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才怪!”笑意没了,他上下打量她的模样,更加郁闷。明明她的脚肿得像面包,鼻子里塞着纸团,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说她没事,他会相信就是智商有问题。“我今晚住这里。”
“嘎?!”连初晴惊讶得忘了自己该仰起脑袋止血,收起下巴呆呆的瞪着他。
范伟伦皱眉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并抽过她手上紧握的手帕,擦拭她嘴角遗漏的血渍,表情嫌恶但动作轻柔,“我今晚住这里,明天载你去上班。”
“不用了!我可以——”她赶紧婉拒。她可以坐计程车去上班,他不用留下来啦,这样不是更尴尬?!
“还是你比较喜欢让今天那个男人接送?”他不是白痴,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来今天扶着她的那个男人有多体贴,显然意图不轨。
连初晴惊讶的收了声,随即小小的展开笑颜。他臭臭的表情果然是在吃醋呢,呵呵!“那是姚小姐的弟弟,他只是好心帮我,你别多心。”
看着她的笑,他不想追究为什么特别想见她。为什么看她跟别人在一起会生气,更不想深思姚漫漫的话,他想确定的只有她。捧着她小小的脑袋,擦脸的动作又轻了许多。
“你是喜欢我的,还记得吗?”
“嗯?”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她不解。
“既然说爱我,自己硬要留在我身边,就专一一点,如果喜欢上别的男人,就赶快离开我好了!”
连初晴的嘴巴张得老大。不会吧!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开始在乎她,在乎她是否专一,在乎她多过不只一点点,即使仍不愿开口说爱,不愿给下承诺,她仍高兴到说不出话来。
“发什么呆,难道还要考虑?”
见她一双大眼呆呆的瞪着自己看,却不立刻回答,范伟伦火大的扬高声音。从前,除了事业没有什么让他如此在意过,现在却多了一个。
他完全无法想像,说了爱他的她却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种感觉——比伟伦损失一笔大交易还让他难受。
再也不管是否会流鼻血了,连初晴张开双臂,环住他腰身,额头抵在他胸前,漾开知足的笑容。“我保证还喜欢你。”
听到她的承诺,被她像熊一样抱住,他的心像被暖流环绕,但仍故意语气嫌恶的叫,“喂!你的鼻血会沾到我身上吧!”
“我会帮你洗,我保证!”
细如蚊蚋般的声音传来,他僵直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在她清瘦的肩头。
她——总是在保证,保证爱他,保证不为名利、保证不给他添负担、保证留在他身边、保证帮他洗衣服……
缓缓的,他释出一丝笑容,感受以前未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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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睁开眼睛的时候,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张模糊的脸,连初晴的第一反应是张大嘴巴倒抽一口气,反射性的使尽全身力气一蹬。
范伟伦当时的梦境是——他在一道窄窄的楼梯往上方走,越来越强烈的阳光刺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楼梯的尽头站着一个女人,他看不清她的脸,却觉得心底渴望靠近她,正当他伸手可及的时候,腹部被猛踢了一脚!
“嘶——”睁开眼睛,果真阳光刺眼,腹部的疼痛感也颇为真实,他不爽的皱眉。真是的!这女人的房间不但又小又挤,一张床又窄又硬,最糟糕的是,睡这里连做的梦都如此可恶!
“啊?嘶——好痛!”痛楚拉回连初晴的意识,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那张模糊的睑是范伟伦。
对了,昨天他留下来照顾她,同挤一张床过夜,但只是同睡一张床而已,她昨天那种状态,还没好到可以勾引他的程度,想起来一方面害羞,一方面还真有点扼腕。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用来踢人的脚,恰好是受伤的那只。
“好痛……”
范伟伦撑起身子,就见她披散着如同茅草一样的乱发,抱着脚丫子,痛得连五官都蹙成一团了。
“原来你真踢了我!”他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梦境,她竟然真的把他踢下床!看她痛成那样,他又好气又好笑,爬起身来伸手拉过她的脚握在手中,“脚受伤了却还一点都不安份,活该!”
“嘶!痛——”他的动作已经算轻柔,但她仍感到痛。“我也不想啊!可是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反射动作嘛,所以——嘶……”她连忙解释着,却因为他的手指在自己依然未消肿的脚背上按摩而吃痛连连。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她脚背的青肿比昨晚更小一点,他放开她的脚丫子起身,伸个懒腰迳自进洗手间,忍不住抱怨,“我好像没有虐待员工吧,伟伦的薪资就只够租这么小的房间吗?”
