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漫漫一开骂就上瘾。以前这些人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说她呢,如今刚好一并奉还!她转身指向围观的一群女人。
“别说你们心里没遐想,平时老把总裁的相片设成桌面,你!还有你!敢说不是?不时端什么滋补汤放在总裁的桌子上,只敢干这些勾当,这背地里流口水,算什么本事?人家敢爱就敢说出口,就算不自量力倒追又怎么了,羡慕还是嫉妒?有本事你们也做给我看看啊!”
连初晴想笑,又觉得眼眶热热的。她现在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人,明明就像泼妇骂街,可看在自己眼里却相当可爱。
一干人被骂得哑口无言,纷纷自讨没趣的转身散开,姚漫漫气呼呼的改成双手抆腰,气势逼人。
“呵!”身后冒出一声笑,姚漫漫转身瞪向身后的女人。火大!替她出头她竟还敢笑!
“看来,我的确有必要向你学习。”连初晴笑望着她,状似乖巧的眨眨眼睛。
“呿,算了吧!我可没能耐教你,只能告诉你,忍无可忍毋需再忍!”不过她可不觉得她软弱,毕竟能和范伟伦对抗的人怎么可能不坚强。
连初晴点点头,无意继续这个话题,“来找总裁吗?他直接回家了。”
这一周姚漫漫已经不用天天到公司报到,在去香港前有一周的休假。
她随即低头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盯着连初晴的脸吁一口气,“反正他又不在,你的脚这样怎么还来上班?还有,照过镜子没有?你的黑眼圈大得可以直接去动物园了!”
“脚应该不碍事,已经敷了药,过几天就会消肿的,黑眼圈不要紧啦。”说到黑眼圈,她失笑。熬夜加班不说,脚上的肿痛一直不退,害她根本无法睡得安稳,没有黑眼圈才怪。
她不说,姚漫漫也知道原因,当了范伟伦三年秘书,她怎会不知道工作狂的特征?不禁莞尔揶揄,“又多了一个工作狂!算了!万容一会要来接我,顺道送你回去好了。”说到这个,小弟会主动来接她,很明显是有意图。
回头看连初晴这样,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她追求范伟伦的时候,那些女人就一副吃不到葡萄的酸样,现在更是以为挑到软柿子就乱掐。
“可是——”翻阅手头上的资料,她必须在今天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明天总裁才好处理。啪!文件夹被阖上,姚漫漫没有商量的又将她桌上摊开的文件夹全部阖上。
“带回去做!否则你今天晚上一个人回得去吗?”
“嗯……好吧。”想到这两天她的“举步维艰”,连初晴也不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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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伟伦开车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迟疑了一会,然后掏出手机按下号码。
叮叮咚……叮叮咚……
连初晴挑眉。是范伟伦的电话,她设了特殊铃声。
“要接吗?”
“抱歉,麻烦帮我一下。”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提着包包,她根本腾不出手来接手机,姚漫漫去开车,她只能把拐杖交给姚万容,请他帮忙。
“乐意至极!”姚万容立刻绅士的扶住她娇小的肩膀朝自己靠拢,支撑住她全部体重。
连初晴尴尬一笑,手机铃声频频催促,她顾不了那么多,打开包包掏出手机接通,“喂?”
“在做什么?”范伟伦声音冷漠,盯着停车场另一端的两个身影,紧握方向盘的手指泛白。她竟然靠在那男人的身上!
“嘎?”
“我问你在做什么!”她该死的不来接机,原来是有了新目标!再想起她的告白,一股被玩弄的怒火冲上来。
“刚刚下班,怎么了?”相处一段时间,她现在已经能从声音或动作分辨他的各种情绪,高兴、不满,或者此刻的——怒火?即使他的语调没有起伏,她也能感觉到他非常生气,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又如何惹怒他了。
“下班?哦,接着去约会吗?”
他这什么意思?皱了眉头,突然感觉到两道炙热的视线投向她的背,她疑惑的回身,正好看到停车场另一端的车,同时也看到车子里的男人。
“我以为你回家了……”她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喜悦,几天没见他了,此刻意外的看到他,叫她打翻了相思。
“所以你的目标转变了是吗?”火大的关了手机,范伟伦下了车,笔直的向他们定去。
看他走下车,向这里走来,连初晴忘了要思考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心又开始加速跳了起来。
“怎么了?”姚万容感觉身边的女人呼吸急促,目光定格在不远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个男人正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范伟伦迳自走到她面前,目光紧紧锁住她那苍白的脸,心里忍不住诅咒。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熬了夜脸色苍白得跟见鬼一样,是故意让人心疼吗?
