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专注于自己的举动上,并没有发现,原本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无声地推开。
杜伊凡拿着钥匙,将手脚放至最轻地推开门板。只是他没想过,当他推开门时,会看见她抱着他的枕头,那么眷恋、那么快乐地抱着。
心中剩下的疑虑以及不满,因为她这个动作不知不觉地完全消失。或许她还不肯承认,甚至迟钝的还没发现,但从她的行为,他能够感受到,这场感情并不是只有他单方面的付出。她也在努力地,学习着怎样爱上他。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变得越来越娇媚的脸。
现在的她,怎样看,也不再像以前那个中性的美少年。她眉宇之间的女性娇艳越来越明显。即使是穿上中性的服装,但只瞧一眼也能看得出她是女人,而不是男人的这个事实。
而现在,这个他爱了那么久的女人,就躺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枕头恋恋不舍,那情景,有那么的一瞬间,教他感动得直想掉泪。
曾经,在她投入陈扬光的怀里,他以为,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可以拥抱她的机会;只不过,如果她能够得到她的幸福,他也会忍下满腔的妒火,远远地祝福她与陈扬光。
他已经决定不介入她的生活,只会躲在暗角好好地保护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她却与陈扬光分手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他以后都不会放手了。
她是属于他的!
他会娶她,然后生下几个天真无邪的小孩,组织一个温暖美满的家庭,不必为权力纠纷而恼、不必为自身的安危而担忧。
想到他们的孩子,他看向她的目光变得一炽。
每个男人,都希望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替他们孕育孩子,他也不例外。
虽然只是交往了半年,但他已经爱她很久很久了。理智叫他应该再等一等,让她更加爱他时才让她怀孕;可是,他想要孩子,想要她为他生下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只要一幻想到她为他怀孕的那个情景,他就按捺不住地变得激动。
他俯下身,将那个背对着他的美丽女人拥抱进怀里,紧紧地。
冷不防地被人抱了起来,方秋澄吓了一跳,想要转身怒瞪他,可是却被他抱得那么紧,完全翻不过身,“你怎样进来的?”她只能背着他的质问着。
他埋首在她颈项间,收紧手臂,让她完全地贴上自己,薄唇在她开始泛红的耳边呢喃似地低语:“秋澄,你忘了这是我的屋子吗?”
对,她就是忘了这点!她气呼呼地继续趴在床上,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当然会有每间房间的钥匙!她怎么会这么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锁上门就可以将这头野兽关在门外呢?
好了、好了,被他压着,她还怎么可能跑得掉?
她想着,以为自己会被他吃得一干二净,并没有发现,身后男人的手落在她身上时,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呵护,彷佛,她就是他的所有,唯一一个捧在手心上好生保护的瑰丽珍宝。
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那酥痒的感觉教她缩了缩肩;可是,他的脸就埋在她的颈间,她怎样缩都不可能躲得开。
而后,薄唇徐徐地,沿着呼吸喷拂过的地方,一下又一下的印上一个个轻吻,让她的呼吸随之而加快变重。
……
第7章(2)
“你睡吧,我来就好。”瞧那双温润的眼都已经睁不开了,他有点愧疚地说。
虽然心疼她这么累,但是每次面对她,他的情欲就难以压抑、无法控制,一再地需索直到满足为止。初时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因为他并不是重欲的人;但后来,他知道,因为他爱她的缘故,爱得越深,欲望也就更深。
所以,到最后,他也只能放弃抑制自己的念头,只好事后或在其他的地方好好地补偿她。
“只能是……洗澡。”全身酥软得连一根小指头也抬不起来的方秋澄提出但书,怕他又像上一次替她洗澡时一样,在浴室里对她做出了那些不可告人的事。
他静了静,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杜伊凡。”她略带警告地喊他。如果再来一遍,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未来三天都不太可能用正常的步伐以及速度来走路,然后,莫解语她们就会用着要笑不笑的表情来看她。
那太可怕了,她不想也不愿意。
他记得这个语气,上次她用这个语气来喊他时,代价就是她足足有三天的时间不理会他。那三天,不听他的电话、不回复他的短讯;而他又不可能动用职权,把她叫到自己面前。
那三天的记忆,他牢牢地记在心里,并不打算重蹈覆辙,所以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不会在浴室里对她乱来。
得到了满意的保证,方秋澄才让自己在他的怀里睡着。
她忘了跟他说,她很喜欢这样躺在他臂弯里睡觉,那很有安全感,也让她很安心。不过这样说的话,他一定用这来说服她搬过来跟他一块儿住,而她自己则不确定还能不能够拒绝他。
所以,暂时还不能跟他说。要说的话,也等过半年后吧。交往一年才住在一起,她会比较接受。
她暗忖着。
就再多等半年。
拎着沉重的工具箱,因为又跑了去看飞机升降,所以整组的工作人只剩下方秋澄一人而已。
走进储物室里搁下箱子,她再度走出储物室。
