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著她跌到软绵绵的大床上,两人在床上开始翻云覆两起来。
在这迷情时刻,浮掠易浅芝脑海里的仅剩的一丝理智对自己的提醒——现在,该由她来掌控欲望的战场了!她安排了这场游戏,但捉弄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小弟弟」!
「轻一点!」她刻意嘤咛呻吟。「请你对我温柔一点……」她故意表现自己的纯洁和不解人事。「我……还是处女……」
他的双手正抚摸她丰满柔软的双峰,听到这句话,动作瞬间停住。他抬起头与她对视,炙热的双眸吐露了无法言喻的欣喜和兴奋。
她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舔过乾燥的唇,紧张支吾地道:「我没经验……」
他会心一笑。「我乐意教导你——」
半晌,他的动作放缓,又轻又柔,彷佛当她是娇贵、需要呵护的宝贝,让她备受骄宠。
他亲吻她,沿著如陶瓷娃娃般的精致容颜,轻轻浅啄。她有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子,和白里透红、嫩得似乎能够掐出水来的粉颊,真是美得惊人!
火烫的唇一路攻城略地从她的玉颈、乳沟到腹部……她全神贯注地感受这新鲜的「实战经验」,但心里也不禁感到矛盾——她不爱他,却又要和他共赴云雨?
不知何时,薄如蝉翼的睡衣已被褪到腰际,随著他的爱抚,她感到全身彷佛被炙火焚烧,逐渐迷失在他带给她的快感欢愉里……
但她不愿承认自己耽溺其中,即使在神魂颠倒之际,她还固执的认定自己只是在虚伪应付!
她替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好理由,说服自己这是免费的「床上教学」,为的是日後她可以更贴近真实地描述那些情爱场面。但讽刺的是,她学得真快,顿时就能乐在其中。
再一会儿就好,她将会拒绝他……
当他吸吮她的蓓蕾时,她浑身一头,直到他热腾腾地滑向她的两股间,她下腹一热,等候人撷取的花瓣忍不住战栗起来……
她骤然惊醒!她在干麽?差点就失去了一切!
「等一下——」情急之下,她大喊。「停!」
他浑身发烫、满头大汗,似乎正极力控制著自己。
「保险套……」她支支吾吾。「我还年轻……不要生孩子……」
她慌慌张张却似乎早有预谋,毫不迟疑地赶紧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保险套,而蓄势待发的他,并没有工夫多想这保险套的来源。
保险套的包装早已被拆开,她灵巧地取出。「嗯,戴上吧!」她小声要求。
昏暗的房间里,早已情欲高胀的他顺手一接,模模糊糊间就套了上去。
「黑漆漆的,有没有戴好?」她撤过头,少女的羞怯令她不敢正视,於是紧张的直问。
「应该有吧!」身经百战的他其实经验老道,保证戴得很牢、很安全。毕竟,他还算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从来没有「孩子满天下」的念头;他只希望和他深爱的女人共有爱的结晶,而易浅芝绝对是唯一的「最佳人选」。不过,还不是这一刻,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怀有他的孩子。
他伏下身子,拉开她的双腿,正要与她结合之际,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Stop!我又改变主意了,我想要孩子!」
冷汗猛流、几乎痉挛的他颤抖地压在她身上,只见她居然无视於他的困境,开始正经八百地叙述起她的家族史……
「虽然我还年轻,不过早点有孩子也好,因为我妈妈是不容易受孕的体质,二十多年来试尽各种受孕方式,花了好多钱,但生下我之後,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怕我会遗传到同样的体质,可能也不容易受孕……」
「你确定你想要孩子?」他凝重的气息传来,呼吸急促,透露著发自内心的欢欣!
这个提议真是正中他的下怀,他巴不得她有他的孩子,为了孩子,那种天生的母性会把她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感谢老天爷怜悯他一片痴心!才经过几个小时而已,她居然完全想开了,也能够释怀,甚至心甘情愿地接受他。明天他一定要去庙里烧香拜拜,感谢佛祖慈悲成全!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很乐意去完成……」他不停粗喘著。
「我是真的想要孩子,你快把套子褪下来吧……」她急忙提醒他。虽然女人家应该有点矜持,无奈良言道:好奇心,人皆有之。她是罗曼史作家,对闺房「知识」理当要有深入研究、探讨的精神!
目光不由得扫视过去,她立即就看到了自己精挑细选会发亮的萤光套子,她惊叹他真是条硬汉,勇猛到能历久不衰!
他心花怒放地想把保险套褪下来,但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青筋暴露,因为他发现套子已完全附著在他的「小兄弟」上了!
而她则是一脸无辜,水灵灵的大眼转个不停。「怎麽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尽管「代志大条」了,她仍然表现得相当无邪天真。
呼……总算过关了。易浅芝暗自庆幸,真是一个有惊无险的新婚之夜!
