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翻了一下。”某尊花美男懒懒的说。
汪玛莉气极。“你认真点!这个代言案可以将你推上巅峰,给我拿出十二万分的努力!”
“是是是。”伊恩回答得散漫不羁。
“露思”的众高层鱼贯从他们身边擦过,进了电梯,他忽然垂眸,状似摸寻着什么。
深知他丢三落四个性的汪玛莉嗤问:“又掉了什么?”
“打火机。”伊恩不罗唆,转头就往回走。
“别找了,回公司的路上再到便利商店买就好。”
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头也没回。“不一样,那个打火机对我有特殊意义。”
汪玛莉没辙,只好等在原地。
沿着离开时的长廊返回,伊恩一转入会议室,就看见灯灿一片的室内只剩黎兆雪一人独坐。
他的脚步声带着特有的慵懒步调,很好认。黎兆雪抬起头,吊灯照耀下,美眸闪烁如星。
伊恩步向她,一手搁在椅背上缘,一手撑在桌沿,伟岸宽阔的背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将坐在椅中显得娇小的她围困。
公事化的礼貌笑容早已不见,黎兆雪扬起甜如蜜的笑靥,抬高脸蛋,承接他俯身吻下的性感薄唇。
他是接吻高手,吻技好得无从挑剔,十秒钟之内便能让人神智发晕……黎兆雪闭起渐染迷蒙的双眼,耳边只听见失速的怦怦心跳声。
他放浪的吮着她,舌尖以着熟稔的节奏探入芳腔,勾滑着那天鹅绒般的内壁,翻搅被动的小舌,将男性的气息注入她嘴内,两两纠缠不清。
她嘤咛,平放在大腿上的嫩白小手微握成拳,随着他更深入的浪吻,慢慢抚上他的胸膛,像是亟欲推拒,又像是怯迎。
此时,去取物而复返的特助正好走入会议室,从文件中抬头,正要开口,却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挡住了上司。
他低头,推推眼镜,转身走出。
黎兆雪已经沉迷,无论两人接吻过多少次,她永远抗拒不了他的诱惑,他就像是致命的毒,却是那样迷人,一旦尝过便再也无法戒除。
湿热的唇舌交缠逐渐染上了一丝肉欲,她敏感地感觉到,连忙逼迫自己拉回松散的理智,往后一仰,中止了快要失控的缠吻。
两人的气息都不稳,低低发喘,她喘得尤其厉害,虽然吻已中断,纤纤玉手却还贪恋地平抚在坚硬的胸膛上,随着他心跳的跃动而起伏。
她一脸深浓的依恋,他勾笑,修长的指头抚过她红肿的唇,描绘起她美丽的唇形。
“怎么回来了?”等到气息转稳,她才启唇轻问。
他收回指头,站挺身,走到刚才的位置上,拾起一个打火机。“掉了这个。”
她微笑。“去年生日我送你的那个?”
“嗯。”他低眸应声,其实根本搞不懂到底哪个打火机是去年生日送的,只记得每个都镶满了水晶或碎钻,用起来倒也没什么分别。
“对不起,擅自决定让你接下这个代言案,你一定不高兴了吧?”她问得小心翼翼,精致的花颜充满讨好意味。
他表情淡然,没太大起伏。“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果然生气了。黎兆雪心一紧,起身走向他,小手轻握住他自然垂放的手腕,强悍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不起。”从不向任何人道歉的她,到了这个男人面前,却成天将这三个字挂在嘴上。
伊恩脸色稍霁,却也没做出任何表示。在她面前,他可以予取予求,甚至摆出高傲姿态,因为这都是她默许的。
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在业界以强势出名的时尚女强人,会迷恋上一个知名度不算高的男模,还为了他独排众议,选择他当“露思”集团新一季的亚洲区形象代言人。
他勾唇,露出令人目眩神往的俊笑,轻拧了她下巴一下,没说话,也没道别,姿态洒脱的转身离开。
黎兆雪慌了,以为他仍在生气,急急想追上他,无奈特助正好选在此时步入会议室,只好硬生生顿下脚步,咬着柔软下唇,将道歉的话咽下咽喉。
伊恩朝详知“内情”的特助颔首,特助的表情有点僵硬,透过眼神暗暗指责他不该在这里“乱来”。
他不以为意,停在门口,转头睨了伫立在后方的黎兆雪一眼。“我明天要飞香港,后天才回来,别打电话。”
这无礼又充满命令的口吻,让特助不由皱起了眉,可是看看上司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还一脸无措的点头,生怕会惹男人不悦似的急切。
还真是应验了某句台湾俗谚──爱到卡惨死。特助内心大叹。
不给黎兆雪任何开口的机会,伊恩迈步就走,彷佛那个站在他身后出神痴望的美丽女人只是一抹空气,他根本不在乎。