不对,他有什么好心疼的,她可还有精力和男人约会呢!他将目光转向她身旁的男人,最终落在男人圈在她肩头的手。“放手!”
“嗯?”连初晴和姚万容同时惊讶。
“你这样让他搂着,是要做给我看吗?”他冷冷勾起唇角,可盯着她的目光却十分犀利,接着,没等两人反应,失控的推了姚万容一把。
“你怎么这样?我——嘶——”连初晴想解释,但失去支柱的她只能靠自己站稳,脚上的痛随即传上来,不料范伟伦又一把捉住她的肩头,重量压下,痛得她说不出话。
“你干什么!放开她!”没预警所以被挥到一旁的姚万容回过神来,立刻大叫着,要不是还不知道那个捉住心上人的男人要干么,怕危及她,他早就冲过去打一架了。
“一边证明爱我,一边同时取悦其他男人,你的精力还真旺盛!”他才出国几天,她竟然敢这样公然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好大的胆子!气极的范伟伦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痛!脚踏实地很痛,肩膀被他紧握更痛,痛得她倒吸一口气,说不出一个宇,只好伸出手攀住他的手臂,所幸他没拨开,但能感觉他全身的肌肉绷紧。
“你做什么?她脚扭到了!”开车出来的姚漫漫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刻降下窗车出声制止。
这时,范伟伦才发现眼前女人的异常,冷汗自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滑落,而她紧紧攀着他的手,正缓缓滑落。该死,他做了什么?!
“吓!”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起,头晕脑胀中,连初晴轻呼一声。
“她扭到脚,你没看到拐杖吗?”姚漫漫跳下车,没好气的朝上司发火。此刻她真觉得自己有够白痴的了,这个男人负了她,可她却真心希望他怀里的女人能够被他珍惜。
范伟伦瞄了一眼被他推开的男人手上的拐杖,再看一眼怀中女人荡在半空中,肿得如同馒头一样的脚,当下更加气闷,气她更气自己,沉下脸抱着人,迳自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你——”看着连初晴就要被抱走,姚万容连忙出声。
“算了,东西给我。”姚漫漫打断小弟的叫嚣,接过他手中的包包和拐杖,跟着范伟伦走了过去。
被他抱着,鼻尖全是熟悉的淡淡香味,连初晴虚弱的勾起唇,抬眼望向他的臭脸,疼痛依然,心情却没来由的很好,一点也不在乎他刚才粗鲁的举动。
“为什么我不知道!”余光瞥到她偷笑的表情,他像被偷窥了心事,而且他做了傻事,现在相当不爽。
“我以为你不会想听这种小事。”
扫一眼她渐渐恢复血色的脸,他心中无声叹息。这个女人——
“初晴,你的东西!”
“哦!”连初晴望向身后赶过来的姚漫漫,顿时尴尬得红了脸。当着她的面被范伟伦抱着,多少有些奇怪。
范伟伦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他将人放进车里关了车门,接过她手中的包包和拐杖,塞进后座,整个过程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要逃避你已经知道的事实,如果不珍惜,失去了,不见得还有机会要得回来。”姚漫漫突然说。她相信他懂,只是愿不愿意做而已。
他自己难道没有发觉,因为有了连初晴,他开始频频破例,从不和人用用一份餐点,因有洁癖,不轻易接触外人,甚至从没在她面前像刚才那样失控过……
握住车门把手上的动作停住,他回过头对上她的注视,眼神分不出是思考还是认同。
“她值得。”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是没爱过,只是她更爱自己一点,而连初晴则不同,她爱范伟伦,爱得可以不顾一切,甚至不顾自己。
范伟伦微微挑眉,随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姚漫漫退后一步,看着车开出视线,心中五味杂陈。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当初自己爱得义无反顾一点,是否也会得到和连初晴同样的回报,可惜没有如果了。
“他们——”走过来的姚万容望着渐渐消失的汽车,语气惆怅。
“他们怎样,你都没机会了。”姚漫漫转身拍拍小弟泄气的肩膀,心中呢喃,连初晴,祝你好运!
第六章
车里的气氛从刚才就一直很沉闷,不知道姚漫漫在车外对他说了什么,他的表情似乎很凝重,连初晴不想随意找话题,索性也不开口。
车子随着下班高峰的车阵停停走走,渐渐的,她有些睡意了,眼神迷蒙,转头望向他的侧脸,胸中涌上柔情。刚才他震怒的行为,是否是因为她呢?
知道她在盯着自己看,范伟伦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了?”
“哦……或许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通点。”调转视线望向窗外的天空,微微抿笑。想来姚漫漫刚才是帮她说了什么好话,她心头一暖。
“是什么?”
