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要订婚了,我以为可以……”
“我还没准备好。”
“是没有准备好,还是因为对象是我所以不愿意?”他傻笑。
她吃惊于他猜的如此接近答案。
“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那就好,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不肯给我。”
她绽开一抹灿烂如花的笑靥,连这样老实的男人都知道要糖吃,许多事她也不必大惊小怪了。
“不是的,你是个好人,我怎会不喜欢你。”她也懂得安抚人的。
“是我误会你了,我听了一些谣言,说你变了心,喜欢上别的男人,起初我以为是真的,今日见你又不像。”他不打自招,在她面前不想要遮掩什么。
她吓住,“你听谁说的?”
“就是三姑和六婆说的,算了,我不信她们的说法,我只要听你一个人的说法就够了,你只要告诉我你还是喜欢我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不要顾虑我的想法。”
他不明究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不会有如果。”他也是个死心眼的人。
方觅郁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拿着手套已经大半天的时间,也没见她做了任何事情。
“熙妍,你是不是决定要离开张韬了?”她冷不防地问道。
她没料到会被突然问到这种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告诉你的?”
“他有点不安,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从没谈过恋爱,就只爱上你,昨天从你那里离开后,很晚了还call我,要我出去陪他喝酒。”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向你求爱结果被你拒绝。”
“他连这个也向你说?”她吃惊。
“他喝醉了,我一直劝他不要喝太多酒,大概是心情不好。我也没辙啊,欲求不满的事我是无法解决的,我叫他去找妓女。”
“他去了?”她居然没有感觉。
“醉成那样怎么去?我开车送他回家的,他家搬了你知道吗?”
她再吃一惊,“他没说。”
“你也没问啊,他上次不是说会搬家?你这次一句话也没问,他有点伤心,他以为你会热情的招待他。”
“我不知道他在意这样的事。”
“他当然在意,算了,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对另一个男人比较有兴趣,我问个露骨的问题,你和韦先生是不是跑回本垒了?”
“你怎么这样问……”她一张粉嫩俏颜更加红润了。
“是不是嘛?”
“没有,我和他不熟。”
“可是你比较喜欢这个不熟的吧。”
被人一语道中心事,她慌张得不知所措。
“你如果不要张韬,他一定会发疯。”
秦熙妍沉吟半晌,“我一直在思考,一定要白头偕老的爱情才是永恒的爱吗?”
“张韬不会懂这些的,他在意的是你的感受,只有你才是他觉得值得爱的对象,其他人在他眼里,可能只比陌生人好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多久,也许张韬知道我不够爱他,只等我开口,觅郁,我不曾想过要离开张韬,可是你刚才的话给了我一些想法。”
“所以你同意了那个交易?”
“我和韦先生还没深谈,也许不必谈,已经破局了。”
“没有爱的婚姻,你怎么可以不在意?”
“既然是交易,当然就不能要求什么情呀爱的,对于生意人来说,情爱永远都是排在利益之后的,我可以理解。”
“不要伤害张韬,他不是坏人,如果要说他的缺点,我会说他是一个过份执着又不够浪漫的人。”
“谈分手的事要完全不伤害人,我想是不可能的,觅郁,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张韬,不必在乎我,去做你想做的事。”
方觅郁显然被吓了一跳,“你不要误会,我和张韬之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们只是偶尔一起喝喝小酒的朋友,说说心事,不该发生的事什么也没发生。”
“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相信张韬,只是从今天开始,不要在意我,你想与张韬发展怎样的关系,我绝对给予高度祝福。”
本来方觅郁想以好友的立场劝她两句的,反而成了被规劝的对象。
她不想直接回家,反正回去了也是一个人,以前她对这样的生活甘之如饴,可现在一个人的时候会静静地猜想韦祖绪在大楼公寓里,是不是又与哪个女人翻云覆雨、情意绵绵?
下雨了,这是秋日的不知第几场雨,她坐上公车没多久,手机响起,她接起。
“知道我是谁吧?”
是他的声音。
“嗯。”
“我想知道你的决定,你和你男友谈清楚了吗?”
“还没有。”她小声的回答。
“为什么没谈?他星期六不是回台北了?你们见面却没谈分手的事?”
“因为正好有别的事在忙所以没谈到那方面的事。”
“忙什么?”他停了一会儿不悦的问道:“我说过你的唇和身体都是我的,不准让别的男人碰触,你是不是不听话?”
