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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相吉人  第5页    作者:银心

  “呃!”两人同时错愕。

  “你是故意的吗?”盛渊脸色铁青。

  吉人瞪他一眼,只好蹲下来捡拾。

  清晨刚下过雨,地上湿湿滑滑的,沾染水气的糕点马上化开了,她忙着捡起还算干燥的部分,盛渊看了,心头只有更气。

  “算了,搞得可怜兮兮,想做给谁看?”他粗鲁的拉起她,不由分说,便扯着她的手臂,快步离开曲桥,往外厅方向走。

  好痛,吉人满心不悦,皱眉跟上他。

  “你要带我去哪里?”

  “出门一趟。”盛渊没头没脑的丢一下句。

  “我不要出门……”她闻言惊愕地停下脚步。

  盛渊根本不理她,揣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吉人扭着手臂试图挣扎,他便摘掉她脸上的面纱,笑嘻嘻地说:“这个,我就帮你保管了。”

  “啊!面纱还我。”吉人更慌了,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教她顶着这张脸出门,她还宁愿死了算了。

  “你已经恢复了,不必再遮着脸。”盛渊笑得眉飞色舞,早就想拉掉这块碍眼的东西了。

  “谁说的!”吉人几乎尖叫,“面纱快还我!”

  原以为他长大成人,接手家里的事业,个性总会变得成熟稳重些,至少不会再像儿时那般爱捉弄人了,想不到他死德行还是一点都没改。

  他把面纱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吉人抢不过他,气得脸红耳赤,简直气炸了。

  “少爷、少夫人好!”

  几个丫头端着托盘经过,吓得吉人连忙把脸埋进盛渊怀里。盛渊下意识搂住她,霎时芬芳满怀。

  他微微一愣,接着仰头大笑,“哈哈哈哈……”

  丫头们面面相觑,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吉人窘得抬不起头,盛渊开心得不得了,搂紧了她,还戏谑地笑说:“好好好,想躲就随时躲进来,躲这里可以。”说着,笑声隆隆。

  “混蛋!”她握起拳头,用力捶打他。

  这举动看在盛渊眼里,宛如猫儿撒娇似的,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吉人气鼓了脸,早知道,这场婚姻吃亏的定是她。

  无奈又无奈,她最后仍是被盛渊拉了出去。他这人,只晓得我行我素、横行霸道,完全不懂得尊重人……

  梦山楼,京城里一等一的食楼茶馆,绕着小巷弄进去,入口隐蔽,入门之后却是柳暗花明。主人巧手打造出山月怀抱的雅致风情,其间绿竹碧水、菊花梅树,令人一见忘忧,留恋忘返。京城权贵,时常聚集于此。

  盛渊命店家准备一间隐蔽的厢房,倚在窗边,可欣赏底下的小桥流水,底下的人却不容易发现他们。

  这样的地方,连吉人这样的闺秀小姐都不大容易进来。因为是姑娘家,这种公众之地,当然不是该她来的。

  没想到盛渊一点儿都不拘礼,于是乎,好奇心立即战胜一切——

  自面纱取下后,便一直畏畏缩缩、低头遮掩的吉人,待侍女们退下后,便忍不住兴致勃勃的四处盼看,什么郁闷心事都抛到脑后。

  “哪,这样多好,”盛渊冲着她笑,“不要整天心事重重的,我娘看在眼里多难过。”

  吉人惊讶地回眸横他一眼。

  他脸上笑意深浓,神情是……近乎温柔的凝视她。

  她心慌意乱的别开脸,低头思量,不禁暗暗点了个头。

  婆婆疼她,当她是亲生女儿,吃的、用的,全给她张罗最好的。

  早上盛渊一出门,婆婆就派人来给她最制新衣,衣箱里的衣物早就堆叠成山,妆枱上那些胭脂水粉、珠钗首饰也都是最上等的新色珍品。

  过去娘家兴旺,她原本就是这般奢华,姨娘只是想满足她。

  可惜现在,她已经没心思在这上头了。明知道娘家处境艰难,只有她一个人吃好用好,天天对着山珍海味,她怎么好意思安心享受呢?

