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她怎么从没给他这么好看的脸色,那个男人凭什么?
“衡毅!”她笑着朝他奔了过去。
“心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从欧洲回来后都找不到你,你跑哪儿去了?”许衡 毅伸手敲敲她的脑袋。
心怡吐吐舌头,“许伯伯没告诉你吗?”
许衡毅有些难为情的爬了爬头发,“我一回来就忙着整理那些古物,还没空去帮里 看他,他也还不知道我回来。”
“哦。”心怡无奈的点点头,心想他什么都不知道,能帮她什么吗?
“你究意出了什么事?看你神情那么慌乱,来,我先送你回去。”许衡毅虽不是干 黑道角头的料,心思却比女人还缜密,何况是他向来关爱的心怡。
“不,我不能回去。”
她这一溜,后果不堪设想,搞不好许伯伯已经知道了,她能再回竹风帮吗?真不懂 她当初的雄心壮志去哪儿了,明明亲口答应许伯伯要做到邹鸣的要求,她却临阵脱逃了 !但不逃她只会落得被软禁下场,这不在她当初所计画的范围里。
想起冷誓桀那张阴森狂霸的脸,她并不是害怕他的狠佞,反倒是害怕自己抗拒不了 他的吸引力。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她有被虐待狂?心怡烦得猛揉太阳穴。
“那你打算……”
“你能不能找个地方停车,我们进公园里走走,我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或许他肯暂时收留她。
“好吧!”许衡毅遂将车开去停好,然后偕同心怡进入公园里。
许衡毅一向欣赏心怡率真的个性,只是碍于身分及腼腆的个性,让他迟迟不敢表白 ,但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对她吐露心声。
当他们走进一处无人的缘荫时,许衡毅的双手略带踌躇地搭上了心怡的肩,正欲开 口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嘲讽十足的嗓音──“原来你处心积虑的逃跑,就是为了会情人 ?”霍子樵一步步走近他们,声音里透着危险意味。
“冷誓桀!”见了他,心怡大惊失色。她自以为甩开了他,原来这只是她天真的想 法。
“你是谁?”霍子樵转向许衡毅询问,瞧他们状似亲昵,就激起他一肚子的火气。
“许衡毅。”许衡毅不知道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男人是谁,但看他一脸森冷,便自 动招了。
“你也姓许?你跟她是……”霍子樵瞄了眼心怡。
“他是我哥哥,要你管!”心怡替许衡毅接了腔。
“哥哥?”霍子樵眯起眼眸打量了一会儿,兄妹散步有需要勾肩搭背的吗?“敢情 你们俩想闹乱伦?”
“你胡说八道什么!”心怡为他的话气愤得瞠大眼。
“她不是我的亲妹妹。”许衡毅赶紧澄清,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和心怡目前的 兄妹关系。
“衡毅你──”心怡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胸,气他的心直口快。
“她不是你的亲妹妹?”这倒让霍子樵震惊,“那你们两个到底谁真的姓许?”他 突然心生烦郁,如此一来,他们不就能明正言顺的在一块儿了吗?
不行!她是他的女人,谁都别想从他身边抢走她!
他陡地为自己这种脱轨的想法给吓住了!他居然会舍不得放她走,不愿让她投入别 的男人怀中!
“要你多事!”心怡拉了下许衡毅的衣角,暗示许衡毅别说太多,冷誓桀这个恶魔 又不是她的谁,没资格知道这么清楚。
“我不能管吗?”他的面色冷冽,气氛瞬间变得僵凝,他实在气不过她护着那个软 弱的男人。
“本来就是,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管不着!”心怡睥睨的说。
这小妮子还真会挑起他满腹的怒火,没错,他虽非冷誓桀,但可不担保不会如他一 般恨得想杀人!
“好个家务事,我就让你瞧瞧,我管不管得着。”随即他对许衡毅勾勾手指头,“ 你过来。”
“你要干嘛?”心怡抢先一步挡在两个男人中间。
“决斗。”
“决斗?!你要找他决斗?”别看衡毅长得健壮,他可是个斯文人呀!
“你让开!”瞧她护着那男人的关切模样,霍子樵便压抑不住由胸臆间窜升的火气 !那男人他妈的长得一副娘娘腔的德行,凭什么博得她的喜爱?
“我偏不!”心怡执意不走,是她将衡毅拖下水的,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与冷誓桀这 个狂魔厮杀?
“你──”霍子樵没辙,只好对她身后的许衡毅说:“你还算个男人吗?净会躲在 女人背后,靠女人撑腰?”
许衡毅被他这么一激,也气上心头,“心怡,你让开。”
“衡毅,你打不过他的。”心怡秀眉蹙拢,满脸担心。
霍子樵却看得心脉暴跳!衡毅,衡毅!瞧她喊他名字的那股亲热劲儿。
“让他试试吧,你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的。”霍子樵冷冷地说。
“心怡,你别管,我就不信他的力气有多大。”许衡毅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全然不 知打架这种事不光是比力气大小,还要加上技巧。
“你带种,来吧!”霍子樵等着他出手。
许衡毅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情,在犹豫着该不该攻击,最后他一咬牙猛然冲向霍 子樵。
霍子樵先让了他数拳,顿时看出许衡毅连一丁点打架的经验也没有,他真是许云风 之子吗?
