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著手写这个故事时,就有人提醒我,失忆男人变痴傻的题材已经快要被写烂了,很少人能写出新意来。我的想法是,我想写的题材是一时的冲动,那个剧情吸引我、感动我,所以我有冲动想写,我没刻意想过要写出新意,老套的故事一样能感动人,所以我还是写了。
原本,我想写一个男人失忆後痴傻憨直的样子,他紧紧的跟著女主角,然後,恢复记忆後,他又变了一个性情,和女主角重新相恋一次。但写著写著,好像跟原来的想像越离越远,最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原来的一些设想,也碍於篇幅,没有继续发挥,不然我还想多著墨一下男主角恢复记忆後的情形。
本来想写两个番外篇的,分别是男主角失忆前和失忆後的一天,但写完一篇後,也没有冲动想写了。
所以,关於第二篇的番外篇,就当我失忆了吧!
最近一两个月来,关於我上一本书《叛逆情妇》,从外界传来的一些风风雨雨,让我的心情dowm到了最谷底,很长一段时间都振作不起来,几次有落泪的冲动,一度萌生想放弃写作的念头。但编编鼓励我,写作的人心脏要强壮,能接受得了赞美,也要能接受批评,在这种时候更要振作,更要写出好的东西,来证明你的实力。或许,就因为有些不甘心吧!所以,我还继续写著。
谢谢在这段时间内,支持我和肯定我的朋友,你们每句话语对我都是莫大的鼓励,也向因为这件事带来困扰的朋友们说声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或许出於气愤,或许因为失望,不管如何,我衷心致歉,也诚心、虚心的接受大家的批评及鼓励,谢谢大家。
第一章
入秋了。
当飕飕冷风从衣服的空隙钻了进来时,钟水芹才觉得秋天真的到了,白天还觉得炎热,可一到夜晚就觉得凉意逼人,早晚温差甚大。
加班到晚上十点,下班后又和同事去吃消夜,回家时已是深夜时分,整个城市十分的安静,而她也累得疲惫不堪。
走在夜色中,四周都是住宅区,安静得没有人声,她拢紧单薄的外套与寒风对抗。
咻!
从暗巷中窜出的东西吓了她一跳,她浑身绷紧,凝神细听,才发现是一只黑猫。
「吓死我了,不知道我胆子小吗?」她拍了拍胸口。
她往暗巷看去,微弱的灯光下,只见地上有一个东西,她揉了揉眼睛,仔细瞧去,才发现是一个人躺卧着。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才确定真有一个男人侧卧在冰冷的地上。
昏暗灯光下,她凑近一看,总算勉强看清他的样子。
他身着一身的黑,身高至少有180公分,体型高大,他两眼紧闭着,头部显然受到撞击,流着一脸的血,依稀可以辨出是个五官端正的年轻男人。
此时,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纸屑,扬得老高,又慢慢的飘远了。
她倒退一步,喃喃自语,「没看到没看到,这都市有几百万人,总会有别人发现你的,反正不关我的事,不要怨我。」
这年头好人做不得,做了好人最后倒霉的多得是,对,没错,就是这样,不要怪她狠心,要怪就怪这世界人心太险恶了。
突然,那男人紧闭的眼睁开了,吓得她几乎尖叫。他一脸的血,那双眼却精光烁烁,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的脸牢牢记住似的。
「啊!」她吓得后退一步,可他已先一步捉住她的脚踝,使得她顿失平衡,惨叫一声后,就重重的往后跌,跌得她屁股生痛、眼冒金星。
他的双手也满是鲜血,抓得她粉色的裤子竟染上血迹。
「不是我害你的,真的不是我,不要找我,哇~~」她连声惨叫。
废话!