  她也不愿意跟婆家诉苦,公公和爹爹关系不佳,她怎能一过门,就嚷东嚷西,活像要跟婆家讨钱去接济娘家似的,这她真的做不到……

  心怀忧虑,又不敢启齿,心情自是苦闷了些,却没想过婆婆的心情,害她老人家担心了,真是不孝。

  而盛渊……也挺无辜的。

  “回头我会解释清楚,你没欺负我,我不会再害你挨骂了。”

  扇睫低垂,吉人暗自下了决心,以后就算装也要装出笑脸,自己的忧郁,何苦倾倒在别人身上,弄得婆家不安宁呢?

  “你以为我……”以为我怕挨骂吗?

  盛渊忍着气,他只是不愿见她愁眉苦脸,她到底懂不懂啊!

  不一会儿,侍女们鱼贯端着托盘进来,为他们摆放碗筷菜肴。

  话语一歇,吉人便转头欣赏窗外的景致。

  远处一阵嘈杂声传来,几个文人惬意地走过桃树旁的石子甬道,嘻笑连连,挥扇摆袖,满面春风。

  吉人眯起眼,倾身瞧去,似乎颇觉讶异。

  “怎么了,在看什么?”

  “那边那个人,穿着紫色袍服,被人簇拥着,走在石子路上那一位……怎么瞧着好眼熟啊!”她指向一个男人。

  “嗯?”

  盛渊顺着她所说的方向看去,那个紫袍文士,生得面如敷玉,风流闲雅,颇有女态……活脱像是女扮男装,未免太过美艳了吧!

  吉人蹙起眉头,专注地相着那人,盛渊冷冷看着她,薄唇微扬,却不作声。

  “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盛’夫人,敢问见过又如何呢?”

  “只是好奇而已,不行吗?”吉人瞪他一眼,便转头点了其中一位侍女问道:“姑娘,我瞧底下那群人好热闹,他们是什么来历?”

  侍女微笑回答,“新科状元出炉啦,小姐还没听说吧?听说原本是个穷小子,姓兰名樕。”

  “兰樕?”吉人掩唇惊呼。

  “是啊,”侍女又笑,“楼下那些贵客,全是今年科举的新科进士,头头那一位,您刚刚指的,就是新科状元郎。”

  “原来……”吉人不可思议地瞪着前方,飘飘然、茫茫然,明明前面对着盛渊,却根本不是在看他。

  盛渊忍不住问:“你认识他?”

  “是啊,”吉人忽然笑了,笑容灿丽如花,“有一天,爹爹捡了一个穷书生回来,说他是外地人,钱包被小贼扒了,身无分文在街上流浪,爹心想,多一口饭也不花几个钱,便让了间破柴房给他念书。那书生用功得紧,每天关在柴房里苦读,后来连爹爹也忘了这回事,我和吉蒂、吉祥,觉得他笨头笨脑挺有趣,倒是常捉弄他。”

  “后来考期接近了,他说要独自到山寺中苦读,就拜别了我家离去。那时候吉蒂还在背后嘲笑他,说他八成害怕科举,逃之夭夭了。说什么苦读,恐怕也是假的,无端端赖在咱们家里,白食了这么久。”吉人眼儿弯弯,美眸灿然,回想过往,说着说着,脸庞甚至升起一片嫣红。

  “哗,居然是状元……”她啧啧称奇,不住赞叹。谁想得到呢?那书呆傻傻的任她们姊妹取笑了一年多,想不到是这样的人物啊!

  盛渊食指敲着桌案,仔细瞅着妻子。

  说起这位状元郎,她脸上神情可真是精彩呐!一会儿乍惊乍喜,一会儿含羞带怯,宛如谈起自己倾慕已久的情郎似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在京城里嘛!”吉人伸舌笑说。

  是吗?盛渊举起茶碗低头嗅一阵,黄澄澄的茶液落喉,舌尖却没什么味道。

  想唤人再来两壶烈酒,侍女们早就摆上菜肴一一退下了,麻烦。

  “吃吧!”他随口说道。

  吉人不感兴趣的扫视一遍,“我早就说我没胃口了。”

  盛渊愠怒地抬眼瞪她,凌厉的黑眸没有一丝温暖。

  聊起状元郎,就眉飞色舞,回头对着他就百般无聊,是吗?