可是,还没有离开储物室范围,几个高大的外国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挡在她的前方,阻了她的去路。
方秋澄打量着几个男人,他们都是很陌生的脸孔,她很确定他们绝对不是公司里的员工。而她更不会以为这几个人是因为迷了路,才会出现在储物室这个颇为偏僻的地方。
他们带着某个目的而来;而挡住她去路的举动,很明显地告诉了她,他们的来意,是她。
“有什么事吗?”她冷静地用英文问,半点惊惶失措都没有,“这里是私人地方,外人是不可以进来的。”
被堵不是头一遭的事,即使许多年都没有再被人堵过,但那份的冷静她还是没有忘记。
“方小姐,请随我们走一趟。”似乎是这些人的头头,为首的男人有礼地说着,恭敬地摆了个邀请的姿势;可是,那份有礼之下,一丝的威胁不难听得出来。
能喊得出她的姓氏,他们是冲着她来没错!然而,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外国人。而她唯一认识的外国人,是她的枕边人;要找她,他会自己来找,绝不会像现在那样要几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来叫她。
“我能知道,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吗?”她也用着有礼的语气问,同时看着该如何在这里摆脱这些人。
不过除了身后那间不能上锁的储物室,这里四周是空荡荡的平地,一点遮掩物也没有。所以,也就是说,她等于是这些人的囊中物,他们才敢这么正面地堵她。
眸光一闪,如果她不想受皮肉痛的话,最好就乖乖跟他们走,他们应该不会怎样为难她,否则他们一早就用拳头轰向她了,怎可能还用那么有礼的语气跟她提出要求?
“不远,只是要方小姐跟我们到一个地方。”为首的男人说出一个地方,距离这里并不算远。
耸耸肩,她虽然不太想成为俎上肉,但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可以,但我要先用餐。”她需要给自己有一点缓冲的时间,让自己想想到底在什么时候,惹上这群外国人?而他们,又是怎样越过公司的守卫,找到她的?
面对她的要求,为首的男人脸色未变,“请问方小姐想吃什么?中菜?还是西菜?”而且还很大方地任她选择,一点也不怕她会逃掉似的。
“都不,我要吃日式拉面与寿司。”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反正不吃白不吃,本来她今天晚上也打算吃这些,只不过提前吃而已。
为首的男人用着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对着其中一个下属说;方秋澄认得,杜伊凡也曾经用过这种语言谈过电话。
所以,或许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她,而是杜伊凡?而她,只不过是不幸中到流弹的无辜人而已……
这个可能性,让她眯起了眼。
“方小姐,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一个地方用餐,餐点也会送到那里,现在请随我们来。”那个男人,在吩咐好属下后,对她露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再次恭敬有礼地道。
方秋澄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拖延,只能一声不吭地随着他走。
她衷心地希望,这些人是冲着她来,而不是杜伊凡。
第8章(1)
他们带着她去到一间奢华的别墅,让她用过餐后,便把她带进一间书房里。
暗黑的书房中,一个中年的男人端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方,在她踏进书房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地打量着她。
方秋澄并没有去细数他到底看了多久,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
“你,就是伊凡那小子的女人?”终于,中年男人停止了那无礼的打量,高傲地问着她,似乎对她十分的不以为然。
伊凡!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杜伊凡。
猜测得到了印证,方秋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快速得无人察觉。
“没想到,那小子的眼光是这么糟糕。”对于方秋澄偏中性的长相以及衣着,还有算不上丰满的身段,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对杜伊凡的品味感到诧异。
死大叔,她来这里不是来听他人身攻击的!方秋澄瞪住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忍住到嘴边的谩骂。
“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来,有什么事?”她开口,尽可能地令自己的语气听不出怒气,只有着冷静。
她不卑不亢的态势,彷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身处在哪里的冷静,倒是叫中年男人稍稍欣赏了下。
“你不怕死?”他故意地问,想看她惊慌的样子。可惜,他失落了,因为方秋澄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惊怕的样子,还是挂着那淡淡,没有情绪起伏的表情,这叫他忍不住地拍案大笑起来,“好一个胆大的女人,我头一次见到被我邀请来的女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像你这么勇敢不惧的。”
说什么邀请这么好听,明明她就是被强逼、被捉来的!
