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她无故旷职而想念她、挂心她,但她却一心只想著钱,而她的工作地点竟然是酒店?!
他的口吻和眼睛里透著一丝丝轻藐,让灿蓝的心猛地往下坠沉。
“真奇怪,我爱钱碍著你了吗?”她揪著心口还击。
自己就可以莫名其妙不来上班,她几天没来,他就跑来对她大呼小叫,问东问西,哪来的双重标准!大男人主义。
回到台湾、来到俱乐部,能够见到他的喜悦,全被他无礼的态度搞砸了,像兜头被淋了一头冷水,开心不起来。
两个人都动了怒。他眯眼冷睨著她,她瞠大星眸瞪住他,“哼”的一声,加强气势,不服输的个性展露无遗。
她就是这样和其他女人不同,才值得他另眼相待。
“需要钱可以告诉我。”终于他退让了,姿态软化。
灿蓝还是生气。“告诉你做什么?你是提款机还是印钞机?”
就是因为想赶快把欠他的钱还清,她才答应陪owner去香港出差,确认俱乐部分店设置事宜,顺便在owner朋友的酒店当洗碗工,多赚点钱,而且还在酒席间表演了魔术,获得热烈掌声,满足了她的虚荣。
Owner甚至告诉她,等香港分店营业,可以让她过来工作。如此一来,让她的魔术表演扬名海外的梦想,似乎达成了一点点。
她很想把这些事告诉他,可是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因此打算等回国后再讲。
她回来了,但他却凑巧没来,听说是跟某位千金小姐相亲。
他嫌她爱钱,那他又老是跟千金小姐扯上边,贪图什么?
千金小姐有什么好?她觉得乏味极了。
骆英翔凝睇著她气得泛红的脸蛋,长睫下半垂的眼,鼻梁下因气恼而嘟翘起的唇,都成了诱惑他品尝的弧度。
他再跨前一大步,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面上,让两人的身体轻轻贴靠在一起,低声说道:“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提款机或印钞机。”
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缭绕,惹得她一阵轻颤,肌肤上泛起淡淡的粉红及无数小疙瘩。
呜哇……他不是骆英翔吧——
“你……你是谁啊?”灿蓝推拒著他的胸膛,顿时感到口干舌燥。
骆英翔攫住她贴在胸前的手,一手揽住她的纤腰,加重手劲,让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他的亲匿举动,让她严重缺氧,满脸通红。
“你是……哪来的冒、冒牌货?”她费力地把话说完。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骆英翔声音喑哑,以指腹滑过她的粉颊,细白柔腻的触感极佳,令人迷恋。
灿蓝像只金鱼般,微启的小嘴吸吐著气息,还是忍不住回嘴。“你都是这样对你的客人吧!”那横亘在心窝的嫉妒与酸意翻搅成一团。
她以为自己的口吻够平淡、够冷静,却忘了自己从来就没有说谎的天分,自然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骆英翔勾起嘴角,轻轻触碰她小巧的贝耳,刚沐浴过的她,散发著一股清甜香气,仿佛一颗糖果。
“你在吃醋吗?”他在耳际轻声呢喃。
“唔……”灿蓝缩著颈子,一阵阵前所未有的酥麻从脚底往脑门直窜,觉得下一秒她就要融化成一滩水、一滩泥。
他的唇移到她的唇畔,若有似无的碰著那樱花色的柔馥。
她被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冲昏了头,神魂颠倒,再也无法开口,美丽的眸略嫌呆滞地胶著在他帅气迷人的脸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停了……
下一秒,骆英翔蜻蜓点水般的细吻,转为狂烈炽热,似要把她的芳唇吞噬,大掌扯开她始终护在胸口的手。
他吻得更深更野,占有她的气息。
灿蓝任他夺取,自己也有样学样地回应他,爱潮汹涌。
激切的热吻持续了好一会,直到灿蓝感觉肺里的空气快被抽干,才恋恋不舍的逃离。
骆英翔盯著她嫣红漂亮的芳容,伸手整理她散乱的发丝、为她扣好衬衫的金色钮扣,那属于男人的渴望仍蠢蠢欲动。
他喘著气,没再碰触她,恢复一贯的风度,但那双有力的黑眸蒙上一层深沉的灰雾。
一股失望袭上心头,灿蓝渴盼得到他更多爱惜,她垂下眼,有些无措。
她虽然总是迷糊又少根筋的模样,但终归是女人,还是有著天生女人纤细的神经。
“我……我@%&你。”她口齿不清的说。
骆英翔抿嘴轻笑,其实知道她说了什么。
“以后做事别莽莽撞撞的,否则,惩罚就不只这样而已。”他警告,字里行间尽是温柔的霸道与专制,也正式承认她的身分。
灿蓝似懂非懂,他有惩罚她吗?如果吻她就是他所谓的惩罚,那,她宁可要他的惩罚。
“过两天,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骆英翔暂时收起笑,正色道。
他打算把自己的家世告诉她。
“现在不能说?”灿蓝拧起眉,习惯性的嘟起嘴。“拖拖拉拉的,好麻烦。”
他笑了笑。“不过,现在有件事可以告诉你。”
她挑了下秀眉,一脸好奇。“什么事?”