  没胃口是吗?那敢情好,他盛某人专治没胃口。

  他突然大掌探向吉人,一把按住她的后颈,手劲一使,便将她整张脸扯过来。吉人吓了一跳,他倏地压降下来,嘴唇覆住她的,伸舌挠开她的唇瓣,口中的茶液便流向她嘴里。

  “咳咳、咳……”吉人又捶又打的推开他,气得满脸通红,不住骂道:“你做什么呀?脏死了。”

  “脏不会死,不吃才会死。”盛渊毫无愧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的嘴巴,不管什么菜肴都能喂,你究竟是要自己吃呢,还是我来效劳?”

  吉人气得握紧拳头,簌簌发抖,差一点又要哭了。

  “你——离我远一点。”她真的没胃口,他干么非逼她吃不可?

  “远一点吗?”盛渊嘻的一笑,老实不客气的往她身边挪近了些,嚣狂至极扬起嘴角,“哪,够不够远?”

  这混蛋,生来就是要折腾她的!

  吉人噙着泪光,不情不愿的拾起筷子。

  难吃死了,什么梦山楼,这是她生平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啊啊啊,谁来把盛渊拖出去,割他一条臂膀,好煮来下酒啊?

  见妻子对他生气,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盛渊开心的笑了。

  归宁日。

  盛夫人一早就备妥了红包、礼品,交付给盛渊,又仔细叮嘱媳妇,“反正两家住得近,来去方便,你们就不必急着赶回来,多陪你爹爹说说话,也记得叫吉蒂、吉祥时常过来走动,咱们派轿子去接也行。”

  “娘……”吉人心头温暖,忍不住挨上前抱了抱。

  盛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直念着,“好好好,快去吧!”

  盛渊笑了笑,登上坐轿,吉人上来后,仍然依依不舍的挥别婆婆,心中洋溢着满足。

  “干什么这样?”盛渊摸着鼻子取笑道:“跟婆婆分开一会儿,好像几年见不着面似的,丢不丢人啊!”

  “唉,”吉人闻言夸张地大叹一声,“别的姑娘家出嫁,都是丈夫亲、公婆恶,只有我是反着来,丈夫差公婆差得远了。”

  “嗄?”盛渊瞥她一眼,好气又好笑,“我有这么糟?”

  “糟是不至于,总的来说,就是缺了点德。”而且从不理会她的自尊、横行霸道、粗野无礼、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整天把捉弄她当情趣、羞辱她当乐趣、惹她发火当兴趣……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不好的。

  “了不起!”他搔搔耳朵,竖起大拇指,“娘子聪慧美貌,口齿伶俐,真是世间少有、难能可贵的贤妻啊!”

  “好说。”吉人别开脸,懒得理他。

  斗着斗着,惠家到了,幸而火药味儿不浓,两人相扶下轿,立刻分别站往两边,一个拚了命猛扇袖子,一个撇嘴蹙眉、满脸不悦。

  两人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郁闷消解,精神顿时一爽。

  惠家大门缓缓开启,惠老爷、惠家姊妹等迎了出来,乍见他俩“情不投、意不合”东张西望,各自站得远远的,都不觉得意外。

  尴尬的寒喧几句,惠老爷便拉着盛渊去书房里谈生意经;吉蒂,吉祥则簇拥着吉人,姊妹们躲到吉人昔日的闺房里闲叙。

  “姊姊,你跟表哥……你们没什么事吧?”吉祥小心探问。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仍是那副德行,有什么好说的?”吉人闷闷地抿嘴说道。

  “嗄?那不天天吵架了?”吉蒂暗自咋舌,“没打起来吧?”