缓缓爬下床的连初晴不甘愿的撇撇嘴,拉开偌大的衣橱嘀咕,“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啊,还不是因为你……”
“你在念什么?”他匆匆洗把脸就从洗手间里出来,因为这里没有他的盥洗用口叩,而他居然为这点小事有点不高兴。
连初晴从衣橱拿出一套宝蓝色的KENZO套装,今天决定穿这套。
“KENZO?啧啧,让我看看。”范伟伦踱步到她占了半间房间的衣橱前,霍地打开整个衣柜,不由得笑了。“你崇尚名牌?”
以前没注意她的穿着,没想到竟然满衣柜全是顶级的名牌套装,还都是正品。
连初晴耸耸肩不辩驳。这就是她为什么只能租十几坪小套房的原因,因为她大部份薪水都用来买这些东西了,但她并不是崇尚名牌,而是为了吸引他的目光,女为悦己者容,她义无反顾的下血本!
范伟伦的目光被衣柜一角整齐叠放的三条手帕吸引了视线,是他爱用的品牌,他也猜测曾经是他的,现在则是整整齐齐摆放在她的衣橱里。
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连初晴傻傻咧开嘴角,“呵呵,加上昨天那一条,我已经有四条你的手帕了!”
他为她傻气的笑容心疼,他的手帖向来都是用了就丢掉,每个月POLO会固定送三十一条纯丝绵男士手帕过来,没想到她会这样珍惜。
“这一条还记得吗?三年多前你给我的,我还小心保存着呢!”献宝一样的从衣柜里小心拿出那条手帕,时间很久了,可手帕却依旧如新,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拿出来让它吹吹风。
他不记得这条手帕,但他想,他可能不会忘记她此时的表情,阳光照在她笑盈盈的脸上,长长的浓密睫毛变成金黄色,甚至连那头刚睡醒的乱发,也变得独特好看。
放柔了表情,昨天没有继续的事情,他想现在完成。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害连初晴愣了一秒,看他一张脸缓缓靠近,近到她即使没有带隐形眼镜也能看清他眼中的欲望,她微微屏息,紧张的闭了眼睛,感觉他的气息浮动在唇畔,霎时大脑闪过一个想法,随即别过脸大叫一声,“啊!不行!”
看她一手捂住嘴巴紧张的摇头,被打断的范伟伦满脸疑惑。没有流鼻血呀。
“为什么又不行?”这样下去接个吻要到哪辈子去?这女人还真会杀风景!
“因为、因为我还没有刷牙……”
瞪着她浮上红云的脸颊,他笑开。这个女人——真的,很可爱。
“有什么关系,昨天晚上你不是刷了吗?”他小声嘀咕,再度握住她的手腕拉她进怀,不再接受任何拒绝的吻住她.
他的吻——好缠绵,原来电视上演的,男主角喜欢来个早安吻不是骗人的……可是他不是有洁癖吗……连初晴最后的意识完全融化在他的热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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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连条手帕都要收回。”
连初晴坐在电脑前,十指不停的敲着键盘,思绪依旧停留在早晨出门前他没收一条手帕的事情。那家伙有洁癖是说假的吧?明明已经沾过她血渍的手帕,他却依旧要了回去,小气小气!
“连初晴小姐吗?”
她自文件里抬起头,就见办公桌前站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不但非常漂亮,看起来也非常高贵有教养,一身剪裁合宜的鹅黄色COACH套装,更显出她的家世非凡。
“你好,请问你是——”她活了二十一年,从来不认识这样的女人。
“你好,我是江玲莉,呃……是即将要和范先生订婚的人。”
连初晴愣了,望着面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女人。这么漂亮的女人就是要跟范伟伦订婚的人吗?心底滑过说不出的滋味.
“您是——来找总裁的吗?他正在开会。”把酸涩吞回心里,她有自知之明,在公司里,她最主要的角色不是一个爱他的女人,而是一个称职的秘书。
江玲莉柔柔一笑,上下打量着她面前的这个女孩,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绋闻女主角。商业圈就这么大,有什么事情会是秘密呢?“不,我是来找你的。”
“嘎?”惊讶之余,连初晴也皱了眉头。虽然她觉得爱上范伟伦没错,但可能会伤到另一个女人的情况她无法否认,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她不能逃避。站起身,她跟着江玲莉离开办公室。
十分钟后,伟伦实业对面街角的咖啡馆,两个风格迥然的女人对坐在窗边的座位,吸引不少路人的视综。
江玲莉点了蓝山,而连初晴点了冰红茶。
她在等对方破口大骂或是啜泣指责,看对方还带着两个保镖一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揍她一顿,可是这样她就白挨揍了。想也知道对方是因为怕她造成威胁而来,只可惜她来错了,自己连第三者都称不上吧。
“对不起。”
“嘎?”连初晴难掩惊讶,这状况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为什么会跟自己说对不趄?
