧花”的淡绿色肚兜儿,她又羞又急的推开他,抱着身子缩至角落。
蓦地被推开的皇前陵,眼底盈满浓烈深沉的欲望,大掌一捞,重新将她带回身下。“要去哪?”
“你、你……我我……不、不对!王上您、您这是、这是……”她紧张得语无伦次,小手紧抵着他不断贴近的胸膛。
瞧她无措慌张的模样,皇甫陵极力压抑对她的渴望,长指划过她粉嫩的颊,将不小心落在颊上的青丝勾至如贝小耳后,嘶哑的说:“我要你,绿水。”
“嗄?”苏绿水一呆,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傻傻的又问一次,“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长指抚过她柔软的双唇,滑至她优美的锁骨,引她一阵轻颤。
“你答应过朕,要任凭朕处置,该不是忘了?”
“奴婶没忘,只是天色都亮了,且王上您该上早朝了……”
提到上朝,他马上拧起眉,“今儿个不上,朕要你陪。”
一想到得枯坐在同一个地方,听那些老家伙一再重复让人发闷的琐事,他便忍不住犯头疼。
“这怎么成!”她眼一瞪,“王上答应过奴婢的!”她可是很讲信用,每日准时将他“吻醒”,他怎能耍赖?
“朕也需要休息,偶尔为之罢了,何必这般计较。”将头埋进她的颈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忍不住轻喟,“再说,你也答应过朕,是时候履行你的承诺,别再折磨朕了……”
他对她已经很宽容了,知道她害羞,给她一段时日适应,好成为他的女人,然而他都一连上了近十日的早朝,这丫头却愈来愈会躲,每每到了紧要关头,便找遍各种理由逃跑,让他无奈又好笑,只能继续忍受每日甜蜜的折磨,饱受欲望煎熬。
她身上的香甜味、她眨着圆眸的纯真表情、她无意问流露出的娇憨神态……一次比一次更能牵动他的情感,更加深了他对她的渴望。
他晓得自己栽了,栽在这可爱的丫头手上,因此他能一再压抑、纵容,允许她让他等待,甚至愿意忍受欲望的折腾,不像以往,到后宫发泄过剩的精力。
他可以拥有很多女人,可他真心想要的,却只有她——苏绿水。
“奴婢没忘……”她怎可能忘得了,这男人一逮到机会便使出浑身魅力诱惑她,惹得她脸红心跳,每每都觉得鼻血可能会当场涌出。
这么明显的提醒及暗示,她怎可能会忘记,只是、只是还鼓不起勇气罢了……
“没忘就好,那,咱们继续……”
他的忍耐已到达极限,对她的渴望一日比一日深、一夜此一夜狂,光是看着她羞涩的神情,就能轻易撩拨起他极力压抑的欲望,更遑论她此时酥胸半露的娇态,让他恨不得即刻占有她!
瞳心里的欲火瞬间点燃,顺长的身子覆上她馥软娇躯,大掌撩起轻薄的兜儿,贴上她平坦的小腹,缓缓上移,而他的唇,则落在细嫩的胳膊上,像蝴蝶飞舞般的轻点着。
在他仿佛点燃着火的大掌握上她柔软的丰盈前,她紧急制止他,急嚷,“现在不行,奴、奴婢做不到……”
自从被钦点为他的女人之后,她便只要负责唤他起榻、为他备膳,其余琐事皆由其他人接手,现在外头天已大亮,再过不久,便会有人送来漱洗水,送上她早已烹调好的膳食,要是被人给瞧见了,那、那……她岂不是脸丢大了?
一想到以后会传出的闲言闲语,苏绿水俏脸一白。不行!绝对不可以!
“绿水……”皇甫陵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吮上她的耳垂,轻唤她的名。
他的热情让未经人事的她无力招架,缓缓眯起逐渐迷蒙涣散的圆眸,差点就要弃械投降,若不是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唤,拉回她的理智,恐怕此时她早让他给吃干抹净了。
“有人来了!”狼狈的避开他烙下的吻,苏绿水急忙爬起身,仓惶的穿妥衣物。
皇甫陵自然也听见那一声声叫唤,无法纡解的欲望让他脸色一沉,低咒出声,“该死!”
