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乐允说到慎哥煮的菜简直就是独一无二的味道,说得让她心痒痒的,好想吃吃看。
于慎为难的拧起眉,“你想吃?”难不成师父没说实话?
说来于慎其实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他是知道自己煮的菜不是很美味,在山上他是故意让乐允吃的。
“对啊!师父说在山上这几年,除了头两年你忙着练功外,剩下几年都是由你负责三餐的。”虽然没学到什么厨艺,但这几年自己煮下来,总会几道小菜吧!
嗯,因为两年后他深感被骗的痛苦,所以才会有仇报仇,对乐允展开恐怖报复,但是对她不行啊!“等改天我好些再说。”
算了,还是不要毒死她比较好,他口中的改天在心里已经自动改成下辈子了。
季书瑆不了解,还很开心的点头,“嗯,等改天你人好些再说。”
“我们之间的事,你大姐已经知道了吧?”赶快扯开话题,他问起心里最在意的事情。
昨天季书玥看到他跟瑆儿之间亲匿的举止,却没什么表示,看样子在他伤重昏迷时,瑆儿应该已经把事情都同季书玥说了。
“嗯,前些日子,我已经告诉大姐了。”幸好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不然她真怕大姐会让人把慎哥拖下去砍了。
沉吟了一下,他没预料到季书玥的反应会是这样,原先他以为季书玥会反对到底,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他明明能感受到季书玥对他的怒气,却又隐忍住不发作。
“怎么了?”
习惯性的握住她的小手把玩着,“我以为你大姐应该不会准许我和你在一起。”怜惜的抚过她掌心一个又一个结疤的小伤口。
原本这双手该是白玉无瑕才对,她手心上的每一个伤都是为了他而形成的。
“如果大姐真的不让我们在一起,那该怎么办?”明知不可能,但她还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皇家所注重的不外乎是身分、地位,了不起我就像师弟一样,用一身武艺去考个武状元来做做。”他是不喜欢这些官家的东西,但为了她,他可以做到。
感动得说不出话,“慎哥,你对我真好。”但是……到时候肚里的孩子应该已经出世了吧?
“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两人相拥着,于慎同季书瑆聊着这几年他在山上的趣事,她听了笑得挺不直腰。
气氛温暖而动人,直到一个闷哼声打断了两人的相处——
“嗯哼!”故意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
看清楚门口是谁后,季书瑆害羞的从于慎的怀里退开,“大姐!”
季书玥没好气的斜睨两人,她为了他们的事忙得都快焦头烂额,他们两个可好,相亲相爱的在房里温存。
她挑起一眉,“这位于大爷,不知可否跟您借个人一用?”
要不是看在于慎为了书瑆付出这么多,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亦如此,她是不可能答应让两人在一起的。
于慎冷着脸点头,方才对季书瑆的笑脸收得干干净净。
“慎哥,我跟大姐出去一下。”大姐应该是要跟她说与慎哥的事吧!
“嗯,早点回来。”
季书玥吐了口气,什么早点回来,这里是她家耶!这个于慎是当她要带瑆儿去什么龙潭虎穴吗?有没有搞错啊!
她有预感她跟于慎这个妹夫是不会相处得太好,从他一入府到现在,他甚至没有以正眼瞧过她这个主子,他的一颗心就只挂在书瑆身上。
“我又没要去哪!”红唇轻绽笑靥,她下床穿好绣鞋走到季书玥身旁。“大姐,走吧!”
季书玥偕同季书瑆两人一起走出房门。
大病初愈的于慎感到有些疲倦,躺平在床上打算睡一下,但才闭上眼一会儿,一道劲风袭来,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身子便整个僵住!
眼睛睁开,一张胖呼呼的笑脸出现在他眼前。“死老头!你干什么?”生气的低吼。
乐允贼兮兮的笑着,“好徒弟,我要不趁这时欺负你,要等哪时啊?”缓缓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
这辈子也许就这一次,就算事后会让冷脸徒弟追杀,乐允都要把握这个大好机会!