果然,还是生气了……黎兆雪低下忧心忡忡的美眸,工作的心情也没了,可是又不能跟上去,毕竟外面有上千双眼睛盯着,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不是天翻地覆可以形容。
伊恩最讨厌有人烦他了,他说不要打电话就是不能打,这样一来,不就整整两天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黎兆雪落寞的转过身,走向落地窗,双手轻贴着玻璃,眸子眨呀眨的,目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层,落到了遥远的彼方。
她,好爱好爱那个男人,爱到连自己都觉得害怕的程度。
可是,那个男人若即若离的态度,总是令她没有安全感。
她想将他推上顶端,打造最好的舞台,展现他最璀璨耀眼的一面,让所有的人都不能小觑。
也唯有如此,才能消弭两人之间的差距,他才不会感到不自在,或是心生自卑……
第2章(1)
还没认识黎兆雪之前,那时的伊恩才刚当上模特儿没多久,经纪约也还没签给汪玛莉,前经纪会司抽成抽很凶,对旗下艺人视如赚钱奴隶,分量小的,自然也受到更差的对待。
那时的工作很少,一个月大概只接到零星的case,有的还不必露脸,只走充当男星的背形替身,薪水墩完房租后只剩几百块,连填饱三餐都有困难。
在朋发的推荐下,他在一问法式料理的高级餐厅兼职。餐厅领班重视门面,挑选的服务生不仅体格要好,脸孔也不能太差,挑刹程度,简言就跟选秀没两样。
他很幸运的中选了。讽刺的是,餐厅高级归高级,支付给服务生的薪水却没高级到哪儿。
无妨,只要饿不死就好—抱着这个念头,他可有可无的在餐厅兼职,俊美出色的外型也让他常得到意外的好处,那些出手阔绰的贵妇名缓,经常额外退小费给他,钞票里往往还夹着电话号码与别有深意的字条。
“伊恩,你随便拨通电话,马上就不愁吃穿,何必做得要死要活。”同在餐厅当服务生的安杰老是这样问,大概是希望全餐厅的服务生都跟他一样,夜夜伺候如狼似虎的中年富婆,内心才会平衡。
伊恩靠在服务台后方,俐落地折着雪白餐巾,深眸不曾抬起。“我对老女人没兴趣。”
明知道这是他一贯的说话口啼,安杰还是受到刺激了,停下擦干瓷盘的手边动作,不爽反问:“你是在暗讽我吗?”
“你懂就好。”伊恩勾唇。
“他妈的!”安杰爆粗口。“少装清高,你砚在也不过是在抬高身价,等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还不是照样要被老女人压。”
“与其给老女人玩,我宁愿白慰到死,不过我不介意老女人帮我打手枪,但是要我骑在皮松肉垮的女人身上,我倒不如饿死还比较能达到高潮”
听出他话里的自嘲之意,安杰暴怒的情绪稍缓,撇嘴。“你嘴巴还真贱。”
“彼此彼此。”伊恩低眸,专心折着折法复杂的餐巾。这些有钱人很病态,连吃饭的餐吴用品都极分讲究。不过是饱肚子的动作罢了,却能想出这么多花样折磨服务生。
服务铃响了,刹耳得让安杰低咒,伊恩却面无表情的转入厨房。
“十号桌的蜂蜜焦糖酸果嫩煎法式鹅肝。”一道名称落落长的精效主食从二厨的口中说出来,简言就跟姥姥的裹脚布有得比。
伊恩接过雪白的骨重瓷盘,上面摆着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鹅肝,忍住嘴边的嘲笑,转身走向外场。
今天客人不多,加上又是周一的午餐时问,餐厅座位大多空着,十号桌坐着一个常来光临的热面孔,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话不多,也不曾对他做出“特殊暗示”,只是纯粹来餐厅享受美食的餐客。
他一如往常的送餐,却在快走近的时候,发现老顾容今天不是独自用餐,她对座还坐着一个……美得不真实的女人。
她双颇泛着蔷薇色泽,丰润的嘴唇轻抿微笑,波浪般的长发披垂于胸前,双手捧着玻璃杯,矜持优难的喝着加了柠檬片的白开水。
察觉到他放肆的打量目光,她的眸光不经意地擦过杯缘,瞥向他,却也在同一时刻,征仲愣下。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男人。
很美。
黑巧克力般的深棕色头发,深凿入刻的脸庞,健康的麦色肌肤,因为年轻,也因为俊美,他的脸部肌理十分紧致光滑,折射着水晶灯的光芒,全身都透着让人惊艳的璀璨。
心口猛烈的震动了数下,脉搏逐渐走乱,黎兆雪捧着玻璃杯,目光如被密网罩住了一般,迟迟无法从那男人身上垂滑走。
从小到大,她听多了各种赞美,早已经麻痹,但是见到这个男人,她才知道原来世上竞然有这么美丽的男人。
他的美丽不单只是外表,而是一种特殊的气质,不驯的眼神带有某种野兽般的性感,可以轻易勾走旁人的注目。
黎兆雪放下水杯,指尖因为体内莫名的兴奋有点发颤,对座的人叽叽喳喳说什么她早已经没在听。
