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货泡汤、筹码化为乌有,连霹雳小组也在楼梯口等着将他绳之以法……
可恶,可恶至极!
想他朱英祺智勇无双,几时吃过败仗?
全是聂出,全是这个该死的家伙!
若不是他,他朱英祺不但可坐拥财富.还可大刺刺的在黑白两道、政经两界横行无阻:柳宜权也可以顺利铲除阻碍,一步步坐上警界最高指导者之位,届时为他护航,卖尽天下枪弹毒品,创造的财富就算十辈子也吃喝不完。
都是聂出这该死的家伙,如果不是他,他的美梦不会毁于一旦!
“聂出,出来,出来与我一决高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今之计,就是杀了聂出垫底。
终于,他发现那个女人,也知道发现那女人等于找到聂出的下落。
因此,他死命把手中机关枪瞄准那只箱子,拼命射击。
聂出拉着沈浚从这只箱子逃到那个架子,又从那个架子逃到那个桶子,这非但没有使他们真正逃开,反而更狼狈。
“怎么办?”沈浚想不到自己有天会成为机关枪瞄准的目标,吓得全身发软。
“撑下去,我会有办法的。”聂出连忙安抚沈浚。
机关枪疯狂的朝他们扫射,好像子弹永远扫不完似的,聂出也知道消极的等子弹射完是不行的,一直积极思考策略。
“老大!”楼梯口,一直没等到聂出的阿K大叫。他想告诉聂出,所有人都已束手就擒,唯独找不到朱英祺,想警告他小心。
朱英祺受惊,机关枪的枪口改变方向,没命的朝楼梯口射击。
聂出见机不可失,纵身上去抢夺他的枪。
但水中与陆上不同,水的阻力使他动作迟钝,水的浮力更使每个动作比平常吃力。所以在他欺到之前,朱英祺已经转过身来。
大自然是公平的,聂出感受到的阻力,对朱英祺并非毫无作用,他虽然转过身来了,却来不及扣扳机,那个缝隙给了聂出天大的机会。
朱英祺拼命拿枪柄撞聂出,聂出则死命抱住他,不给他瞄准他的距离和机会。
枪战变成肉搏战,朱英棋终于丢掉枪枝,和聂出扭打。
沈浅在不远处,看得又心疼又害怕。
“就算要死,也要找你垫背。”朱英祺充满仇恨的吼。
“想都别想!”
两人扭打的动作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中显得诡谲而恐怖,沈浚被弄得非常害怕,当电灯毫无预警的全部熄灭时,她登时尖声哭叫。
“啊一一啊一一啊一一”
知道她的黑暗恐惧症发作,聂出担心得几乎要心碎,力道不禁减弱几分,本以为会吃亏,谁知朱英祺更惨,他被吓了一跳,动作慢了好几拍。
聂出见机不可失,连忙乘胜追击,很快就把手铐拷在朱英祺的手腕上,押他往楼梯口前进。
“你没有机会审判我的,更别想从我嘴里问出蛛丝马迹。”朱英祺狠狠的说完,咬下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就那样死了,把尸体交给阿K试着急救,聂出循声找到哭叫不停的沈浚。
“嘘,别怕,我来了。”他万分心疼的把她按进怀里,沈浚僵了一会儿,才停止哭叫。
“你没有不见呵?真的没有不见?”她甩手指摸索他的脸,渐渐安下心来。
“没有,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他的脸贴着她的脸,扶着她走向楼梯口。
楼梯口,阿K和阿J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保暖的毯子,还叫了救护车。
“大家都没事吧?”他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你还是快和嫂子上救护车吧。”坷了把他们往救护车上推。
聂出这才发现他和沈浚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但他还是不放心。“阿P呢?”