于慎一看,挣扎的开始运起内力,但是大病初愈,丹田内的真气混散凝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老头一步步靠近他。
乐允笑得更得意了,“傻徒弟,你现在要是有办法冲破穴道,我就改行当你徒弟!”魔掌伸出。
“死老头!”怒吼过后,房里再没半点声响。
过了许久,乐允满意的笑着推开房门,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扔掉,一手叉腰并仰天大笑,“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笑够后,人就迅速的逃离现场。
而在房里动弹不得的于慎则是气到脸色发青,他原本俊逸的脸蛋上多了好几只黑色乌龟,不但如此,他的上身还被扒个精光,全身上下满满都是乐允分墨宝,就连穿着裤子的两腿也没被放过。
左边腿上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裸体美人,另一腿则是画着栩栩如生的裸体男人,两个画出来的人都用一种极为不雅的姿态高举着双手,而好巧不巧,两人的手都高举在于慎的胯下之处,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正在摘取什么似的。
而门外,一枝大毛笔被丢在角落,原本拿来吸吮墨汁的柔顺长毛现在全分散不堪,显得杂乱分岔,看样子这枝笔曾被人使用得非常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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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玥领着妹妹走进书房,等两人都坐下才开口,“和草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她家里的人也都安顿好了。”
想起和草,季书瑆脸上幸福的光芒稍退,“嗯。”
和草跟了她这么多年,从以前还在宫里时就负责服侍她,这些年为了她,从无心于婚嫁,是她对不起和草,让和草到最后还落得惨死的下场。
“你别想太多,和草的家人都能谅解。”这是实话,和草跟随着季书瑆出宫时,早就跟家里人讲清楚,和草的爹娘很欣慰自己的女儿能救季书瑆一命。
“但我却不能谅解,嫉妒真能腐蚀一个人的心!”她想起华姒芸,没想到华姒芸会为了慎哥做出这种事,就连整座华府都被她扯下水。
“这些事你就不必再想,剩下的是我的问题。”反正从头到尾,兰贵妃所执着的就是她,书瑆跟和草只是遭受池鱼之殃而已。
“对了,你跟于慎的事,我已同皇上说过了。”这些天,她最烦恼的就是这件事,为此她今天一早特地进宫跟皇上关在御书房里谈了许久。
“皇上怎么说?”抬头看着她,季书瑆紧张的追问。
看着她充满冀望的眼神,季书玥无奈的摇头,“不成!我同皇上讨论了许久,就算是天子赐婚,仍是于礼不合,朝中大臣是不会赞同的。”
季书瑆的婚事搞不定,她也忧心忡忡,现在还可以隐瞒,但再过几个月,等书瑆肚子大起来,那要怎么办?
未经婚嫁就有孕在身,这在皇族可是天大的丑事,只怕到时连书瑆的命都会保不住,但跟皇上商量许久,就是想不出个好办法,最主要的问题都在礼部那些老顽固身上,要是朝中大臣都力挺礼部的言论,那这门亲事一定会告吹。
失望的垂下睫羽,“是吗……”
那该怎么办?轻抚着自己的腹间,她是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她也不可能嫁给慎哥以外的人。
“你跟于慎离开吧!”想了又想,这是季书玥目前想到最好的办法。
惊愕的抬头,“这……这怎么可能?大姐,你疯了吗?”她这一走,就是犯下滔天大祸,只怕整座季府都会因她而受到牵连。
“不然能怎么办?我与皇上是想到没办法好想。”就算这时候要于慎去考个功名也来不及,参加乡试后还有一层层的比试,只怕等于慎真考上武状元,书瑆肚里的孩子都能喊爹了!
“我是不可能答应的,这个方法万万不行!”她能为了慎哥自私而泄漏弟弟会医的事,但是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让她的家人枉死。
书房里,两姐妹相视无语,季书玥烦不胜烦,到底他们的婚事要怎样才能让朝中那些老不死的接受呢?
突然一抹灵光闪过,婚事……她记得……季书玥倏地站起身,“我想到方法了,我先进宫,你好好休养!”话落,人一下子就冲出去了。
季书瑆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啊?”
在书房里苦思一阵子,季书瑆实在想不起方才她们的对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叹口气,耸耸肩站起来,还是去照顾慎哥好了。
她出了书房,往于慎的住所走,走着走着,走到房门口,眼角随意一瞥,瞧见落在地上的毛笔。“天啊!这枝不是小旸花了好些银子才买来的上好的笔吗?”
弯腰捡起,是谁这么残忍?怎么把好好的一枝笔弄成这样?要是让小旸瞧见了,肯定会气昏头。
季书瑆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走进去,走进门内后,“啊!慎哥,你怎么会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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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季书玥下午进宫后,就直奔御书房;过了不久,又有一群形色仓促的臣子也进了御书房;最后,连皇后也进了御书房。
直至天色全黑,御书房里都没半个人踏出,只是不停的传出声音。
到了天际微露鱼肚白后,御书房里的人才一个一个离去……
第十章
又过了几天后,一名礼部尚书带着圣旨来到季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尚书停顿了一下,笑得有点邪恶,满意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季家人。
尚书啰哩叭唆的念了一大段废话,然后才切入正题,“今圣恩浩荡,怜惜书瑆郡主饱受惊扰,唯其护卫于慎舍命相救,历经层层磨难,两人患难见真情,彼此心有所属,此情得苍天应允,特将书瑆郡主赐婚配予于慎,两人择日完婚!钦此——”尾音拉得特长。
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跪在地上的季书玥在心底嗤笑着。
跪在地上的于慎与季书瑆两人则是大喜,这次可是恭恭敬敬的大喊,“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恭喜,微臣恭贺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尚书收拢圣旨,笑嘻嘻的将圣旨递给季书瑆。
满心感动的将圣旨收入怀里,她笑着扑进于慎怀里,这个圣旨得来不易,皇上终究答应了她跟慎哥的婚礼!
