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万美金!三百万美金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吶,赌场人员放拉彩炮、众人欢呼,赌场经理还请她合影留念,当场开了一张支票给她!
还派人一路护送她回房间,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开心得手舞足蹈,这下,她真的可以当自己的豪门了!
「你们等我一下。」她用英语交代护送的服务生留步,她现在就非常乐意给他们高额的小费了。房卡一刷,她欣喜若狂的进门,门边的小碗里骆良南放了许多零钱和小钞,所以她抓起两张美金,就塞进服务生手里,还不时的回应着「ThankYou」
关上门,她拉开嗓门准备报告这个好消息,但声音硬生生的梗住。
方苡舒?她瞠目结舌的望着就坐在餐桌边的身影。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她房里?
「妳……妳在这里做什么?」邬小康立即冲上前去。她还真没眼花!
「我来跟……Larry谈事情。」她说话有气无力的,还不时抚着胸口。
「谈什么事?」回过身去,骆良南正从吧台里走出来。「南?」
南?方苡舒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那应该是她叫的吧?
「嗯,有件事想跟妳商量。」
南哥哥面有难色,她看得出来。只要事情一扯到方政舒这女人,她就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们打算结婚。」病美人适时的插进一句话。
「咦?!」邬小康猛然回首。谁跟谁打算结婚?
「Susana,妳让我说!」骆良南皱了眉。这种事是要前因后果说清楚的,哪能像她这样没头没脑?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方苡舒话说不全,忽然脸部痛苦的扭曲,胸口一按,直直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邬小康呆站在原地。现在是怎样!
「Susana!Susana!」手上的咖啡杯应声落地,骆良南飞快地冲到方苡舒身边。
「药呢?妳的药呢!」
「在……在房间……」她吃力的说着,「没、没带出来……」
骆良南慌乱的把她的手提包翻开来找,果然瞧见一张房卡,映在邬小康脑里的问题却是:她也住在这里?
「妳房间几号?Susana,振作点!」
方苡舒喃喃的报了四个号码,他连瞧都没瞧邬小康一眼,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心脏病发是在跟时间赛跑,Susana怎么如此大意,竟然没把药随身携带?
只是门一叩,邬小康立刻摆了脸色。
「演够了,可以起来了吧?」她踢了踢方苡舒的身子。
「喂!妳鞋子干不干净啊!」应该躺在地上的病美人立刻坐起,一掌打掉她的脚。
「中气十足嘛,我就知道!上次妳晕倒时我量过脉搏,明明很正常。」邬小康丝毫不客气,「妳说清楚,妳跑来有什么企图?」
「哼!」方苡舒也知道骗不过对方。上次假装发病晕倒时,她竟动手量她的脉搏,却没说破,她也只好继续装昏迷,但是乌鸦果然已经知道她是装病的。「我来跟我亲爱的南——讨论结婚事宜。」
「谁跟谁结婚?」
「我跟他啊!」方苡舒嗤之以鼻的怯了声,「难道妳以为会是妳吗?育幼院的乌鸦!」
「南怎么可能要娶妳,拜托妳说正常一点的话好吗?火星人!」什么乌鸦?她听不懂。
「等他回来妳就知道了,他会非常乐意娶我的。」方苡舒勾起妖艳的笑容,「我很快就会是骆太太,而妳呢,还是回去妳那个育幼院吧,穷酸女。」
「妳别三句不离育幼院的,育幼院碍到妳了吗?」邬小康直觉一切都不对劲,「我不在乎妳使了什么诡计,但是只有我才是南的女人!」
「别太天真了!哼!」方苡舒撇撇嘴,「不管我使什么诡计,他要真爱妳,就不可能娶我吧?」
她皱起眉头。不对!事情真的不对!
门边传来声音,说时迟那时快,方苡舒这女人立刻又倒在地上,开始抽措气喘……靠,会不会太厉害了啊,她以前演过电影吗?
骆良南冲进来把手里的药喂她吞下,心急如焚的模样,邬小康全看在眼里。
「那是维他命吧?」她终于忍无可忍。「妳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方苡舒!」
「小康?」骆良南转过头,疑惑的看向她。「妳别那么大声,Susana会受不了的!」
「天!她在演戏,她从头到尾都是装病的!」邬小康马上蹲到她身边,不客气的扯过她的手。「你现在立刻量她的脉搏,正常得跟一般人没有两样!」
他倏地拉回方苡舒的手,一脸无法置信的瞪着她。
「妳在做什么?妳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在一个濒死的人面前,指控她装病?臂弯间的方苡舒开始哭泣,哭得既悲伤又绝望,往他怀里紧缩,让他不得不紧紧护着她。
「放开她!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拥抱别的女人!」邬小康气急败坏的意图扯开他的手,却反而被一把推开。
「邬小康!妳客气一点、仁慈一点!」他低吼着,「Susana已经剩不到三个月可以活了!」
什么?狗屁!邬小康恍然大悟的看向偎在骆良南怀间的女人。她知道了,知道方苡舒用什么手段了,她特地飞来这里,告诉南她已是将死之人!