“他没事,只是轻伤而已,已经派救护车把他送去医院了。”
“那就好。”一阵疲惫涌上来,聂出扶着沈浚一起上救护车。
救护车里,他们两人交颈而卧,羡煞随车的医护人员。
过没两天,王副署长的案子开庭了,他终于洗刷冤屈被当庭释放,反而柳宜权被当庭收押。
至于朱英祺,则在当天急救无效,一命呜呼,小白也随后被捕。
原来朱英祺是柳宜权的私生子,缺乏父亲管教的朱英祺,从小就在黑道混,直到十五岁,他母亲临死前告诉他生父的秘密,他才带着这秘密找上柳宜权。
刚好柳宜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认为朱英祺的黑道背景对他有相当的帮助,于是父子两人合作,创立了东胜企业,还创立一条走私路线。
这其中某些细节,受到王副署长的关注,父子便想两人合力铲除王副署长,打算以诬告的方式断送他的官职。
如果这招得逞,下一步就是把署长干掉,届时柳宜权堂而皇之的当上署长,朱英祺的黑道事业就天下无敌了。
“真想不到看起来亲切和蔼的柳副署长是这种人。”
案子一结束,聂出那几个手下就以“最有家的味道”为由,窝到聂出的住处来了。
因为沈浚不喜欢闻到酒味,这会儿他们边泡茶边嗑瓜子、吃水果,不亦乐乎。
他们忙着泡茶,沈浚准备好食物,就窝在旁边负责吃喝。
“后来署长找人清查,我们办公室的摄影机,是接到柳宜权的办公室去的。”
“对了,老大,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柳宜权在机场被收押的?”阿K好奇的问。一通电话就搞定,神也不是这样。
“署长跟我是好朋友,你忘了吗?”聂出笑着回答。
“署长跟我也是好朋友啊,但他才不会为了我,去收押一个副署长。”
“就是署长特别信得过老大啦,用肚脐想嘛知道。”
“对了,老大,你怎么会想到调消防队来用水攻?”阿P百思不得其解。
当水像泄洪般涌出来时,他着实吓了一跳,但转念又想到这的确是唯一的好法子,不禁对聂出佩服得不得了。
“老大当然有他的判断罗。”阿K得意洋洋的,因为他是最大的辅助功臣。
“只是天外突来的一笔。”聂出笑答。
他也不知如何解释这种准确的直觉和判断力,只能说是老天厚爱,给了他这种能力。
“唉哟,老大太没诚意了啦,这种重要的问题,回答得这么轻描淡写。”
阿了抱怨,“不然说说怎么追到嫂子的好了,这问题总不能又回答得这么虚幻了吧?”
“嗯……”聂出沉吟了一下。
说来也奇怪,一路走来,他们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这样了。
“该不会是嫂子独特的那招吧?”阿P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沈浚那套独门绝功大家都见识到了,不但可以做为方向指标,还能制造打倒敌人的机会……这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
“那不是我的绝招。”沈浚红着脸抗议。
人家她的拿手动作是后空翻和平衡木,才不是惊心动魄的尖叫。
“哈哈,不管是不是,嫂子都是这次行动的大功臣。”阿J谄媚的说。
“是啊,是啊,嫂子还是我们老大的好帮手。”
“没错,嫂子对我们真的非常重要。”
“你们是不是又在暗中打什么主意?”聂出板着脸,以一种独占姿势把沈浚搂到怀中来。
这么谄媚,没企图才怪!他们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哪有?我们怎么敢?”阿P心虚一笑。
“对嘛对嘛,嫂子现在是一家之主,要是她从此不让我们来,我们司就从天堂直坠地狱丁。”
这段时间他们常往这里窝,此处俨然已经成为最好的聚会场所,更重要的是一一这里非但有别处吃不到的家乡小菜,还可以看到平常看不到的聂出。
沈浚把聂出照顾得非常好,不但衣服平整干净、房子纤尘不染、食物永远准备好,连他给人的感觉也变得不冷漠、不孤僻、不严厉。
他们很想知道沈凌到底有什么魔法,不但把聂出变得有人性,也更潇洒风趣。
“老大,你是不是在吃醋?”此话一出,其余两人连忙跟着取笑。
“哈哈,老大在吃醋、老大在吃醋。”
聂出的脸在他们的取笑声中愈来愈红;沈浚的头则愈垂愈低,最后窘迫的说:“我……我再去切一点水果……”
聂出一i看沈浚走进厨房,便立刻威胁他的干员。
“你们谁敢有半点非分之想,我就把谁剁了喂狗。”
“哈哈,我们就算有十个狗胆,也不敢哪!”
他们连忙摇手摆头。聂出是认真的,最好别试探老大的决心。
“识相就好。”聂出这才放他们一马。
“可是话又说回来,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嫂子既贤慧又美丽,外面难免有一堆人流口水哈着,老大,你总不能把每个人都剁了喂狗。”
聂出沉吟了好一会儿,瞪着他们说:“不说话,没人会当你们是哑巴。”
这的确是他疏忽的部分,光只是想,他就嫉妒得要死。
他该用婚姻束缚她吗?她愿意与他分享接下来的每一天吗?
他觉得很不安,他们从来没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桌她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怎么办?