“贸然来找你,对不起,如果让范先生知道了,也一定会要我道歉的。”
“为什么对不起?你没错,你有你的立场,你才是那个要跟他订婚的人。”这件事她老早就知道了,知道还执意要做,即使受伤了她也下会怪别人,但叫她不舒服的是,为什么江玲莉要疏远的称呼范伟伦为范先生?
望着面前无畏还替她说话的女孩,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是勇气带来的光芒,江玲莉勾起嘴角。这样的女孩,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吧。
“我们的婚约是一年前就定下的,范先生和家父互为彼此公司的大股东,所以——两家联姻是可预期的。”
连初晴微微皱眉。这种事在商界很平常,只是大家枱面上不说是联姻,虽然可笑,但明明很市侩的商人,却喜欢两情相悦这种不市侩的说法,所以对于江玲莉的解释她不讶异,不解的是她为什么要主动跑来告诉她?
“最近家父听到很多不好的传闻……抱歉!我是说,其实也没什么,范先生那么优秀,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是应该的,我真的不介意,但是——”
这种说辞,连她自己都觉得公式化,可是无奈的,她身后有两尊父亲派来的门神,该说的话她必须说完。
顿了顿,江玲莉抬头继续,“但是事关两家的声望,甚至还有公司的利益,所以,家父认为我有必要来找连小姐谈谈。”
连初晴皱了眉头。这个美女像背台词一样把话说完,却是一口一个家父,这就是范伟伦要娶的妻子吗?她的心没来由的感到发闷。“你的想法呢?”
“唔?”
“江小姐自己的想法呢?你说范伟伦那么优秀,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那你呢?你也爱他吗?”脸凑近几分,盯着对方的眼睛目光急切。
“我?”江玲莉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眼中闪过波动,随后又很快落定,她轻轻搅动咖啡开口,“我没有选择,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婚姻岂是能任由自己支配的?相信范先生也是一样,我的身份只是刚好适合做他妻子的人,所以来此的目的不是指责你,我不在乎范先生目前和你是什么关系,只希望你能顾及到两家的名望,尽量不要……”
听她声调没有起伏的徐徐道来,看她无法掩饰嘴角的一丝苦笑,连初晴突然想到,像这样的女孩,不会没有喜欢的人,更不会没有喜欢她的人,难道就这样因为家族利益而断送了爱情?
思及此,她的心仿佛烧了一把火。不值得!这样的婚姻葬送两个人,不值得!她为江玲莉感到不值!更为范伟伦不值!
从咖啡馆出来,连初晴拒绝了江玲莉要送她的好意,望着她驾着进口跑车扬长而去,不禁叹了口气。
缓慢拖着脚步沿街乱晃,漫无目的,脑海里只有江玲莉的话——不在乎范伟伦和谁在一起,只要不伤害到两家的名望就可以。
“太可怜了吧。”如果就这样结婚,那范伟伦岂不是太可怜了吗?之前他不懂得爱,没有爱过,结婚后却依旧要过这样的日子,因为家族名望,以他的性子,或许不可能再碰触感情,这样的话,他的人生岂不是太孤单了吗?
他现在已经接近工作狂了,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但她却似乎能看到,日后他一个人依旧终日只知道工作的画面,眼眶鼻头不禁开始感到酸酸的。
伹对于他的未来,她却无能为力,她只剩现在了……于是她决定,只要还在他身边,只要他不撵她走,她要用尽全副身心好好爱他,给他最多的温柔甜蜜,所有情人间要做的事情,该拥有的美好,她都要给他。
第七章
“你去哪里了?”
当连初晴下了计程车,提着包装精美的纸盒,满心欢喜挪步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一尊门神满睑风雨欲来的守在她家门口。
“你该死的去哪里了?”范伟伦快气炸了。下午从会议室出来,就发现他的秘书凭空消失,问接待处才知道她被江玲莉叫出去。
他控制不住的担心又焦急,生怕江玲莉对她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也担心她的脚根本走不了远路,打了几十通电话,她竟然一直关机,留言也不回,他快气爆了,随后更是荒唐的打到江家质问江玲莉她的去向,却得知她们早在傍晚就分手。
“你——怎么了?”他的脸色不对,坦白说,应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此刻的他才对,连初晴有些怕怕的小心探问。
“我问你该死的跑去哪里了?手机关机,留言下回,你是不是以为我一整天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有很多时间担心你呀!”虽然是骂她但也是事实,她一失联,他的确一整个下午都没心情忙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