咬着粉唇,她整整凌乱的发丝及衣裳,快速审视一番,确定没有哪儿不得体后,便要前去开门。
然而她脚跟才转,便让身后的皇甫陵给扯住了细腕,一回身,困惑的圆眸对上那双欲火奔腾的黑眸,目光里的明显占有欲让她心一颤,咬着唇,无法说话。
“最迟今夜,朕只肯等到今夜,听清楚了?”
苏绿水当然明白他所指何事,羞涩的垂下头,极轻的颔首之后,便挣开他烙铁股的大掌,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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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华妃恼怒地将铜镜前昂贵的珠宝首饰全扫落地,气极的大吼,“该死的皇甫陵!”
听见主子竟直呼王上的名讳,小蓝紧张的忙上前提醒,“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华妃气得在房里来回踱步,终究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再次怒骂,“那可恶的男人,居然一连三个月没上樊丽宫。他究竟在搞什么?再这样下去,我要何时才能怀上龙种?这王后的位置岂不是要我拱手让人?”
没错,华妃会如此冒火,正是因为皇甫陵已许久没召她侍寝,不仅如此,就连她直接到龙跃宫去,也见不着他的人,才让她气得破口大骂。
“娘娘息怒,据奴婶所知,王上不只没上咱们樊丽宫,连其他妃嫔那儿也没去,奴婢猜测,王上也没召其他娘娘侍寝。”
脚步一顿。她冷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岂敢欺瞒娘娘。”小蓝低头,一脸惶恐。
闻言,华妃的怒火总算乎息了些,接着丽眸一闪,“走,咱们上凤仪殿。”
“娘娘要去找太后?”小蓝难掩诧异。
“没错,我要上凤仪殿向太后禀报此事。”华妃仰起首,神情阴冷。
“可太后早说过不管后宫之事……”小蓝担忧的说。
自从太后娘娘宣布不论是谁,只要能怀上龙种便立为王后,便扬言不再管后宫之事,这会儿娘娘突然说要禀报太后,恐怕……
“这事可是关系到王室血脉,她岂会不管?”华妃扬唇冷笑,瞪着动也不动的小蓝,“还杵在这干么,还不派人先至凤仪殿通报!”
“是。”小蓝不敢违抗,只好派人前去通知,才跟着主子移驾凤仪殿。
“母后……”一进凤仪殿,华妃便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矫怜模样,咚地一声跪地裒唤.“您要帮后宫一干姐妹做主呀……”
正在小歇的太后,缓缓睁开眼,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母后,王上他……不知是不是病了,竟三、四个月没上后宫,不仅是臣妾的樊丽宫,就连其他姐妹那都……”华妃拭蓿泪,用既委屈又担忧的口气向太后述说,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就连臣妾前去探望,也不得其门而人,连龙跃宫的大门都尚未踏入,便让人给赶了出来,母后……您说王上该不是有什么隐疾,才……才……”
闻言,太后掺着些许银丝的眉皱得更紧,示意一旁的宫女扶她起身,沉声说:“三、四个月没召妃子待寝?是不是你们又做了什么让王上生气的事了?”
当初要不是后宫妃嫔为了争宠、争权,斗得太激烈,闹得皇甫陵气得不再涉足,她也不会放话,只要怀上龙脉便能登基成后,又规定皇甫陵最少一个月得召妃子侍寝一次,以保王室香火。
因为这样的模式,这一年来,后宫这群女人收敛许多,虽仍有暗斗,却也相安无事,怎么这会儿又出了差池?
华妃连忙摇头,“臣妾等人并未惹王上不悦,王上已许久没上后宫,就算想惹王上生气,也得等得到人才行呀……”
听完她的话,太后陷入一阵沉思,的确感到有些古怪。
男人不似女人忍得住欲望,就算王上再怎么不好女色,可也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总得要发泄旺盛的精力,可这会儿竟有三、四个月没召侍寝……
示意宫女为她更衣,太后说:“本宫就走一趟龙跃宫,看谁敢拦!”