  “都成家立业了,打什么呢?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夫妻俩打得头破血流,像什么样子?”吉人低头闷笑,“就是时常呕气,不过都是小事,忍一忍就算了。”

  “姊,你变了。”吉祥偏头望着大姊,宁定的黑眸,炯亮有神。

  原以为大姊气盛,嫁给表哥,夫妻恐不和睦。

  如今看来,好像是多虑了。

  天底下的夫妻百百种,有相敬如宾的夫妻,有如胶似漆的夫妻,当然也有像大姊和表哥这样的斗气冤家。

  或许,吵吵闹闹也不是什么坏事,看大姊的气色就知道了。脸颊如桃花盛放,比从前还要娇美艳丽,说起表哥的神情,又有精神又妩媚,一时嗔一进怒,哪像有什么深仇大恨?说是打情骂俏还差不多呢!

  吉人耸肩笑说:“婆家不比娘家,姨娘待我越好,我越不愿让她心烦,只好多忍让了。”

  “那……周公之礼呢?”吉蒂粘起眼睛笑问:“怎么样呀?”

  吉人闻言轻咳一声,忽见吉祥也不怀好意地眨巴眼睛看她。她不禁失笑,举起双手各推了两位妹妹一把。

  “两个死丫头,没嫁人的姑娘家,亏你们好意思问,我都脸红了呢?”

  “到底怎么样啊?”吉蒂才不在乎,摇头大姊又问。

  “还没有啦!”吉人没好气的横她一眼。

  “什么?怎么可能……”吉祥古怪地皱起秀眉,“为什么没有?”

  吉人这会儿是真正脸红了,期期艾艾、口齿不清地说:“洞……洞房那天,我的脸还没好嘛,就求他晚一点再说。”

  “然后呢?”吉蒂追问。

  “什么然后?然后他就答应了呀。”

  “可你的脸分明已经好了呀,怎么还不……”

  “有点别扭吧!”吉人捧着热脸说道:“我们本来既是兄妹,又是仇人,忽然要……想来就……”越说,声音越小,到后来几乎不可分辨。

  吉祥双手掩嘴,吃吃笑了起来,“这下姨娘可要着急了。”

  吉人神色一凛,忽然正色问:“家里的情况还好吗?”

  “就是那样子嘛!”吉祥和吉蒂对看一眼,只含糊带过。

  今儿可是大姊归宁,何苦说这些心烦的事呢?

  吉蒂和吉祥早有默契,大姊已经是盛家的人了,今后公婆家里还有许多得适应的,和表哥之间也需要时间磨合。娘家的事,大姊已尽了最大的心力,今后万万不能再让大姊操烦了。

  妹妹们突然保守起来,吉人分别看着她俩,心头有数,只得叹息,从怀里拿出一包红包。

  “这个,你们偷偷拿给总管伯伯,别让爹爹知道。”

  “这是……”

  “我公公给我的,说是归宁给的红包。我看了看,金额不少,想推辞回去,公公却发了顿脾气赶我回房。这笔钱,当作给你们的红包实在太多了,姨丈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也该明白吧?”

  吉蒂两人听了,均是垂头不语。

  吉人又道:“爹爹若是知道,颜面定是挂不住的,你们直接跟总管伯伯商量怎么用吧!”她出阁时,爹爹做主花了不少钱,这里或可填补一些。

  姊妹们又聊了一回,不多时,丫头来报,说是回门宴席准备妥了,请姑娘们到前厅去,这才不说了。

  “你们先去,我想跟厨娘大娘打声招呼,说几句话,晚点儿就来。”

  妹妹们点头答应,吉人便转头往后院厨房走去。

  娘亲走得早,爹爹忙于经商,她们三姊妹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成人,都是厨娘大娘平时殷勤照顾。厨房大娘原是吉祥的奶娘,就像她们的亲人一样,此次归宁,不能不问候。

  来到后院,却只见几个奴仆、丫头在里头忙进忙出,没见到大娘的身影。吉人找了一圈,正要放弃离开,熟料最远处的一间空柴房,房门突然呀地一声开启,里头走出一位衣衫破旧的俊秀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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