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跟夫人在里头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秀雅质问道。
“自然是做夫妻该做的事,说不准明年的这个时候,宅子里就能添一个小主子呢!”凤儿不介意秀雅不善的语气,笑呵呵地道。
秀雅与瑶琳自然听出凤儿话里的意思,互觑一眼,又瞟了眼前方紧闭的房门,只能摸摸鼻子离开了。
此刻,文咏菁与左之镇在房里吻得难分难舍。
左之镇打横抱起她,走向床榻,继续昨晚没做完之事。
这次他记取昨夜的失败教训,不敢再鲁莽躁进,他耐心的轻揉慢捻,细细爱抚,直到诱哄得她足够湿润,才小心翼翼的推进,还一边分神观察她的脸色,一旦察觉她露出疼痛的表情,便停下来。
他这次的表现令她很满意,接下来两人越来越契合,渐入佳境。
当她适应了他之后,他才敢更加深入并加快速度。
文咏菁两手紧抓着他的背,十指指甲陷进他的肌肉,纤长白嫩的玉腿缠在他的腰间,唇瓣随着他的深入,逸出一声又一声如幼猫般的娇吟。
情潮像海浪般一波波涌来,她乘着波浪被卷向浪头,身子深处涌起的欢愉,令她迷蒙了双眼。
他额上的汗水沿着颊畔淌下,眼底燃烧着熊熊欲火,眼也不眨的凝视着在他身下的她。
她柔媚清丽的脸庞让他迷了魂,他的腰往前一挺,将自己全数推送进她的体内,这一刻,他只想彻底占有她。
从今以后,她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只属于他一人。
左之镇觉得胸口涨满了情意,更加紧密的搂着她,两人的身子完全贴合在一起,他更不断在她脸上、身上撒下绵细温柔的吻。
仿佛颤栗般的酥麻感受,从文咏菁蜷缩的脚祉头,一路席卷向她的头顶,她好似被抛上了云端,心中的空虚被一股暖暖柔柔的东西给填满,令她不由自主的逸出满足的叹息。
她缓缓张开了眼,深深凝视着他,胸口涌动着浓浓的爱意。
就是他了,她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当极致的愉悦降临的那一瞬间,两人的身子皆欢快的微微颤抖着,她觉得彼此的心跳好似同步了,呼息也紧紧交缠在一块儿。
“兰兰,以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左之镇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呢喃。
兰兰是谁?!
乍然听见他喊的是别人的名字,文咏菁惊怒的正要开口质问,话到唇边她才猛然想起,兰兰正是她现在的身分。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她不叫兰兰,下次欢爱时,她不想再听见他喊着别的女子的名字,那种感觉实在很糟,但思及其中的来龙去脉很复杂,一时间根本说不清楚,加之昨晚没睡好,此刻欢爱过后很倦很困,她心想,等醒来再说吧,阖上眼,她很快在他怀里酣然睡去。
左之镇拥着她,端详着她的睡颜好半晌,这才心满意足的同她一块入眠。
文咏菁醒来时已是下午,在房里没见到左之镇的踪影。
她想起他今天下午约了几位朋友有事要商量,这会儿应该是去赴约了。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身子有些粘腻,下床想叫秀雅她们烧些热水送来。
一打开房门,就见凤儿守在外头。
“夫人,您醒了,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去端午膳过来。”凤儿露出殷勤的笑。
三爷离开前交代她,待夫人醒来后定要好好伺候她。
“让秀雅她们送些热水进来,我想先洗个澡再用膳。”
“是。”凤儿应了声离开。
文咏菁在房里等了好半晌,还不见凤儿回来,便亲自找去厨房,却见凤儿在灶口前烧水。“凤儿,怎么是你在烧水,秀雅她们呢?”
“她们……”凤儿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
文咏菁看见她的表情,心中了然。“是不是她们又在偷懒不做事?”