气氛渐渐回暖,听着她微微沙哑的声音,范伟伦有了聊天的心情。
他不得不在心底承认,离开的这几天,他是想她的,不是想念她的咖啡,而是单纯的想见她,所以一下飞机,他就着急的想找她,但为什么这么想见她呢?
“都爱着一个男人。”她勾起嘴角,不看他的脸,却也能想像得出他微微皱眉的表情。
果然,范伟伦皱起了眉头,爱这个词,让他很难接受。
“也许因为都用心期盼过,所以——能够互相体会。”连初晴淡淡微笑,天幕上挂着的晚霞下断飞逝,她想自己或许已经能够接受最终会像姚漫漫一样,平淡的离开他,因为他对她的好,已经很好了。
良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范伟伦回头,就看她斜斜靠在车窗边,似乎睡着了,盯着她苍白细致的下巴弧线,他又轻轻蹙了眉心,姚漫漫的话在脑中萦绕……
当连初晴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家门外,就见他勉强抱着自己,并分神在她包包里翻找着什么。
“找钥匙吗?”
范伟伦低头,就见她睁着一双蒙眬的眼睛望着自己。
“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的。”她一手攀着他的肩头想勉强撑起身子,却被他的大掌牢牢握住。
“告诉我是哪一把?”
见钥匙已经在他手中,她微微叹息。原本以为自己就够固执的了,没想到他其实比她更固执!伸手探向他掌心,拿起那带着他温度的钥匙,缓缓插进钥匙孔。
“欢迎光临,第一个进入此地的男人!”
瞪着她依旧带着粉色睡晕的脸蛋,弯弯勾起嘴角的羞涩笑容,让她看起来仿彿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范伟伦心神一荡。
抱她进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很累吧?我倒水给你。”栘到床边,她想扶着墙站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
“你坐好,别乱动!”范伟伦皱起眉头。这个女人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说不想给他添负担,脚扭伤没先告诉他,却宁愿让别的男人搀扶,一想到这里他就有气。
看他走到桌边倒满一大杯凉水仰头灌下,阳光下他倒影在镜子里的样子,喉结的滑动,连初晴看得吞了口口水,笑自己贪心更多了,于是低下头轻轻开口,“刚才……是在吃醋吗?”
“噗——”
她惊愕的抬头,就见他将水喷了出来,开始不住的咳嗽,涨红了脸,瞪大眼睛看着她。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笑容溢出嘴角,接着笑意爬上她的眼角眉尾,甚至在睫毛上沾了泪花,她倏地大笑出声,笑得半俯在床畔。
第一次看她这样笑,笑得如此张扬无谓,满脸红潮眼眸尽湿,小小的身子趴在床角,细细的腰身呼吸急促,范伟伦止住咳嗽却止不住如雷的心跳,下意识的靠近她,双手撑在床侧,将小小的她圈在身前。
被阴影覆盖,连初晴止了笑,抬起星眸,望着他眼中无处掩藏的痴迷和欲望,缓缓伸手触上他的眉尾,那听到爱情这个词总是会不由自主皱起来的眉,此刻正在对她说着温柔。“我——有没有让你喜欢一点点了?”
她轻声呢喃,他微挑眉头,望进她眼底的星辰闪烁,竟然说不出违心的话,于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不只……一点点。”
“呵……这样啊,这样很好很——”
幸福两个字被他堵在口中,她笑了,泪水却也落了下来。
他的吻来得火热,排山倒海而来的幸福将她湮灭。她何其幸福,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得到他不只一点点的喜欢,不只一点点,然后……会堆积到爱吧?
“这是什么?”热吻被打断,他微微起身,盯着她唇齿间的殷红,满布笑意的洸冒,递出手帕。
“唔?”她睁开眼睛,疑惑的接过手帕,发现他的脸上莫名多了鲜红的血迹。
“鼻血?你怎么——我又流鼻血了!”
范伟伦尽量不让自己的笑声逸出。他想起第一次看她流鼻血时的事,她,很可爱。
“对不起!”她后仰着脑袋,鼻音浓重,鼻管里都塞着纸团,手里还握着他的手帕。这是第四条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拿到,她真不知该哭该笑。
“我的鼻子比较脆弱,干燥时容易流鼻血……”很糗!但她还是试图解释,因为很糗啊!总不能说因为被他吻了,所以就流鼻血了吧!她心虚的闭上眼睛。
干燥?瞪着她苍白的脸,范伟伦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他简直找不出语言形容她,上一次是看到他换衣服,这次仅仅是一个吻,那如果以后——他是说,如果以后有谁要和她发生——算了!他无法让自己想像那画面,只好瞪着她苍白失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