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才跟我有仇!”幼希一点也不领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好,有仇你就跟我算吧,别跟地面生气了。”话毕,路柏恩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扯回胸口,将她两个粉拳直接摆在胸口上。
“就使劲捶吧,有多生气就多用力,不要客气。”路柏恩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
看着他脸上愈来愈熟悉的调笑表情,还记得一开始自己是极为不适应的,他总是温文有礼,虽偶有肢体上的碰触,但眼神却总带着兄长的慈爱,一点也不像这样,笑里藏刀得像是恶狼,仿佛正觊觎着她这只无辜的小绵羊。
“捶你又不痛,我才不要自己找罪受。”幼希白了他一眼,之前曾经真的生气的揍了他几下,谁知道他虽一派文雅,胸口可是比什么都硬。
路柏恩一脸无奈,他可是很享受她小拳头按摩的力道,舒服极了,虽然带着怒气,但至少是她主动的接触,他渴望得很。
“要不然,你要怎么样才会消气?怎么样才能相信我真的爱你?”他都快要剖心剖肚了,他花所有心思照顾她,甚至是照顾她的母亲,但是她仍不相信他。
对于这个问题,连幼希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路柏恩只是轻轻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幼希不再抗拒,只是由着他温暖的掌心,紧紧的包覆着她。
路柏恩仔细端详着她纤长的手指,一只一只,极为宠爱的轻抚着,像是在呵宠最珍贵的宝物。
“我从来就不相信爱……”路柏恩自己开了口,语气里有着淡淡无奈,却也有着压抑,那样的语气让幼希忍不住揪疼了心,开不了口,只能偏着头看他。
“父母亲相敬如宾,因为不曾见过他们表达真爱的态度,只像是家人,在我看来,那不是爱,商场上认识的人,哪个交友不复杂?哪有什么真爱?更别提我自己的婚姻,更是一场笑话,所以我认定,只有家人才能一辈子在一起。”路柏恩转头看着幼希的澄眸。
“因为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所以我想只要把你当家人,那么一辈子就不会分开了。”路柏恩在那之后慢慢了解自己的心态,竟是懦弱的不敢面对爱情,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窘境。
幼希泪盈于睫,终于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为何两人会像平行线般无法交会。
“但是你怎么确定现在对我的感情就不是亲情呢?”幼希仍旧没有安全感,付出一切的感情,她不想得到的只是蒙蔽自己的眼睛。
“有人对小奕好,我会很高兴;有人对我妈和善,我也会很感激,有人照顾小奕,我会非常感谢他,但是……”路柏恩顿了顿,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我丝毫没办法接受,有人顶替我的位置照顾你,有人试图将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对着你笑……”路柏恩咬了咬牙。
“那几乎让我失去理智,而天杀的,我的理智一向多的可以拿去卖,却总是在遇到你之后失效。”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小气的人,却惟独对幼希无法放松,占有欲在失去之后,完全被激发出来。
幼希的泪在眼眶里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曾几何时有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这、这真的……”太突然了。
“很难接受吗?”路柏恩淡笑。“我自己也很难接受。”所以才会让自己绕了这么大一圈,却还是逃脱不了。
“我不懂。”幼希只能摇头,心里觉得好酸。
既然都说了不能接受,又何苦为难自己,他们根本就不适合。
“我本来也不懂。”路柏恩大掌抚上她的颊,轻触这让他想念的温柔。
幼希一颗心被他模糊的话弄的不上不下,心头泛着酸,却又隐约觉得他即将说出的话,能弭平这阵子被伤透的心。
“你教我懂得爱情。”终于,路柏恩对自己承认,他虽然照顾她一辈子,但是这件最重要的事,她却比他还明白。
幼希捂住唇,几乎压抑不下想哭泣的冲动。
“我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思念,因为你的离开,我白天能在文件夹里看到你,晚餐时能在你原本的座位上看到你,就连睡着,都能在天花板上看到你,我知道,这就叫思念。”路柏恩的俊脸上有着微红,第一次剖白自己的情感,让他感到有些难为情,但因为对象是幼希,他愿意低下头来。
“我从来不懂什么叫在乎,直到看到你的身边有了另一个男人,看着你对着他笑,我像是被谁揍了一拳;看着他呵护着你,我觉得像是有人刨走我心口一块肉,又气又闷又疼,说不出的复杂感受……”路柏恩摇摇头,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情睹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我就发现我做了自己都意外的事,就是出现在你的面前,硬生生的把你从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带走,就算用去我所有的时间,也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接近你,不让自己有机会失去你。”就算让自己忙翻、累翻也无妨,他不能让自己失去她。
“路大哥……”幼希的泪终于滚出眼眶,一颗心感动得无以复加,无法置信自己竟然影响他这么深。