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他当然知道不是她害的,凭她这胆小如鼠的模样,也能让他身受重伤?拚着一口气,他努力保持清醒,就怕还会有人追过来。
「别、别吵……」仅剩三分力气,他用了一分力气去讲这句废话。
她吓得双脚乱踹,恨不得踹开这团混乱,脚下的细跟高跟鞋,每一脚都踹在他的痛处。
天杀的!这女人不知道他受伤吗?害他又耗掉一分力气去吐血。
「咳咳……」胸腔里的血都快呕出来了。
「放开我~~」她尖叫。
好痛,她的脚踝被他紧紧攫住,痛得都快断了,重伤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但是,他仍固执的握着,恍若那是他救命的浮木,而他的血也像是不要钱似的流了满地。
「送、送我去、去医院。」说完这句他最不屑讲,却又不得不说的求救话语后,他最后的一分力气也用尽了。
「救命啊!」她好怕,他看来就像是从血泊里爬出来的恶鬼,在临死前要抓她当替死鬼。
她再用力一踹,这一脚重重的踹到他的脑袋上,令他痛得闷哼一声,再次昏迷过去。
「啊~~」
又尖叫一声后,发现他真是一动也不动的,她才喘着气,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拜托,你别死,我不应该加班的,不应该去吃消夜的,不应该走这条路,不应该鸡婆……老天爷啊!我发誓下次绝不会做这种傻事,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一边哆嗦,一边悔恨的喃喃自语,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谁在那里?!」
从巷外传来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两束强光打在她脸上,她瞇了瞇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两名社区巡逻警卫跑了过来,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惊得同时瞠大眼。「妳杀人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槌,重重的敲进她的脑袋,终于,她认清了自己悲惨的处境。
她倒坐在一片血泊中,浑身沾着血,而血泊里的男人流着满头的血,看得出身受重伤,而他额上还留有她行凶的证据──一个清晰的高跟鞋鞋印,而她又刚好正奋力的掰开他的手指,看来就像杀人后企图逃离现场!
「我、我只是路过而已,不关我的事啊!」她抖着声音说。
「快去打110叫警察和救护车来!」其中一名警卫对同伴说道。
「好。」另一名警卫立刻奔去求救。
「我不认识他啊!」她的双眼瞪大,急着撇清。
「妳别跑,妳是重大嫌疑犯。」
这句话听起来好耳熟啊!根本就是警匪片里的经典台词。此刻她真想拿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并在遗书里留下两个字──悔恨!
「冤枉啊……」
原来,这就叫百口莫辩。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真的不是我,不信你们问他。」
她已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几百遍,还请了她的好友兼邻居苏平妤过来,替她证明她人格的清白,最后总算洗刷了她的嫌疑,证明她真的只是一个善良的小老百姓。
那男人仍在加护病房中,病房里放眼望去都是白色的,而他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即使在这么脆弱危急的时候,他仍顽固的坚持着,不轻易放弃他的生命。
他的情况很不乐观,据医生的说法,他现在还在鬼门关前观光。
她用棉花棒沾水,润泽他干裂的嘴唇。
「拜托,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还那么年轻,还有好多事要做。」她小声的说着。「对不起,踢了你那么多下,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教你当时那么吓人……」
她自己知道,他头部的伤,她也要负一部分的责任,就算她不是主要的凶手,但也构成帮凶了;所以,在良心的谴责下,她用心的照顾他,并成了他病历表上唯一的联络人。
他的衣袖卷了起来,古铜色的手臂上插着针管。
这是一双很大的手,修长而有力,修剪干净的指甲,看来是个注重仪容的男人。
他不像是从事劳力工作的人,但手掌、指节间长有薄茧;他也不像是办公的人,因为他身上有股精悍干练的味道,从和他仅有的两句对话来看,这人恐怕不太好相处。
她忍不住伸指细细描绘他的掌纹,他的生命线有力而绵长,看来拥有很强的生命力;他的感情线没有分岔,也没有细纹,线条清晰,应是个感情专一的家伙……而他的手好大,可以很轻松的包覆住她的小手。
才这么想,他的手指便动了动,吃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大吃一惊,只见他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她像被偷窥似的,飞快的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
他的眼神干净清澈,像一池反射着暖暖阳光的湖,令他看来像个纯真的孩子。
「你醒了?」他的手好暖和,像个小暖炉似的,热度沿着手心一直传达到她的心口。
他微微一笑,随即又痛得蹙眉。
「医生说你还得住院一段时间,但你恢复得很好,就安心的养病,知道吗?」