眼见达到目的,华妃忍不住喜上眉梢,连忙叩谢。“多谢母后为臣妾们做主……”
第8章(1)
爱怜的凝视着窝在他怀中熟睡的可人儿,皇甫陵勾起一抹极为疼宠的笑,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光是这般看着她、揽着她,他便能感到身下某个部位蠢蠢欲动,叫嚣着要他再次占有她……这让他拧起下眉,决定下榻净身,免得当真将心爱的女人给累坏了。
轻柔的将枕在他臂上的小脑袋瓜移至榻上,在她朱唇印下一吻后,他才起身下榻,拾起地上的衣物随意套上,突地传来高声通报——
“太后娘娘驾到——”
俊眉不解的拧起,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房门便大敞,太后率先进屋。
一瞧见地上凌乱的衣物及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太后脸一沉,即刻回过头吩咐,“全在外头候着,将门带上。”
“是。”
一干宫女领命退下,房内顿时只剩他们母子二人及睡得深沉的苏绿水。
太后看向覆起的帷幔及地上散落的宫女服饰,沉声问:“床榻上……睡的是哪一宫的嫔妃?”
“母后不也瞧见了,何必明知故问?”皇甫陵可不信他聪明的母后会猜不出榻上躺的,根本不是任何一个妃子。
“一个宫女?”太后脸色十分难看,揽起眉,“后宫多的是女人供你宠幸,为何偏偏要和一个宫女厮混在一块儿?”
太荒唐了!要是她今日没走这一遭,恐怕还不知堂堂一国之君,竟和个卑下的宫女腻在一块,不仅让她留宿龙跃宫,甚至连后宫都不去了!
厮混?如此难听的说词让皇甫陵脸一沉,但毕竟是娘亲,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跟她翻脸,于是冷冷回道:“宫女又如何?父王难道就没收过宫女入宫?”
见他似乎有些不悦,太后连忙缓了缓怒容,“你的意思是,要收这女子入后宫?”
如果是这样,她无话可说,比起让他继续和个宫女在这儿瞎搅和,倒不如将她编入后宫,以免引人非议,说他这王上沉迷女色,成日和个宫女厮混。
“没错。”他早有这个打算,本想从苍云山回来后,便向苏绿水提起此事,却因一些事给耽搁了,这会儿母后既然问起,他便顺水推舟。
“那好,”太后点点头,“既是宫女出身,就给她个采女的称号,赐她一个院落,要是想宠幸也有个地方,下回可别再将人留宿龙跃宫。”
西陵王朝有个规定,后宫妃嫔不得留宿君王寝宫,一是怕君王沉迷于女色,二则是怕后宫干涉朝政,所以当她看见一名宫女竟留宿于此时,才会这般不悦。
皇甫陵挑起眉,轻声说:“儿臣打算将‘漪兰殿’赐给她。”
“漪兰殿?”闻言,太后才缓下的脸色再次板起,“荒唐!漪兰殿可是未来王后的居所,岂能赐给一个采女!”
“儿臣从没说要立她为采女,采女是母后所言,并非儿臣的意思。”
看着他漠然的神情,太后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唇角扬起一抹笑,皇甫陵望向那依旧沉睡的人儿,眸底柔光四溢,“儿臣打算先立她为贵妃,律贵妃。”
“贵妃?”太后这不再也沉不住气了,激动的低喊,“你这孩子当真是疯了不成,就算你父王曾册立宫女为妃,就算西陵王朝曾有庶民当上正一品夫人之例,可也不似你这般荒谬,居然直接让一名身份卑微的宫女当贵妃?”
不仅如此,她还听出他话中有话——打算先立她为贵妃?贵妃可是四妃之首,再上,便只有王后一位,难不成他想要让那宫女先当贵妃,之后再立她为后?
荒谬!这真是太荒谬了!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有何不可?”相较于母后的恼怒,皇甫陵倒是平静得很,轻声又说:“不论绿水身份为何,就算她是个乞儿,儿臣就只要她一人,儿臣让喜欢的女人当贵妃有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