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认命说:「就在山后树林里的……」
话还没完,就听见白川慎惊呼。「小心!」
三人忙躲开射来的飞镖,但没有武功底子的王尊贵,全身被钉满了飞镖,在一阵痉挛过后,全身发紫、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白川慎检查一下王尊贵,皱着眉说:「飞镖有毒,救不活了。」看来那人是专门来灭口的。
「可恶!」南炙气愤地一拳打上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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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头上传来的疼痛疼醒的衡方紫,睁眼看见四周阴暗的灰墙和前方的铁栏杆,心里顿时有了个底,她已经身处敌人的巢穴中,可怎么也想不到害她的人,竟是婆婆的儿子!
头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止血了,但她的手脚却被麻绳给绑住,还被关在牢笼里。
「醒了?」上方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并非她所以为的王尊贵。
衡方紫转过头,警戒地看着她。「妳是谁?跟王尊贵是什么关系?」
那女人穿著一身黑衣裙,坐在她左前方的椅子上。令她惊讶的是,那女人虽有点年纪却美艳不可方物,只有那双媚眼透着邪气,毁了上天给她的好容貌。
「王尊贵?」女人低低笑了几声。「凭他那种小角色,也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吗?妳也太小看我了!」
衡方紫看着她那副矫柔造作的模样,嗯心得想吐。「妳到底是什么人?」本来还觉得她很美,现下只觉得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女人瞇着媚眼,恶狠狠地瞪着她,一副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模样。「原本应该成为八俊主子母亲的人,是我!」
圣女的母亲?
衡方紫越听越雾煞煞,圣女的母亲虽然早逝,但她的温柔婉约可是众所皆知,才不像眼前这个恶婆娘!
女人似乎陷入回忆中,穷凶恶极的模样掩盖了她的美。「要不是那个女人,我早就成为东方家的主母!要不是她,当年我就不用被迫嫁给翻羽那个臭男人!」她只有十六岁,却要嫁给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
衡方紫不敢置信自己听见的,瞪大了眼。「妳、妳是八俊家族的人?妳是……杨丽华?」元廷哥的母亲?!
杨丽华冷哼一声。「原本我还不太相信妳就是东方悟的女儿,八俊家族怎么可能只派一个超光保护主子?不过家徽玉佩的确在妳身上,除了东方家的主子,没有人能拥有它。
哼!没想到我好不容易得手的玉佩,被我那个没用的弟弟送回东方家。他还真是笨,都已经中毒了,把玉佩送回去又有什么用呢?呵呵呵,当年我千方百计,东方悟没有死在我手里,可是他的女儿和家徽玉佩还是落到我手上。这真是天意、天意啊!」
衡方紫从她的话里总算理出了一点头绪。原来玉佩是圣女的记号,但杨丽华似乎不知道她的弟弟还来不及把玉佩送回东方家就死了。不过这女人心肠真是歹毒,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
「妳真是变态!妳心肠这么歹毒,才当不了东方家的主母!」
啪!
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印上衡方紫左颊。
杨丽华最恨别人说她没资格成为东方家的主母。
她冷笑。「妳能嘴硬也只剩现在,妳最好祈求妳是真的圣女,否则……」
衡方紫不理会颊上传来的疼痛感,只为元廷哥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心痛。
「妳一心想成为东方家主母,可是妳是翻羽的母亲啊,那妳儿子怎么办呢?妳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她试着动之以情,毕竟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希望她别再铸下大错。
「感受?那有没有人想过我的感受?原本我可以成为主子,我的孩子也会成为威震上海的东方传人,却因为那个女人而毁了一切!她有哪一点好?论身材相貌学识,我哪一点比不过她?为什么我却得沦为东方家的奴才!」
这女人根本是疯了!
衡方紫难过地看着她。「妳真可悲。」
「……妳!」杨丽华气得又一掌往她脸上招呼过去。
「住手,别坏了大事。」不知何时,杨丽华身后出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老头个子不高,表情却阴沉无比,衡方紫看见他,心里一阵莫名胆寒。
只见杨丽华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似乎非常畏惧那个老头。
老头挥手示意,身旁的男人点点头,拿出一盆枯萎的花摆在衡方紫面前,随后解开她手上的绳索,硬抓住她的双手放在花盆上。
衡方紫无法理解,皱着眉问:「这是做什么?你又是谁?」
老头不理会她,依旧专心地看着那盆花,过了好半晌,老头摇摇头,冷然地对杨丽华说:「杀了她,她是假冒的。不过家徽玉佩是妳的了。」他似乎对家徽玉佩没有丝毫兴趣。
话说完,老头领着身旁的男人离开了,只剩下杨丽华与衡方紫。
杨丽华那双媚眼充满邪气,冷笑了几声。「臭丫头,说了那么多大话,搞了半天妳原来是个假货!看我怎么整妳!」
他们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圣女?