她不习惯有人跟进跟出的服侍,再说她身边也没什么事好让秀雅她们伺候的,所以便让两人帮着其他人做事,但她们却自认是她的贴身丫鬟,身分比一般下人还高,总不太愿意做那些杂事,一找到机会就偷懒。
文咏菁早就发现,她亲口交代的事,她们还不太敢躲懒,若是其他人说的话,两人泰半都是听而不闻。
凤儿解释道:“她们在房里午睡,奴婢想只是烧个水,就没特地叫醒她们,不是她们不愿意做。”
文咏菁蹲下来帮忙将木柴塞进灶口,语重心长的道:“凤儿,你要记住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哪,不能老实过头,否则定会被欺负。”秀雅她们就是吃定凤儿老实,才敢在大白天躲到房里睡大头觉。
凤儿沉默须臾才道:“奴婢只是想,咱们庄子里的下人不多,没必要闹开来。”
“有时候息事宁人只会助长这种人的气焰,反而无助于改善情况,不过我是她们的主子,她们俩是我的责任,我会处理好这件事。”说完,文咏菁站起身,走向秀雅她们的房间。
一进到房里,她就将睡得很沉的两人给叫起来。
被唤醒的秀雅与瑶琳很是不快,正想撒气,一见是夫人,登时把到嘴边的不满给吞了回去。
文咏菁拉来一张椅子坐下,两手横胸睨瞪着两人。“啧啧,你们两人倒是比我这个夫人还好命,竟然睡到这时候还不醒。”
躲到房里午睡被主子逮个正着,两人都有些忐忑,匆忙爬起来,垂手侍立在她跟前。
秀雅辩解,“奴婢是身子有些不适,才到房里歇息。”
瑶琳也跟着表示,“奴婢也是头痛,所以才回房里小睡一下,请夫人原谅。”
文咏菁锐利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也许是因为以前的官善善太过软弱,加上两人本是官兰兰的丫鬟,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是很正常的,她并不是要她们小心翼翼的服侍她,不过这两人如果还是那么难使唤,留着也没用。
“你们倒是很娇贵,毛病不少,不如就回去好好调养身子好了,这府里头需要的是拿了银子能办事的人,可没多余的钱养着爱偷懒又不做事的人。”文咏菁的语气不是很严厉,目光却很冷。
两人一听,连忙异口同声地道:“请夫人息怒,奴婢以后不敢了。”
“因为府里的下人少,我也不需要你们整天跟着服侍,才让你们帮忙其他人做事,如果你们觉得大材小用,受了委屈,大可以走。我这不是在赶你们,只是觉得如果你们留在这儿这么不痛快,还不如离开得好,省得大家都不舒服。”文咏菁把话直接挑明了说。
两人吓得跪了下来。“奴婢知错了,请夫人不要赶我们走,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做事,再不敢躲懒。”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对这种欺善怕恶的人,她是完全不客气的。
两人感激地道:“谢夫人开恩,奴婢定不会再犯。”
文咏菁起身,离开前不忘交代,“去厨房帮凤儿烧水,送来我房里。”
第6章(1)
左之镇一回府,就急着去见娇妻。
他离开时她仍在睡,他不舍得叫醒她,回房后看见她刚沐浴过那娇懒诱人的模样,他情不自禁直直来到她面前,这才发觉自己太过急切了些,不想让她知道他才与她分开不久,就如此思念她,登时敛下表情,刻意让语气显得平淡一些,“娘子刚净过身?”
“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文咏菁觉得他真的很爱装,刚才进来时见到她,明明就很高兴,现在又故意一脸淡定。
“事情谈完,没其他的事,便回来了。”他绝不会承认他是急着想回来看她。
她拉着他坐下。“你坐,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他在她身旁坐下,反握住她的手不舍得放。
文咏菁理了理思绪,想着要从哪里切入比较好,这才缓缓地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其实不叫官兰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左之镇一头雾水。
“本是这样没错,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所以你娶的人不是官兰兰,而是官善善。”
他疑惑的望着她,“你的意思是,你的名字叫官善善?”他思及有一次他叫她兰兰,她却恍若未闻。
“原则上我是官善善没错,不过,我还是先告诉你为什么你娶的新娘子会换了个人,因为有人调了包。”
听出其中另有隐情,左之镇的神色也严肃也几分。
“你还记得我嫁过来时,昏迷了两日吧?”
他颔首,“记得。”
“那是因为官善善本来该嫁的人是林秀才,官兰兰才该嫁给你,可她嫌你是个病得快死之人,不愿意嫁,她们的父亲安排她们在同一日出嫁,官兰兰便迷昏了官善善,来个偷天换日,吩咐陪嫁的婢女把她送到侯府派来迎接的花轿上,自己则跑去坐上林府的花轿,因此你的新娘就变成被迷昏的官善善。”
听到这里,左之镇察觉有些不对劲,依她先前所说,她应当是官善善,可她却连名带姓直呼自己的姓名,一般人应当不会这么说话。
看出他的疑窦,在他问出口之前,文咏菁便先一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有点奇怪?这自然是有原因的。”既然跟他结成了夫妻,他有权知道自己究竟娶了什么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有点离奇,不过我绝没有骗你。”
左之镇直觉认为她现在要说的才是关键,忍不住正襟危坐,凝神聆听。
她神色认真的看着他,徐徐启口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我的身体是官善善,但是灵魂却换了个人,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不过我猜八成是官兰兰当初对官善善下的迷药过重,导致她承受不了死亡,这时刚好在另一个世界的我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小孩也一命呜呼,于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成为官善善。”
左之镇震惊的瞪着她,半晌后才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借了官善善的身子还了魂?!”
