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正常人是不会有这种枪的,她怎么会有?
头开始隐隐作痛,她渐渐的喘下过气来,某些画面正快速闪过,一幕一幕全充满惊险。
「啊——」她惊喊一声,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在桌上,眼睛刚好瞄到那张女人的照片。
那是一个娇滴滴的金发美女,笑得很甜,狐媚的双眼足以把任何男人的心神勾去。
狐狸精!脑子里忽然跑出这三个字,一股怒气跟着涌上。
为什么家里上上下下找不到半张照片,却独独只有这张讨厌的女人照片?这又代表什么意思?
她忿忿的拿着这两样东西坐到客厅,等着某人回来解释。
「你怎么了?」当柯清炘踏进大门,就看到她这副来势汹汹的摸样。
「她是谁?」安琪想也没想就直接扬起照片质问,仿佛这个问题比自己是谁还要重要。
柯清炘一看到照片,脸色微微变了。
「不知道!」该死,他还以为自己早丢了。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安琪眯眼轻问。
「不知道!」柯清炘一副「别再问我」的逃避神情。
「她是你的旧情人?」她试着猜测。
「不是!」他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咪跳了起来。
安琪的心陡地一沉,难过的情绪瞬间涌上。
「你到现在还忘不了她!」
他拚命的摇头,「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可是这问屋子连一张我的照片都没有,就只有这一张女人的照片,你要我怎么想?」讨厌,眼眶怎么湿湿的?
瞥见她的泪光,他的心怱地抽动了下。
该死!虽然这只是误会,他却觉得自己欺负了她。毕竟是他让她误以为她是他的妻子,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别哭了。」他轻叹一声,曲起食指揩去她眼角的泪珠。
「不要你管!」她拍掉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
「别这样,安琪……」他展臂将她揽入怀中,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就这么一溜烟的跑出来。「从第一眼见到你,我的心就已经被你给俘虏,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女人。」
安琪冷哼一声,表明了根本不相信他。
这也难怪,因为他一看到美女就会上前搭讪,此等行径叫人如何相信他?
「她已经是过去式,」他将她在怀里转个圈,让她跟自己面对面。「你才是我的现在式还有未来式,你懂吗?」
「不懂!」
「你还在介意照片的事?」
她闷哼一声,算是默认。
好吧!既然如此,他只好出极招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件事得怪你。」老天爷,请原谅他的谎言吧!
「怪我?」她一脸的不敢相信。
「是啊!本来照片有很多,不管是你的独照还是我们的合照。可是上次吵架,你一生气就放把火全烧掉了。」
「烧……烧掉了?」她有这么野蛮吗?
「嗯!」他用力的点头,加强说服力。「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都没拿照片给你看,让你试着回想我们的事。」
是啊,她的确一直在怀疑这一点。
「照片都没了,你叫我拿什么给你看?」他愈说愈委屈,「就是怕你难过,我才不想提。可是你却……」
「抱、抱歉……」被他这么一说,安琪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没关系,只要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就好了。」他用力抱紧她,暗暗松了口气。
可是这关过了,还有下一关。
「那这个呢?」她拿起枪问:「这是我的吧?为什么我会有这种东西?」
事实上,某些想起的画面中,她就是用这把枪跟一群人在大街小巷追逐对战。
「你是个警察!」他说,并暗自懊恼自己没有把枪给藏好。
「警察?」她用力回想了下,颇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对,你就是在值勤的时候受的伤。」柯清炘继续编着谎,再度拿走她的枪。「在你完全好之前,不需要这种鬼东西。」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都别碰。
「可是……」安琪突感一阵不安,连忙想把枪拿回来。
柯清炘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扣住她的双手,霸道的吻住她的红唇。
安琪只觉得双腿发软,脑袋一阵晕眩,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的想起来——
这好像是她失亿以来的第一个吻?
不,更正确的说法是,这是他头一次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吻她。
之前的几次,不是被她不好意思的拒绝掉,就是他乱摸她的臀部和胸部,因而惨遭她巴掌的洗礼。他还真是个善于破坏气氛的高手,就像现在这样……
「你没有穿内衣?」他的毛手不知何时居然钻进她的衣服底下。
咱!可想而知,自己一定又是反射性的赏他一个巴掌。
真讨厌,他怎么老是学不乖?