第十章
夜阑人静时分,窗外净是蛙鼓虫鸣。
办完柳宜权的案子后,署长给了他们几天假,聂出快快乐乐的开着邢磊的保时捷到山明水秀、风光明媚的南投度假。
白天在巧夺天工的大自然中玩耍,晚上在充满温馨气氛的民宿里做爱,简直是人间绝无仅有。
聂出包下了这栋充满“家的味道”的两层楼民宿,使这个假期更充满便利与隐私。
而此刻,皎洁得不似人间该有的月色,从挂着流苏窗帘的窗户透进来,为这春情旖旎的夜晚凭添曼妙。
聂出用脸在沈浚的脸上磨着,他的身体也蹭着她的身体……她的肌肤细致柔嫩,他愈来愈喜欢这种亲密接触。
沈浚温驯得像只佣懒的小猫,也缓缓地厮磨他的肌肤。
不管过了多久,这一切都像梦境一样,她无法相信自己能有躺在聂出怀中的幸运,更无法相信自己能拥有这晨昏与共,耳鬓厮磨的甜蜜。
这种幸福能持续多久?她已经很少去问了。
担心未来,不如活在当下,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聂出细细的吻她的脸、咬她的耳垂,沈浚身上那股奇异的热流久久不歇。
“你会和我在一起多久?”他咬着她的耳朵问,大有“没给他想要的答案,就把耳朵咬下来”的威胁。
“看你要多久。”沈浚娇娇一笑。
她早就把答案交到他手上了。
“如果我说很久呢?”她的答案令他很不满意,他要一个肯定的,永远的答案,要她明确的说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那我就跟你在一起很久。”不同于聂出的反应,沈浚甜甜的笑起来。
这表示他们还会在一起,对不对?
“这个很久,包括永远吗?”他问,对她的反应,不知该喜还是忧。
沈浚怔愣住了。
他说永远,是永远和她在一起吗?她没听错吧?老天,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就像置身于天堂般,全身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真实。
聂出见她没搭腔,心情急速低落,控制不了力道地在她白嫩的身上留下红红的指痕和弯弯的齿痕。
“呜……痛……”沈浚忍不住呻吟。他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
“你并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一抹疼痛掩天盖地的袭来,想不到她的沉默,竟能造就他的心痛。
这些日子来相知相契、形影不离,他以为他们早以两心相许,谁知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受到羞辱,气愤得想毁灭她。
幸好他是个有控制能力的人,在情绪驾驭理智之前,他冷冷地掀开棉被,下床。
“我是,我真的想待在你身边。”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又要去哪里?为什么才刚到天堂,就马上坠落于地狱了?老天爷,这是你无情的玩弄吗?
沈浚激动地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因而从床上被拖下来。
“但是你并不敢承诺永远。”让他说出这句话,他唾弃她,也唾弃自己。
“敢,我敢!”老天,她只是不敢置信,只是高兴得不敢相信……
“见风转舵得这么快,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可鄙。
“我没有想得到什么,只想陪在你身边,与你晨昏相守。”沈浚哽咽的说。
“说谎!”连她也会说谎了吗?还是她本来就在说谎?
一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从十二岁就开始迷恋你……那时你在一场大火中救出了我,你也许已经忘了,我却还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时我就把心交给你了。”他这么生气,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把话说清楚的机会了。
聂出不置一词,连这种八点档连续剧的浮滥剧情也拿出来用?
“能和你说话、一起用餐、生活于同一屋檐下,对我来说,已经是太美好的梦境了,当你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我以为自己又掉人了另一个梦境……”
现在她已经不知该快乐还是痛苦了,只能无力的放开他的腰,颓然地跌在地上哭。
老天,原来分离是让人这么痛苦的。
聂出缓缓地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
原来她是这么看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难怪他能感受到满满的喜悦和幸福,难怪她一没有回应,他的心会马上痛起来。
是她用满满的爱豢养他的爱情,是她的爱滋养他的心。
因为她爱他这么深,所以他也同样爱着她,才会一有误会,就两败俱伤。
“我只说一次,你注意听,也只准你回答一次。”他说不出自己误会她,请她原谅这句话。
“嗯……”沈浚抬头看他,表情中有希望一闪而逝,留在最后的是等候判刑的觉悟。
“我要你嫁给我。”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到喉头来了,但他绝不能表现半点紧张和逊色。
“啊?”沈浚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快昏过去了。
真的吗?她有没有听错?他真的说出那个字了吗?
老天爷,请你显显灵,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
“好……”她泪流成河,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老天、老天、老天� �
“我没听见。”她哭得好凄惨,他心中很疼,却仍故装冷酷的移动双脚。
“我愿意……”沈浅连忙抱住他的脚,“我愿意嫁给你!”
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绝对要全力把握。
“那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他蹲在她面前,轻抚她泪湿的容颜,将她满满地抱进怀里。
“嗯、嗯、嗯。”沈浚忙不迭地答应,全身因太兴奋而颤抖。值得了,她所付出的一切,甚至她的这一生,都值得了。
聂出与沈浚的婚礼上,聂大婶和聂大叔忙得笑不拢嘴,左邻右舍也发挥教亲睦邻的美德,以帮忙之名,行偷看新娘之实。
先上门的是邢磊,但他不是来祝贺的。
“原来如此,难怪会有那么多罚单。”见到一袭白纱的沈浚,邢磊夸张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