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来,我和华三姑娘比较熟。”蔺斐引笑着补充说明,与微笑的华晴岚交换了个亲密的视线。华潇湘与华夜雨不喜欢听他们俩一来一往地说着场面话,那会令她们无聊到打瞌睡,所以她们俩有志一同,借故回到丈夫身边去。
“呵!不知道两位是如何相识的?”曹敬见到他们眼神交会,更进一步地问。
“我们是在礼部员外郎家所举办的赏花宴上认识的。”华晴岚没心机,老实地回答。
“呵呵!礼部员外郎所办的赏花宴可是促成不少良缘美事啊!”听见他们是在二月十五的“花朝节”相识,曹敬暗自盘算着。
当时蔺斐引初回京,他尚未看中“白家庄”那块风水宝地,也未派人要求“白家庄”的人搬迁卖地。况且顺天府尹方贤能一再向他保证,蔺斐引抓到李四,李四也识相地当场认了罪,并未揪出他来,所以他应该不用担心蔺斐引今晚的出现另怀目的。
实在是曹敬暗地里做过太多亏心事,以至于见到蔺斐引,不免会怀疑蔺斐引的出现并不单纯。
“曹大善人,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蔺斐引看着笑得一脸和善的曹敬,由对方隐晦的眼眸看出他的深沉与算计。
“蔺大人,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即可,千万别叫我曹大善人,我实在是愧不敢当啊!”曹敬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
“曹大善人古道热肠,造桥铺路、造福社稷,所以才会得到曹大善人这个名号,理当受得,无须客气。”曹敬表现虚伪,他也同样虚伪地给予称赞。一旁的华晴岚隐约觉得有古怪,因为蔺斐引的表现没有平时待陌生人的疏离,他对不熟的曹敬实在是热络过度了。她不清楚为何会如此,但不管他是真的钦佩曹敬的为人处事,抑或是其他,她选择微笑以对。
“呵呵!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曹敬朗笑,见蔺斐引对他十分友善,还尊崇他的名号,令他暗嘲在心里。
方贤能说得对,蔺斐引充其量不过是个名头大了点的小毛头,皇上之所以赏识、百姓之所以推崇,恐怕是身为内阁首辅的父亲在背后使力,才让他获得好名声,其实他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听说蔺大人最近抓到几名纵火犯是吗?”曹敬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意在打探蔺斐引将如何处置李四那一帮人,心里有个底之役,也好计算下一步要如何进行。
“是有这么回事。”曹敬特意提起“白家庄”的事,出乎蔺斐引的意料之外。曹敬不会闲着没事问起这事,那么最有可能啲,便是曹敬正是幕后主使者!蔺斐引暗自留了心。
“那些人实在可恶!放了一次火还不甘心,居然妄想放第二次,幸好当时蔺大哥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谈起当天发生的事,华晴岚便为“白家庄”的居民感到气忿不平。
“老天爷不忍见善良的人受到欺压,所以让蔺大人代为出手惩治。”曹敬明明气恨蔺斐引坏了他的好事,表面上仍得大力赞扬蔺斐引的所作所为。
“我只是做应当做的事罢了。”蔺斐引虚以委蛇。
“但不知蔺大人会如何惩治那帮恶人?”
“李四等人已私下坦诚其罪行,接下来自是要开堂审问,请“白家庄”的居民上堂作证,以本朝律法审判,绝不轻纵。”蔺斐引一副要马上将李四等人处以极刑的模样。
“我相信蔺大人定能还“白家庄”的居民一个公道。”曹敬笑呵呵地说着场面话,见蔺斐引果真将“白家庄”的纵火案认定为李四等人所犯下,并无其他人牵扯其中,让他犹如吃了定心丸,也更加蔑视起蔺斐引的能力了。
“这是当然,蔺大哥绝对会做到勿枉勿纵。”于华晴岚心里,蔺斐引是最适合替“白家庄”出头的人。
曹敬闻言在心底嗤之以鼻,笑她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真以为蔺斐引有天大的本事,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得附和华晴岚。
“晴岚,你这么夸我,会让曹大善人笑话的。”
“呵呵呵!怎么会呢?华姑娘说的可全都是事实啊!”算蔺斐引有自知之明!曹敬认定蔺斐引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无须放在心上,便找了借口离开,不再浪费时间。蔺斐引面色凝重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像曹敬这种表面良善,实际恶贯满盈的人,得仔细挖刨出他所犯下的所有坏事及找出证据,严加惩治,才有办法让所有受到伤害的人获得公理与正义。
“蔺大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一脸沉重?”不是她胡思乱想,他果然不太对劲。
“晴岚,答应我,尽量离曹敬远一点。”曹敬绝非善类,不是她所能招架得了的。
“为什么?”她不懂他为何会突然做此要求,是吃醋吗?看起来并不像啊!何况曹敬的年纪比她爹还大,他应当不会认为她会对曹敬产生情愫才是。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他不是个好人。”他简短地答道。
华晴岚一怔,随即相信他。虽然人人都说曹敬是好人,可是蔺斐引不会随便冤枉人,也不会拿他人的品德开玩笑,既然他肯定地说出曹敬不是好人的话,那曹敬就一定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了,蔺大哥。答应我,你会小心。”她相信他不会说完这句话,就什么事都不做,她不会过问他要做的事,但希望他在彻查时,能够平安无事。
“我会的,你放心。”他所要做的事除了自己与手不知情外,并不适合让更多人知道,她的不多问,让蔺斐引知道他并未选错人。
“你送我爹什么贺礼?””她甜甜一笑,改变话题。
“听说你爹很喜欢黄金,我又得知你爹在成为商人之前,是名庄稼汉,所以请人以黄金打造一名庄稼汉在田地里辛勤耕种的摆饰当做贺礼,希望你爹会喜欢。”和华长耕交谈过几次,由华长耕爽朗的个性得知,华长耕并不介意让人知晓自己贫困的过去,他甚至认为华长耕是有几分怀念过去的生活,所以灵机一动,请名师日夜赶工,才打造出栩栩如生的贺礼来。
“你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贺礼,我爹一定会很喜欢的!”华晴岚觉得比她送的金身笑弥勒要有意义,她爹常思念过去的生活。
尽管过得贫困,却非常快活,蔺斐引送的礼物可说是深得他心啊!