他走近了。
高大的体格经过礼仪训练,显得相当柔软俐落,将餐点送上桌的时候非常迅速,快得让她……很失落。
他毫不犹豫的送完餐,转身离开,她的心,悸动得厉害,美眸紧盯着他的每个动作,最后落在他性感的喉结,脸颊霎时发烫。
这是从未没有过的经验,她的成长背景不充许地崇拜或仰幕跟自己差距太大的异性,可是生活圈靠太近的,她又没兴趣。
家人灌输给她的观念,就是除了可以荣耀家族的人,其余的都不许来往,当朋发也不行,家族中无数的堂兄弟大优秀出众,她对异性的挑选自然又更挑剔了。
“雪侬,你有在听吗?”饶美华终于察觉她的失魂落魄,停下高谈阔论。
黎兆雪眨眨眼,以微笑掩饰心虚。“老师对不起,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饶美华是知名画廊的老板娘,同时也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很多上流社会的名缓千金都是她的学生。
“没关系,反正我刚才的话题连自己都觉得无脚。”烧美华手腕圆滑,谈吐幽默,从不会让同桌的人感觉不自在。
伊恩返回内场的时候,正好有个年纪颇轻的女人步入餐厅,与他擦身而过,他不在意的侧首一瞥,在对方的服中看见热悉的惊艳。
高心怡呆了好几秒,质到伊恩的身影闪入内场,才走向黎兆雪那一桌,还没坐稳就先扯扯好右的手臂低嚷。
“雪侬,你刚才看见没?”
“什么?”
“刚才那个男人简言就是超级天才啊!”
也唯有这个口无遮拦的好发在场,黎兆雪才会做出极不淑女的动作—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忍住大笑,又像是对她没撤的要笑不笑。
高心怡拍了她纤瘦的臂磅一下。“干嘛做出小丸子的表情,别跟我说你没逐一到刚才那个服务生有多让人食指大动。”
大概知道地们讨论的对象是谁,饶美华笑问:“你说的服务生是伊恩吧?”
高心怡眼镜一亮。“老师你认识他?快介绍给我们。”
黎兆雪面上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心底却也暗暗期待着。
饶美华端起冰滴咖啡,抿了一口。“不算认识,只是我常来这里吃饭,有跟他交谈过几次。他满受欢迎的呢,我常看到很多人额外塞小费给他,也有塞字条跟电话号码的。”
“我就说是天才吧。”高心怡双眼大放爱心。
“可是他跟我们……不一样。”黎兆雪垂眸,轻声的说。
高心怡白地一眼。“小姐,你念时尚行铺的,谈起流行,什么前卫艺术都OK,可是每次谈起这种身分阶级的事情很陈腐,你真是被你家那套过时的烂观念教坏了!管他是乞丐还是比尔盖兹,只要有爱,就什么都对了。”
饶美华缓颇。“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我们的生活圈本来就跟一般人不同,黛安娜嫁入英国皇室还不是离婚收场。时代虽然不同了,但是身分阶级的顾虑还是存在的。”
高心怡撇嘴,不以为然。黎兆雪美眸垂得低低,拿起刀叉,优难吃着她刚才点的鹅肝。
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忽,一直看向通往内场的方位,期待他会再出现。
可是等了又等,换了其他服务生送餐,那个男人始终没再现身。
结束餐叙之后,她带着惆怅失落的心情离开,此后也不敢再想起他,怕自己会做出违反家规的失控举动。
因为……才对望一眼,她就已经喜欢上那个男人。不是普通的欣贵或仰慕,而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伊恩第二次见到黎兆雪,是在一艘邮轮上。
他的身分依然是服务生——因为有个朋发临时有事,找他帮忙代打,刚好那天没通告,他便接下这份钟点费还不错的打工。
他只知道这是一堆有钱人聚集的邮轮派对,船上系满了粉红色玫瑰与各色气球,还有用进口巧克办画的宇版,上面写着“祝贺雪侬出任”。
他没有多想,不断的补餐与清理杯盘已经够他累了,根本不会对这场邮轮派对的内容感到好奇。
直到他端着一盘粉红香槟出外场,派对主人在众多宾容的簇拥之下,缓缓走上由紫罗兰与郁金香装饰的小舞台。
目光一掠,伊恩怔住。是她,那天在餐厅的美丽女人。
原来字版上所写的“雪侬”就是她。
忽然有人从盘上取走一杯香槟,遗轻拍了下他的肩头,回眸一瞥,一名脸带三分醉意的年轻女人兴奋地瞅着他。
他的记忆才很好,不用五秒钟的时问就认出这个女人是那天跟雪侬与老顾容一起用餐的客人。
“你是伊恩吧?好巧呢,你今天也在这里工作。”高心怡热情的跟他攀谈,不理会旁边宾客投来轻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