许衡毅只知胡乱挥动着拳脚,以至气力用罄仍碰不到霍子樵的衣衫!
心怡骇然地看着冷誓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忙像护着小鸡的母鸡般挡在许衡毅 的面前。
霍子樵的原意不过是想吓吓许衡毅,想不到这女人那么的护着他!这一幕又点燃了 他的怒火。
他自认一向是好脾气,要扮演好冷誓桀的角色稍嫌困难,没想到这个女人能轻易挑 起他的怒气,让他不需要伪装,脸色就铁青得骇人!
“冷誓桀,你不可以……”心怡怎么也不让他接近许衡毅。
“是吗?”霍子樵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下,发誓今天非把那姓许的臭男人打得住院不 可!
在心怡来不及防范的当口,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往旁一拽,乘隙对许衡毅挥拳,心怡 一急,不顾一切的冲上前,霍子樵收不住拳,正好打在心怡的额际,她整个人往一旁的 草地飞去!
“心怡!”
“许心怡──”
两个男人见状,同时惊喊奔向她!
霍子樵早许衡毅一步抱起心怡,在叫唤不醒她的刹那,他的世界仿若停止了,心口 被一道道自责的利刃砍杀得体无完肤!
急促地抱起她,他对着许衡毅大声嚷道:“快去把你的车开到门口!”说完,便直 奔公园大门。
※※※
“老大,你不是去南部了吗?咦,他是谁?”
当飞仔看见霍子樵手抱心怡,一脸死气沉沉地出现在大门,又看见紧跟在后的许衡 毅时,他不禁疑惑百出。
“把他看牢,不准他离开!”霍子樵沉声命令。
“冷誓桀,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是违法的!”许衡毅闻言,慌得大叫。
“你们竹风帮做过多少违法的事你又可曾去计算过?”丢下这句话,霍子樵头也不 回的抱着心怡进入卧房,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方才在医院时心怡就清醒了,然后开始疯狂大叫,指着他的鼻子直喊杀人魔,又抱 着脑袋大喊头疼晕眩,医生见状只好给她注射镇定剂。
还好她没事。霍子樵情不自禁地抚触着她的红唇,脑海不断出现着她遭受他那记重 拳时的情景,心口又紧揪了下。
折腾了一天,他也累了。坐在床边的小沙发正要合眼休息之际,门铃突然响了!
原以为厅里的阿强他们会开门,怎知道铃声就像催魂似的响个不停。
他猛地起身,不耐地走出卧房开启大门,没想到竟然是邹鸣!
“你果然还在家,你不是要去南部查杨夙岚的下落吗?怎么还窝在这里?”邹鸣打 了一天的手机,就是不通,原以为冷誓桀没开机,便不放心地过来瞧瞧,结果他竟然还 在台北!
他不满地瞪着冷誓桀,这孩子越来越会和他打马虎眼了,不知是不是该毁了他?
“晚个两天行动不碍事的。”霍子樵无所谓的踱回屋内,也没开口请他进来。
邹鸣自动推门而入,怒视着他的背影,“你到底在搞什么?对了,许家丫头呢?”
“在房里苟延残喘着。”霍子樵故意说得极为无情,事实上他心里可是塞满了担忧 ,但他绝不能泄漏出半点儿情绪让邹鸣发现。
“苟延残喘?”这话有弦外之音。
“她不听话,我揍了她一拳,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声音紧绷,交织着 心疼与苦涩,但听在邹鸣的耳里却像是对他的不满申诉。
“就算你不喜欢我安排她在你身边,也不可以打人啊,太粗暴了!”邹鸣硬声说道 ,扬高的尾音明显传递着他的斥责。
“我可是跟你学的,‘残暴教父’!”霍子樵冷冷地道,严峻的脸上也酝酿着风暴 。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心怡和许衡毅相偎的亲热劲儿,他就浑身不舒坦,直想找人 发泄。
“冷誓桀──”邹鸣气得咬牙。
“义父,你别生那么大的气,我的脾气和你当年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你没必要 光火呀!”霍子樵猖狂地低笑了声,将冷誓桀的神情佯装得极其神似。
“我懒得理你,我进去看看她,毕竟她是许云风的女儿,在竹风帮还有利用价值下 ,我们不能与他们交恶。”
邹鸣撇下他正要进房,心怡正好也跨出房门,只是她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非常无助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心怡!”见了她这副魂不守舍、摇摇欲坠的模样,不仅是邹鸣吓了一跳,就连霍 子樵也愕然了。
硬是压下上前搀扶她的冲动,霍子樵眉头皱得死紧。
蓦地,她眼神一亮,淡淡道:“邹伯伯。”
“心怡,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是不是誓桀欺负你?”邹鸣狠狠地瞪了义子一眼。
心怡看向冷誓桀那张霸气十足的脸,突然想起了许衡毅,立刻冲到他面前,扯着他 的领口说:“衡毅呢?你没把他怎么样吧?我要见他。”
“你给我安静点!”他一把抓住她胡乱挥打的手,往身旁一甩,将她摔到脚边。
“誓桀,她说什么?你干了什么事了?”邹鸣扶起心怡。
“我要见衡毅……”心怡哽咽不已。
刚刚在梦里,她看见了一幕可怕的景象,一场毁天灭地的爆炸。
更令她错愕的是许云风正是那个躲在草丛内点燃炸药引信的人,她怎会作那么荒唐 的梦呢?