他倾身,在她的耳边柔声低喃——
随后,她轻轻咬著下唇,露出羞涩又幸福的笑容。
我爱你。
三个字,在她脑海中化开,敲击著她的心口,谱成了最动听的曼妙旋律,听不厌倦。
***
翌日,各大报纸全都用斗大的标题刊登了同一则头条——
家世显赫的名门太子,下海化身男公关!
报中所提到的主角,是身为“全盛金融集团”现任总裁骆相武的长子——骆英翔。
各篇报导内容大同小异,无外乎不断惊叹他的身世以及骇俗的作风,批判他的行为是败坏门风、男女关系复杂……云云,将他形容成荒唐无度的花花公子,严重影响家教甚严的骆家形象。
一早,骆总裁看到报纸,震怒不已,急召长子骆英翔回家。
接获父亲吃了火药般的愤怒电话,骆英翔仅是轻应了声,挂断通讯后,立刻动身驱车前往骆家豪邸。
进家门前,他已心知肚明,将会有一场狂风暴雨等著他。
佣人们见到他,都苦著一张脸,空气里笼罩著一股超级低气压。
“爸、妈,早安。”骆英翔笔直的站在父亲面前,神情平静,让人读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骆相武抓起成叠的报纸,奋力朝他脸上掷去。
骆英翔没有躲,任凭报纸擦过脸庞,散落一地。
,老公,这是在干什么嘛!”骆夫人皱著眉埋怨,心里不舍。“有话好好说,大伙都在看呢!”指的是家里的佣人。
“哼!”骆相武不屑的冷啐。“他还会怕人看吗?真要知道羞耻,还会去俱乐部当男公关,嘻皮笑脸、服侍女人?”
这消息传开来,教他这老脸往哪摆?岂不成了商场上的笑话?!
经营事业,讲求的是良好的信用及形象,被这浑小子一搅,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所建立的绝佳风评,势必会受到不小的震荡。
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总是太冲动、任性妄为,不懂瞻前顾后、为大局著想,仗著年轻气盛,就胡搞一通,到头来还不是要长辈出面收拾残局。
骆英翔不语,谨听教训。
他很清楚,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只会引发更大的冲突,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人,生气的对象愈是沉默,愈是不能消灭胸口熊熊烈火。
“我不逼你尽快投入工作,并不表示允许你在外头胡来!”骆相武咆哮怒斥。“你不打算为你荒谬的行为解释吗?”
“老公,一大早别这么大火气,伤身。”骆夫人拍拍丈夫,企图充当和事佬,缓和火爆的气氛。
“你身为骆家长子,竟然搞出这种丑闻,分明是存心与我作对!”骆相武脾气执拗,火头上听不了半句劝。
“英翔,快跟爸爸道歉呀!”骆夫人焦急的催促。
骆英翔直视他的父亲,无畏无惧、不疾不徐地道:“什么我都可以依你,只有一件事,一定要让我作主。”
骆相武瞪著他良久,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有著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固执。“你说!”他倒想听听,什么事让这小子坚持捍卫到底,不肯妥协。
“女人。”骆英翔言简意赅,斩钉截铁。
骆相武夫妇都皱起眉。
“我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不要再替我安排无谓的饭局。”骆英翔挑明了说,脑海中浮现灿蓝丰富多变的娇美脸庞,心的一角变得柔软。
“英翔,是哪家的小姐?改天带回来,妈妈亲自下厨。”骆夫人喜上眉梢,热衷了起来。
“八成也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骆相武没好气的嗤哼。在什么男公关俱乐部鬼混,能结交到什么正经女孩。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了解就够了。”骆英翔不喜欢父亲的口气和措词,态度更加强硬。
陪伴在身边的女人是心灵伴侣,而非巩固财势的工具与棋子。
骆相武还是不能接受。“你还太稚嫩!”
