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在吻她!
火一样的舌撬开贝齿,狠狠纠缠着那受伤的小香舌,细细舔弄着,像是在品尝人间最可口的美味。
昙月羞不可抑,额上冒出一层密密的细汗,舌上的伤更痛了,嘤嘤地要叫,却被他霸道地吮住,微弱的抗议声全部被他呑入腹中。
这人、这人根本就是一只野兽!
颈间和舌上的伤疼得昙月近乎麻木了,鼻端发出急切的喘息,胸腔不停起伏,一双白玉小手下意识地推拒着越贴越紧的沉重身躯。
直到昙月快被野兽般野蛮的亲吻弄到窒息时,男子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可怜的小舌头,温柔地噙住被吮得嫣红的樱桃口儿,哺给她许多津液,昙月喘不过气,脑子因缺氧而糊成一片,不由自主地呑咽着。
这般无自知的诱人娇态,使得男子鼻息越重,滑腻的舌在清甜小嘴里翻搅,不放过每一处柔软香滑,末了,又追着小舌交缠,恣意品尝……
尝到属于泪水的咸涩,男子方抬起头,染上情欲的黑眸紧锁住怀中气喘吁吁、泪流满面的小人儿,忍不住捧着白嫩小脸,食髓知味般地亲了又亲。
又疼又羞,昙月一张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喉间呜咽着,再也禁不住任何侵夺和惊吓,一阵气急攻心,再一次晕厥过去。
***
荒漠的夜色太过迷人,四周一片静寂,马车成了唯一活动着的标志。
方圆十里,只有马蹄“哒哒哒哒”的声音,有节奏地传来,驶向未知的方向……
第4章(2)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暖暖地照耀在脸上,有一种懒洋洋的意味。
半梦半醒,昙月懒懒地翻了个身,觉得自己似乎是睡在一个很暖和、很暖和的床铺上,安静、宁谧,宛如离大自然好近、好近,近到呼吸之间、鼻端就能闻到青草的香味,听得见伐木的声音。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伐木许许,酾酒有藇……”
啊,就不知道此处是否也会有潺潺流水、啾啾鸟鸣,那伐木的人是否也有酒有如清泉,痛快畅饮?
花瓣似的唇儿勾起一抹浅笑,昙月不由自主地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声,却触到受伤的舌,缓缓蹙了一双秀眉。
总是被人霸占着再三吸吮,导致舌上的伤仍然微微地泛着疼意,好在这种疼还是好能忍受的范围内……
蓦地,有一团热热的气息近距离地喷洒在细嫩的脸颊上,湿湿的,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开始舔她的脸。
“唔……”她轻吟着,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躲避那小小的亲腻,仍是觉得累,完全不想睁开眼睛。
可是,对方“呼哧呼哧”喷着黏热的气,口中呜呜轻叫着更加固执地凑过去舔她,很有点不将她弄醒、绝不罢休的拗劲儿。
在这种让人无奈的执着下,她总算是低低地呻吟一声,掀起长长睫,张开眼睛,有几分不敢相信且万分惊讶地瞪着眼前的小家伙。
这是一只小狗吗?
枕畔趴着一只大概还没断奶的幼崽,胖嘟嘟的,一身灰色的绒毛,嘴长而窄,摇着短短的尾巴,两眼水汪汪地瞧着她。
昙月笑了。
那小家伙见她醒了,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杰作,倏地扑过来,兴奋地往她怀里钻。
昙月打小就喜欢这些小东西,很自然地将小东西抱在怀中,坐起身,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看来应该是用粗大的木头搭建起来的屋子,面积不算大,只有一扇小窗和一个木门,显得朴实无华。
屋中摆放着一张不大的木板床,床上铺着好几张柔软厚实的兽皮,很舒适。
没有多余的家俱和摆设,一桌一椅,两只木箱而已,因所有的材质皆为原木,使得整间屋子都散发着清新的木香,予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低头打量下自己,昙月发现原先的衣物已经被换掉了,除了贴身的亵衣亵裤外,穿着件粉色的衣裳和长裙,这不是她的衣服!
当脑海里冒出许多片段后,她想起要娶自己的武屠子、想起血雨腥风的夜晚、想起巴丘镇里的奶娘……泪水伴着惊惧,突然间就涌了出来。
最后,她总算想到那个有事没事就抱着自己乱亲,活像是打算将她整个拆呑入腹的野性男子!
昙月打了个寒颤,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白色狐皮毯子,穿上鞋,抱起那只正用乳牙顽皮地咬着衣缘玩的小东西,跑到木门前屏气凝神地侧耳听着。
紧闭的木门外,传来有节奏的砍伐声。
会是他在外面吗?就算是他要吃了自己,她也得离开这里回巴丘去!
鼓起勇气,昙月猛地拉开门,刚向外走出两步,便觉得不对,再一望,瞬间倒吸一口气!
不可思议地俯瞰着下方,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这人有毛病吗?为什么要把屋子建在离地面近十米高的大树上?