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这问题,因为她看见杨丽华从身后拿出一条满是刺的皮鞭,看来是想好好折磨她。
衡方紫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走开!别过来!」
眼看皮鞭就要挥下,衡方紫双眼紧闭,手紧握着玉佩,心中呼唤心爱的人……
阿炙,救我!
第八章
阿炙!
接近敌人巢穴的南炙,突地感到一阵心慌,他似乎听见衡方紫急切的呼声。
南炙皱着眉,看着正在拆解炸弹的刑彻,感到非常焦急却又不能催他。
他们三人好不容易得到的唯一线索被杀了,幸好总部实时传来透过东方集团的卫星探查到的山后树林地形图,果然发现一座天然山洞底下,有个可疑的空洞。
南炙三人拿着地图来到山洞下方,里头却连一个守卫也没有。原来信道里早就设置了不少机关,不少误闯这里的村民已成了无名尸。
难怪他们会如此放心,甚至不设守卫,但也太小看东方八俊了!
在三人躲避机关的同时,刑彻也一面解除所有的爆炸装置,使三人的时间又延误了不少。
他们继续前进,来到一条岔路前,三人的眉头不禁锁紧。再这样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救得出衡方紫!
左边……
南炙突然听见心中传来一道温柔女声,他下意识往左边走,不知为何,他确定是这个方向没错。
白川慎疑惑地看他确定地往左边走,不禁问道:「炙,你知道方向吗?」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
接下来每回遇到岔路,南炙的心里就会响起一道告诉他方向的温柔声音,其它两人互看了一眼,虽然不知南炙为何如此肯定,但现在也只好相信他。
南炙三人就靠着这个声音,顺利进入一个地下室。
事情发展之顺利连他们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一走进地下室,他们发现这是个废弃的工作室,虽然设备新颖,但所有人似乎在三十分钟前被撤走了。
正当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听见细微的女人笑声。
他们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途中南炙还用银牌射昏了两个守卫。
推开门的剎那,他们看见一个女人正拿着全是刺的皮鞭,狠狠鞭向地上早已昏厥的人儿--衡方紫!
南炙射出银牌,杨丽华顿时痛得甩掉鞭子,握着自己受伤的手腕,恶狠狠地瞪向来人。「原来是东方家的小奴才啊!」
「妳也知道痛?!」看着她痛楚的表情,南炙愤恨地开口。
「小紫、小紫?醒醒!」白川慎边检查衡方紫的伤势,边叫着已经痛昏过去的她。
南炙抓着杨丽华的手越缩越紧。「妳还对她做了什么?!」
幽幽转醒的衡方紫,睁开眼就看见一脸忧心的白川慎。「慎哥?」
阿炙呢?她好象听见他的声音……
三个大男人心疼地看着衡方紫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连男人都受不住这样的痛楚,她不知被折磨了多久?!
「站得起来吗?」白川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起。
她的衣服被皮鞭鞭烂了,破衣底下尽是皮开肉绽的伤痕,身上、脚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妳!」一看清楚衡方紫的伤,南炙的愤怒烧到了极致。
他的手刀就要劈下,虚弱的衡方紫却冲过去护着她,对南炙摇头。
「阿炙不要!她是元廷哥的母亲。」虽然杨丽华再歹毒,也是翻羽家的人、元廷哥的母亲,她实在不忍心。
衡方紫话一出,三个大男人一楞。
「杨丽华?」刑彻皱着眉淡淡开口。
杨丽华见有机可趁,趁众人惊讶同时扑向身前的衡方紫,将自己鲜红色的指甲插入她的脖子,但下一秒就被愤怒的南炙打飞出去。
「蠢女人!妳以为妳还能干什么?」白川慎以为杨丽华想利用小紫要胁他们。
杨丽华靠着墙站起,冷冷地笑着。「我以为?可是我已经做了不是吗?」
白川慎急速检查又昏厥过去的衡方紫,发现她脖子上的伤口渐渐浮现紫气,白川慎不禁捏了把冷汗。「指甲!她的指甲有毒!」
南炙已经红了眼。「解药。」他不管她是谁的母亲,敢伤害小紫,他就不会放过她!
杨丽华不屑地偏过头。「哼!我才没有那种东西。」
难得显露怒气的白川慎也瞪着她。「少来了,制毒的人会没有解药?彻,让她尝尝看自己的毒是什么滋味,我不相信她不拿出来!」
杨丽华还来不及反应,刑彻已来到她的身边押着她,抓住她的手往脖子刺去。
门口忽地传来一阵熟悉的低沉男声。「不用试了,她说的是事实。」
三人抬头一看,不禁一楞,白川慎更是皱紧了眉。
「元廷,你怎么会在这?」老大不是令他不准参与这次的行动吗?