第七章
关于安琪的资料,在那晚柯清炘打完电话后不久,钉子就传过来。
凭公司的情报网,这点并不算什么。
可怪就怪在这一点,她的资料并不齐全。
在钉子送来的资料当中显示,安琪本名叫做杨琪美,她的母亲都唤她作阿美,也正是他如假包换的未婚妻。
可是因为她不喜欢阿美这个称呼,所以对外,她一律都以英文名字安琪自称。
三年前她辞去美国警官的职务后,就陪着母亲水荷回来台湾定居。但是关于她目前的工作,却是只字未提。
他不认为她能够忍受连续三年都没有工作,依照她的个性,应该会想办法找跟警察同性质的工作。
资料上没有提到,是钉子不小心漏掉,还是另有原因?
不过从资料当中,他倒是明白安琪的恐惧根源,就是那个叫巴梭罗的变态杀人魔。
问题是,他不认为前两次隐身暗处的杀手会是这家伙,因为巴梭罗不喜欢用枪,而是喜欢用刀子慢慢的凌迟人致死。
如果他想报复安琪,绝不可能只给她痛快的一枪。不过,要是他想故意制造她心中的恐惧,让她感受死亡的威胁,那又另当别论。
事实究竟为何,还有待钉子接下来的调查报告。
不过他真的没想到安琪居然会是当年挺身而出指证巴梭罗的女警官,难怪那晚杰斯会那么干脆的说出关于巴梭罗的情报。
杰斯肯定是知道她正跟他在一起,所以希望他代为保护她。
哼!他还真是有心!柯清炘不悦的想着。
自己的女人不自己保护,居然想靠别人?这算什么?
安琪受伤后的隔天,杰斯甚至跑来酒吧质问他为什么让她受伤。
不过当杰斯听到安琪亲昵的唤他一声「老公」时,那副既吃惊又不敢相信的伤心表情,可是让他暗爽好久。
没错,就是这样!安琪本来就是他的,是从小就定好的。
虽然三年前他不小心阴错阳差被三振出局,不过那是因为她不知道真相。
他相信只要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愿意重新接受他。
真的吗?一道弱小的声音在心底反驳。
虽说过去的他是秉持着骑士精神,四处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可说穿了,不过就是喜欢冒险犯难,享受那种刺激的感觉。在旁人的眼中,他不过是个把打架当成嗜好,成天周旋在黑道帮派之间的问题人物。
当年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把他送到美国当小留学生,却没想到反而让他更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枪械弹药。等他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练就一身的好本事,不但在道上闯出名号,连FBI都特别注意他。
但那却是他人生转变的开始,因为恋上一个女人,他心甘情愿被FBI利用,协助他们完成不少任务,直到那一天意外发现真相……
柯清炘瞬间沉下脸。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领悟到所谓的「骑士」不过就是被人利用的对象,围绕在身边的掌声和光环只是对他行为的一种嘲讽。
简而言之,就是叫蠢!
安琪端着咖啡杯远远的看着他不敢靠近,这还是她失忆以来,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可怖的表情。
之前的他脸上老是挂着一抹傻笑,说话不正经,举止又轻浮,常做一些让人很想扁他的蠢事。
有时候她会觉得他像个没出息的小瘪三,甚至怀疑自己怎么会嫁给他。
但是他的一些行为又让她觉得很窝心,虽然常常被他无厘头的举动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却没办法否认自己跟他在一起好快乐。
现在,她更发现了,原来他还有另外一面——认真、严肃,而且有点恐怖。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对他的观察愈多,她愈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很多事他都不明说,即使问他,他也总会故意东扯西拉,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他虽然有间酒吧,却从不记帐,进货也是由别人代劳,他的工作就只是帮客人倒酒还有聊天。
有时候她会怀疑,经营酒吧不是他的正职,跟那些客人聊天才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些客人来头不小。
她想,没有哪个客人会阔绰到给酒保一百万的支票当小费吧?又不是在包枱。
当她提出疑问时,他居然暧昧的挤眉弄眼反问她,「如果是你,你会出多少钱包下我?」
「一毛钱也不出!」她话刚说完,他就像是受了重大的打击,默默蹲下来背对着她在地上画圈圈。「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要理我。」他语调哀戚的说:「反正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着解释。
「真的吗?」他侧着头抬眼看她,像极了受委屈的小男孩。
「真的!」她不由得蹲下来想安慰他,却被他顺势拉进怀中。「你想做……什么?」原本该是质问的声音,却在触及他深幽的黑眸时,一下子变得虚软无力。
当他的脸逐渐在她的眼前放大,她才慢一拍的发现自己被吻了。
就像现在这样……
呃,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她的眼前?安琪瞪大眼,显得十分惊讶。
「给我的吗?」成功偷得一个吻的柯清炘微笑看着她手中的咖啡。
「对!」她将咖啡递给他,心却怦怦的跳着,感觉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谢谢!」他接过她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这女人自从失忆以后,连性子也变好了,居然还会泡咖啡给他喝,害他老觉得浑身不对劲,忍不住想逗她生气来讨打。
完了,难不成真被老大说中,他有被虐狂,喜欢上被这女人痛扁的感觉?