“你也觉得好?”
“当然!说不定我爹舍不得放下你送的礼物,今晚非要抱着睡不可呢!”她爹确实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的话给予他想像的空间,觉得非常有趣,逗得他哈哈大笑。
两人相处得非常和乐,华府的人见状全都暗自开心,认定又要有喜事可办了。但其他与会的宾客则不住地摇头叹气,心下认定他们俩凑在一块儿,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至于谁是鲜花,谁是牛粪?那显而易见,就不必再多做解释了……
隔天一早,蔺斐引与华晴岚两人情投意合的消息,马上传遍整座京城。男人们听到均觉得蔺斐引的眼睛恐怕出了大问题,得请高明的大夫诊治了;女人们听到则碎了一地芳心,又妒又恨,暗自猜想华晴岚定是使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会使蔺斐引不得不屈服。
蔺斐引不理会旁人怎么看待他和华晴岚的感情,他明白她的好就够了,不需要对其他不相干的人多做解释。他在与曹敬见过面后,再从各方面详加调查曹敬,发现曹敬长袖善舞、交游广阔,而且与工部官员的交情特别好,举凡上木兴建、水利疏浚,任何有暴利可图之处,皆插上手。
工部官员、曹敬和方贤能众人联手,欺上瞒下、互谋其利,为了贪婪的欲念,不惜残害无辜百姓。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还有许多如“白家庄”及阿志的事情发生,只是尚未被揭发、获得公理正义。听取属下调查报告的蔺斐引面色沉重,满布阴霾。
“可查出曹敬为何执意要“白家庄”那块地了吗?”曹敬于华长耕的寿宴上不小心显露出他是烧毁“白家庄”的幕后主使者,于是蔺斐引速命手下往这条线继续追查原因。
“曹敬先前请了风水师帮忙勘察风水,风水师直指曹家祖坟若能迁至“白家庄”这块风水宝地,定能使曹家更加兴旺,拥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属下报告着得来的消息。
“因为“白家庄”的人不肯卖地,便使出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曹敬不仅藐视王法,更是草菅人命。像曹敬这样的毒瘤若不尽快拔除,将会使更多人受到茶毒。”蔺斐引督促手下得加紧脚步,搜集曹敬的犯行及罪证,以便早日将曹敬定罪。
“属下明白。”
“李四一干人在大牢内有何表现?”
“方贤能及其师爷都曾去看过李四等人,向李四等人保证放火烧毁“白家庄”一事并不严重,将会给予轻判,要李四等人守紧口风,不得提到他人。”虽然李四被关入顺天府的大牢,但他们还是有办法潜入探得消息。
“李四可还有什么亲人?”
“有的,李四自小由祖母带大,他的祖母就住在城西的小胡同里。”
“李四和祖母的感情如何?”蔺斐引再问,打算以亲情劝服李四坦白吐实。
“很好。虽然李四在外为恶,可是对祖母很是孝顺。”很难想像作恶多端的李四回到了家里会是个孝顺的人。
“好,明日我们便去拜访老太太。”既然孝顺,那他们就有办法着手。“是。”
“顺天府尹方贤能身受皇命上京三年,这三年期间,他正经事做得少,戕害百姓倒是做得很得心应手。关于他失职的部分,你查到多少?”李四的问题暂且搁下,转到方贤能身上,这回他要一网打尽!