“叫我柏恩,我不要当你的大哥,再也不要。”路柏恩轻点她的红唇,拒绝这个足以拉开两人距离的称谓。
曾经这是他自以为是的保护伞,但是现在他却十分害怕再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个称谓,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不只是家人这么简单的关系,渴望更亲昵、更再贴近心灵的爱情。
他渴望得到她的爱,也希望自己能拥有让她微笑的能力,他是如此的在乎她,到现在他才明白。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路柏恩轻声问道,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吊在半空中,再一次证明,只有她能影响他的情绪。
泪不停不停地落,幼希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的爱情让她受宠若惊,让她感动的心几乎要融了。
只是她的泪却让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一颗心荡到了谷底。
“不愿意吗?我的要求让你这么难过吗?”路柏恩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呼吸送不到胸口,传来一阵疼。
幼希只是摇头。
见状,路柏恩更加以为她拒绝了自己,那被自己刨开的心,再一次汨汨的流着血,似乎再也停不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他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力的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收紧再收紧……
只是几秒钟过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再度要求的机会,霍地,他握住她的双臂,猛地将她推开,像是知道若是再迟疑一秒,他就再无法松开手。
“是我不会珍惜,是我的愚蠢毁了一切,你如果要走,那就走吧。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愿意提供你任何的协助,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让我知道……”
“够了!”幼希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够,一切都不够!”路柏恩只是试图给她能给的全部,弥补他这些年来的不足。
“需要什么都告诉我,我一定站在你身边,除非你希望我离开。”路柏恩一颗心提到胸口,多害怕她真的这样要求他。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幼希伸手,捂住他欲语的唇,眼眶含泪,整理着因震惊而失措的思绪。
“那……”路柏恩不敢接话,深怕答案会让自己坠入地狱。虽然……那真的是他自找的。
“我很混乱,真的很混乱。”幼希的手,慢慢的从他的唇畔移开,滑至他有棱有角的下颚。“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受伤。”
“不会的!我再也不让你受伤。”路柏恩急子保证。
“可是没办法,我太爱你,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不受伤……”幼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路柏恩的身子整个震住,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深受感动。
她……她爱他?她还爱着他?、
“天啊,我的幼希!”他握住她的肩膀,多害怕刚才只是他的幻想。“你刚才说……”
“是,我还爱着你,很没骨气的,我就是爱你,受那么多苦,流那么多泪,我还是没办法停止爱你,为什么爱人这么苦,我明明不想继续爱你的……”幼希捂脸失声痛哭,赌气的对着他承认。
为什么爱上一个人那么简单,要停止自己的爱却比登天还难。
路柏恩闻言,捧住她的脸,心急又心慌地,一颗心因为这些话而兴奋悸动,却又心急如焚。
“不要停止爱我!”路柏恩首次如此心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伤你,一定不会!”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是我终于知道了!”路柏恩不让她把话说完。“我曾经也不知道,是你让我知道了爱情,教导我属于爱情的酸甜苦辣,因为我不懂,所以我伤了你,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不再伤害你,我会让你明了爱情的甜美,只要你肯再给我机会。”
幼希被他的话感动的无可复加,一颗心都要融了。
虽然她的身体在抵抗,她的理智在抗议,但是她的一颗心却直往他的身边靠,耳朵听进他的一字一句,逐渐地,再也说不出违背心意的话,完全的相信了他。
“我信!我信!”幼希终于举白旗投降,双臂主动且用力的拥住了他,像是想用最实质的接触,来确定她的决定。
这,就是爱情,盲目且不顾一切的爱情。
“就算是悬崖,我也决定要跳下去了。”就要会粉身碎骨,她也停止不了自己的脚步。
路柏恩的黑眼里,同样闪烁着愉快的泪光,一颗心被她完全的收服了。
“就算你要跳,我也会陪着你跳了,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再也不会!”
他已经受够这种伤心的滋味,痛的让人无法忍受,他再也不想再受一次,也不愿意让幼希受同样的苦了。
“相信我吧,我爱你远比你想象中来得深,就算要跳崖,也是我先跳,知道吗?”
