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帮你拿去还就是了。」张琦妙被他吵到没办法,为求耳根清净只好豁出去了。
反正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他总不会这时候还亲自顾店吧?她想起去过的两次都是在中午,说不定现在是别的员工在顾呢。
张琦妙已经忘记了几天前还沾沾自喜对人家撂狠话的得意劲,不知怎地,在抱起那一堆重得要命的漫画时,还是有种心惶惶、胃糟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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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豪杰正在吃晚饭。
更正确的说法是,他把外卖的五星级饭店日式鳗鱼便当整个倒扣进那只台铁纪念便当盒里,也不管容量有差,硬是把纪念便当盒装得满满满。
原本精心排列得像艺术品的鳗鱼便当变得惨不忍睹,黄色的日式煎蛋和橘色的鲑鱼卵结党结派,烤得香嫩入味的鳗鱼则和晶莹醋饭混成了你兄我弟,就连翠绿色的烫菠菜也和醋姜片暧昧不清地纠缠在一块,但是他仍然吃得好不愉快。
嘴里吃着美味,眼睛看着台铁便当盒,脑海里却不时浮现那个不起眼却勇气十足的小女人,气得红扑扑的小脸,拾得老高的下巴,还有煞有介事要狠的模样……真有趣,哈哈!
「老板,我把地都拖好了,可以下班了吗?」一个轻柔的声音怯怯地响起。
陆豪杰的思绪登时中断,抬头咧嘴一笑,「好,早点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纤细得像朵芙蓉花的年轻女孩,是这两天硬被塞到他这里来上班的员工,听说她家是在山上种高丽菜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和「那家伙」扯上关系。
可怜喔,看人家俏生生一个清纯姑娘,没料到遇上那个血液是冰做的大恶魔……虽然那一只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死党,高中的时候甚至还替他捱了一刀,但是铁打的交情是一回事,帮着他欺负小女孩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陆豪杰这两天都尽可能压抑豪爽本性,连讲话都不敢太大声,就怕吓到了她。
唉,两天下来,闷死他也。
但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她非但勤劳认真善良,对客人更是招呼得比他好上一百万倍,月薪三万请到这样的员工也算是很够本了。
「谢谢老板。」她恭恭敬敬地朝他弯腰鞠躬。
「呃,戴小姐,我是说……春梨,你可以不用那么拘束。」他抓了抓浓密的短发,有点不自在。
「应该的,老板。」戴春梨穿着半旧不新的小碎花洋装,淳朴可人得一如六十年代的女学生。
只要看着她,陆豪杰就想点起一根新乐园香烟,头上抹发油,身穿花衬衫外加宽口喇叭裤,跷起二郎腿,遥想自己老妈年轻时候的那抹旧时台湾风情。
戴春梨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店门口,虽然在夜色蒙胧中,可是陆豪杰敏锐的双耳轻易辨认出了那辆熟悉的法拉利低咆的引擎声,就在转弯不远处。
嗯哼,他就知道某个家伙不会那么放心让她自己走夜路回去,虽然那个家伙一副冷酷无情的死样子,好像稍微对人家假以辞色就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男人都是贱骨头啊!」他心有所感,摇了摇头,继续吃着他的特制鳗鱼便当。
张琦妙拎着沉甸甸的一袋书,懊恼地不知痛駡了自己几百回。
不应该答应小B的,不应该帮这个忙的,就连她站在香鸡排摊前等待老板炸鸡排的当儿,都还陷在理智和情感的拔河里。
去?不去?不去?去?
不知怎地,她内心深处隐隐明白自己很怕再看见他,可是又有点想要再见到他……老天,还真是见鬼了!
她怎么会想再看见那个高头大马的黑社会大哥?!
可是不管她怎么想,手上越来越重的十几本漫画提醒着她,还是得面对残酷的事实——还书。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撑着伞,硬着头皮大步走进巷子里。
在越下越大的雨势中,「风起云涌租书店」发亮的招牌就在不远的前方,透出了温暖的光芒。
还没关。
张琦妙没来由地松了一大口气,莫名雀跃地加快脚步往前冲,也许是冲得太急、太快了,她就这样一脚踩上门口被雨水淋湿的彩色欢迎砖,然后脚下一滑,整个人以溜冰皇后姿态俯冲进店里,砰地一声撞上柜台。
噢!她肺里的空气全被压榨一空,胸部痛得她顿时飚泪。
「好……痛……」她小巧坚挺的三十四B啊!