※ ※ ※
她真的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三更半夜,让他冲去医院挂急诊。好一个洞房花烛夜,搞得他进退两难,饮恨收场。然而,却也不能说她心如蛇蝎,因为她并没有泯灭天良的要陷害他,或刺杀他,她只是很单纯地愚弄他的「生子工具」!
她的「恶作剧」造成的伤害不小。相信如果他要再碰她,至少也得等好几个月以後喽!
一夜好梦的她,总算醒来。从窗棂望去,远方的天空呈现一片碧蓝,绿水新池满,屋檐下的石台阶上掉落了许多花瓣,树荫下飞来一对恩爱的燕子,在暗处燕尔相好,花园又飞来成双成对的蝴蝶,在花丛里游戏作乐……这一切看似应欢乐无忧,但对她而言却是庭院深深!
她一直还不是很习惯台北的雨季,清明时节雨纷纷,更添几分愁绪……而她选择在此时结婚,是不是在悼念著自己「卖身」的无奈处境?
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到正午了,易浅芝想起乱烘烘的昨夜,当他夺门而出後,就再也没有进房,所以她一个人独享大床到天明。
她慵懒地下床,回想昨夜他一丝不挂地在大厅裸奔,惊扰了一些弟兄,满屋子瞬间热闹滚滚。「法老王」一柱擎天的糗态让兄弟们自叹弗如,但钦佩之意只有一瞬间,之後大家忙著掩嘴偷笑,继而在死命强忍笑意之际,合力抢送大哥前往医院。
「法老王」的新婚夜引起了一阵骚动,众人暗地猜测著发生了什麽事,是「法老王」兴奋过头?或是有心人士的计谋,故意破坏他的新婚夜?然而,不管哪一种说法,易浅芝一概否认跟自己有关!
反正从今天开始,她会成为「法老王」最「称职」的妻子。不再跟他吵、不再跟他闹,只会偷偷地「娱乐」他!
易浅芝仔细地梳妆打扮成娇艳欲滴的模样,彷佛真的是新婚夜得到爱情滋润而显得容光焕发的妻子。梳理完毕,她神采飞扬地下楼。
「阿娇!」她特意摆出女主人精明干练的架势。「早餐准备好了吗?」
「好了!」浅芝已经把阿娇收服得服服贴贴,她说一,阿娇绝不敢说二。
「主人早餐都吃什麽?」她摆出一副像立法委员质询时的晚娘脸孔。
「不一定,有中式,也有西式。」阿娇乖乖回答。
「你待在这儿最久,一直伺候主人的起居生活,现在你向我报告一些关於主人的生活习惯,他有什麽偏好?」
「是的。」阿娇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齐桓逸在吃的方面很简单,早上固定吃一颗荷包蛋;最忌讳喝热饮,就算是泡开的脱脂牛奶,也几乎要放到凉了才肯入口。他的双手,总是乾净得不染尘埃;而他的双足也时时刻刻保持乾爽。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怪癖——就是会戴打小白球专用的白手套出门,并不时更新穿在脚上的袜子;往往是出门前一双,到公司後会换另一双,而等到回家时又会再换一双新的棉袜。
喝凉水、换手套、袜子……她聚精会神地谨记在心。不过,她那笑容可掬的表情下,竟闪过一丝古灵精怪的神色?
此时齐桓逸潇洒地下楼了,衣装笔挺、帅气非凡,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早安!」易浅芝急急地迎向前去,在众目睽睽下踏起脚尖搂住他,轻盈迅速地在他脸上一啄,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黏在「法老王」身旁。
她充满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我应该早点爬起来做早餐,好好服侍你的。」她望望墙上的古老挂钟,吐吐小舌头。「现在,应该说是做中饭吧!」
望著情意绵绵的笑容,齐桓逸顿时心花怒放,昨夜的「风风雨雨」,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真情相对。「没关系,你太累了,应该好好补眠!」
虽然昨夜「法老王」的「惊人之举」,让弟兄们大感事有蹊跷,但眼看大嫂和大哥如此相亲相爱、甜甜蜜蜜的模样,所有人心中的疑虑顿时也一扫而空。
他们一起坐在餐桌旁,吃起简便的早点。易浅芝像只乖顺的小猫咪,无时无刻不腻在齐桓逸身边,相信绝对没有人会发现,她其实是只辛辣小野猫。
「以後都由我来侍奉你。」
「我娶老婆又不是娶菲佣,你什麽都不必做,家事阿娇会处理。」他宠爱地说道。
她娇啧道:「可是……我想做啊!反正现在学校正在放春假,我想藉这个机会让你感受到我的真心;毕竟我不再是易家的千金大小姐了,现在我的身分是齐太太!」