打着赤膊的男子,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墨色长裤,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正挥动着手中的斧子,轻松地将刚伐来的的一棵松木劈成柴火状;多年来的习惯,使他的听觉无比灵敏,听到上方发出的声音,便猛地抬起头,锐利的黑眸直嗖嗖地锁住站在木屋旁的美丽少女。
被他的目光盯得一动也不敢动,昙月茫然不知所措地睁大一对美眸与他对视,然后,她看到那男子一勾薄唇,雪白的牙如兽一样,在灿烂的阳光下,锋芒闪现。
他在笑什么?
昙月怔怔地呆站着,很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下去。
她被囚禁了!
***
已是深秋,天气还算不错,空中碧蓝碧蓝的,一片万里无云,太阳也毫不吝啬地将万丈光辉,洒向断横山某处一个小小的楼居。
一边是流动的云海,一边是巨大坚实的山岩,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原始丛林,数不清的榕树、柏树、枫树……每棵几乎都高耸入云。
树屋就建在一棵粗壮的参天古柏上,它的对面,依靠着山岩的位置,在短短数日就冒出了一间崭新的木屋。
木屋的地基打得非常深,房梁被很聪明地搭建成稳固的三角状,加上山岩的支撑,顶上盖着非常多厚重的树皮,足以应付山间多变的天气,也不怕狂风暴雨的侵袭。
木屋有门、有窗,中央摆着一张圆形木桌和两把椅子,左侧搁着一个很大的火盆,旁边的墙角还整整齐齐地垛着柴火,右侧则是一张大床,铺着兽皮和不知哪里般来的几床新棉被。
一大篮子新鲜的野枣,搁在木门外的台阶上,昨日才做好的圆桌上摆放着一只石锅,里头盛着野蘑菇和鲜鱼煮的汤,清晨刚捕来的野鸡,被宰杀洗净后,再洒上盐巴和不知什么植物磨成的香料,架在一旁的炉火上烤得喷香扑鼻。
面前一只小小木碗里,盛着还冒着热气的野菜粥,一双被小刀仔细修刮过,一点也不会扎手的竹筷,正被一双嫩如春笋的小手紧张地握着。
昙月深信,如果没有对面坐着的那个男子,她非常乐意在这个安乐小窝里生活。
她喜欢这里。
空气中参杂着泥土、树木、草皮的味道,还有木屋旁那棵需三人才可环抱的老桂树,绿油油的叶间绽着一簇簇金黄的、米粒大小的花蕊,散发着醉人的浓香。
枝头到处都是熟透了的野果子,红彤彤、紫莹莹,又酸又甜,好吃极了!枫叶也红了,像晚霞,像火烧云。
每当清晨时分,她还未醒来,就能听见啾啾的鸟鸣声。
她知道那是在树屋的窗台外,几只云雀和长着青的、蓝的各种颜色羽毛,不知道名字的小鸟,正在欢快地扑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儿。
昙月轻轻地笑出了声。
可是,当她睁开眼,看到一旁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知已经看了多久的男子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这大山里,她已经住了十天。
这十天来,白日里,如果他要出去打猎,便会施展轻功将她送到树屋中,等他回来再将她放下来。
他怕她跑了。
到了晚上,她就会被迫与之同床共枕,因床不大,她根本就是睡在他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男性身体,坚硬结实,火热温暖,总是在寒气逼人的夜晚诱惑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不敢、不顾、不甘就这样睡在他怀中,因此连续强撑了几日,当一旦发现这男子虽极爱亲吻她,倒从不会真正侵犯自己时,困倦至极的人儿才从惴惴不安中坠入梦乡。
每一个黄昏时,她会用绾发的竹钗在树屋的墙壁上划上一个记号,再三数着那些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直到两天前,她实在按捺不住,在木屋外拦住他,蹲在因下过雨而特别湿润的地面上,随便捡了一要树枝,用力地与下三个字:放我走。
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年轻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剑眉却微挑。
他知道她舌上的伤已经好了,每天躲躲闪闪地小声跟那只小崽子说悄悄话,对着自己时,却连个音都不愿发。
这丫头看起来像温顺的小羊,其实拗得很呢!
他照样学样,拿过自己的剑,学她在地上划起字来,很没道理的两个字:不放。
她愕然地看着他的举动,很快又埋头继续在地上写:为什么?
这次他的回答稍长,一字一字,极慢地考验她的耐心: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
一排不算长的字,让她倾刻间如遭雷击,盯着那些字看了老半天,甚至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暗自好笑,再飞快地“刷刷”几笔,地上又出现两个字:雷貉。
她暗自念了,偏着小脑袋,清澈的水眸里闪过一丝窘迫,不解地看他。
“这是我的名字。”他爽快地告诉她,还不忘叮嘱一下:“记住了?”
她紧紧地瞅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不如,现在就念来我听听,你的舌头应该好了,是不是……小媳妇儿?”