她捂着剧痛难禁的胸口哀哀叫,原本拎着的漫画甩出了老远,塑胶袋肚破书流,一片惨不忍睹。
陆豪杰筷子上夹着的半片鳗鱼尚未放进嘴里,惊愕地望着这个忽自门外乒乒乓乓撞进来的小女人。
哎哟!是他手中「赃货」的正牌主人。
他反应奇快,迅速将便当盒往抽屉里一塞,然后半点良心不安也没有地对着她关怀问:「你还好吗?」
「我看起来……咳咳……像是还好吗?」张琦妙不无哀怨地恨恨瞪了他一眼,呜,胸部好痛。
他又是想笑又是不忍地扶起她,「可怜的孩子,你撞到哪里了?一定痛毙了 吧?」
「撞到胸部……」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话一出口才惊觉到——「关你什么事?」
「撞到胸部?」陆豪杰眼睛倏然一亮,想也不想伸手探向她陶前,轻柔呵护地揉了揉。
啊,触手的柔软弹性几乎令他坠入销魂蚀骨的天堂仙境,只是还来不及感受到?那满把的香软宁馨,脸颊已然着了火辣辣的一记巴掌。
「哇,为什么打我?」他抚着左颊,一脸无辜。
「你、你这个大色狼!谁准你摸我胸部的?」她小脸红成了熟透番茄,又羞又急又气,双臂死命护住胸前。
「我只是好意,怕你淤血。」他叹了口气,感慨道:「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听你在那边唬烂,你哪里是什么好意?」她又是羞窘又是恼怒,可依然剧痛的胸口为什么却隐隐跳着害羞的悸动?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他宽厚大手温热的碰触却奇异地烙印在她的肌肤上,隔着薄薄棉质衬衫,深深渗透进心口。
她受惊,她恼怒,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讨厌?
跟在公车上遇到袭胸的变态狂不一样,他的触碰竟然令她感到一阵酥麻颤抖……
张琦妙被他的动作和自己的感觉吓到了。
「女性的胸部是非常神圣伟大又脆弱的,一定要好好疼惜照顾才行。」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你现在还疼不疼?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照X光?怎么不说话呢?糟了,是不是疼到说不出话了?」
她瞪着他,一时间被正经认真的他弄懵了,不知是该感动还是想笑。
他正经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少了几分浪拓的江湖味,却多了种令人凛然崇拜的英挺严肃。
卜通、卜通、卜通……她想也不想惊慌地压住左胸,不让那莫名突生的心跳戚越来越失控。
「还是很痛吗?」他眼里的关切之色更深了。
「还……还好。」她讷讷道,不敢迎视他黑亮的眸光。
习惯了把他当成个高壮霸道的黑社会大哥,可是此刻面对他的温和关怀,她反而更加难以招架。
他伸手温柔地摸摸她的额头,「真的不要紧吗?」
她脸红害羞的模样好可爱,陆豪杰感觉到自己某种灼热的骚动又被唤醒了。
「比较不痛了……」因为有比撞痛还要更强烈的感觉像香槟泡泡般冒出来,让她脸红红,头晕晕,不知为何呼吸有点不顺。「谢谢你。」
他为什么突然靠得她这么近?粗犷性感的脸庞就距离她不到三公分,含笑勾人的眼神里燃着坏坏的火焰。
他微微下移的视线,是盯着她的嘴唇吗?
她屏住了呼吸,动也不敢动。
「不客气。」他露齿一笑,突然挺直腰杆,转移话题的问:「还书吗?」
「还……」原来那股深深笼罩住她,教人脸红心跳的诱惑气息瞬间雾散,张琦妙眨了眨眼,突然有点不习惯地跌回现实,愣愣的问:「还什么?」
「你不是来还书的吗?」他修长手指指向一旁散落一地的漫画书。「啧啧,小美女,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来租书呢?我还以为我们这么熟了,你想租书应该会直接找上我的。」
「谁跟你很熟?」她又窘又气,揣着不知名的失落感,懊恼地走过去把漫画收捡起来。
啊娘喂呀!她刚刚还以为他就要吻她了……
大混蛋,既然没有要吻人为何要凑得那么近?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干嘛?
张琦妙忿忿然的,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是气他想吻她?还是气他没有吻她?
砰地一声,她把十几本漫画重重放在柜台上。
「还你。」她扭头就要走。
啊,果然又气得蹦蹦跳了,真好玩。陆豪杰掩不住满脸兴味盎然。
「『今夜猎艳小亲亲』、『火辣女郎爆乳传奇气』……」他慢慢念出,满脸惊异。「哇!小美女,没想到你也喜欢看这类型的漫画啊。」
张琦妙把跨出去的脚收回来,又盖又恼地回头吼道:「谁喜欢看那种下流的漫画啊?那是我同事拜托我帮他还的,又不是我自己租的!」
要死了,她为什么在答应小B代还漫画之前没先看清楚他借的都是什么鬼东西?这下又被他逮着机会笑到掉大牙了吧?
「我懂。」他满脸了解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记得我高中一年级走进录影带出租店租那卷『饭岛爱的身体告白』的时候,也是我同学拜托我帮他租的,所以我完全明白。」明白个鬼!
她连耳朵都气红了,他以为她听不出他话中消遣调侃的含意吗?
张琦妙自认从来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女孩,可是为什么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有本事让她暴怒成苏维埃火山?
就像现在,她就想要跳进柜台坐在他的身上,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扭动她的小屁股把他逼疯,最后狂野地吻住他——
赫?!