瞥见他皱着眉头,她担心的问:「很难喝吗?」
「不!」他回过神来,忙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老大叫我们过去试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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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尚寒,一个被柯清炘称呼为老大,同样爱笑的男人。
但是不同于柯清炘的傻笑,他给人的感觉比较沉稳,笑起来有点像三国时代的曹操。
听说他为了心爱的女人,每天都在努力尝试做不同的甜点,还因此特地开了一间店。
现在,他们就在他家要来试吃蛋糕。
「安琪,东西准备好了吗?」柯清炘突然俯在她的耳边低语。
「准备什么?」她被问得一头雾水。
「胃肠药啊!」他顿了下,随即睁大眼睛、拉高音量的问道:「你该不会没带吧?」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为、为什么……要带?」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他做的东西根本不能吃!」他边说边在脖子旁边作势画一刀。
「真的吗?」安琪犹疑的瞟眼刚从厨房走出来的人。
「当然是真的!这下完了,我们得赶快走才行。」柯清炘露出焦躁不安的表情,开始走来走去。
可是走没两步,就撞见简尚寒皮笑肉不笑的阴寒笑脸。
「你打算走去哪里?」
「呃……老大,我没有要去哪里。」他连忙退回安琪的旁边坐下。
「是吗?」简尚寒挑高眉,将一盘蛋糕搁在他的桌前。「那就快吃吧!」
「真的得吃?」柯清炘一脸小生怕怕。
「嗯!」简尚寒点头。
「非吃不可?」他又问。
「罗唆!」简尚寒直接动手将蛋糕塞到他嘴里。
「唔……」柯清炘费力的咬着,想将那一大口蛋糕吞进去,脸上则沾着一些奶油,那模样颇令人发噱。
「怎么样?」简尚寒居高临下的问。
「好吃!」柯清炘边吃边对着安琪说:「你可以吃了,真的很好……」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变了脸色,急急忙忙站起来就往厕所冲。
「他怎么了?」安琪关心的问。
「不知道!」简尚寒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大概是泻药发生作用了吧!」
「泻药?」她一脸惊恐的瞪着眼前的蛋糕。
「放心,你的没有。」他笑着安抚她,「那家伙最近老是一脸便秘,说话不太好听,所以我才帮他一把。」
「噢!」安琪的眸子不安的往右移动,决定还是别吃为妙。
「对了,听说你失去记忆,现在有没有想起什么?」简尚寒又问。
「没有!」她是有想起一些片段,但都很模糊。
「是吗?」看来那家伙的好日子还能够持续一阵子。
「我觉得……」安琪低着头,不太确定的说:「他好像不怎么希望我恢复记忆。」
「那是当然!」简尚寒笑着说。
要是让她想起来,那家伙肯定只有完蛋大吉四个宇能形容。
「为什么?难道过去有发生什么事?」她急忙追问。
「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简尚寒转头望着厕所的方向,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别被外在的表象迷惑,那家伙其实是深藏不露。」
「什么意思?」她蹙起眉。
「你爱他吗?」他不答反问。
安琪眉心蹙得更紧,这又是另一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因为她根本不了解他。
「当幸福就在身边的时候,千万别轻易让它溜走!」简尚寒若有感慨的说完,转身又进厨房。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她在他的后面问。
「算是吧!」他没有回头。
安琪想了下,又问:「对了,你的店名叫什么?」
「Waiting2甜点屋!」
Waiting?当初他是抱持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取这个名字?
她忽然有点羡慕被他爱上的那个女人,虽然柯清炘对她也很好,可是他说话常常真真假假,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心。
她往后靠躺,手不自觉往沙发上撑,刚好压到电视遥控器的开关。
萤幕闪了闪,出现了新闻的画面,刚好在播报一桩骇人听闻的分尸案——
根据法医监定,被害女性身上几乎无一完好之处,全被凶手以极熟练的手法切割得体无完肤,光是为了拼凑被害者原来的面目就困难重重……
听到这儿,安琪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抓住,脑海也开始闪过一些画面,每一幕都像是在呼应新闻报导,邪恶淫荡的笑声不住在她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