她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
“在公车上不方便谈。”
“我去找你。”然后他挂了电话。
下了公车,因为心不在焉的,所以忘了把伞带下车,一个人走在雨幕之中,雨丝细细的打在身上,她却不觉寒意。
一阵酸楚袭上她的美眸,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迷蒙了起来,许多前程往事袭上心头,孤独的她,不论怎样都要自己面对一个人的人生。
就算他说他喜欢她,也是一时的情绪吧?不可能是认真的,否则他不会这么久才跟她联络。
其实,她并不是不需要情爱的,但是她害怕一旦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就会受到更深的伤害,只好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伴着思绪,她慢慢的走回家,直到全身湿透。
她看见他了,他就站在门口,街灯下的他脸上有阴影。
他就在她的眼前,思念许久的人,此刻真的出现,她反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朝她勾唇一笑,握起她的小手,吻着她雪白的手背,温柔得教人心疼。
也许就是他的吻,让她着了魔,眷恋着、想望着、心碎着。
她侧眸望进他墨黑的瞳,心底不禁一暖,身子像要着火般的颤栗。
到底是个怎样的力量,让她这样身不由己,连自尊都不要,连道德都不要,只为了与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撑伞?以为你不是任性的女孩,看!淋了一身湿。”他抬眼魅惑的看着她。
她一笑,=晅雨……也许能把我淋个清醒。”她转身下再看他,语气柔柔淡淡的,不让他发现她的脆弱。这个男人总是能成功的将她平静的心湖搅得一团乱,可悲的是她根本无力招架。
“怎么?你有烦恼?”他故意这么问。
“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烦恼起因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下会妄想要在这场雨里得到解答,也不会忘了把伞带下公车。”她盯着前方的一棵桃花树,白净美丽的容颜显得非常悲伤,泫然欲落的泪珠挂在眼角,泄漏了她的悲哀。
“结果呢?找到答案了吗?”他紧紧盯住她的身子。
她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得到答案,也许我不够有智慧,不过聪明,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明白。”
“你和男朋友分手了吗?”他定定的审视她。
“还没有。”她说实话。
他有些生气,“我给你二天的期限,现在不知是第几个三天了,你是不是不屑我要送出的楼房。”
她有些紧张他激烈的反应,“不是的,我怎会不屑?只是我不要你送我楼房,我可以付你租金……”
他打断她的话,“我不要你付租金,我不缺钱,我缺的是妻子不是银子,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你不是做生意的料。”
“为什么是我?”她还是不明白。
“先让我卖个关子,我喜欢卖关子,对我来说延迟提供答案比现在就公布答案来得有趣,就好像参加投标,不到最后一刻无法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我喜欢竞赛,尤其对手是个强者。”
“所以你想培养我的耐性,你以此为乐趣,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过份了。”
他一笑问道:“怎么,你淋了一身湿却不急着回家把自己弄清爽?”
他是一个不太有耐性的人,却想培养她的耐性,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可笑的人,为了报复她父亲对他家人的伤害,他满脑子想的不是怎么让自己快乐。
“那你呢?”
“我要走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她有些惊讶,以为他会想要进屋里看看她住的环境。
“你真的要走了?”她烦人的又问了一次。
“是的,我来只是想要看看你,看完了就走。”
他知道越是表现的若即若离,她就会越离不开他,这是他计划里最重要的一部份,让她陷入情网,然后在最高处将她摔下。
“我以为你……会想进来……喝杯茶。”
“不了,我还要去另一个地方,希望下次见面可以听到你告诉我你的问题解决了,并且给我一个婚期。”
他提到婚期,怎样都让她觉得不真实,为什么要娶她?她能给的东西其他女人都可以给,有太多不合情理的地方透着古怪。
可是她偏偏就是不争气,只要看见他就心跳得飞快,她抬眸觑着他的面孔,心想完了!她心里暗叫不妙,她真的被他迷住了,就算心中警铃大响,告诉她要小心,她还是决定不顾一切的往崖里跳,痴心妄想会在崖下发现一处桃花源。
她盯着他刚毅的脸庞,心儿怦怦直跳,应该要讨厌他的呀,为什么无法对他产生一丝厌恶的感觉?
然后,她想起那个春梦不禁赧颜。
第五章
“我跟你说过几百次了,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带狗啊猫的到我家,我这里不是兽医院,如果你要找兽医,我可以介绍一家有点讨人厌又不太讨人厌的兽医院,里面有几个长得差强人意的兽医,你可以从里面找个结婚对象,我看她们可能会看上像你这样的公务员,但就是别来烦我,我受不了你的设勤。“韦涵莫对着在门外站着的赵济贤吼道。
她不喜欢这个看起来不浪漫的小男人,称他一声小男人不是因为他的年岁真的比她小,而是他处处表现出一往情深的样子让人看了猥琐。
是的,她就是爱用“猥琐”这两个字眼,因为形容起这男人非常好用,而且贴切到不行。
“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请你吃饭。”他说。
“你生日为什么要请我吃饭?”怎会有如此呆的人?