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都长不大,需要受到庇护。
“那可不见得。”骆英翔轻轻的否定父亲,不卑不亢。“可惜,我们没机会为敌,在商场上一较高低。”他的眉宇、他的双眼,流露耀眼的熠熠光辉。
骆相武当然明白自己儿子的才能,否则不会那么期待他赶快把心定下来,接管他的事业,但充满霸气与桀骜不驯的眼神,却是他不曾见过的。
“英翔,你在说什么。”骆夫人被儿子的话,惹得头皮发麻,活像是要与父亲对决似的。
“我想说的就这些。”骆英翔敛眸,眼里锐利的光芒已不复见,是一贯的温和内敛。“爸爸若肯答应,我就会回来。”
语毕,他迎视父亲的双眼,意志坚定。
“那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骆相武震著手,指著一地的报纸,犹然气愤,但口吻不若早先咄咄逼人。
“过一阵子,自然会平息。”骆英翔冷静且泰然自若,并不觉得他客串男公关的作法,会招来什么不良风评。
见他如此有把握,骆相武竟无话可说。
“我先走了。”骆英翔朝双亲行过礼,调头离开。
“英翔,不留下吃饭吗?”骆夫人急忙追在后头问。
他摆摆手,是拒绝,也是挥手道别。
***
离开骆家,骆英翔下一站来到灿蓝打工的速食店。
由于真正身分曝光,他一进到店里,马上引起一阵耳语与侧目。
他微微皱了下眉,很快平复,观看了一会,始终没看到灿蓝在柜台服务。
“骆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店经理获得情报,立即赶来。
“我找阎灿蓝。”他语调平淡。
“呃……”店经理大感意外。“找那个……”剩下不好的话,全在骆英翔冷凝的目光下止住。“我马上叫她出来。”
不到一分钟,灿蓝穿著速食店制服,满身大汗、油光满面,跟在店经理后头。一见到他,因睡眠不足泛著红色血丝的眼睛,霎时一亮。
“翔,你怎么来了?”她用手背抹了抹汗,笑著走向他,浑然不知他的另一层身分已被公诸于世。
他摘去她的帽子及围裙,并取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油渍,轻声对她说:“跟我走。”
灿蓝睁大眼,完全无法进入状况。“我在上班……”
“不必做了。”他打断她。“以后都不必来了。”然后,牵住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下,将她带离。
这犹如偶像剧的情节,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在场的每个女性,莫不羡慕起这样的遭遇——飞上枝头当凤凰。
第十章
打从坐上最新款的宾士车后,灿蓝就不断向身旁的男人碎碎叨念道:“你要带我去哪?我还在上班耶,这样会被扣钱的啦!”
“我不是说,以后都不必去了。”骆英翔留心著前方路况,再度重申。
“为什么?我不工作,要喝西北风吗?”她的魔术梦仍在,从未打消过念头。
看来她什么都还不知情。“知道全盛金融吗?”他突然问。
“嗯。”灿蓝用力点头。那么庞大的集团,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现任总裁是谁吗?”他逐渐导入主题。
灿蓝偏著头,思索了一会,不确定的答:“骆……骆相武?”
“对。”
“我有没有工作,关他什么事?”她望著他迷人的侧脸,一头雾水。“也扯太远了……”
人家是资产数不清的大企业家,比起来,她父亲的公司根本搬不上台面,不值一提。
“他是我父亲。”骆英翔慢条斯理地接腔。
灿蓝顿时像被雷打到,脑子里爆开一声轰然巨响,思绪像坏掉的时钟,失去运转功能。
“骆相武是我父亲,我是骆家长子。”骆英翔索性说得更清楚一点。“昨晚,想告诉你的秘密,就是这件事。”
反正是迟早要坦白的,提早一天罢了。
灿蓝眨著眼睫,脑中烟硝未散,一团迷雾。
停红灯时,他终于看著她。
见她锁著眉,脸上写满困惑,他干脆全部招供,把俱乐部里好友的身分一并告知,包括之所以成为男公关的起因。
越听,灿蓝的眼睛睁得越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她……她还真的遇上一个王子了?!她有种置身梦境的虚幻感。
她静悄悄的没反应,骆英翔反而担心。
“抱歉,一直瞒著你。”他道。
“原来奶奶说你有另一种身分,就是这个……”她恍然大悟,不禁钦佩起她老人家,只经过那么短的相处,就洞悉了他的秘密。
如果他够重视你,自然会让你知道他的每一面。
奶奶说过的话,在她脑子里鲜明起来。
“你不生气?”他很诧异。因为她的语气透著欣喜,而非预料中被蒙在鼓里的不悦。这小女人,究竟还想给他多少惊喜……他的眸光有无限柔情。
“为什么要生气?”灿蓝反问,没等他答覆,她迳自往下道:“我很高兴。”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是真的开心。
“为什么高兴?”骆英翔不禁莞尔,反被她弄糊涂了。
“因为你重视我……对吧?”他愿意把实情告诉她,表示重视她吧!就为这个原因,她独自傻傻的愉快著。
他不假思索地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难怪你的相亲对象都是千金小姐。”灿蓝没有心机的低声自喃,又解开了一个疑问。
“还放在心上?”骆英翔笑睇著她。想起她为此还打翻了醋坛子,不免心里得意。
她摇头,诚实道:“下次要是知道你再去相亲,我一定会去搞破坏。”
闻言,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果然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他道。
两人四目交接,视线缠绵,继而有默契的互相微笑。
他扬起的唇角是宠爱的高度,将她捧在掌心里疼惜,她羞涩的笑容则是幸福的弯度,承载著他给予的柔情蜜爱。
“你说,你到香港的酒店工作,工作内容是什么?”骆英翔耿耿于怀,搁在心头上,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