路柏恩首次对女人低头,承认她在心里的重要地位,但因为对象是她,他心甘情愿。
一次又一次的告白,一句句的敲入她的心,幼希完全臣服了,望着那双深邃教人迷醉的眼,她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而迎视着她带泪的眼,路柏恩轻轻地叹了口气,这眉这眼啊,这些日子以来,揪着他的心发疼,这鼻这唇啊……勾得他的心,直往心里悸动。
慢慢地,路柏恩终于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吻上他想念的唇,做了他想了好久好久的动作。
多柔多嫩的唇,多让人想念迷恋的味道,既酸又甜,多爱情的味道。
他迟疑的太久,差点错失了一切,还好,还好还不太迟……
月光下,路灯底,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路柏恩对自己发誓,他一定要用所有的时间来珍惜怀里的女孩,一辈子都不够。
而坐在车里久候未果的童母,走出车外欲探查经过,远远地就瞧见树荫底下的两人,唇边的笑容慢慢的泛开。
她辛苦的女儿,终于也得到她该得到的幸福了,爱情的酸酸甜甜幼希都绕过一圈了,是该得到幸福的时候。
慢慢走回车内,童母不由得想起许多年前,她也曾经拥有过的幸福,那海边牵手漫步的日子,那十指交握的完全交付,她深爱的丈夫啊……
心里有着因为失去而涌起的淡酸,却也有更多甜蜜的记忆在心头,她想,她会一辈子记着这些,属于他们的回忆。
爱情,就是这么美妙。
【全书完】
编注:敬请期待洛彤全新力作。
后记
人算不如天算 洛彤
从来就不是太铁齿的人,对于“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也有相当的认知,只是这一次倒是真真切切的感受了这句话的我,请听我道来。
怀胎十月,就在二00七年的一月中,医生预期“小狗妹”的即将拜访日,也就是所谓的预产期即将到来,然而胎盘还未成熟,医生信誓旦旦,就算等到一月八号再来生也没问题,这是第一个人算。
由于前胎剖腹产,洛彤这一胎自然也选择剖腹产,日期就定在二00七年的一月一日,想要生个元旦宝宝,这是第二个人算。
由于前两胎都是足月才生,于是洛彤信心满满,相信提前两个礼拜剖腹产,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呢,稿子还能刚好有个段落,既方便又明了,这是第三个人算。
太过自信的我,稿子不敢有所延误,按照进度的,就在二00六年十二月二十八号追上了该有的进度,只剩两页就完稿,就能专心生孩子,还能安心做月子去,多好的打算。
我带着一脸笑意,下了班回家,打算将其余的两页,留待明天再来完成,好让一个月来殷殷叮咛的编编也能安心。
但……
就在半夜两点时,洛彤突觉一阵不适。
除了痛,还是痛。
由一开始的半个小时痛一次,到清晨五点时,十五分钟痛一次……
怪了!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会是要生了吧?
虽然生了两个,但洛彤完全没有在家待产的经验,因为都正巧是到医生产检时,医生预告了要生的信息,所以这样没预期的阵痛,还真是头一次。
洛彤咬着牙、,半睡半醒的痛到了天亮,直奔妇产科,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要安胎。
安胎的原因,第一当然是为了稿子,呵呵呵……说得很好听是吧,不过,这真的也是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如果在十二月生下小狗妹,她可是得八岁才能读书,而且算起年纪来又多一岁,对于女生来说,这吃亏可大了。
“大概下午或晚上就生了吧。”医生笑眯眯的说。
我可是吓得一脸白,一脸的疑惑。
不是才说能再撑两个礼拜,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胎盘成熟了,能生了。”医生还是笑眯眯的,看清我的疑惑与坚持,只好又提了另一个提案。
“要不然,你回家躺躺看,如果下午都没阵痛的话,或许还能撑到元旦。”
医生虽然这么说,但是我没错看他嘴角的笑容,一脸就是……“咱们下午见”的表情。
医命难违,我只好在家里躺平,不停的对着肚子心灵喊话,务必请妹妹等一等才好。
只是……妹妹显然不听话,阵痛虽然没加剧,却也没减缓,我还没痛到流眼泪,但冷汗直流却是事实。
一直撑到晚上九点,我拍了拍我家大熊的肩膀,对着他摇摇头。
“我们……还是到医院去好了。”
大熊点点头,也知道这才是最好的决定。
到医院,才见到医生,他就笑了。
“到待产房去吧。”他还是那副早知道的表情。
到此时,我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摇摇头,往待产房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