“是,目前查到一部分,方贤能亦是贪得无厌之徒,在他未荣升顺天府尹,身为洛阳的地方父母官时,就已强占下少民脂民膏。”手下呈上目前搜集到的罪状给蔺斐引。
“看来方贤能在朝中得到不少官员的鼎力相助,否则他如何能荣升为顺天府尹。”蔺斐引展开来看,每看一项,眉心便揽得愈深一分。方贤能这类不懂体恤、只会剥削的人,根本不配在朝为官。
“是。”手下也同意他的看法。
“辛苦你了。”看完方贤能的罪状后,蔺斐引收起,嘉许手下的努力。
“这是属下应当做的。”只要能将恶人绳之以法,他一点都不以为苦。蔺斐引颔首,期望明日能得到李四他祖母的协助,让李四吐实,不再使恶人逍遥法外。
第七章
事情其实并不如蔺斐引希望的顺利,李四的祖母不是赏他闭门羹,就是任他费尽唇舌也不愿到大牢去说服李四坦诚,接连几天下来,都是相同的情形,令他十分受挫。
在无计可施之余,他去见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华晴岚,希冀她灿烂的笑容能让他暂且挥去心头的忧烦。
小倩为花园中的两人送上新鲜瓜果、松花饼、菊糕及安溪铁观音后,便机灵地退下,让两人独处。
“蔺大哥,你的气色看起来不大好,是太累了吗?”华晴岚发现他气色不佳,忧心他成日忙于公务,却忘了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那可不行。
“我没事,你别担心。”蔺斐引企图以微笑化解她的忧虑。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怎么可能没事?”她不是笨蛋,可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真的?”蔺斐引摸摸自己的脸,不晓得他的脸竟泄漏了心事。
“蔺大哥,出了什么事吗?”她忍不住问,想为他分忧解劳。
“白家庄”如今正在重建中,李四被关在大牢,没人再上“白家庄”找麻烦,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既然如此,他该高兴才是,为何一脸忧烦?蔺斐引希望她能没有烦恼,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是以犹豫是否该让她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不是和曹敬有关?”她追问。自寿宴那日,他要她留心曹敬后,她便不再佩服尊敬曹敬这个人了。没想到她会猜中,蔺斐引挑了挑眉,撕了块松花饼塞进她嘴巴,堵住她的嘴。
“呜……不要堵住我的嘴。”被塞了满口的松花饼,让她口齿不清地抱怨,快速吃完嘴里的饼后,见蔺斐引又要拿松花饼塞住她的嘴,她连忙以双手捂住唇,让他无法再得逞。
“不喜欢松花饼?那来块菊糕好了,里头有你喜欢的银杏、松仁。”蔺斐引捻了块菊糕,要她张口。
“我等会儿再吃。”虽然她很喜欢菊糕,不过他是有目的地喂食,所以暂且不吃。
“那这个呢?”蔺斐引放下手中的菊糕,倾身上前,拉下她的双手,在她的唇上留下轻若蝶翼的一吻。华晴岚羞红了脸,他很清楚她无法抗拒他的吻,才会以吻代替食物来封住她的唇。
“还不够吗?”他低喃,干脆将她横抱过来,让她亲密地坐在他的大腿上,结实热切地吻上她的唇。
事实上,觉得不够的人是他。虽然他天天都来看她,但小倩与她的家人皆会突然出现,让他苦无机会吻上思念已久的唇瓣,难得今天小倩摆明了不打扰他们,他再也克制不住满腔的欲念,找了借口便吻上她的唇,偷香窃玉。他的唇强而有力中带着温柔,怜惜地侵上她的唇,啄吻逗哄她开启,让他长驱直入,与她悠旋共舞。他的摩转诱哄,使她于天旋地转间弃械投降,欢迎他带领她体会更多难以言喻的愉悦。
两人唇舌紧紧交缠,密意浓情,他的唇与舌带着一种未知的能量,仿佛能够吻上她的心,使她整个人飘飘然,血液为他热情沸腾,大脑不住地狂呼,想要更多更多。
蔺斐引同样着迷于她娇嫩如花办的唇瓣,宛如吻上了瘾。一再追逐需索更多。两人吻得意乱情迷、呼息急促,充满欲念
贪婪的大掌抚上美丽的浑圆,惹得敏感娇躯难耐激情颤抖。可爱的颤抖像是邀请,他的吻更为火辣,也由她的唇往下移转。
华晴岚的头部无助摆动,朱唇娇喘吟哦,青葱十指穿过他浓密的发丝。按压住他的头颅,让火热的唇舌,在雪肌玉肤上点燃火苗。
“蔺大哥……”强烈的渴望袭上心头。此时此刻,不管蔺斐引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有意见。一句娇呢轻唤及时拉回蔺斐引的理智,他猛地停下挑逗的动作,浑身僵硬,双臂紧紧搂抱柔若无骨的华晴岚。
差一点他就失去理智,在这里要了她!幸亏她的轻唤唤回了他的理智。他的脸埋在诱人的丘壑之间,昂挺火烫的欲望得不到宣泄,正在嘶吼抗议,使他暂时生不出力气马上将她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