他眨了眨眼,她决定就当作他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吧!很晚了,我该走了──嘶……」他的手紧握住她的,痛得她倒抽一口气。「我真的得走了,明天我还得上班。」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她。
「你是不是在怪我踹了你的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和你受的伤比起来,我只对你造成很小很小……的伤害而已。」
看清他的眼里没有怒意,也没有责怪,她才松了一口气,又看看他头上包裹的泛出血迹的绷带,不由畏缩了下。
「好吧!我再留一会儿,只能一会儿喔!」
他居然笑了。
奇怪,他醒来后完全不像初见时那般凶神恶煞,反倒看来挺可爱的。
合理的解释有几个,一是他撞坏头了;一是受伤的人,连带的攻击力也减弱;再者嘛……就是身体的脆弱也会造成心理的脆弱,而现在还找不到他的亲人,她是他唯一熟悉的,自然对她可亲。
她只能如此告诉自己。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休了两天假,一早刚进办公室,就有人从背后重重的拍她一下。
「水芹,妳休了两天假,是不是跑去哪里玩了?」
问话的是Selina,她留着一头大波浪鬈发,非常的时髦漂亮,和水芹同在一个小组,两人的交情一向不错。
「妳要吓死我啊!」水芹拍了拍胸口。
「这样就吓到,妳也太不禁吓了。」Selina很不以为然。
水芹瞟了她一眼。「像妳这种拍法,我这种心脏强壮的人还能挺得住,换作别人早就口吐白沫等抢救了。」
Selina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要是这么厉害,那我去拍赵经理好了。」
水芹听了噗哧一笑。赵经理一天到晚盯着他们,又老爱吃女同事豆腐,好几次和女同事传过绯闻,同事们私底下都爱拿赵经理的八卦当消遣。
嘟……嘟……
电话铃声响起,水芹接了起来,话筒传来赵经理的声音──
「钟小姐,麻烦妳到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她向Selina使个眼色。
Selina扮了个鬼脸。「不说了,我回去办公了。」
水芹走进经理室,见赵经理正在接电话,她便在一旁耐心的等候。等待中,她忍不住想象Selina朝赵经理重重一掌拍下去,他两眼翻白躺在地上抽搐的样子。
呵呵!她小心的忍住笑意。
终于,赵经理挂断电话,开始问起她手边的工作,水芹一一回答后,他满意的点头。
「在我们这个部门,妳的资历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继续努力吧!」今天的赵经理异常和蔼可亲。
「我还在学习当中,如果真要说有做出什么成绩的话,都是经理指导的,我只是沾您的光。」水芹客气的说。
赵经理满意的笑了,大手拍在她肩膀上。「水芹,我一直都很看好妳,也在总经理和副理面前提到妳,现在叶主任离职了,主任的缺空了下来,我想妳很有机会。」
水芹暗暗深吸一口气,尽管心里雀跃万分,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一派的含蓄谦虚,「谢谢经理。」
他不经意的捏了一下她的肩。「好,那妳去忙吧!」
肩膀上像有无数只毛毛虫爬过,她强忍住刚才那暴力的念头,快步从经理室离开。
「这个老色鬼!」她低骂一声,用力的拍拍肩膀,想把不舒服的感觉拍掉。
目前公司正在进行一次人事洗牌,由美国总公司派来的两位执行总裁来主导和另一家公司的合并事宜。
合并之后公司将会扩展到更大的规模,但在这之前会有阵痛期,也会有大规模的人事升迁或裁员,所以,公司上上下下都悬着一颗心等待着。
从赵经理那里证实自己升迁有望,对水芹而言是一个很大的鼓舞,去年她刚买下一间小套房,还指望升职加薪来缴房贷。
在公司一直忙到晚上六点多,她伸了伸懒腰准备下班,打算再去医院看看那个男人。
在等电梯的同时,她遇到了李笠红。
她俩同期进公司,学历也相当,一直被大家拿来做比较。
李笠红外型抢眼,穿著性感妩媚,总是轻易的得到男同事和上司的注意;相较之下,水芹显得保守含蓄多了,她的举止端庄有礼,在同侪间有较好的评语。
她们两个本就个性不合,尽管表面上和平共处,但彼此身为竞争的关系,各种大大小小的冲突不断,两人只剩下表面上的和谐而已。
「下班了?」李笠红先打破沉默。
水芹也微笑点头。「是啊!妳也下班了啊!」
真是无聊又没有意义的对话,但是,又一定要客套几句,还真是无奈呀!
水芹赶到医院时,已是八点多了。
男人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也移到普通病房了,见他已清醒,精神也不错,她的心情也好了点。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的眼睛眨呀眨的,相处的时间久了,她看得懂他的眼神,知道他渴了、知道他饿了、知道他高不高兴……
小心的扶高他的头,将熬得稀烂的粥用吸管喂他吃,见他困难的一口又一口的吸着,几次痛得微微皱眉。
医生说,他能活着是奇迹,因为他的头部遭到重创,肋骨断了两根,还插进肺里,造成内脏出血,右脚也严重骨折,现在打上了石膏。
目前他只能吃一点点流质食物,但因胸腔受伤,连吞咽食物都很困难。
「没关系,你慢慢吃。」
他顿了顿,熠熠有神的眼里闪着不情愿,不愿再吃。
怎么不吃了?水芹不死心的又将吸管凑过去,这次他直接别过头去。
「再吃点,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医生说你要多吃才能补充体力。」看他仍不赏脸,她有点火大了。「我一下班就开始煮,我都还没吃饭咧!你有得吃还不吃。」
他张了张嘴,几天没说话,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哝声沙哑得活像被大卡车辗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