季书玥站在一旁冷冷的笑着,这老狐狸,“到时候还请尚书大人定要上我们府里喝杯水酒。”不怕被毒死就来!
尚书也不是好欺负的,照样笑得开怀,“公主殿下盛情邀约,到时候微臣一定到。”太高兴了,终于看到她吃瘪了吧!
两人间火药味浓烈得很,连季书瑆也察觉到了,等尚书离开后,她不解的走到还在冷笑的季书玥身边。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婚事,尚书刁难你了吗?”该不会大姐将一干礼部大臣都得罪了吧?
深吸一口气,吞掉到嘴不好听的咒骂,“没的事,那些礼部的老人哪压得下皇上?皇上一句话就让这些老人家都闭嘴了。”她笑得特别灿烂。
真是这样吗?季书瑆虽然疑惑,但赐婚的消息让她太开心了,以致没去注意到季书玥眼底一闪而逝的怅然,转过身与于慎开心的聊着。“慎哥,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慎哥说她有孩子的事了?
于慎将她抱得紧紧的,“是啊!”激动得脸颊都泛起红晕,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会这么顺利!
“好了、好了,要开心就等大婚那天再开心吧!接下来的日子可要开始忙了。”拍拍两人的肩膀,季书玥提醒两人现在还是光天化日。
“嗯。”退开于慎的怀抱,一只小手还是让于慎紧握着。
季书玥看到他们那么恩爱,真觉得……好刺眼,一个想法缓缓浮现在脑中,“嗯哼!”她特意清清喉咙。
满意的看着于慎的目光终于移向她,“这于慎……于总护卫,再过不久你就是我的妹夫了,也该叫我一声……”邪恶的眼神闪烁着,只要他一叫,那以后他的身分可是在她之下,想到这,郁闷的心情总算好过一点。
听说前几天,于慎才让他师父恶整了一顿,真是太可惜,那天她忙到天亮才回府,于慎的穴道在她回府前一个时辰才解开,她是错过好戏了。
“大姐。”憋着笑意,季书瑆拉拉姐姐的衣袖,知道姐姐是故意的。
于慎没给她个好脸色,从以前到现在,他始终觉得季书玥是个跟他很不对盘的人,想要让他叫她一声大姐,等下辈子吧!
在季书玥期盼的眼神下,于慎的薄唇缓慢掀开,“想得美!”泼了她一头冰水。
“什么嘛!”没好气的嘟嘴,季书玥开始噼哩啪啦的念起来。
于慎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顶嘴,气得季书玥更是哇啦哇啦的鬼叫着。
柔柔一笑,耳边听着他们的声音,季书瑆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这种感觉就是她期望已久的幸福啊!
啊!季书瑆突然想起一件事,细致的柳眉微微轻蹙,嗯……她该不该跟慎哥说……乐允送了她一份大礼呢?
她揣在怀里的纸张正是当年于慎签下的卖身契,这个问题让她很慎重的考虑着,到底该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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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今天的季府很热闹,府里上下系满红色灯笼、红色布条,显得喜气洋洋的。
原本季书玥以为于慎应该是一贫如洗,所以特地要将书瑆的婚事办得风光些,她本来还打算拿钱给于慎替他做面子。
但是今天,季书玥可是开了眼界,于慎的聘礼从季府府邸门口直排到将近城门口去,相形之下,她准备的嫁妆还略逊一筹呢!
私底下问过于慎哪来那么多钱,没想到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他在南皇国时专门抢山寨头子的金银财宝,他们所住的山头地下埋藏着一堆金银珠宝,用也用不完,听得季书玥简直傻眼了。
今天的婚嫁仪式是,季书瑆提前住进宫里,而于慎则从季府出发,前往皇宫将季书瑆迎娶入府。
远远的街道上出现迎亲队伍,于慎将新娘子从宫里迎娶出来了;季府四周挤满了人潮,不但有不少皇室宗亲来参与,就连皇上也微服特地来此主持拜堂等大事。
街尾,骑着一匹雪白骏马的于慎领着花轿直往季府而去,乐手人数众多,唢呐、鼓声震天,迎亲队伍给足新嫁娘面子;而送嫁队伍也不逊色,一队剽悍威武的禁卫军队护送着八人大轿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