“如果你要请我吃饭我也不反对。”他眼睛一亮,以为她真的要请他吃饭。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会那么无聊吗?”
“你哥说我可以跟你做朋友。”
“那又怎样?我哥很少管我跟谁做朋友。”
“我考上了高考,如果顺利的话可以进入中央单位,假设我真的进了中央单位,只要我努力一点,也许以后就可以当个科长什么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不要以为做了中央单位的科长我就会喜欢你,我已经说过大概有一百次了,从大一新生训练到昨天晚上为止,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进我说的话,你这人是不是脑子不灵光,可是不灵光的人能考上高考还真怪。”
她不是一开始就是这等晚娘面孔的,起初,她也曾经慈眉善目好言劝过他不要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不会喜欢上他的,一辈子都不会,不……不止一辈了,恐怕必须经过十辈子的时间,才会对他有一点点的感觉。
可是他老兄就是置若罔闻,她能怎么办。
“我这两只狗送给你。”
她看着他怀里的两只马尔济斯,“我不需要狗,真的。”
“我以为……”
“不要你以为我以为的一直胡思乱想,我家有的是钱,多到用不完,我要狗不会自己去买?”真可笑。
听完,赵济贤难过的抱着狗离去。
韦思英从房里走出来,“你真的不喜欢他?”
“不喜欢,跟他说话好累好累,我不想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说话,姑姑,你不要觉得我好像很不识好歹,我只是认为追求幸福是我的权利。”
韦思英看着侄女,感触良多的说道:“你说话的样子,用字遣词的方式跟你那无情的妈还真是像,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准备跟哪个有孩子的男人私奔了?”
听到这,韦涵莫有些激动的否认,“我恨死我妈了,我跟她一点都不像。”
“那个男孩不错,是个结婚的好对象,为什么不爱?”
“我就是不要像我妈嫁给不喜欢的人,结果抛夫弃子跟男人跑掉,所以我一定要跟我真正喜欢的人结婚。”这是她不可能退让的底线。
“你可是大错特错了,你那无情的妈嫁给我哥时,俩人可是爱得难分难舍喔,要不是因为俩人实在相爱,我爸,你的爷爷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你以为你妈是天上仙子让我哥非娶不可吗?”韦思英冶哼一声。
“我以为……”
“你以为是我哥一厢情愿爱着你妈?”
韦涵莫点点头,“如果相爱,为什么我妈说走就走?”
“许多人结婚后就变了,有的时候是男人变了,有的时候是女人变了,只是我哥比较倒楣,娶了一个会变心的女人。”
“我爸是个大傻瓜!”想到死去的父亲,她就想哭,因为父亲的激烈处理方式,害她和哥哥同时失去父爱和母爱。
“你妈是无情无义的女人,所以遇上另一个男人就迷失了,我哥也不是没人爱的,当年还有别的女孩想嫁我哥,但是他看不上眼,就是只喜欢你妈。”
“我妈不要我和哥却帮别人照顾孩子,是不是真的?”
“你以为我骗你?那个人的小孩你也认识呀,就是那日你抬棺抗议时出面应付你的秦熙妍兽医师。”
闻言,韦涵莫有些吃惊,“是她?”
“没错,就是她,听说那男人的女儿跟你无情的妈相处的很好。”
“真不甘心!她居然夺走我该得的东西。”
失去母爱的她,就算姑姑待她不错,可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很强烈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直到现在还不时影响她的脾气。
“是呀!如果你想要报仇,就去抢她的男朋友,听说是个职业军人,我想要抢走那样的男人不是不可能,只要你主动一点。”
她看了一眼从小代替母亲照顾她长大的姑姑,有些为难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可能去抢那人的男朋友。”
“我要你去抢,又没要你嫁给他。”韦思英没好气的说道。
“不行,我喜欢的人是个醋坛子,我怎么可能去追一个不可能结婚的对象,然后让我喜欢的男人误会?”她不是蠢人。
“可以让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韦涵莫摇头,“我还不能说,一说就会见光死。”
“你最好不要爱上有老婆的男人,做过人家第三者的人,通常感情都不会太顺利。”韦思英丑话说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