「你的脸好红,该不会是想到什么暧昧的画面?例如要把我压倒在你身下狠狠蹂躏之类的……」他不怀好意地挑眉,语气有些兴致勃勃。
「怎么可能?」心思被人窥透,她慌忙否认。「像我这种洁身自好爱惜羽毛的社会菁英、国家栋梁,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污秽肮脏的念头?你、你不要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下流!」
「拥有性冲动是人类生存在这世界上的一大福利,你用得着这么排斥吗?除非……」他恍然大悟,笑得好邪恶。「你还是处女。」
「我是不是处女关你什么事?」被说中了,她登时面红耳赤。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的眼神暧昧诱惑了起来,「我不希望在我之前,有任何该死的臭男人品尝过你甜美的滋味。」
她的呼吸瞬间又停止。
又来了,又想要故意逗耍她了吗?
「这样吹弹可破的肌肤,除了我以外,不准再有任何脏手、脏嘴、脏器官大胆冒犯。」他以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声音很冷,眼神很热。
张琦妙背脊窜过阵阵战栗,究竟是害怕还是兴奋,再也分不清。
他一定是故意捉弄她的!一定是在下一秒就放开她,然后哈哈大笑,对她讲一些气煞人的鬼话!
一定是的,他不可能真的要吻她,不可能……
他真的给她吻下去?!
张琦妙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缠绵逗弄戏耍着她唇办的英挺脸庞,他浓浓粗粗的眉毛,性感好看的双眸诱惑地半闭着,挺直的鼻梁摩蹭着她的鼻尖,她骨头都酥了……
他的气息灼热却不显粗喘,像是在玩一个最有意思的游戏,却又像是绵绵密密地在撒网,柔软的嘴唇啄吻着、吸吮着她的唇,舌尖模仿交欢般进出她甜蜜的嘴里,轻易哄开了她的贝齿,进而火辣辣的狂野侵犯。
有人在娇声喘息、呻吟得像是午夜时分里,最销魂蚀骨的0二0四小姐般莺声啼语……她不知道那个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但是陆豪杰知道,而且他原本只是半逗玩的心绪瞬间被火热的欲望取而代之。
简单来说,她叫得让他素来引以为傲的男性自制力碎成千千万万片,她的柔软甜蜜和娇喘呻吟已然逼疯了他。
他的唇办和她的狂野交缠,大手紧捧着她的俏臀,用力将她下半身压贴向自己疼痛的灼硬,他猛然向前一挺,满意地听到了她忽然梗住了的岔气声。
张琦妙飘浮迷醉的神智尚未从他销魂的热吻中回来,又被他狂猛巨大的男性坚挺给惊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天哪!那、那个就是他的「那里」吗?
她又惊吓又害怕又兴奋,性格里保守的本能下意识想移动臀部后退,可是新生 的女性饥渴感官知觉却促使她更加贴紧那团火焰,然后……羞煞又贪婪地摩擦了起来。
天,她中邪了,这个动作大胆淫邪的女人绝对不是她张琦妙!
可是她浑身的细胞和每一寸敏感地带都在狂欢,都在痛快地叫嚣着——
干得好!要更多、更多!
她要他,这个全身从里到外都坚硬得像钢铁打造的超级雄性男人!
他就知道!
这个看似保守单调又古板的小女人,其实骨子里藏着一个热情狂野渴求的灵魂,她是朵藏有最甜蜜花心的燃烧蔷薇,就只等着一个对的男人来拨开重重花瓣,寻找撩拨出她最甜的蜜汁……这个男人就是他,也只能是他!
陆豪杰吻得更深、更火热缠绵,大手放开她的小屁股,猛然抓住她的大腿勾上自己结实的腰问,然后狠狠地向前将她压得更紧密,他的肿胀坚硬完完全全炽烫地贴触入她柔软的女性谷地中……
就像天生就注定了两个最契合的身体,终于寻找到了彼此,终于结合……呃,差一点点就结合,因为他俩之间还隔着碍事的牛仔裤和布料。
只是张琦妙几时曾遭逢过这么刺激的性吸引力?她最私密的地方已然不争气地湿透了。
她快晕倒了,被他强烈的男性费洛蒙和绝顶高手级的热吻彻底击倒,丢枪卸甲溃不成军。
「老天,我好想要你……」他喘息着放开她的唇瓣,可随即在她耳垂舔弄吹气,再度将她推入另一种魂酥腿软的境地。「我发誓如果你再不喊停的话,我一定会忍不住就在柜台上要了你!」
「啊?」张琦妙整个人已经陷入酥麻晕晕然的情欲里,还傻傻地问:「我为什么要喊停?」
他抬起头,被情欲烈焰炽烧成漫天大火的双眸猛然发亮,
多亏在这一瞬间,他的唇已经离开了她的耳垂,所以张琦妙终于清醒了一秒……虽只有一秒但已经足够了,她及时想起他们正在做什么,以及她刚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