不理会三人的疑惑,因为虽然卫迟晋派向鸣海跟着他,但他要留要走,没人可以挡得住他!
为了离开上海,虽然有点对不起鸣海,但他还是狠狠敲昏了他。
段元廷面无表情看着被刑彻压住的杨丽华,淡淡地说:「她从不做解药的,制毒是专门用来害人。当年她就是这样毒害我父亲,两杯饮料内都掺了毒药,唯独她喝了没事,因为她本身就是毒药,而毒药只会让她更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
「没有解药?」南炙抱着怀里的人儿,手臂收紧,脸上写满了害怕失去小紫的担忧。
段元廷镜片下的眼眸没有一丝情绪。「当初我不该一时心软,欺骗长老们而让妳逃过一劫,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我就为当时负起责任,翻羽家的污点由我来洗净。」
「你想杀我?」被压在地上的杨丽华看着多年不见的亲生儿子,狂笑不已。「果然不愧是东方家教出来的奴才,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元廷,你想做什么?」刑彻感觉到段元廷的不寻常。
「没时间了!我们得赶快把小紫送回总部,时间拖得越长对她越不利。」白川慎已经帮她打了血清,但还是对衡方紫的情况感到忧心。
段元廷趁三人忧心衡方紫的时候揪住杨丽华,将自己跟母亲锁进地牢,眼神淡漠地看着铁栏杆外的三人。
「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被儿子抓进地牢的杨丽华似乎也了然于心,颓坐在地上,没有反抗地说:「我早知道你恨我。」
「如果我真的能恨妳的话,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杨丽华抬起头,似乎看见从小就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儿子,镜片下的眼眸闪过一丝爱恨交错的复杂情绪。
天啊,她做了什么?她竟对这世上唯一爱过自己的亲生骨肉……
「彻,别解了,我用的是自己的声纹锁。你很清楚除了我没人可解。」段元廷对深锁着眉,试着解锁的刑彻说。
他是存心与杨丽华同归于尽!
「元廷,你疯了吗?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做她会感激你吗?快开门!你这个白痴!」白川慎意识到他的意图,气得大吼。
段元廷偏过头,完全不理会他们的愤怒。「我来这里时,已经炸掉了地道,再过不久连这里都会崩塌。你们往地牢左边的出口走,会通到以前采矿的隧道,一直走就能出去了。」
像是应证他的话,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剧烈的震动并没有吓住三人,南炙看着他,意志坚决。「你得跟我们走!」
只见段元廷闭上眼,摇摇头。「我很抱歉。」
地下室的石柱已撑不住剧烈的震动开始摇晃,落下的石块挡住三人和段元廷的视线。
「不!」他们心痛地看着这一切。
没有时间了,刑彻和白川慎一人硬拉着南炙、一人抱着失去知觉的衡方紫,往段元廷安排好的出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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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总部 绿林园
几日过后。
东方集团面临前所未有的难题,不仅衡方紫中毒,又失去了集团的智囊翻羽。
爆炸过后,南炙与白川慎马不停蹄地以最快的速度将衡方紫送回总部,刑彻则留下来寻找与母亲同归于尽的段元廷。
由于敌人的巢穴在天然山洞底,他们必须挖开许多石块,这使工程进度缓慢。一连搜寻了数日,却只找到杨丽华几乎被压碎的尸块,而段元廷却平空消失了。
没有找到尸体的刑彻,在山洞周围积极寻找段元廷的踪迹,虽然毫无所获,至少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代表八俊的翻羽还活着!
衡方紫一回到上海,就被送进总部内八俊家族专属的高科技医院。
虽然回到了总部,也圆满卸下她的任务,但死神却无情地一步步逼近她。
白川慎几乎无法成眠,却只能延长她的生命i心疼衡方紫的长老们更集结了国内外有名的生物学家,却依旧无法找出解药。
她越形苍白瘦弱,所有人都快要放弃希望了。
眼看着爱人一步步投向死神怀抱的南炙也同样无眠,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却只能在一旁焦急,尝尽快要失去她的恐惧。
认识南炙的人都认不出来,眼前凌乱的发丝态意伸展、满面胡碴、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布满吓人的血丝、眉头深锁的男人就是平时玩世不恭、酷帅有型的他。
衡方正良和妻子、儿子一走进医院,就看见坐在女儿病房外,将自己折磨得憔悴不已的南炙。
他一直在医院守着她,不愿离开一步,所有人对他的表现早已了然于心,可惜这对小情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如今却……这怎能叫人不心痛?
衡方正良叹了口气,相红着眼眶的妻子走到深爱女儿的年轻人面前,拍拍他的肩,语气沉重但和蔼地说:「去休息吧,你这样迟早会累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