「她这样说……你就信?」但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南哥哥天生就是个软心肠的人!
「邬小康,够了!妳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刻薄!」骆良南怒不可遏的制止了她,「susana已经很虚弱了,妳不要再刺激她!」
虚弱……她现在才虚弱咧!
「是你根本搞不清楚事情状况!」邬小康深吸了口气,「然后咧?她就特地飞过来告诉你她要死了,还有什么?」
骆良南受不了她的口吻。小康该是个活泼善良的女孩,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冷血无情?「算了……算了!」怀间的可怜人儿扳着他的肩哭泣,「不要说了!我不要结婚了,我不想影响到你们……小康不会谅解的!」
「我会娶妳,我无论如何一定会娶妳。」骆良南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决定,面对邬小康的冷漠,他撒掉了商量的余地。「我说到做到,妳别担心了好吗?」
平地似乎鸣起大雷,邬小康一口气上不来,她拧紧眉心看着地上的一对男女。
南哥哥亲密的紧抱着方苡舒,而方苡舒更是紧环着她的男人。
然后,他们要结婚?
「结婚是什么意思?」她颤着声音问。
「我要娶她,让她当骆太太……直到她死亡为止。」骆良南昂首瞧着她,「小康,这是我们欠她的。」
「我从没有欠她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她是骗你的!一旦结婚后她就不会离婚,她也不会死!」
「邬小康!」骆良南再也无法忍受,轻柔的将方苡舒放下,人却跳了起来,忍不住的对着她大吼,「我拜托妳有点良知好吗!」
泪水才从邬小康的眼角渗出,就被她抹掉了。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用一种嫌恶态度瞪着她的男人,再看着地板上那冲着她扬起胜利笑容的女人,她知道,这一着,她是输定了。
「我不想讲了。」她缓缓后退,「我跟方苡舒,你只能选一个。」
「仁慈一点,妳不该这样。」骆良南冷着声音说。
「我只对值得的人仁慈。」她稳住步伐,开始踉跄的往保险箱去。她要拿自己的护照,她现在就要走人。
见到她慌乱的拿着护照,收拾行李,骆良南不禁涌起无法承受的绝望。为什么小康会这样的决绝,丝毫没有同情心又如此残酷?
若不是他们,Susana也不会发病至此啊!
「只是三个月,完成她人生中最后的愿望,很过份吗?」他上前,抓住她关上拉炼的手,用一种乞怜般的眼神看着她。
只有她知道,方苡舒嫁给南哥哥后,必定会「奇迹似」的复元,绝不会死,更不可能离婚。
「你这辈子只能娶一个人。」又到了抉择时刻。「我,或她?」
「我会娶她。」骆良南紧握着拳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会有如此丑恶的嫉妒心。
邬小康二话不说,拎起袋子,直直朝门口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睨着地上的方苡舒正露出喜不自胜的笑容。
「别得意太久。」她出言恫吓。
「邬小康!够了!」闻言的骆良南更加气愤,破口喝骂。
她回首,冷冷的望着他,「再见。」她双眼燃烧着极度愤怒,拉开门,甩上就走。
她在门外与推着餐车的服务生错身而过,他们都很疑惑,但还是往骆良南的房里推。
「这是赌场庆祝邬小姐夺得三百万美金的头彩致上的蛋糕。」服务生送上蛋糕便离开了。
「原来……她已经有钱了,所以不要你了吗?」再度安静下来的房间中,方苡舒用柔弱且不确定的嗓音,狠狠的补了骆良南一刀。
做自己的豪门……是这样吗?已经有本事当自己的豪门了,就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吗?邬小康!