听到她真心承认自己是齐太太,幸福的感觉立即流过了齐桓逸的四肢百骸。「好,好!」切都由你作主,不过不要太勉强自己,我怕你累坏了!」他的眼光流露出无尽的宠溺。
「没问题。我对自己不会太严苛的,家事我会适可而止地做……」她承诺。「而且,现阶段念书对我还是比较重要,我不想因此荒废学业!」
他们俩恩恩爱爱的模样,真是羡煞所有弟兄。
一天在极端无聊中度过了。
一整天她都在努力了解丈夫名下的「产业」,因为这是身为「大嫂」的责任。但是,她对企业经营向来兴趣缺缺,就像她对自个儿家的财务状况了无兴趣一样。
不过现在既然成为「大哥的女人」,只得装模作样,好好研究一番——
利益集团的产业遍布全球,只不过黑道出身的企业,大多脱离不了非法行业的经营——不是地下钱庄,就是讨债公司,或是投资澳门赌场、香港的赛马……现在还正计划把经营触角延伸至美国拉斯维加斯的赌场。
以一个起源於东方的黑道集团来说,今日能成就如此大规模、世界级的「地下组织」,已实属难能可贵。
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看得易浅芝眼花撩乱。果然,还是吟咏诗词、写小说有趣多了。好不容易捱到夜深,陪了「法老王」一整天,现在应该可以解脱了。
「我先回房去洗澡,」她溜得很快。「待会儿见!」
洗完澡,她赤脚跑到床上躲进被子里。被单下的她,身体紧绷,警戒万分。
嫁给经营赌场的黑道大哥才一天的时间,赌博就好像变得跟家常便饭没两样。或许,她也应该随兴来下个「赌注」赌他还有没有胆量,再上这张床……
没多久,他进房伫立在床前。浅芝刻意羞答答地露出小脸蛋,清纯又撩人地道:「上来啊!」
但他似乎有苦难言。「我——这阵子没办法陪你!」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很抱歉,你可能要一个人独眠了。」
「是吗?」她当然不会明知故问,置自己於险境中。她假装迷糊,并善解人意地说:「一定是财团忙得让你喘不过气吧!无所谓啦,反正我对那档事还懵懵懂懂,没有差别。倒是你,千万不要累坏了,好好注意身体!」
「谢谢你的体谅。」他显然相当感动。「好好睡吧!」他望著她好久,专注而温柔的神情让她动容不已。
望著他依依不舍离去的背影,这一刻,易浅芝突然有些被「法老王」的体贴爱护所感动,现在她竟还有点悔不当初。万一自己的恶作剧害他终生不举……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不过,其实他不在最好。念头一转她又开始暗自窃喜,春宵一刻的恶作剧外,她还有很多「计划」要实行。
三更半夜,她溜进厨房蹲在地上,在角落埋头苦干,不知正寻找著什麽……
※ ※ ※
一个星期的春假,就在陪丈夫办公中度过了。
她开始照常上课。没想到,现在反而换她住得远了,她想起涓鹃以前住在木栅,每天通车上课一定很辛苦,改天要彼此交换一下心得。不过,她还没向涓鹃吐露她结婚的实情,只是打了通电话简短地交代了几句,表示家里有事,她暂时不会回去住……总之关於她结婚的一切,她预备等想到了完美的说词再讲。
虽然去学校多了一段车程,不过因为有司机接送,反而可以在车上补眠,虽然差强人意,但还可以接受。
除了上课有所改变之外,生活上她也多了一些琐碎的事要处理。她规定自己每天一定要替齐桓逸准备早餐;即使时间快来不及了,她至少也会煎个蛋,让他亲自尝尝她的手艺。而每天晚上,她会替他清洗白手套,然後早上再把乾净的手套放在餐桌上,让他出门时可以戴。不只如此,她还会体贴地先取出他的黑皮鞋,摆在玄关处,以方便他出门上班穿。晚上就寝前,也一定记得泡杯高钙牛奶给丈夫喝。
她只做这四样事;其馀,一概不碰。
「阿娇,你煎的这是什麽蛋?」齐桓逸尝了口後,咬牙切齿地问道。天啊!他从没吃过这麽难吃的蛋。
阿娇赶紧从厨房里奔出来解释。「这是少奶奶早上出门前做的。」
「是吗?」他惊讶万分,但紧绷的脸色逐渐和缓,最後终於突破心理障碍,把蛋一口气咽了进去。
因为这颗荷包蛋是浅芝不辞辛劳、特地为他而做的「心血结晶」,无论多麽恶心难吃,他齐桓逸绝对照单全收。
从此以後,各式各样、各种口味的「荷包蛋」就纷纷出笼了。品尝时真有如坐上云霄飞车,酸、甜、苦、辣,千百种刺激有劲的口感应有尽有。
「好酸……」今天的荷包蛋比酸梅还酸,简直酸到了骨子里。她到底加了多少醋?该不会是拿醋当油煎蛋吧?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可能会因胃酸过多,而得到胃溃疡。