“大致上是这样没错,只是还魂这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这件事确实很离奇,他蹙眉沉思,好一会儿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他的神情慢慢平复下来。
不管她是谁,他只知道他娶的人是她,他想要的人也是她,至于她是不是官兰兰或是官善善,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心悦之人是她。
陡然想到什么,左之镇紧张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和她的身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文咏菁轻拍掉他的手,他弄痛她了。
“你不会突然来了,然后又突然走了吧?”他紧盯着她,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应当……不会吧。”坦白说,这种事她也没底,谁知道老天把她送来这里,会不会又再把她送走。
听她这么说,他稍稍安下心。“那么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我叫文咏菁。”文咏菁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自己的姓名。
其实在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她是很紧张的,担心他接受不了,以为她在胡说八道,或是把她当成什么妖魔鬼怪,不过看他现在的表情,似乎接受了她的说法,让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咏菁、咏菁……”左之镇将她的名字含在嘴里,反复念着。“那以后我就叫你咏菁。”
她嘴角扬着笑,心里甜甜暖暖的,他能这么轻易就认可了她,让她很高兴,不过她仍小心地提醒道:“没人的时候再这么叫,再怎么说,我这具身子可是官善善的,要是被秀雅她们听见,恐怕会引来麻烦。”
“好。”左之镇小心翼翼将她搂进怀里,轻声的在她耳边要求,“答应我,你绝不会离开我。”她已是他的妻,他不许她弃他而去。
听出他话里藏着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她心里一疼,柔声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想,我既然顶替了官善善而活,若没什么意外,我应该会在这里活到老死。”
左之镇像要说服自己似的,用力颔首。“没错,你当初是为了救人而死,这定是老天爷给你的补偿。”他不放心的郑重叮嘱,“还有,这件事以后别再同任何人提起。”
文咏菁含笑应道:“你放心,除了你我也没打算告诉别人,我只是觉得我们既是夫妻,应当让你知道我真正的身分。”
他突然间醒悟,她之所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他,是因为已认定了他,不由得满心欢喜。
左之镇拉拢了通州盐铁司秦大人的公子加入,采盐之事很快就被批准,董师傅便率着一干工人开始动工开凿盐井。
文咏菁闲着没事,也常跟着左之镇过去,看工人怎么施工。
只是凿个井,就有很多繁杂的工序,要先定井位,才能开井口,之后再下石圈,凿开大口,再扇泥、下木柱,最后再凿小眼等数个步骤。
这时已是十一月,玉穗城同台湾的气侯相仿,冬天时平地并不会下雪,但随着气温直降,也越来越冷。
这日午后,文咏菁帮忙熬煮好几大锅的姜茶,要让工人喝了暖身,熬完后,她缩着颈子,跟左之镇说道:“我冷得受不了,先回去了。”
见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左之镇有些舍不得,替她将身上的斗篷再拢紧些。“之后会越来越冷,没事你还是别过来了。”
别人家的娘子不爱抛头露面,他家的娘子是哪里有热闹就爱往哪里凑,一点都闲不下来,真是不让人省心,不过在得知她来的地方是不会拘着女子在家的,他只好由得她去。
“再说吧。”她虽然很怕冷,可要她闲着没事龟缩在家里,她又觉得很无聊。
离开前,她踮起脚在他脸上轻吻了下。“若是没事就早点回来,今晚我准备煮麻辣火锅。”
在她坦诚相告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简直如蜜里调油,越发亲密,她很自然就会对他做出亲密的举措。
左之镇耳根发红,谨慎的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看向这边,也快速的亲了她脸颊一下,温柔的笑道:“嗯,我会早点回去。”
他送她坐上马车,目送她离去,手捂着方才被她亲过的地方,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心头如泡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虽然他仍不太习惯在外头和她有这般亲密的举措,但他并不讨厌她这么做,也许也会慢慢适应,因为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最疼爱的妻。
文咏菁回到庄子,正和凤儿与厨娘在准备煮火锅的食材,秀雅前来禀报有客来找三爷。
她来到堂屋,看见一名身披枣红色斗篷的年轻姑娘,一派温雅的端坐在椅子上,一名婢女安静的侍立在她身边。
她问道:“三爷还没回来,不知姑娘找他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