方秋澄在心底反驳,即使被称赞了,她也不会感到高兴;而且这个大叔,说了大半天,他还是没有说出他捉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开始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女人,离开伊凡那小子,来我这边跟着我,为我办事,我唐尼、德蒙、亚曼撒斯保证你绝对吃香喝辣。”方秋澄的背景他一早就派人查清楚,有什么能耐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方秋澄还是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不再客气地对着这个一直绕着圈子说废话的大叔说:“不必跟着你做事,我也能吃香喝辣。”替这个罗嗦的大叔做事?她还不如回家看她的爸妈脸色比较好。
唐尼笑得更大声。“我开始知道为什么伊凡会非你不可了,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报恩才会要你这样不男不女的女人。”
听到了不寻常的字眼,方秋澄的眉头皱得更紧,“报恩?你说伊凡是为了报什么恩?”她的心,倏地一沉,为那隐隐察觉出来的不安。
她的问句,教唐尼一怔,“你不知道,你曾经救过他一命?”
这个回答,更加诡异!“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没有这样的记忆?而她记忆中唯一一个救过的人,只有那个被机车撞倒的少年……
杜伊凡,就是那个少年?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唐尼恍然大悟,像是找到了什么机会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起他所知道的,包括杜伊凡在医院里的那段日子,也包括杜伊凡在出了医院后,定期要人汇报有关她的消息。
方秋澄听着唐尼娓娓道出的可怕事实,脸上一片的苍白。
难怪,她总是觉得,他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难怪,依他的性格,在她拒绝回答后应该不会这样容易就放弃追问她,可是他就是没有再问有关她过去的事;难怪,在两人初遇上的那一次,她明明主动表示要他,可是他却迟疑了,过了好一阵子才来找她。
这一切,都是为了报恩?
那一切的温柔,两人一起拥有的美好记忆,甚至是床上热烈的欢爱,都是为了报答她救了他一命之恩?
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教她几乎趴伏在地上,想将刚才吃下腹的东西统统全吐出来。
“你没事吧?”男人皱眉,没料到告诉她所有事情后,她的反应居然是感到反胃恶心,“你吃错东西了吗?”
“我吃的东西,是你手下准备的。如果真的是因为食物,那绝对是你的手下想毒死我。”压下恶心感,方秋澄冷冷地道。
她没有办法地再继续待在这里独自地猜测,她要见杜伊凡,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将她的反应一一看在眼底,唐尼蓦地想起另一件事,“如果,他没有告诉你,他是为了报恩才会来到这里,那么我接下来的这些,我保证,伊凡那小子连提都没跟你提过!”坐在皮椅上面,带着恶质的笑,他将亚曼撒斯家族、杜伊凡在其中的地位全都告诉了她。
听到最后,方秋澄居然感到一阵的寒心。
她以为,她成长的经历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杜伊凡居然是在那样比她更可怕十倍,甚至百倍的环境下长大的。
方秋澄无法想象,在一个四周的叔伯长辈都虎视眈眈着想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环境下生活,那到底有多么地绝望、多么地害怕?可能上一刻对他嘘寒问暖的人,下一刻便是派人追杀他的人。老天!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杜伊凡没有疯掉,真是一个奇迹。
“至于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唐尼硬是拖慢了一两秒,才缓缓地说:“当然是为了引伊凡上勾。”
为了杜伊凡?
“你想做什么?”带着一点惊慌地,她质问着男人。
“虽然伊凡已经表明不会再插手亚曼撒斯家族的事,甚至连姓氏都已经改掉了;可是,最近我却收了消息,指伊凡有意重新回到家族,继续辅助希斯。不过也对,如果我是伊凡,我也不会甘心情愿将垂手可得的财富与地位抛弃,而在这个小地方当什么工程师……”男人一顿。“不过,如果这真的是事实的话,那么伊凡绝对是留不得。”
方秋澄脸上的血色,因这句话而褪得一干二净。
所以说,她令杜伊凡陷入危险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