第9章
戴着口罩的人穿梭在白色走廊上,广播不时的播出医生的名字,请他们到哪个诊疗室去,在流感盛行的季节,医院里总是人满为患。
「Jasperchen……就是他,方苡舒的主治医生。」帽子口罩墨镜全数齐全的女子,遮得连长相都看不出来,望着墙上的值班表。
「啊……」身边女子打了个呵欠,「好想睡觉喔,为什么不能明天再来?」
「邬小福!姊妹有难,妳想袖手旁观吗?」墨镜下的双眼燃着怒火。
「没有啊,可是我才刚下飞机耶!」邬小福很委屈的嘟起嘴,「医生又不会跑掉,为什么非得要现在、马上呢?」
「因为我很急、非常急,要是动作再不快一点,南哥哥就真的要娶那个假面女了!」她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
「可是要怎么调查,我一点头绪也没有。」邬小福眉头全纠结在一起,「这样好不好,不差一天嘛!让我睡饱了、精神好了,我就比较……」话都没说完,邬小康直接把她往旁边推去。「喂!」
邬小福身边还站了另一个女人,黑色的柔顺长发,整齐的刘海,浑身散发着东方美的灵气。
「小安,我只能靠妳了。」她诚恳万分的说。
「妳本来就该先想到我。」邬小安轻笑,「不过小福说的非常正确,时差都没调就把我们拉到医院,好歹先吃饭吧?」
「妳们在飞机上吃不够吗?」在机上跟喂猪差不多耶,开灯吃饭、关灯睡觉。
「要吃好料的,像美国牛排那种!」提到美食,邬小福精神为之一振。
邬小康开始后悔找救兵了。
事实上,离开拉斯韦加斯后,她并没有飞回台湾,这种鸟事她是绝不会做的,「拱手让人」这四个字,她也不会写!
她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自己是百口莫辩,南哥哥对弱小的人总是深信不疑,更别说方苡舒每次都把脸化妆得跟死人差不多白,演戏更是连贯到底,所有人都相信她是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人。她连自己快死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南哥哥一定更加同情她、怜悯她,还会认为自己亏欠她什么。
问题是,那女人是装病的啊!
不过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她法律系不是读假的,相信事实胜于雄辩、证据会说话,所以她决定回到纽约,并找来两位好姊妹帮忙,彻底调查方苡舒这个人,连同那个一直说她病入膏肓的医生。
她就不信找不到证据,方苡舒再聪明,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不过小安也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认识在纽约也有空屋的人,可以让她们借住一下。
「Dr.Chen……」广播突然传来熟悉的姓氏,邬小康为之一惊。
「就是那个人,广播要他到……」在哪里啊?真是关己则乱!
「这里。」冷静的邬小安往走廊另一头瞧,「小康,十点钟方向,应该就是准备转进来的那个医生。」
「十点……哇,为什么也是帅哥?」邬小福惊呼着,「混血美男子!」
「妳小声一点。」邬小康开始左顾右盼。她得找地方躲,谁知道方苡舒有没有让他看过她的照片。邬小安直接拽过她们两个人的手,往右拐去,佯装没事的样子。
陈兆之从容的到护理站后,跟护士们巴啦巴啦的说了些专业术语,然后不忘展现迷人的笑容,再从片段的闲谈间,听得出来他正在约一个年纪很轻的护士。
「陈兆之。」
一道细微的女人声音传来,邬小康立即颤了下身子。
是方苡舒!她看见情敌正对着那医生微笑,两人眼神相互示意,便一同离开,低声讨论著。
她立即起身,随便找张单子握在手里,尾随他们而去。
「……开证明我做不到,白纸黑字的事我不干。」邬小康暗自庆幸他们为了怕别人听懂,私下都用中文交谈。「不过如果要我当面骗他,我倒可以。」
「你这人原则真多!」方苡舒不悦的瞪着他,「所以还得跟你排时间了?」
「妳大驾光临的话,我无论如何都有时间。」陈兆之眼神轻浮的看着她,「别挑我休假就好了!」
「好吧,我会拐他带我来这里,你得安排好,别出差错了。」她自信的撩了撩头发,「很快的,我就能成为骆良南的妻子了。」
「那上次那个邬什么……妳说的那只乌鸦呢?都没有再出现?」陈兆之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出戏在看。
邬什么!她叫邬小康!厚,原来上次见面时,方苡舒喊她乌鸦是这个原因啊!
「没有!说不定知难而退了。」提起邬小康,她就喜不自胜。「那两个人个性都很好抓,一个冲,一个心肠软,轻而易举!」
「我觉得很怪,哪有女人会轻易放弃所爱的人?而且那个公子哥都没反应吗?他跟那只乌鸦不是正热恋?」
「没啊,他还在想她,而且很担心她!我知道他私下雇人去找她了。」提起这个,方苡舒表情就不甚愉悦。「不过呢,上次那只乌鸦说了重话让他无法接受,一时之间要复合没那么容易。」
「失踪了?」他皱了眉问。
「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死了最好!」冷哼一声。她巴不得邬小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陈兆之只是微笑倾听,并没有多做评论。他喜欢坏坏的方苡舒,但限于性格上的吸引及刺激的性爱,对于她这种女人,当然是敬谢不敏。
「我有一个小时的空档。」他突然弯身,在她耳边说道。
她斜睨他一眼,露出一种「你真坏」的笑容,随着他进入一个小房间。
邬小康早就停下了跟踪,并且怒气冲冲的往回走。什么乌鸦?什么又叫她死了最好,真是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