此外,在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一对夫妻,非常和霭的中年夫妇,他们直对着她笑。 他们是谁?她感觉好熟悉,却又无法将他们看个仔细,以往遇到这种无助的情形,她唯 一想到的就是衡毅,衡毅会劝她、关心她,告诉她如何化解心中的苦闷。
可是现在呢?她找不到他。
“衡毅?!许衡毅是吗?”许衡毅是许家独子,但听说心不在竹风帮,誓桀这小子 什么时候招惹了人家。
“没错,他自个儿找死,怪不得我。”
瞧她才刚醒就急着找许衡毅,霍子樵的无名火就窜上了头顶,说话也不经大脑了。
“死?”心怡傻住了,没想到她的一通电话会害死衡毅!冷誓桀居然草菅人命,这 世界还有公理法律吗?“冷誓桀,你这个刽子手,我要替衡毅报仇,我要杀了你!”
她猛地挣脱邹鸣,拿出这几年来苦练的拳脚功夫直逼霍子樵的要害,却被他俐落闪 过。
霍子樵一旋手反抓住她的右手掌往后一扳掐着虎口,吼道:“女人,你玩够了没? ”
心怡别过头,“你最好别放我,否则有机会我就会宰了你。”
霍子樵眯起眸子,双眸掠过一抹冰冷寒意,“你如果不想要许衡毅活命,尽管挑战 我的耐性无妨。”
心怡脸上乍现喜悦,“他没死,你说你并没杀他?”
“我才不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笨男人。”只听到许衡毅没死,她就乐成这样, 难道她喜欢那种风一吹就倒的白面书生?她到底有没有眼光啊!
“誓桀,我要你放了许衡毅。”邹鸣愤怒的看着他。
“办不到!”霍子樵毫不考虑的出口,语调比夜晚骤降的气温更冷。
事实上,挟持住许衡毅对他的任务来说一点帮助都没有,但他就是无法大方的放了 许衡毅,让心怡投进许衡毅的怀抱。
“冷誓桀,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邹鸣气得全身发抖。
第六章
“拜讬,我是你义子,不是仇人呀!你既然叫这女人来服侍我,她就不能有二心, 我戴不起这种绿帽!”他阴鸷的看了眼愕然在一旁的心怡,一股森冷的寒气在客厅里弥 漫。
“你胡说八道什么?”邹鸣瞪着他。
“你去问她,许衡毅究竟是不是她的亲哥哥?”霍子樵凝望着心怡,静静欣赏她满 脸的错愕。
心怡根本没想到冷誓桀会掀她的底,可恶!
她抬起头迎向邹鸣充满疑问的脸孔,并不想全盘照实托出,“没错,我是个孤儿, 是许伯伯收养我,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
霍子樵闻言,心中更是怒涛汹涌,原来她跟许衡毅是青梅竹马!啐!太便宜那小子 了!
“原来如此,但你也不能限制许衡毅的行动,我要你放了他。”
“我说过了,办不到!除非……”霍子樵狠狠地扫向心怡那张漂亮的脸蛋,“除非 她服侍我,只要让我觉得舒服、开心,或许我会同意放人。”说完,他低笑出声,漾着 邪念的眸子注视着心怡火红的俏脸。
霍子樵这么说一方面是发自内心的愤怒,另一方面则是故意表现给邹鸣看,省得他 起疑心。
“冷誓桀,你这个混蛋!”心怡咬牙低骂。
眼前这个人是早上在马路上救起孩童的冷誓桀吗?为何好不容易对他的印象略微改 观,不一会儿工夫那些好感又像泡泡般消失无踪。
他变得更可怕,更残酷了!
“随你高兴,我有的是钱,不怕找不到女人服侍我,今天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呀! ”霍子樵重重地坐至沙发上,点了支香烟,潇洒恣意的说。
“你这个混蛋!”心怡冲上前,却被他一瞪给吓住了脚步。
“义父,你瞧你找来的好女人,老是出口成‘脏’呀!”他笑睨了眼邹鸣铁青的脸 ,知道自己已成功激怒了他,看来自己还得再加把劲儿,赶紧把他气走才成。他累了, 不想再跟他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