树枝“啪”地掉落在地上,她猛地站起身,咬住柔嫩的唇瓣,用力地摇头。
她才不会跟他讲话,也不要当他的小媳妇,她要去找奶娘!
既然他不放她走,那么,就逃吧!
第5章(1)
醒来的时候,木窗外苍松、翠柏的影子婆娑,秋日将碎金点点地投进,将小小的树屋洒满。
无数个崭新的一天,似乎都是这样来临的,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已近十年。
是啊!雷貉想,都十年了……
十年的光阴,足以让一个满腹仇恨的少年,成长为冷血残忍的男人,并且享受着近乎自虐的孤独。
他没有亲人,在他还是天真调皮的孩童时,他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以及所有的珞族人,就因被扣上莫须有谋反的罪名,给斩尽杀绝,十万的铁蹄无情地践踏过他的家园。
珞族一夜之间尽毁。
上万的族人中,只有他一人成功逃生,几匹不知从哪而来的凶猛野狼,冲进了水深火热的部落,在无数刀光剑影中将他救出,千里奔驰,轮流将他驼在背上,足足在黄沙中走了半月,才安全护送他到了断横山。
山里有一个苍老得连走都走不动的老头儿,看到了他和身后的狼,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虚弱地呵呵笑,“小主人,你终于来了……”
老头儿告诉小雷貉,自己曾是族里最高祭师“阿杩”,很早就卜到未来族中有此大劫,可是族人多不相信,甚至怒斥他妖言惑众,请求族长除之而后快。
当时雷貉那还是族长之子的父亲,雷锰,偷偷救了阿杩,并恳求他,将来若有可能,一定要救珞族后人,哪怕只有一个。
雷貉,就是阿杩选中的那一个。
不知是为了报当日雷猛的一命之恩,还是慧眼独具,看出小雷貉天赋异禀,病入膏肓的阿杩硬拖了三年时间照顾幼小的雷貉;直到十岁那年,小雷貉独自爬上了断横山脉的最高峰“黑尖峰”,在一个隐蔽的洞穴里,奇迹般地找到一把绝世宝剑和一本剑谱。
阿杩看着他抽出那把寒气刺骨,刃如霜雪,剑身却红光一片的宝剑,手捧剑谱,无比欣慰。
“这‘破山’灵性十足,宁可沉寂前年,决不轻易出鞘,今日终于遇得有缘人,小主人,此剑也认你做主人了,知道吗?”
小雷貉轻轻脆脆地答道:“是,阿杩师傅。”
“阿杩不是小主人的师傅,阿杩是仆。”阿杩慈爱地看着长高不少,已经成了小男子汉的小少年,“咱们珞族的图腾是狼,小主人应该知道的吧?”
“知道!”小雷貉掀起袖子,结实的右臂上纹着一个栩栩如生、形状狰狞的狼头,使少年更增添了几分野性。
“是啊,山后的那些狼,是上天派来守护小主人的,所以小主人要拿它们当亲人一样,不离不弃,明白吗?”
“嗯。”小雷貉点点头,“我明白。”
“小主人,阿杩很快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阿杩笑着对他说:“小主人一定要早日将此套剑法钻研透彻,为我珞族兄弟姐妹们报仇雪恨……”
没隔几日,阿杩就离世了,在过了好几年后,他终于报了灭族大仇,才抱着盛有阿杩骨灰的坛子,回到珞族的故地,葬到了那片鲜血染红的土地里。
十年中,他离开断横山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人惧怕他,将他渲染得有如恶魔再生,何况他身后总跟着大群的野狼;有人嫉妒他,仅是他手中的那把绝世宝剑,就能引来世上武术的贪婪之辈;有人仇恨他,那些是他的仇人、敌人或手下败将。
恨他的人多得去了,所以他不在乎有没有朋友。
哦,或许是有一个的,尚且能称得上一个“友”字,但究竟是“良友”还是“损友”,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他真正在乎的,是这断背山的每一处,山崖、大树、沟壑、小溪……以及那群忠诚的狼。
但这一年,与往年不太一样了,本来长久习惯孤独的他,找到了伴儿。
清晨的寒气很重,床榻却特别暖和,所以使得怀中的娇人儿睡得很香。
因为畏寒,习惯侧卧的娇小身子,整个儿都缩在男子温暖的怀抱里,小脸也柔顺地贴着他的胸膛,一呼一吸间,很柔软,前所未有的柔软。
大掌占有性地揽着怀中人儿纤细的腰肢,他撑起上半身,热烈的视线游走于少女精致的容颜上。
一弯远山秀眉,睫毛长如蝶翼,小瑶鼻娇俏玲珑,红唇柔软饱满,还有总是一碰就引他不可自持的滑腻小舌头……
她睡着时候的样子,任他怎么看也不够。
在梦里,偶尔会微锁着秀眉,也会倏地笑出声来……
梦到什么了呢?那般动人的笑靥,唯独单单对着他吝啬,从来不肯朝他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